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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46 字 1個月前

說建康城裡蕭府外,阮獻派去捉拿蕭弘的那些禁軍們在蕭家門外等了半夜,沒等到人,也就回營睡覺了。第二天,那負責拿人的校尉去向阮獻交差,說他們去捉拿蕭弘,結果沒抓到人。

蕭府的人說蕭弘出去會友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們等了一.夜,反正也沒見蕭弘回家。

昨日,阮獻故意拖延時間審問牢裡的兩個犯人,讓他們招供兩人是蕭弘的同夥,一起預謀刺殺楚王。那兩個犯人一開始並沒有受刑,當然不肯招出這樣的大罪。拖了兩個多時辰後,阮獻看看天色,覺得恐怕自己的娘子謝柔華到謝家報信,而謝家也應該傳了信給蕭家,蕭弘得到信也應該躲出建康城去了,這才命人用刑,打得那兩個犯人願意交代所謂的罪狀,拿了口供去捉拿蕭弘。

如他所料,帶人去抓蕭弘的校尉第二日回來說沒有抓到人,他這才徹底放心了。

他接著故意大罵那校尉無用,接著命他再帶點兒人去輪班守在蕭府門口等著,一等到蕭弘回來就務必要將他抓來見自己。要是最後抓不到的話,就要擼去他的官職,大刑伺候。

那校尉嚇得要命,忙不迭地答應了,轉身往外跑。

他慌慌張張地往外跑,沒留神再詔獄門口撞到一個人,此人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個貴公子。於是他忙向此人道歉,那人叫住他,問他為何如此慌張,他就老實對這人說了,說自己是阮侍中的手下,被派去抓蕭家的三郎,結果沒抓到,他們大人說了抓不到人的話,他就要被罷職查辦等等。

桓密聽完,心裡當然是不痛快,他忍著那種他不喜歡的味道進到阮獻辦公的那間屋子裡,冷著臉問他是怎麼回事,怎麼沒抓到蕭弘。

阮獻就把早就準備好的那些話告訴了桓密。桓密將信將疑,想了想,他說:「既然那蕭弘不在,那就把他兄長蕭倫抓起來,理由嘛,當然是兩兄弟一起圖謀,你隻有把犯人招認的口供上添上蕭倫的名字就行。」

☆、第167章 16.7

阮獻立即答應:「好。我這就命人去抓蕭倫。」

對於蕭倫,阮獻倒是沒什麼同情心。他認為,他賣謝十五娘一個麵子就夠了,畢竟蕭弘跟他是連襟,可是蕭弘的兄長嘛,對不起,他不認為蕭倫跟自己是親戚,所以,他沒有必要關照蕭倫。

要是他這會兒派人去抓蕭倫,蕭倫在的話,那他會覺得蕭家人簡直太蠢,簡直不值得同情。

不過,要是蕭倫在,他還會給阮溪送個信兒,那樣一來,阮溪一定會管這件事情,進一步打擊桓密和桓朗。所以,蕭倫最後不會受多少罪,但是桓密和桓朗嘛,卻有可能倒黴,而他阮獻還可以借此事討好桓溪。

至於他為何敢在讓人抓捕蕭倫的同時讓人去給桓溪送信,而不被桓密和桓朗視為叛徒,是因為昨日他派人去抓蕭弘的事情,他可以說是被蕭家的人傳了出去,所以桓密和桓朗怪不到他頭上。

可阮獻也認為,蕭倫也極有可能抓不到,蕭家人也不會拿麼蠢,認為蕭弘逃離了建康就會沒事情了。當初蕭倫和蕭弘可是一起在謝府門口抵擋桓家的那些荊州兵衝擊謝家,並且他們還殺了不少。桓密和桓朗兩個人應該不隻恨蕭弘,可能是連蕭倫也恨的。至於為何桓密要挑蕭弘動手,阮獻想了很久,他推測出是不是跟他堂妹阮明月相關。畢竟當初阮明月非常喜歡蕭弘,他可是知道的。兩人當初在一起謀劃各自幫對方的忙,得到想要得到的人,阮明月的目標就很明確,她喜歡蕭弘,想要跟蕭弘在一起。

