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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鐵長刀壓在了他肩上,他冷然回頭,就瞧見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站著,門神似的,為首的青年手勁極大,笑著衝他道:“王妃金貴,還望這位軍爺挪手,不然傷了貴體,手可就不保了。”

第97章

此處偏巷,燈火晦暗,蕭鳳嶽臉沉在陰影裡,讓人看不清表情,他依舊按著謝歲的肩,手勁越發重,幾乎能夠聽見骨骼被壓迫時的咯吱聲。

林雁放在他肩頭的長刀亦然施力,刀刃割破衣裳,陷入血肉,他肩側的衣裳被深色的血跡浸沒,蕭鳳嶽像是渾然不覺,他四周的兵士們抽出武器,行成一個包圍圈,將謝歲等人堵的嚴嚴實實。

氣氛凝滯,一觸即發,仿佛下一刻就要捅過來血濺當場。

謝歲施施然看著蕭鳳嶽,麵上沒有一絲痛色,還是保持著世家一貫的體麵,皮笑肉不笑道:“蕭大人,您的手重了。”

此時耶律烏恒也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嚇得,已經暈了過去,謝歲單手扶著,身體被他的體重帶的些微傾倒,一副弱不可支的模樣。

“事關使臣生死大事,一時著急,得罪了,還望王妃海涵。”蕭鳳嶽輕笑一聲,又擺出了日常那副隨和的模樣,他鬆開鉗製謝歲的手,後退一步,讓開道來,“事關兩國邦交,耶律殿下切不可出事,還需儘早帶去救治才是。”

“我知道。”謝歲一臉誠懇,“蕭將軍放心,王府有神醫,區區皮肉傷並無大礙,如今刺客流竄,人心惶惶,您還是快些去抓刺客罷。”

“這……王府今夜可是要將人帶走?”蕭鳳嶽臉上堆了個笑,語氣為難,“不知是王爺的意思,還是王妃的意思?”

“漠北與王爺向來不對付,若是出了什麼事,隻怕影響王爺清譽。當然,王妃今日若非要帶人走,在下一個小小的都尉自然攔不住。隻是明日朝堂若是有人不分黑白參我,還望王妃在王爺麵前替小人美言幾句,不然怕是要吃掛落。”

“至於後麵兩位大人,雖說我這項上頭顱不值幾個錢,但當街行刺朝廷命官,傳出去怕是也不太好聽吧?”

他一臉無辜,抬起雙手,身後原本劍拔弩張的侍衛見狀,亦是讓開一條道來。雖不言語,但臉上憤憤不平,大有狗仗人勢,攝政王以權壓人,太過猖狂的意思。

謝歲給了個眼神示意林雁放開蕭鳳嶽,將耶律烏恒沉重的軀體交給對方,他動了動生疼的肩,笑道:“那是自然,蕭將軍放心,明日定然問清楚幕後主使,也好快些結案。”

“唉,這殺千刀的缺德鬼,也不知懷了什麼壞心思,這麼好的夜色用來殺人越貨,全讓刺客毀了。”

謝歲甩了甩指尖上沾著的血,同蕭鳳嶽擦身而過,夜風卷著血腥氣,與風同來的還有一句幽微的嘲弄:“說起來方才耶律烏恒還沒暈,他倒是機靈,對我說的刺客是誰來著,啊,好像是姓蕭……”

蕭鳳嶽:“……”

一陣風過,隻聽得兩聲甲胄輕響,他猛然抬手一爪,勾向謝歲後頸,說時遲那時快,葉一純抬手格擋,兩人飛快過了數招,蕭鳳嶽幾次抽刀不出,乾脆棄了長刀同他肉搏。

四周侍衛大驚,直接衝上來幫忙,到底還是記得在街上,沒敢當街殺人,隻是一群人開始亂鬥,劈裡啪啦打作一團。好歹還有理智,不敢打他,謝歲讓人群擠去了邊角處,隻能在旁側呐喊助威。

他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去偷襲林雁,不過被三下五除二解決掉。林雁一臉困惑,不懂謝歲為什麼要去挑釁。

謝歲比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安心,片刻後,葉一純以一當十,侍衛倒了一地,蕭鳳嶽被掀翻在地,鼻血長留,他抬手擦掉血跡,呸了一聲,狼狽道:“王妃今日是故意同我過不去了?”

