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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澀 宅包 4295 字 1個月前

麵的話沒說出來,隻是驚詫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隨後擺手讓她出去:「好了,我自己收拾吧。」

她心裡憋著氣,乒乒乓乓地下樓去。可一想小廚子和陶爸在一樓打轉,自己這模樣下去難免被看出端倪來。不想節外生枝,就轉去二樓邵硯青的房間。

好幾天沒來,還蠻懷念這裡的。她深呼吸一口,再三努力都沒平復內心的痛苦與憤怒。她撲倒在床上,鼻尖裡充斥著他的氣息,柔軟地包圍著她。

她沒忍住,抱著枕被嗚嗚地哭了起來。

邵硯青找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他床上睡熟。

散亂的頭髮,未乾的淚痕和微紅的鼻尖,他看著都覺得心疼。伸手摸了摸,再摸摸。她驚醒過來,下意識地去抹眼睛,聲音還帶著沉重鼻音:「我睡多久了?完蛋,天都這麼黑了。」

她慌慌張張地跳下床,左看右看地找拖鞋。他一把將她抱在膝上,低聲說道:「叔叔阿姨已經動身了。阿姨說你累了,讓我不要叫醒你。」

她眼睛泛紅,壞脾氣也上來了:「你缺心眼啊,她說不叫你就不叫。他們都要出遠門了,我卻在睡覺。」光著的腳丫踩在地板上咚咚作響,可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塌著肩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邵硯青上去想要抱她,可手剛觸到她的肩膀她就軟軟地坐到了地上。他要抱她,開始她還發洩似地又推又打,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他也不說話,整個坐在地上,將她放在%e8%85%bf上輕輕地晃著,彷彿哄一個不懂事的小嬰兒。她漸漸地平靜下來,將臉埋在他懷裡,深深淺淺地呼吸著。

「他們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

他握著她的手,輕聲說:「叔叔阿姨隻是做了他們認為正確的事。就像你現在所堅持的,出發點都是在為對方考慮。」

她沉默了很久才艱難地說道:「你知道他們對我那樣好。我哪怕有一點點的動搖,就是在背叛他們。」

「他們從來沒這麼想過。」

「你又能看得出來?倘若我真的叫了那一對……,他們的心就算不碎,也會和針紮一樣難受。」陶泓摸了摸他的臉,苦笑,「愛原本就是□□的。失去了獨一無二的地位,誰也不會開心。有的隻是強顏歡笑而已,當不得真。」

邵硯青難得地反駁她:「你說的太絕對了。叔叔阿姨隻是不想讓你以後留有遺憾。」

陶泓笑起來。她這時臉色蒼白,可眼底卻流轉著淡淡的嘲諷,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刻毒:「硯青,你還記得你的父親嗎?」

他呆愣住。

不待他有所回應,她掙脫他的懷抱站起來。她最近瘦了一些,眼下又穿得單薄,彷彿風一吹就要倒。然而這時她靜立著,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將光線破成兩半。

邵硯青被她的影子籠罩住,不得動彈。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說:「倘若你現在見到他,你會對他說些什麼?」沒等到他回答,又苦笑道:「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吧?我也是啊。對於陌生人我還可以奉上微笑和問候,對於他們,我現在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也沒有見麵的必要,更不會有遺憾了。」

天越發地冷了,都有些滴水成冰的感覺。

陶泓收拾著辦公桌上的綠植,無意間碰到放在隔架上的不倒翁。帶著兩坨高原紅的不倒翁一骨碌地由架子上滾下來,攔也攔不住。砸在桌上,底部裂開了一條縫,漏出了沙子。

她找來棉紙糊上裂縫,放一旁晾乾。大概是失去了平衡的緣故,不倒翁向□□得厲害,乍一看像是小廚子在斜眼瞅她。

陶泓心裡有些不舒服。

王應蘭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打進來的。

這位王家長女現在在某種程度上算是王家主心骨,為人精明而夫家又強勢。這是個圓滑的商人,見人三分笑,說話也都是慢聲細氣。和這樣的人根本也吵不起架來,倒不如和王應蘭叫板,%e5%94%87槍%e8%88%8c劍也好過笑裡藏刀。

第一通來電沒接,隔了幾秒又打來第二通,她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你終於肯接電話了。換了多少台手機,都快打到沒電。」

「王女士,有何貴幹?」

電話那頭的呼吸變得沉重,過了幾秒,傳來了火機彈開的清脆聲響。陶泓垂著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那顆歪頭不倒翁。

「我知道你恨王家,恨我們。可是媽就要死了,她沒多少時間了。她就是想見見你,你和我們一樣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你懂不懂,你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我謝謝她沒有稱斤論兩地把我賣掉。」

「媽媽這一生也就是這樣了。嫁了那樣的男人、那樣的家庭。她沒有得選擇。我也沒有,應竹也是。我知道你不會可憐她,以你的智慧與教養,肯定看不起過樣的女人。但是,我求你,是否能動動惻隱之心。滿足一個將死的人的願望?她一直在熬著,很痛苦地熬著,就是想等你來。」

「……很抱歉。」

電話那頭的呼吸似乎停了一歇,旋即是一聲極輕極輕的笑,「到這份上,我實在無話可說。倘若我現在在你麵前,我向你下跪,你願意來嗎?」

「你大可不必做這種假設。何況,我也受不起。」

話筒裡傳來呼呼的顫聲,似乎正在極力壓抑著情緒,「……你被送走的那天,我追出去了。跟著走了很遠,一直到他們帶你搭上了公交車。回到家的時候媽媽在哭,阿竹也在哭。爸爸說,不送走你,就送走她。」