隻是後麵他達到了目的,而阮明月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成功,這裡麵應該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許那事情讓阮明月放棄了蕭弘,並且恨上了他。所以,阮明月跟桓密成親後,就在桓密耳邊吹枕頭風,讓他幫她報復蕭弘,故而桓密來找自己,想利用自己掌管詔獄,網羅罪名,將蕭弘抓起來,借自己的手除掉蕭弘或者讓蕭弘吃苦受罪。

要是抓不到蕭倫,那麼這件事情就也到此為止,他沒有把柄讓桓密抓到,桓密頂多是懷疑,卻不至於報復自己。而另外一方麵,他還借用此事討好了謝家和蕭家,相當於他放了人情債出去,反正他是賺到了。若是將來時局有變化,他也就多了一條退路,總之,這麼做讓他越發有可能做一個官場上的不倒翁。

桓密見阮獻爽快地答應了,這才沒那麼不高興了。不過,他依然是懷疑阮獻在這中間搞鬼了,畢竟阮獻也是謝家的女婿,而謝家和蕭家是姻親,極有可能阮獻會向蕭家通風報信,討好謝家。

因此從詔獄裡出來以後,桓密就去找了他在這宮裡佈置的眼線,打聽阮獻從昨日到今日有沒有異常。結果他的人告訴他,阮獻昨兒一整夜都在詔獄裡沒回去,一直到現在。

阮獻以前也有審案子沒有回家的時候,所以,這讓桓密隻得相信阮獻可能沒搞什麼鬼。他雖然不甘心,隻能作罷。但看那蕭倫能不能捉到吧。桓密其實突然想到要抓蕭倫,不過是想用蕭倫來威脅蕭弘自己來投案,蕭倫不過是個餌而已。

當然,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因為次日阮獻告訴他,那蕭倫也沒有抓到,估計是前日禁軍去抓蕭弘,然後走漏了風聲,讓蕭倫也跑了。

桓密隻得大罵阮獻無能,怎麼前日去抓蕭弘的時候,沒想到要抓蕭倫。

阮獻哈著腰承認自己無能,大有讓桓密打了左臉還打右臉的意思。

桓密罵夠了,阮獻才開口說:「四公子,等到王爺禪代後,那蕭家還不是由得你處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

「你倒會說,哼!」桓密狠狠地瞪了阮獻一眼,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就走。

阮獻繼續哈著腰,送他上了腰輿,看他坐著的腰輿不見蹤影了,這才直起了腰,臉上那諂媚的笑漸漸淡了下去,臉色轉冷。這會兒他心裡在大罵桓密,罵他是個蠢貨,得罪了蕭弘和蕭倫兩兄弟,到時候別怎麼死的都還不知道。這兩日他故意在宮裡的詔獄裡不回去,不過是想讓桓密和他的眼線沒辦法懷疑他去向蕭家報信兒,洗刷嫌疑。好在,他自從掌管詔獄以後,為了給皇帝留下勤懇的好印象,常常提審犯人不回家,否則像這兩日一樣突然勤懇起來不回家,倒還要招致桓密的懷疑。

其實桓密何嘗不知道沒抓到蕭家兩兄弟,會得罪蕭家,但是他自我安慰的是,也許蕭家並不知道是他桓密在背後指使阮獻去抓人的。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畢竟阮獻是謝家的女婿,謝家和蕭家是姻親,將來未必阮獻不會不和他妻子說。他妻子知道了,也極有可能會跟娘家人說,謝家的人知道了當然也會跟蕭家說。這樣一來,他桓密指使阮獻去抓蕭家兩兄弟的事情遲早會傳到蕭家人的耳朵裡。總之,這一下他是跟蕭家也結仇了。先前緇衣巷的事件,他因為在謝家門口的亂兵裡出現,顯然已經得罪了謝家人。再經過這一次讓阮獻羅織罪名,意圖把蕭家兩兄弟抓進詔獄,他是又得罪了蕭家人。謝家和蕭家,這兩家都是掌握重兵的家族,桓密突然意識到他原想討好新婚妻子阮明月,幫著她收拾蕭弘,結果卻一步步把自己置於了危險的境地。

