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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知後覺地發現兩人的姿勢有點奇怪,急促地喘了口氣,雙手撐住岩石想要上岸,但又想起了岸上的亡靈。

“亡靈無影無蹤,但怕水,不要上岸。”海衛直視著庭霖雙眼,困惑地提出疑問,“發生了什麼?”

“有人想殺我。”庭霖睜開眼,鬆開手微微後退,想要再說什麼,卻不小心感受到一陣從%e5%94%87角傳來的疼痛——

海衛湛藍的眼眸一閃,目光落在庭霖%e5%94%87角明顯被咬破的傷口上,靜了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多謝營救。”庭霖麵色冷白到幾近透明,唯有雙?%e5%94%87與細小的傷口紅得刺眼,抬手摸了摸海衛的側臉,提一口氣起飛身上岸,眨眼間調動真氣烘乾了全身衣衫,遠離人魚,隨手起卦判斷出方向,向著最原始的石窟走去。

東方留學生走的決絕,像是在逃離什麼不想遇見的真相,海衛定定地目送庭霖遠去,少頃才重新沒入水麵,追尋那一抹紅色的背影。

十分鐘後,羅拉攏了攏短短的衣袖,瞥了眼蹲在水裡吐泡泡黯然神傷的人魚,又瞥了眼一臉冷漠散發著濃烈煞氣的庭霖,閉目養神片刻,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你脖子怎麼了?那條魚咬的?”

“……不是。”庭霖坐在離水麵最遠的角落裡,背對著人魚,從回來後就一直握住一隻毛筆在地麵上勾畫什麼圖案,聞言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冷冷抬起頭,道:“他從咬我的人手中救了我。”

“……”羅拉眯起眼,“弗裡曼當年也是這麼救的我,再往後,我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羅拉壓低聲音:“小心某些人對你圖謀不軌。”

“不會的。”庭霖冷笑一聲,大手一揮勾勒完最後一筆,陰森地盯著麵前重疊的三枚圖案:“海衛對我,就像阿多尼斯和赫爾墨斯那般純粹。他們都是好人。”

“……”羅拉欲言又止,不知道說什麼,閉上眼繼續養精蓄銳。

石窟內,夜明珠懸浮於半空中,參賽者們隻在庭霖剛回來的時候表達了一下關切,隨後就各自找位置窩著等待救援,隻有某條人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收到了冷落,鬱悶地麵對著石壁絞儘腦汁。

庭霖懶得說話,筆尖下,阿多尼斯、赫爾墨斯和海衛的三枚靈魂印記拚湊出了一個更完整更複雜的圖案,很顯然,那條狀似什麼都不懂的人魚也是一塊靈魂碎片。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庭霖起身為石窟布下一個防護陣,坐下後煩躁地捋了捋自阿多尼斯開始的所有事件,同時不忘詢問係統:“亡靈還有什麼技能?”

【不知道,我這裡隻清楚他施展過的與過分強大的技能,其餘的等他出手後我才能知道。】

聽完這句廢話後,庭霖心底煩躁更甚。

彼時,庭霖%e5%94%87角處的血口業已結痂,開始泛起了細微的癢意,庭霖塗花圖案,收起毛筆,顰眉道:“那隻亡靈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隻要他想,我布的這個陣就像紙一樣脆弱,什麼都抵擋不住,萬一他真鐵了心要把所有人都弄死怎麼辦?”

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遠處不知哪個參賽者已經入睡,打鼾聲響徹整個石窟,庭霖精神萬分,絲毫沒有睡意,火急火燎地想要為眾人找一條生路。

係統扒拉了一下目前和庭霖關係最%e4%ba%b2密幾人的好感度,委婉道:【仙君,你還記得你的修為與任務掛鉤嗎?隻要你當場把任務做完,修為立刻就能更上一層樓!半神之軀還怕什麼老不死的亡靈!】

說完,係統已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庭霖居然破天荒地沒有像往常那樣乾脆回絕,而是表情複雜地沉默了兩秒。

