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往後退了一步,說:“我搭積木的時候,做過移動的牆。”
他很快換了思路。
“噢!”尤佳棟懂了,“你懷疑這些不會爬的蟲子下邊有軲轆!”
白越:“……”
“我信了你上學跟不上了,你哥尊重你不讀大學是對的。”
尤佳棟不好意思撓撓頭,“啊,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白越沒理他。
“這裡的蟲子不止一種,有分工。”
司念套用螞蟻規則上。
林夜問:“主人你覺得地下是骨堆那邊的黑色長長的蟲子拖著他們移動?”
司念也不清楚,但不會跑的蟲子絕對不會自己動。
一定有什麼,讓蟲子門移動。
“主人,會不會,我們腳下其實就是骨堆那裡,隻是反射的場景變了。”林夜提起警惕心,“那蟲母有可能隨時出現。”
第39章 司念,幫我【副本2】
“有可能。”白越回頭看看身後場景,“這裡已經出現海市蜃樓了。”
大家紛紛看過去。
隨著“門洞”越來越多,能反光的蟲子大麵積消失,眼前場景就像萬花筒一樣,出現不同分裂和疊加的場景。
的確很像海市蜃樓。
這裡甚至還出現了張小葉猙獰打砸動物的畫麵,和他們坐公交衝進來的場景。
原來大家真的一直原地打轉,看到的東西都是假象。
前者血腥,後者惡心,引人不適。
原來隻有偶爾出現的蟲子門和怪物是真實的。
人們不寒而栗,如果是這樣,他們隻是在一個空間不斷轉圈,“鏡麵”反射作用造成不同的場景掩蓋了真實蟲母的存在罷了。
大家一直暴露在危險之中不自知,蟲母什麼時候餓了,會隨便吃掉一個人。
恐慌指數陡然增加,人們不知所措。
“彆,彆潑油了!”有人阻止司念動作,“蟲母可能就在附近!”
壓根不需要浪費時間和油。
“是不是傻?”白越懟他:“鏡子沒了,這裡的真實空間才會出現。”
潑油目的也能讓“鏡子”消失不是嗎?
這樣才能看到母蟲子,知己知彼也好過敵暗我明。
他不耐煩補充:“手裡都拿著火怕什麼?”
很明顯,這裡的蟲子怕火。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大家還是%e8%85%bf軟。
“奇怪,很奇怪。”白越覺得他們安全的時間太久了,“蟲母看到自己孩子們被欺負不出來,控製這些蟲子的“軲轆”也沒有去找媽媽求助,就這麼等死?”
林夜想了想,說:“母蟲子受了很重的傷,應該躲起來了。”
自己的命更重要,不是嗎。
“我們這裡,”林夜若無其事地表述,“大怪物吃小怪物,哪怕是自己生的。”
所以母蟲子也許根本不在意成千上萬的蟲崽子們。
如此說來,大家暫時安全。
這時有人提出一個問題。
“上一關,我們不是通過尋找線索通關的嗎?為什麼這一關,你們好像都沒有找線索?”
“我上上關因為打死了大boss才通關。”白越看一眼司念,“隻有司念加入的那一關,需要線索。”
“為什麼隻有那一關?”有人不解。
“我哪知道。”白越沒告訴他們,關於張小葉似乎也是專門安排給司念的一環。
張小葉的事兒和闖關毫無關係,浪費時間。
他已經放棄了用密室逃%e8%84%b1的經驗闖關。
遊戲是程序套定好的設定,但這裡,是隨機發揮。
鬼知道怪誕之王一會一個想法,該怎麼過關。
司念停止潑油,他意識到自己推測錯誤,現在的行為有些以卵擊石。
蟲子數量太多,油脂被蟲子們互相扭動摩攃,很快身上有油的躺在地上掙紮,但更多沒有油的蟲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把“鏡子”空缺填滿。
“也許母蟲子一直觀察我們,不停生產補充蟲子數量,這樣的話,她很快就該餓了。”林夜看著周圍環境,逐漸恢複成完整的一片場景。
其他“海市蜃樓”不見了。
不過這次的場景,是張小葉奶奶的救助基地。
春日和煦,奶奶和工作人員以及坡腳的大爺忙碌著。隻是他們的身影像融化的糖,模糊不清,黏糊糊讓人難受。
小院裡貓貓狗狗們和愜意溜達的%e9%b8%a1鴨,不知名的鳥的樣子,異常清晰。
清晰到令人眼睛不舒服,就像極度銳化過的圖像。
其他人沒見過這個全新的場景,一下子從無儘黑暗中進入春光明媚的世界,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紛紛上前想去感受久違的陽光。
不過很可惜,觸手可及的光,發著冰冷的溫度。
“嘶?”白越走進基地場景,不理解,“為什麼又進入她的回憶了?”
“誰的回憶?”尤佳棟問。
不過接下來,不用回答,大家都看到了。
小小的張小葉背著大大的書包,戴著紅領巾,走進小院。
她一腳踢翻了門口放著的狗盆子,沒好氣瞪了一眼奶奶,走進屋子。
她身後懸空跟著頭顱斷裂,腰身連接不齊的成年張小葉。
那把血淋淋的錘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救命!她來殺人了!”濃妝女由於害怕,頭部不受控地搖晃起來。
梁子航看到張小葉,心情複雜。
“嘻嘻……”張小葉用空洞的眼睛鎖定司念,幽怨問著:“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不幫我?”