陶泓握緊了手機,聲音輕得連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你會不會後悔啊。倘若知道今天會是這樣,那時應該掐死我。」

「你這是孩子話。」對方長長地歎氣,似乎是筋疲力盡:「雖然我們沒有一起長大,可我一直知道我有兩個妹妹。」

「我隻有……我隻有一個弟弟。」

「你能一直這樣想,也好吧。」王應蘭歎息著,切斷了通話。

應該再也不會打電話來了吧。她這樣想著。

快到家時下起了大雨。

陶泓將雨傘放進廊下的空花盆裡,順手拉鬆了圍巾。雨夜寒冷,可廳堂裡暖意濃濃。空氣裡有甜絲絲的酒香。

陶爸來的時候買了些酒麴子,便興沖沖地和邵硯青研究釀甜酒,釀了好幾壇。可惜現在酒釀好了,陶爸卻又陪老婆去香港吃早茶了。

天寒地凍地喝些酒暖身最好,甜米釀好入口酒精度也不算高,適合女孩子。隻是陶泓不好酒,邵硯青也多將它當佐料入菜。尋常的酒釀小丸子、甜酒荷包蛋之類的,最常做的還是甜酒焙魚。

用的肥鯉魚切塊,鹽醃過後用小火焙烤,再入油鍋炸透了,拿辣椒粉、五香粉、豆豉之類的佐料還有甜酒拌勻,把炸過的魚塊搛進去浸泡兩天入味。

陶泓喜歡吃切得薄薄的魚片,喜歡那種略帶乾硬的口感,越嚼越香。邵硯青將薄的魚片都挾到她麵前的碟子裡,又倒了杯溫熱的米酒給她。

「叔叔今天和阿姨去了迪士尼。」他替她添湯,「正好碰上歡樂大Y~~~行,阿姨還扮了白雪公主裡的皇後。」

「媽媽一向少女心的。這次肯定沒少看王子和泰山。」說話間抬眼看看他,似乎和平常沒有兩樣。可是她知道,上次尖銳的談話將他刺傷了。

她不是無心的,隻是自私地想讓他感同身受。而他縱容著她,給予了她肆無忌憚傷害自己的機會。

這都不是正確的做法。

好在,她還可以認錯,向他道歉。

邵硯青先是一愣,隨即淺笑,「這麼坦率,我倒有些不自在。」這時張開雙臂將她裹進懷裡,他真是個上乘的人肉暖寶寶,她一躲到他懷裡很快就會被烘得綿軟。大概是米酒的酒精未散,她懶洋洋地說道:「為了表示誠意,我答應你一個要求作為賠罪。」

他撫摸著她的頭髮,一下一下。最後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e5%90%bb,說道:「去看看那個人吧。」她驚詫地抬頭看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捉著她的手放在掌心,「倘若我見到我父親,哪怕不知道說什麼。至少也會在離開的時候和他道別。」

作者有話要說:  真抱歉,今天整天都在外麵。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今天出了個不大不小的事,所以心情有些煩躁。

哦, 最近和幾大搜索比如度娘UC什麼的打侵權戰,所以用UC或是□□瀏覽器什麼的會跳轉到不相乾的頁麵或是在□□上打不開 鏈接,這是當時Q Q和360大戰時做的類似的事。換火狐或是IE就可以。

這文寫到這裡,其實沒有什麼疲倦,大概是因為寫吃的多所以比較起勁吧。在接下來到年底為止的時候,我的私人時間會被工作擠壓得很厲害。可能就週末有時間寫東西,還得看順不順利。所以可能有斷更一兩天的情況,希望大家諒解一下。

對於小青這樣的做法還有陶媽和小桃的想法,我覺得我不該在有話說裡做什麼解釋。既然人物有了它的個性,那麼也是因性隨勢。

晚更了,就不找圖了。

=3=

☆、第62章 吃漢堡包嗎?

到了週末,他載她過去。高速公路上車子很少,她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心裡空蕩蕩地。

醫院的地址她知道。沒有知會王家人,她原本也隻打算看一眼就走。

車子下了高速,滑進了收費站。機械而僵硬的女聲響起來的同時,她的手機也響了。視線在屏幕上停留了幾秒,她點開接聽。

哀慟的哭聲中混合著尖銳的痛罵。

陶泓很快便掛了線,麵無表情地望向遠方。她雙臂環抱著倚著車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們去市區轉轉吧。」

邵硯青有些擔憂地看向她,可這時她將腦袋靠在車窗上,隻留給他小半個側臉,看不清表情。

陶泓沒有說去哪裡,他也隻開著車在市區裡兜圈子。等再一次經過某家大型商場時,她指著不遠處的停車場標識,讓他開進去。

近年大型的購物廣場遍地開花,吃喝玩樂消費一應俱全,足以消磨一天的時間。週末地下車場幾乎停滿,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位,又是靠內側的緊迫型車位。

陶泓先下了車,看他小心地調整著角度將車停入位。邵硯青下了車,見她雙手兜在口袋裡,正歪著腦袋看著他。然而,她的視線卻是沒有焦距的。

他上前去摟她的肩膀,微微用力:「要不要去看電影,今天好像有新片上映了。」她愣了好一陣才有了反應,點了點頭。

由扶梯上去時經過遊樂場,她鬆開他的手,「我去玩一會兒。」

邵硯青愣神的片刻,她就閃了進去。不到一分鐘她就轉了出來,伸手到他眼前,攤開:「給我點錢。」

拿了錢,轉身就到服務台換出一小籃子的遊戲幣。她挽著這籃遊戲幣在數台機器間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