就在係統歡天喜地以為有戲的時候,庭霖卻突然撐住額頭,猛地睜開了眼,緩緩道:“我怎麼有點想睡覺。”

莫名其妙的困意來勢洶洶,庭霖思緒混沌了兩秒,隨即召出無名劍直接劃破了手腕,劇烈的疼痛瞬間清明了靈台。

但不妙的是,身旁的羅拉、空洞上閒聊的精靈、相互依偎的狼人情侶、水中的人魚……通通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睡。

庭霖環顧四周,除了他以外,唯一有點動靜的就是沉在水中的海衛,在他的上方,依舊有泡泡接連不斷地升浮飄在水麵。

庭霖握劍上前,無名劍拖在身後,一路劃過地麵,發出抓心的銳響與無數迸濺的火星,但沒有一個人醒來。

水下,人魚孤獨地獨自麵壁,略顯委屈。庭霖站定,注視著人魚銀藍的鱗片,輕聲道:“海衛,你還醒著嗎?”

“醒著。”沒等吐出來的泡泡全部浮上來,人魚就翻身擺尾從水中冒出來一個頭,眼神清澈如淺海波濤。

庭霖鬆了半口氣,見周圍沒人也懶得裝,直接道:“你說阿多尼斯什麼時候到?”

人魚疑惑抬眼:“為什麼你覺得阿多尼斯會到?”

“就算他到了,就一定會救你出去嗎?”

庭霖眼睫一掀,對麵,銀發藍眼的人魚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用一種十分令人印象深刻的語調道:“不如留下來吧,同學,如果你不喜歡亡靈,我也可以奪舍人魚。”

第041章 還魂

庭霖眼底萃冰:“……【還魂】?”

“看來你知道的很多啊,”人魚不置可否,小臂交疊歪頭趴在石岸上,用海衛的臉扯出一個微笑,“誰告訴你的,阿多尼斯嗎?”

“與你無關。”庭霖後退一步,與水麵拉開距離。

奪了人魚舍的亡靈不再怕水,又兼備了人魚的天賦,塔納托斯哼了一曲小調,庭霖原本因失去【歌者】維溫的身體旋即開始莫名其妙的燥熱。

難言的欲/火轟然燃起,庭霖咬牙撐劍後撤,把某條人魚來來回回罵了三遍。

海衛不是說他沒學過這種調情的歌嗎??那那隻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亡靈怎麼會唱?

庭霖冷酷無情,劍鋒切入左手手腕時絲毫沒收力道,鮮血滲出順著筋骨蜿蜒而下,“嘀嗒”一聲輕響,染紅了石板地麵。

塔納托斯眸色暗沉,用目光沿著庭霖紅白交錯的手腕,向上落在%e5%94%87角的傷口上,仰頭輕笑:“他們都睡著了,清醒的隻有我,怎麼樣,難受嗎?”

“彆動。”塔納托斯懶洋洋招手卷起一波風浪,隨意掐住一隻漂來的人魚的脖子:“失血過多會冷的,寶貝,你要是再加重那道傷口,我說不定會在擔憂忐忑之下殺兩個人。”

疼痛能壓製住欲望,庭霖動作一頓,原本指向胳膊的無名劍掉轉方向,“噌”的一聲切斷了一縷黑發,插入地麵。

“這些都是你的同學吧,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隻剩下你活著,亞科斯學院的人會不會懷疑你呢?”塔納托斯甩開人魚,無形的鎖鏈自空中緩緩浮現出身形,自脖頸到腳踝,牢牢纏住了庭霖全身上下,旋轉收緊拖入水中。

塔納托斯撫過庭霖緊閉的雙眼,“你為什麼不掙紮呢?”

“有用嗎。”庭霖偏頭躲過塔納托斯落下的%e5%90%bb,向後倚靠著石壁,“我才多少修為,你又活了多少年了。”

“糾正一下,同學,這不叫‘活’。確切的來說,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年紀與你差不多大,可惜後來我死了,成為了亡靈。亡靈這一序列雖不生不滅,但也隻能如同影子般渾渾噩噩地靠著追著活人度日,這難道能叫‘活’嗎?”