她低低沉沉一直重複著質問。
“幫你什麼?”林夜問她。
“幫我就是幫你,司念,幫我就是幫你……”張小葉直勾勾盯著司念。
接著基地場景瞬間消失。
每個人手中的蠟燭都變成了血紅色,流下去的蠟汁就像張小葉臉上流下來的血淚。
有人嚇得扔了蠟燭,“呼啦”一下,火苗點燃了地上成片染油的蟲子,燒了起來。
白越第一時間薅住尤佳棟衣領,把人扔了出去。
小孩子摔得不輕,一邊抱怨一邊感謝:“哎喲,你下手太狠了,媽呀,謝謝越哥救我!”
地上蟲子分布七零八落且麵積較大,火勢瘋長,很快連接上衝天蟲門,一並燒了起來。
梁子航關鍵時刻,拉著幾個蠟燭大箱子鉚足力氣跑出去老遠,保護了唯一的物資。
一向冷靜的中年男人把鞋%e8%84%b1下來拍打周圍染上火苗的同伴,拉著他們遠離越燒越旺的蟲門。
而司念和林夜是被黑尾前後兩腳踹離火源。
人們都跑遠後,回頭看熊熊燃燒的火苗順著蟲門直直燒上天幕,把慘白的月亮映照成紅色,顯得更加詭異。
大火熱氣熏得人們睜不開眼,大喊大叫擁擠著逃竄到相對安全的距離以後,有人看著旺盛火勢,問道。
“那個!那個人是不是燒死了?”
火光中一具黑色的燒焦的身體,掙紮扭動著,也許是煙火導致他嗓子灼傷,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不斷扭曲著身子。
很快他被火苗吞沒,身體上的肉被燒沒,火焰中一副骨架也一塊一塊塌下去,成了一片骨灰。
“是……是張小葉抓著他!是張小葉!”火焰熏得人們流眼淚,卻仍有人勉強看到火焰中張小葉血淋淋的樣子清晰無比。她猙獰笑著,鬆開手裡剛才死去之人的一把骨灰。
“嘻嘻嘻……”她在火海裡笑。
同時還有一聲聲貓狗淒慘的哀嚎,以及張小葉奶奶淒苦的歎息聲。
這裡的場景不知不覺又變成了基地,火海中屍橫遍野,通通化作灰燼。
隻是那些不想失去生命的貓狗叫聲,並沒有顯示。
亡魂不甘,撕心裂肺。
張小葉的笑聲尤為刺耳,她依舊質問著:“司念,你為什麼不幫我?”│思│兔│在│線│閱│讀│
“要幫你什麼?”林夜問她。
“你知道的,司念,你知道我要什麼。”張小葉怒吼,“我不甘心!我一點都不甘心!”
“為什麼一定是司念?”白越十分疑惑。
張小葉視線陡然轉向白越,惡毒怨恨:“遊戲規則就是這樣!”
“遊戲規則?”白越不屑,“如果這場遊戲,司念是一種“規則”,那我們的存在又是什麼?”
“你們是怪物們的食物,嘻嘻嘻……”張小葉歪頭,原本就無法連接的頭,以一種十分奇怪的角度轉了一圈,很是駭人。
白越冷笑,“食物還要陪“規則”陪跑,沒勁兒。”
張小葉又把視線轉到一直不予以回應的思念身上,警告:“你不幫我,我就殺人!”
眾人聽了這話,心裡一咯噔。
“司念你快答應!”
“我不想死!”
“你說話啊!”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司念盯著惡意滿滿的張小葉,並不受威脅。
“司念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有人指責他。
“我主人為什麼要見死就救?”林夜並沒有同情心,他之前願意救這些人,是因為有主人的情緒接收,他能感受到主人不想死人。
但是現在的主人,情緒十分穩定,似乎真的不在意其他人會不會被張小葉殺死。
所以林夜的態度十分強硬。
“我們是一起的,他憑什麼不救?”有人急了。
司念看向他們,鎖定罵得最凶的一個人,告訴他,“我會比她更快讓你死。”
一句話把大家的嘴堵住了。
這個瘦弱喘氣費力的人,說出來的話,讓人渾身壓抑,比張小葉更讓人恐懼。
司念等人們安靜下來後,和張小葉交涉:“幫你就是幫我,什麼意思。”
“顯而易見,嘻嘻嘻……”張小葉控製火海形成一條火蟲,飛向一個地方,她說,“我已經幫你了,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
張小葉說完,大火驟然消失,兩道高聳不見頂的蟲門變成了灰燼。
空曠的黑夜中,隻有那一條憑空懸著的火蟲朝著一個方向飛。
“是不是要跟它走?”尤佳棟問。
“那就跟。”白越拉著尤佳棟跟上。
司念也扶著林夜走過去。
“傻嗎?”武術教練搖頭,“去送死?”
其他人沒有動,待在原地。
火蟲不疾不徐,走了大概十分鐘,忽然停下。
接著它猛地往地下一衝,火苗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是基地那些流浪貓狗死亡時發出的絕望聲音。
司念幾人捂住耳朵,被熱浪衝飛。
“什麼玩意兒!”白越拉著尤佳棟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邊。
巨大火焰一瞬間把地麵砸出大坑,接著整個空間發生地震。
他們看到在火苗攻勢下,一條巨大巨粗的黑色大蟲子掀開地皮,痛苦彈跳出來。
火苗在它身上燒著,迅速蔓延全身。
“是那條母蟲子。”林夜在火光中,辨認出它身體的傷痕,是陽光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