謝歲正在啪啪給葉一純鼓掌,聞言笑道:“哪有?蕭大人您可彆惡人先告狀。莫非方才伸手不是為了打我,是要請我吃酒了?”

蕭鳳嶽臉色鐵青,他哈了一聲,抬手擺開架勢,“不敢,謝二公子身邊臥虎藏龍,有貴人相護,你的酒我可喝不起,方才不過想例行詢問,倒挨上一頓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我有仇呢。”

“不然您現在問?”謝歲摸著下巴,眉眼彎彎,“蕭大人,方才耶律殿下昏迷前,向我吐出一個人名,那名字聽著耳熟的很,定是我相識之人,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嘶,叫什麼來著?您多問問,我定然就說出來了。”

蕭鳳嶽:“………”

他驚疑不定地盯著謝歲,心頭涼了半截,但拿不準對方此刻到底在想什麼,嗬了一聲,嘴硬道:“謝歲,你如今的話還有人敢信嗎?誰知道你能攀咬到誰身上?”

“無事,待耶律烏恒醒了,再行複核便知真假。”謝歲似笑非笑看著他,隻是那神色不論如何都透著股算計。

今時不同往日,蕭鳳嶽忽然生出後悔之意。當初就不該縱容幼弟胡鬨,本以為謝家就剩下個謝歲,翻不出什麼風浪,蕭鳳岐想玩便玩了,所以對掉包出天牢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當初早些殺了,哪裡還有如今這些麻煩。

他現在進不得,退不得,卡在半空,隻是不知謝歲到底有什麼目的。

報仇?還是往上爬?

他喉間動了動,正欲再行試探,忽然身後傳來馬蹄震動聲,他頭皮一麻,頓覺不妙,轉頭看去,隻感覺一道黑影從馬上一躍而下,自身側穿過,大步向前,然後一把撈住謝歲,抱了個滿懷,上上下下打量,“怎麼回事?你身上怎麼會有血?”

“不是出來看燈?怎會同人打起來?”裴珩的聲音有些細喘,想來是得了消息第一時間趕來。

謝歲此時倒是沒了方才的氣焰,渾身一軟,倒在裴珩懷裡,虛弱的像是失血過多,他仰頭,眼裡不知何時盈滿了淚,“王爺,你終於來救我了,我好怕。”

蕭鳳嶽:“?”你在怕什麼?你有怕過嗎?

裴珩剛從宮中出來,身上帶著酒氣,他一把摟住謝歲的腰,看了一眼遍地狼籍,遠處生死不知的耶律烏恒,近處一身狼狽的蕭鳳嶽,還有旁邊兩個虎視眈眈的殺手,眉頭一抽,心裡知道了個大概,但還是將人護犢子般環在懷裡,扭頭怒喝:“這是怎麼回事?”

葉一純頓時跪下,有模有樣的稟報:“回主子,有刺客,使臣重傷,王妃救下人後被蕭大人圍堵,屬下為護王妃周全隻能與之交手。”

“城中禁止械鬥,”裴珩頭也不抬,“今日犯禁者全部押回去處置。另請太醫院案首過來替使臣診治。今夜使臣遇刺一事,著大理寺徹查,不得有誤。”

“陛下覺得如何?”

小五架著馬車小心翼翼地靠近,垂簾之後,小皇帝嗯了一聲,“按攝政王說的做。”

頓了頓,他又安慰道,“謝卿今日受驚了。”

謝歲拭淚,柔弱謝恩,表示受寵若驚。

於是本該帶去大理寺例行詢問的謝歲,因受到驚嚇,不便耗神,便直接跟著裴珩回府修養。

一進屋子,方才還要死不活靠在裴珩%e8%83%b8口裝可憐的謝歲一個激靈爬起來,抓著裴珩的手提醒道:“王爺,不管你有多厭惡胡人,一定要保耶律烏恒性命!”