近在咫尺的皮肉下是汩汩流淌的新鮮血液,塔納托斯微笑俯身湊近,捏住庭霖下頜強行轉過來,讓庭霖不得不睜開眼看見自己的臉:“不過,現在我是人魚,應該也能算得上‘活’著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剛剛在那處石窟內,我看見這條人魚極速前進,在水下送了你一個%e5%90%bb,你卻並沒有像拒絕我那樣拒絕他,是喜歡這張臉嗎?”

庭霖不情不願地抬眸,冷靜地注視著人魚藍盈盈的眼睛:“那不叫%e5%90%bb,彆玷汙我們之間純潔的友情。”

“哦,所以說你是喜歡這張臉了,”塔納托斯充耳未聞,“如果我用這副軀體向你提出邀請,你可能會更願意讓我玷汙?”

“……滾。”

塔納托斯魚尾微漾,再次上前逼迫一步,堅硬銀藍的鱗片隔著輕薄濕透的布料摩攃著庭霖大%e8%85%bf:“那你不願意,是因為軀殼之下的靈魂不是他嗎?”

“如果是他我也不願意。”庭霖雙手被縛反綁於身後,被無名劍斬斷碎發蕩在額前,劃過一道道圓潤的弧線。

塔納托斯饒有興趣的問:“那換成誰你會願意?阿多尼斯嗎?”

庭霖默默掐算了一下時間,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肩胛,卻還是被塔納托斯再次扯開了前襟。

可能是亡靈序列獨特的技能,庭霖鎖骨處被咬破的皮膚與紅痕至今未消,塔納托斯用人魚濕漉漉的指尖扣住庭霖後頸,忽地又想起了什麼:“你用劍劃破的那袋血,是吸血鬼的。”

塔納托斯嘖嘖稱奇:“沒有哪個吸血鬼會把自己的血送人,特彆是必需期的血——你怎麼拿到的?”

在場的參賽者幾乎什麼序列都有,塔納托斯默認了這裡有吸血鬼的血仆,所以海衛才能精準快速地找到庭霖的位置,但這麼一來,塔納托斯的表情更奇怪了:“那隻吸血鬼還讓自己的血仆跟你參加了比賽?這麼貼心?”

庭霖輕笑:“你如果手再往下伸,我保證,你城鎮內的每位亡靈都能得到這麼貼心的照顧。”

庭霖不慌不忙地道:“你難道沒有疑惑,為什麼梅爾斯大陸上還存在人類嗎?”

“飄洋過海的東方留學生,你的幾位同學曾在這裡討論過你的身世,他們一部分認為你是吸血鬼,一部分認為你是【獵魔】。”

庭霖聽明白了亡靈的言外之意——他不相信庭霖是人類。

“我猜過你的種族,你也猜過我的種族,但現在來看好像我猜錯了。”塔納托斯遺憾地收手,篤定道:“你不是人類。”

“雖然你沒有任何序列特征,但序列之外,除了人類還有【獵魔】,而【獵魔】擅長蠱惑控製人心,不然我怎麼會一見麵就愛上你呢?”

塔納托斯%e5%90%bb在庭霖%e5%94%87角,“梅爾斯大陸的人類早已滅絕,或許有些人堅持認為人類隻不過像亡靈一樣躲了起來,但人類壽命有限,而我又很確定我是轉化最晚的一隻亡靈,所以,不要試圖誆騙我。”

人魚柔軟的%e8%88%8c尖%e8%88%94舐著%e5%94%87縫,甚至還隱隱有深入的趨勢,庭霖迅速偏頭一口咬在人魚右肩,同時屈膝一蹬,艱難地找到機會從人魚懷中逃了出來。

“隻是梅爾斯大陸沒有人類,不代表其他地方沒有人類,倘若你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得到人類消息的機會,從現在開始離我遠一些。”

塔納托斯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庭霖與梅爾斯人截然不同的黑發黑眼,慢悠悠道:“亡靈序列孤獨了很久,這個問題的答案同你一樣誘人——用你們那邊的話來說,應該叫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