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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38 字 1個月前

就是那個鄱陽王曹瑗。但是,沒有證據,他的懷疑就毫無說法力。

「王爺,咱們可以派出府中得力的侍衛也去追查那刺客的下落。要是能抓住一個刺客,那麼撬開他的嘴,在他幕後的指使之人也就無法遁形了。」一位中年謀士建議道,「而且,這麼做也能夠避免真有刺客被抓了,卻被人收買給放了,或者有人賣人情給謝家,把刺客給放了,甚至於還有人想殺掉刺客滅口。要是沒有抓住當日刺殺皇帝的刺客,也就無法揪出幕後那意圖謀害王爺的人了。」

「賣人情給謝家?你是指那個謝家的女婿蕭弘?」曹煥問。

「正是,據說當日蕭弘發現一位帶傷的刺客的行蹤,然後帶人追了出去,據守門的士卒說,是從建康城的南門出去的,往晉陵方向去了。而且,現在那蕭弘都還沒有回來。」中年謀士答。

「這是不是說,蕭弘的確是發現了些什麼,才一路追過去呢?」曹煥又問。

「應是如此。這個蕭弘身手了得,說不定他還真能抓住那個受傷的刺客,要是我記得不錯的話,當日在皇宮之內刺殺皇帝的幾個刺客裡麵,其中有一人受傷遺落了一柄鑄有睿王府徽號的短劍。從這一點兒判斷蕭弘追緝這個受傷的刺客異常重要。隻要抓住了他,撬開他的嘴,至少可以證明王爺是被人陷害的。所以我建議王爺即刻派出府中得力的人手循著蕭弘出城的方向去搜。」

「嗯,你這提議不錯。我這就派出我府裡的一隊精銳去搜尋那蕭弘,要是他真抓住那刺客,他們便保住那刺客平安到達建康,送他入詔獄審問。」

曹煥如此說後,立即叫人進來,將此事吩咐下去。

接下來,曹煥又說到了鄱陽王曹瑗,讓大家商量下該怎麼對付他。儘管曹煥沒有明說這個鄱陽王就是那派刺客刺殺小皇帝的幕後指使,但是在刺殺事件發生後,在皇宮的紫宸殿上,他可是最堅決的讓眾臣採納那柄遺落的鑄有睿王府徽號的短劍作為證據,指認睿王為刺殺小皇帝的幕後兇手的人。

而睿王當時從鄱陽王如此堅決指認他為兇手的態度上,立即敏銳地感覺到鄱陽王有問題,後麵才提出了那個因為小皇帝被刺殺而受益最大的人才有可能是幕後的兇手的理由,而鄱陽王很明顯符合這個條件。

正因為抓住了這一點反擊鄱陽王,這才讓鄱陽王後麵做出了同意讓弟弟桂陽王曹奇做皇帝,從而以示自己的清白,避開睿王提出的他才是小皇帝被刺最大的受益者的指控。

曹煥見他讓步後不由得暗爽,因為要是按照他的直覺,多半是曹瑗策劃了這一次的小皇帝遇刺事件,並且他還想借此事扳倒自己。隻是他這麼做也是太貪心了,沒想到在紫宸店上被自己聯合王濤等老臣反擊,最後不但沒有扳倒自己,還讓他失去了按照順序繼承皇位的機會。

曹瑗雖然沒做上皇帝,還因此和自己的矛盾擺在了明麵上。但是他敢這麼做,想必也有點兒倚仗。在他身後,有謝家,殷家等幾家頂級門閥支持他。所以,他完全可以暫時退一步,讓曹奇坐上帝位,避開了自己對他的指責,然後再重新謀劃奪得帝位。想必他一石二鳥之計沒有奏效,後麵應該會有進一步的行動。隻是,現如今他已經和自己的爭鬥顯露在明麵上了,恐怕以後下手就更狠了。

「王爺,那鄱陽王最大的倚仗不過是謝家,謝家挑大樑的就是擔任丞相的謝莊,以及做著豫州刺史,掌控豫州兵馬的謝節。隻要剪除謝家的勢力,那鄱陽王也就失去了可以倚仗的靠山。」從那些謀士裡麵走出一人躬身向著曹煥稟告道。

曹煥向說話之人看過去,見是王鸞,隨即微微點頭,接著他道:「王三郎,你說的這些大道理誰不懂,關鍵是你有什麼具體的法子麼?」

王鸞:「有啊,隻是……」

他用眼光掃了下周圍的人,似乎欲言又止。

曹煥一看,立即明白什麼意思了。便見他一抬手,對堂上除了王鸞以外的人說:「你們都先出去,王三郎留下。」

其他謀士紛紛站起來,應聲「是」,隨即卻步退下。

堂上都沒人了,曹煥這才說:「王三郎,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王鸞上前幾步,離曹煥近一些才開口:「王爺,實在是事以密成,語以洩敗,故而我才請王爺屏退眾人。」

「好了,這會兒沒人了,你就說出來給我聽一聽,要是你的法子可行,能助我剪除謝家的勢力,我到時候必有重賞。」

「是,王爺,我這就說來……」

王鸞遂低聲如此如此一說,曹煥不時點頭,最後等到王鸞說完,就說:「那就照你的意思辦,我把這事情也交給你,你好好去做,做成了,本王給你的賞賜必讓你滿意。至於該本王去做的事情,我也會去做,我們雙管齊下,我就不信扳不倒鄱陽王。」

