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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揚,再看看他,愣愣地問:“應該不是……老葉?”

三個女生剛紅了一半的臉頃刻恢複如常。

顧晚凝一笑:“我怎麼沒想到呢,也能是男生啊。”

溫昕興奮不減,捂著嘴:“嘿嘿……”

何詩予關心地問:“昕昕,你怎麼了?”

祁年好半天把%e8%88%8c頭捋直,難得主動主導遊戲流程:“好了好了,下一個吧。”

“下一個必須選大冒險啊。”葉天揚把瓶子交給剛剛貢獻出第一個爆點的周硯辭,“硯哥你轉吧,歐皇出馬,想轉誰就能轉誰。”

祁年莫名一陣不安。

瓶口對著自己停下,祁年那顆懸著的心塵埃落定,平靜地接受現實。

“行吧……”

“隨便什麼大冒險,你們儘管來。”

眉目疏朗,渾然一副慷慨就義的姿態。

他們在周硯辭家的彆墅做遊戲,附近沒彆的陌生人,再丟臉反正也就丟在幾個同學麵前,祁年壓根沒在怕的。

而餘向佑和葉天揚再損他,至少不會強行讓他和異性%e4%ba%b2密互動。

“嘿嘿。”葉天揚邪魅一笑,“既然你是這裡唯一一個體育生,要不就做幾個俯臥撐吧?”

祁年說乾就乾,到一旁的空地俯身向下。

餘向佑用一種兄弟你行不行的眼神看向葉天揚。

“等等等等,還沒說完呢!”葉天揚忙將人叫回來,“你本人做俯臥撐那沒意思啊,你躺著,然後——硯哥你能連續做幾個俯臥撐?”

話鋒轉得突然,周硯辭卻認真回答了他:“連續幾十個吧。”

“厲害啊。”葉天揚比了個大拇指,“反正我跟肉絲是一個也做不了,那就硯哥你來吧?你撐在祁哥身上做十個俯臥撐,ok不?”

周硯辭一本正經回了個“ok”。

祁年一臉不可理喻:“……不是我大冒險嗎?”

“對啊。”葉天揚有理有據,“你做俯臥撐那沒難度啊。所以你在下麵,不能躲,不能閉眼,也不能捂臉,行不行?”

“……”

祁年不吃這種挑釁男人尊嚴的激將,但願賭服輸。不就是躺著嗎,有什麼難的,嗐,哥們還算照顧他。

“好吧。”祁年答應下來,全程沒看另一位被點到的當事人。

三個女生今晚第一次如此激動,起哄著安排好兩人的位置。

祁年坐下後仍用手撐著地,狐疑地看向周硯辭:“你真能做幾十個俯臥撐?”

“嗯。”周硯辭說,“一次性可以做五十多個。”

從他冷淡的臉,看不出是不是被激將的托大。

但之前他在操場暴扣實驗班幾人的模樣,仍曆曆在目。

祁年緩緩躺下,閉上眼就義:“行……那來吧。”

“記得不能閉眼啊。”

祁年睜開眼,陰影傾覆而下。仍處在發育期的十幾歲的少年,竄得太快的骨骼將皮膚撐得很薄,嶙峋突出的喉結在咫尺外輕輕滾動著。

祁年找回呼吸,倏然一股淡淡清香鑽入鼻腔,他急急忙忙又將呼吸屏住,臉頰因為缺氧暈開淡淡的紅。

側臉避開,發現夾著他的兩條胳膊也很近,近得他稍微一動就會碰上。

而發絲綿延指向的位置,白色的袖管被燈光照出半透明的橙紅色,隱約的肌肉線條藏在裡麵。撐在身側得兩隻手則很清晰,骨節分明,手背因為用力而浮起淡青的筋。

“也不能偏頭!偏頭、閉眼、擋臉都不算。”

葉天揚還在看不到的地方指揮,祁年腦袋緩緩轉回來。

不期然又順理成章的,與上方那雙黑眸目光交彙。

他的眼睛是深不見底的潭。

壓抑著,山傾海覆的風暴。

那些是什麼情緒呢,祁年來不及細辨,拂麵而來的氣息驚得他險些閉眼。

“一個!”

餘向佑和葉天揚異口同聲地數數。

稍縱即逝,周硯辭帶著冷冽的氣息撤離,祁年得到片刻喘熄的空間,臉頰卻莫名其妙地開始發熱。

“兩個、三個——”

“周硯辭。”祁年竭力瞪著桃花眼,熱氣一陣陣往上拂,“快跟我說,不準動。”

他緊緊盯著那兩瓣薄%e5%94%87,盼著它開合,周硯辭卻悶聲不吭,不由分說向他壓近。

祁年下意識便要捂臉。

周硯辭的聲音終於自上方落下,低低啞啞。

“彆動。”

“……”

好怪。

但又說不上哪裡怪。

祁年眼睛用力得擠出兩道月牙狀的臥蠶,桃花眼裡光彩閃爍:“不行,眼睛還能動——”

周硯辭粗粗地喘了口氣。

再次俯身向下,撐地的兩隻手完全紅了,青筋奮力暴起。

“看著我。”

音色是冷的,呼吸卻異常灼人。

國王的命令生效,祁年一眨不眨。

周硯辭的眼簾反而顫了一下。

“十——”

“大冒險成功!”

懲罰結束的瞬間祁年身上的命令自動解除,他逃也似的往後一滑,背對著周硯辭爬了起來。

“欸等等。”餘向佑提出異議,“才九個啊,你數錯了吧?”

溫昕也附和:“怎麼八就直接到十了?學長你們也沒發現嗎?”