若是想將來沒事,那就要極力支持他阿父北伐,禪代稱帝。

隻有掌握了天下,桓家成為新的皇族,他才會是安全的。到那時候,他再打擊謝家和蕭家就會容易多了。

桓密回到家後,去跟其兄桓朗說了蕭家兩兄弟沒抓住,被他們跑了的事情。桓朗當然也跟著罵了一通阮獻無能的話。

「阿兄,蕭家兩兄弟的事情咱們先別管了,若是我所猜不錯,阿父過完年,應該就要籌備北伐事宜,到時候他必定要留下咱們諸子裡麵的一人幫他代理朝政……」

「我早就想到這一點兒了,所以,近日我極力討好阿父,想要留下來幫他打理朝政。」

「不,阿兄,你要盡量跟隨阿父北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這歷朝歷代以來,都是皇帝親征,太子代行國事嗎?還有我要是跟隨阿父北伐了,那麼阿父就會留下二郎代理朝政,那樣一來,豈不是他就成了阿父心中的太子?」

桓密:「北伐是大事,阿兄還是跟隨阿父立功,親掌軍隊,撈些實在的好處好。另外,隻要你跟隨阿父北伐立了功,你就會重新佔據阿父心中重要的位置。阿兄,你別忘了,你可是嫡長子。歷代皇帝都是極度忌諱廢嫡立庶的。不,輪到咱們桓家,應該說,廢掉長子立次子。不論是王爵也好,還是帝位也好,阿兄都是天經地義的繼承者。你隻需要在戰場上再立軍功,到時候阿父的一切都會順其自然落到你手裡。再說了,這個世道,手上有了兵,就有了一切。一個在建康城裡代理國政的公子要是手上無兵,還不是廢物。要是阿兄願意跟隨阿父去北伐的話,弟願意助阿兄一臂之力,你看如何?」

桓朗沉%e5%90%9f:「……好,阿弟這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就依你所言,我會盡量爭取跟隨阿父北伐。」

「阿兄最好去求下家家,讓她在阿父跟前替你美言幾句,阿父便能帶上你了。阿兄能去了,弟想必也能去了。」桓密建議道。

「行,就這麼定了。」桓朗一口答應,「我這就去找阿母說道說道。」

「那我就等阿兄的好消息了。」桓密笑道。

兩兄弟隨即分開各自回屋。

桓密回到自己屋子裡,阮明月迎上來,親自奉茶給他,接著在他身邊坐下,摸著肚子笑盈盈道:「郎君,今日咱們的孩兒又踢我肚子了,他如此不老實,想必是個兒郎。」

這話逗得桓密臉上有了輕鬆的笑,他放下茶,伸手去摸了摸阮明月的肚子,道:「是麼?這才出懷,就不老實了?」

停了停又說:「恐怕等他落地時,我不在他身邊兒。」

阮明月一驚:「怎的,你要到哪裡去?」

桓密:「我想年後,要不了兩三個月,阿父必定北伐,到時候我要隨大哥一起去,立下軍功,在阿父心裡佔個好位置。等到北伐歸來,阿父禪代,想必能封我一個好地方做王爺。咱們的兒郎就能成為世子了,或者不止如此……」

阮明月本來想抱怨桓密在自己生產時也不在身邊的,不過聽到他說封王的那些話,也知道桓密做的事情是大事,隻不過她還是為他擔心。因為這要上了戰場,刀劍無眼,那也是危險的事情。於是她就把自己的擔憂對桓密說了。

桓密握著她的一隻手笑:「你以為阿父真要跟燕國的大軍殺個你死我活嗎?不過是做一做樣子,打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