「多謝王爺。」王鸞諂媚笑道。

曹煥一揮手:「你去吧。」

「是,王爺。」王鸞臉上一直堆著笑,慢慢退了出去。

待到走出了曹煥所在的睿王府議事堂,他才陰陰的笑了笑,低聲念了句:「謝家,咱們的賬該算一算了……」

——

皇太後殷舜華所在的長壽宮。

鄱陽王臉色晦暗,殷舜華正在發火,責罵兒子:「你說你這做的是什麼事兒,不是說隻要叫你的手下遺落一柄鑄有睿王府徽號的短劍就可以指認睿王是謀刺皇帝的幕後兇手嗎?可最後卻被他反戈一擊,弄出來個什麼誰受益最大,誰就是這幕後指使的理由,最後你又心虛了,竟然讓桂陽王撿漏,坐上了皇位。你說你這樣做,跟讓南平王做皇帝繼續做皇帝有何區別。而且這樣一來,還讓睿王對你生起了警惕之心。他這會兒必定認為是你策劃謀刺皇帝,然後他會竭力派人去查找你那些手下,要是讓他查到了什麼,你就麻煩了。」

「那種情況下,要是我不同意他的提議,那麼就會被諸位大臣認為我是真得意圖染指皇位,我沒有辦法,隻能做出那樣的讓步。」曹瑗臉色難看道,停了停他又說,「既然如今已經跟他在明麵上撕破臉了,那我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派出人手去把他給殺了!」

「你前頭刺殺南平王的人可有藏匿的去處?還有,你還有得力的死士嗎?」殷舜華趕忙問。

她並沒有否定兒子想要解決睿王的想法,她隻是比較擔心前麵刺殺皇帝的刺客是否安全,還有兒子想要派出死士去刺殺睿王,可有人手。要是兒子並不能回答她的提問,那她就不贊成兒子再冒險。

曹瑗:「母後放心,我挑選的死士他們來自吳越土人,都是些悍不畏死的勇士,他們得手後會去晉陵的土人的山寨和洞子藏匿,那地方是朝廷無法管轄的地方,就算禁軍追去了,也拿他們無可奈何。至於人手,我還有六名死士,對付睿王綽綽有餘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怕睿王如今已經有了防範,你的人不好得手,反被擒獲,到時候牽連你。」

「可我不兵行險招,怎麼能除掉睿王。他手裡有幾萬原先桓家的精兵,另外虎賁營的袁家兄弟也幫他,還有王家……除非謝相願意調集禁軍,直接滅掉他手裡的那些兵和人,我才不用行此險招。況且謝相那個人,母後也很清楚,他是怎麼上咱們的船的,他雖然肯幫我們,不代表他願意動用手裡的禁軍直接跟睿王的那些兵對上。除非咱們做一件事情,讓他切齒痛恨睿王,什麼都不管不顧地跟睿王鬥上一場。」

殷舜華一聽兒子這麼說,都沒有問他想怎麼做,就開始搖頭了:「不行,你這法子不可行!要知道,你已經得罪了睿王,要是這又設計謝家,萬一被謝相察覺,那你就再也沒有可以依仗的人了,到時候,不但你,就是我,也會沒有好下場。你要真是沒有辦法了,就還是派出你剩下的六個死士搏一搏吧。或者,你可以去見一見你四弟,向他表忠心,說服他警惕睿王,那睿王狼子野心,會對他不利。你就死死地一口咬定,你五弟是被睿王的人所殺。要是你四弟相信了你,站在你這一邊兒,要除掉睿王就要容易多了。」

「也好,那我就去見一見四弟,探一探的口風,若是他不信,也不願意站在我這一邊,那麼就隻能搏一搏了。」曹瑗麵現陰翳之色。

殷舜華親自送兒子出去後,返還來,心裡頗覺焦躁。她似乎感覺到兒子這一次做的事情看似周密,實則疏漏不少。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越陷越深,甚至到了背水一戰的地步。但她在宮中這麼多年,深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歷來權力之爭,皇位之爭,從來沒有所謂的退路。一旦開始冒險,就要做那個勝利者,若是勝了,你就是王,就擁有生殺予奪的至高權力,可要是你敗了,你就是砧板上的肉,唯有任人宰割,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第203章 20.3

蕭鹹和蕭倫在新帝繼位後相繼辭官,一大家人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舉家搬遷到徐州去。於此同時,謝妙容則是焦急的等待著丈夫蕭弘回家。這一等就是二十來天,終於等到了蕭弘的消息,可這消息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據那跟隨蕭弘一起去抓捕刺客,幸運地逃回來的禁軍兵士稟告,說他們一行人追入晉陵一座叫做龍溪山的地方,在一座浮橋上遭遇了當地龍溪寨土人的伏擊,蕭弘不幸中箭落水,絕大部分的兄弟都跟他一樣被射落水中,被湍急的河水吞沒。隻有少數的禁軍兵士得以逃脫,然後在返回建康的途中,被追殺,又死傷了一些,真正逃回建康城的不過三四人。這些人回來後回軍中覆命,謝莊知道了就派人去蕭府把女兒接回謝家,親自告訴她此事。他知道如果他寫信告訴女兒,女兒也是不會死心的,一定會來親自見他,問清楚此事。

謝莊眼中含淚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女兒,他隻能說讓女兒節哀順變。

「不,三郎一定沒有死,我不相信他……他……」謝妙容再也忍不住,淚水開始洶湧流下。在接到了父親的信之後,她在回娘家的途中,就覺得恐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等到真正見了父親,果然,她聽到了讓她心碎的消息。她再怎麼也不敢相信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消息,又或者她早就有不詳的預感,但卻是不願意承認。

「龍溪河水湍急,且那些土人射出來的箭上又淬了毒,聽那回建康軍營稟告此事的禁軍兵士說,蕭三郎身上中了好幾箭……」謝莊異常難受,但是他還是要說出事情的真相,不想讓女兒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的言下之意是,蕭弘並無生還的機會,就如同那回禁.衛軍營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