她看向一下拉遠好幾米的二人,一個剛做完俯臥撐,一個剛結束受刑,兩張氣質迥異的精致麵孔都在騰騰蒸著熱氣。

祁年懵然。

周硯辭反應過來:“好像是,漏了一個。”

祁年:“……”

這麼重要的事就不能早說嗎!

“我的鍋我的鍋。”葉天揚笑笑,“那就再來一個吧,不用從頭開始了。”

你小子難道還想從頭開始?

“我來做吧。”祁年說。躺在下麵不動可比做俯臥撐難多了。

“你做的話就從頭開始奧。”葉天揚得寸進尺。

“不就十個嗎?行。”祁年招呼房間另一頭的周硯辭,“你來躺下吧。”

……好怪。

躺在下麵的時候他完全被逃避的本能支配,又想捂臉扭頭又想閉眼,完全沒心思去想彆的。

撐在上麵的時候,他就得主動地俯身向下,再調動核心肌肉提起來,腰一會兒上,一會兒下,隨著節奏律動。

太怪了。

祁年俯臥撐的動作越來越猶豫,雙手撐地的時間被延長,手腕的負擔也越來越重。

晃神間,再次俯身的時候沒能穩住,雙手一滑。

卻並沒有預想中的鈍痛。

周硯辭不躲不避,將重重墜落的人抱了個滿懷。

%e8%83%b8膛、腰腹、%e8%85%bf,全部緊緊相貼。

祁年的%e8%83%b8口好熱。

祁年的心跳也好快。

除了緊張、尷尬、局促,以及運動導致的心率上升。

周研辭想,祁年對他,應該也是有一點感覺的吧。

第24章

早在祁年出門,外麵就在飄小雪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雪勢逐漸加大,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將窗外變成了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不行了我得走了。”溫昕拿起手機晃了晃,“不早了,我爸媽怕下大雪封路,已經在過來接我的路上了。”

段晚凝立刻提上包:“那我跟你一起!詩詩也一起吧?我們應該都順路。”

溫昕家的車這就安排滿了。

幾個男生也不好意思大晚上蹭人家的車,祁年衝他們揮揮手告彆:“我們打車就行,我們順路。”

“好,那就下次見啦——”

“明年見~”

“開學見!”

……

熱熱鬨鬨的散場後,是路邊寒風凜冽的等待。

餘向佑拿出手機叫車,突然啐了聲:“臥槽,這附近開演唱會嗎,排隊兩百多個人?”

周硯辭出來送他們,素板的黑大衣裹在他身上,配上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看起來比一般的高中生成熟不少。

他抬起下頜一指,淡淡開口:“這附近有個體育館,年前應該會有不少活動。”:-)思:-)兔:-)網:-)

餘向佑絕望哀嚎:“啊啊啊——”

葉天揚搓著半凍僵的手,呼呼哈氣。

祁年倒是沒吭聲,臉上仍殘存著一層薄薄的紅,讓冷風一吹,鼻尖也變得紅紅的。

周硯辭從斜後方看到他悄摸吸鼻子的動作:“去家裡等吧。”

從彆墅區大門口折返回去,也不是輕鬆的工作。

“哎我叫到車了!”

“叫到了,但是……”餘向佑為難地左右看看,“拚車,隻能上兩個。”

“沒事,你們先上。”祁年拿出自己的手機,“我再叫輛。”

兩哥們都快凍傻了,也不跟他客氣。葉天揚上車前再叮囑他一聲:“祁哥你冷的話就回去再坐會兒。”

“就快排到了。”祁年和兩人告彆,再看向自己的手機,表情一寸寸僵硬,“臥槽,沒電關機了。”

熟悉的場景。

周硯辭輕輕抬了下眉,不露聲色。

祁年轉身向後,隻好向他求助:“你的手機借我用用?”

“凍關機了。”

“真的假的?”

“真的。”

“……”

祁年三分信,七分疑。

“回家暖暖。你也暖暖。”周硯辭相當好心,“順便充會兒電。”

七分的懷疑陡然攀升至十成。

免得祁年看到嚴崢嶸又要跑,周硯辭又開了口讓他寬心:“我爸媽明天才回來,你放心。”

祁年:“……”

一下子更不放心了呢。

偌大的彆墅隻剩下兩人,尷尬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

“你坐會兒,我去收拾。”

將祁年安置在客廳,周硯辭便去了餐廳,收拾滿桌狼藉。

祁年突然想到自己還沒見過他們家的保姆,想想人家也不會大晚上臨時趕來雇主家搞衛生。

祁年給手機插上電,眼睛眺望餐廳那邊。一體式寬敞的餐廚,他的視線完全不受阻礙。

靠,這小子是真會做家務啊,住著這麼大的房子,居然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矜貴大少爺,比他熟練多了。

充了二十的電,祁年先取下手機,給蘇妤打去電話。

“媽,我可能要晚點到家了。”

“沒事的,你在硯辭家過夜也行。”

“……?”

“不行,要回家的。”

“沒關係啦。”

祁年跟蘇妤一番推拉,終於覺出不對來:“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回去?”

“你藺叔叔這不是又過來了嗎,就周末兩天。”

“……”祁年沉默數秒,“我不想早上的時候看到家裡有彆人。”

“不會啦。”蘇妤笑著答應,還不忘調侃一句,“我們又不補習。”

“媽!”

祁年憤憤掛了電話,再次抬起頭,刷完鍋的周硯辭正在洗手。

冰涼的水流衝刷著手指,卻怎麼也平複不了心中的躁動。

關掉水龍頭,仍有水珠順著指尖滑落,滴答滴答,反反複複敲擊著他緊繃的神經。

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