裴珩看著謝歲大變活人,反而鬆了口氣,用沾了水的濕帕子擦掉謝歲手上的血,兩人對坐著,靜靜聽謝歲分析局勢。

“蕭鳳嶽想殺了耶律烏恒,然後嫁禍給你。”謝歲回憶著劇情,斟酌道:“此事絕非一人可為,蕭鳳嶽背後另有主使,恐同塞外有所勾結,需要嚴加拷問,最近邊關動向如何?不知王爺可有什麼頭緒?”

裴珩將謝歲十根手指頭一一擦乾淨,連指縫也細細清理好,看著掌心那雙飽受摧殘的手,輕輕握住摩挲,“我倒是沒有什麼頭緒。”

“一直以來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罷了。”

他抬頭,眼神清澈,誇獎道:“元夕真厲害,此次還得多虧了你,不然我就要被算計了。”

“不用擔心。”謝歲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反扣住裴珩的手,“我會陪你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定不會讓你如書中所寫那般兵敗垂成,下場淒慘。

第98章

耶律烏恒被安置在了驛館,太醫院案首醫術高明,雖然他失血過多,但醫治及時,好歹保下一條小命,隻是人什麼時候清醒就不好說了,少說還要暈上個三五天。

畢竟是漠北來的使臣,他遇刺之事被裴珩強壓下去,並沒有大肆聲張,對外隻說忽然病重,至於使團的其他人,都被嚴加看管起來,禁止他們與外界溝通。

謝歲則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提審蕭鳳嶽,人如今被關在大理寺,隻要能撬開他的嘴,就能知曉到底是誰想同裴珩下手。雖然他知道大概猜出是哪幾個,但裴珩當局者迷,未必能看清。畢竟他總不可能告訴裴珩自己知道劇情吧?

總得提個醒,不然一天□□堂上挨罵,私底下被算計,既要上前線拚命,又得養孩子,想想就怪累的。

不過今天的裴珩好像有點不太上道,謝歲再三暗示不要浪費時間,迅速審問抓人一條龍服務,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裴珩都像是聽不懂一樣,隻將他身上沾的血跡擦乾淨,然後長舒一口氣,牽著他的手往浴室走,一副要去洗洗睡了的樣子。

不得不說,今天的天氣確實很好,明月清風,一庭院雪似的白,而且中秋日,本來是合家歡慶的日子。如果沒有刺殺一事,他們倆本可以找個幽靜的地方喝酒賞月,互訴衷情,情到濃處順水推舟巫山雲雨什麼的……

謝歲趕緊打住,將腦袋裡的雜念甩開,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王爺,你現在不去審蕭鳳嶽?”

“太晚了,明日再去。”裴珩半垂著眼睛,一副渾渾噩噩的死樣子,他身體側過來一點,抱住謝歲的腰,整個人貼近,沒骨頭似的靠著,低著腦袋有些蔫蔫的,“反正人也沒死,等他醒過來指認就是,我今日不想招惹晦氣事。”

“遲則生變,你就不怕他們翻供害你?”謝歲急的腦瓜疼,推著裴珩的肩往外去,“今日事今日畢,彆想偷懶!”

裴珩:“………”

他不情不願,謝歲推兩步他走兩步,一搖一晃,提線木偶一樣。

生死攸關的事還在這裡嘻嘻哈哈,謝歲恨鐵不成鋼,看著裴珩精神困頓的模樣,估摸著這位大老爺根本沒把刺殺當回事。

他深吸一口氣,趁人不注意,忽然抱著裴珩的手,撫上自己的脖頸,溫熱的指尖貼上皮肉,一路下滑,探進了中衣裡。

裴珩一下子清醒了,過電一樣蜷縮手指,下意識要往後蹦,卻被謝歲死死抓住手腕,不讓他跑。

“光天化日,朗朗晴空,你怎麼能,怎麼能……彆在這裡%e8%84%b1衣服,咱們不如回房……”裴珩後背發麻,他睜圓了眼睛,眼神遊移又被拉扯過去,看著謝歲%e8%84%b1掉外袍沉浸鬆開衣襟,寬大的衣袍鬆散,流瀉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