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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54 字 1個月前

走,我讓人給你收拾衣物和乾糧,再派些忠心的死士護送你去徐州。」蕭鹹急急吩咐道。

蕭倫不得已隻得答應了,然後去跟其母親和妻子道別。

孔氏和廬陵長公主得知此事,當然是十分擔心和難過以及不捨得。可是在當前這種局麵下,能保住性命才是第一等重要的,就像是俗話說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既然人家謝家已經派人來示了警,那當然是要迅速地做出反應才行,不然等到真出了事情,那可是悔之晚矣。

於是蕭倫在其父讓他趕緊離開建康避禍後,在府裡沒呆多久,就由幾個他阿父精心挑選出來的幾個死士帶著衣物,乾糧等物,從後門悄悄地出了門,上了馬,離開了建康,往東北方向的徐州去。

隻不過蕭弘這裡卻是讓人擔心,因為謝府派出去找他的奴僕和護衛一直找到下晌,天將黑時,也沒有找到人。這一下蕭弘的父母擔心得不得了,就怕他回來的時候正碰上禁軍來拿人。

結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天色將黑時,果然來了一隊禁軍,約莫有一百多人,這些人手拿詔獄裡犯人的供狀,來蕭府捉拿意圖對楚王不利的蕭弘。蕭鹹迎出來,對這些人說:「犬子今日外出會友,還未歸家。」

他並沒有對這些凶橫的禁軍說蕭弘是去打獵了,不然這些人一定不會走,還會在蕭家門口等著捉拿蕭弘。他想,要是他說蕭弘去會友了,或者能讓這些負責拿人的禁軍走開或者回去。因為出去會友可不知道幾時能回來。

誰知道這裡麵領頭的一個校尉十分狡猾,先是不信蕭鹹的話,接著他讓手下進府去搜,結果這些人在裡麵亂起八糟翻找了半個多時辰也沒找到人。

蕭鹹也會來事,親自給那校尉塞了兩塊金餅在手裡,說:「既然我家三郎犯事,那我這當阿父的等他回來一定將他綁到詔獄裡去,小將軍辛苦了,這些錢就拿去買點兒酒給眾位兄弟喝,這天寒地凍的。」

領頭的校尉得了好處,就也讓那些禁軍們退出府去,隻不過,他們卻是沒有走,而是分成幾個小隊,去了蕭家各個門口守著,等蕭弘回來。

蕭鹹夫妻見此,不由得大為緊張,生怕蕭弘回來,就被眼前這些人給抓住,那就麻煩了。

——

蕭弘今日帶了幾個奴僕出去北邊的鍾山腳下射獵,因為玩得興起,所以就策馬跑遠了些,一直到天色暗下來才想起要回家。這一趟出來收穫頗豐,打了不少野兔野%e9%9b%9e,還射到了一隻鹿。回城之時,讓奴僕們抬著跟在馬兒後麵,打算帶回家去給家裡人分一分新鮮的鹿肉。

往日他都從東籬門回蕭家,今日因為跑得遠,繞了個圈兒,所以進城走得是南籬門。

將要到蕭府門口時,遙遙見到府門前已經掛起了燈籠,不過,他也眼尖,一眼見到門口有那麼十幾二十個身穿禁軍軍服的人。而且這些人穿的軍服表明他們是屬於詔獄管理的,負責抓捕詔獄要求抓的要犯。

自從蕭弘的頂頭上司袁嶸帶著手下的虎賁營幫助桓翌進宮逼|宮成功,廢掉了皇帝曹安,立了小皇帝曹桂以後,蕭弘就退出了虎賁營,不去營中任職。他認為,現如今的虎賁營已經成為了桓翌的幫兇,而他本人從內心裡來說是反對桓翌的,故而他認為虎賁營的禁軍已經不值得他效力。正好要過年了,他也就打算閒下來,過完年再說該幹什麼。因為在家裡閒著無聊,所以,他年後就想著去打獵,順便練練騎射,不要讓功夫生疏了。

看到那些負責抓捕詔獄要犯的禁軍兵士在蕭府門口,這讓蕭弘一下就起疑了,不由得猜測是不是家裡麵出什麼事情了。

想到這裡,他就揚起馬鞭,打算打馬過去問一問。

不過,就在他剛揚起馬鞭時,突然斜刺裡一人手一抬,一枚小石子輕輕地打在他手腕上,讓他的手打得一偏,那一鞭子就沒有抽到馬%e5%b1%81|股上。

「誰?」他警覺而懊惱地問,同時往那飛來小石子的方向去看。

黑暗的小巷裡一人喊他:「蕭三郎,我是阿石,快過來,休要過去,那些人是來拿你的,叫你的奴僕們也不要聲張,快到我這邊來。」

「阿石?」蕭弘睜大眼往那黑暗的小巷子裡看,果然見到了那個熟悉的清秀的少年。

這個人,蕭弘是知道的,因為多次見到謝妙容外出,都會有這個少年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側,特別是當年出了那件謝妙容被所謂的流民劫持的事情後。以前,他對這個不遠不近跟在謝妙容身側的少年還有點兒看不慣,這種感覺也不知道從何而來,但是,他就是覺得不舒服。後麵,謝妙容告訴他,這是她祖母派給她的護衛,有阿石在,她要安全得多。知道了這個後,蕭弘才自在了些。

聽了阿石的話,他立即翻身下馬,然後壓低聲對身後跟著的幾個奴僕吩咐:「都別說話,快些跟我到小巷子裡去。」

那幾個奴僕趕忙答應了,一行人放輕腳步,快速走進了阿石躲藏的小巷中。

「這會兒什麼都別問,你們趕緊隨我出城,趁著還沒關閉城門。」阿石等蕭弘等人走進小巷中,就立即說道。

說完,也不等蕭弘等人答應與否,轉身就牽著馬往巷子另一頭走。

蕭弘回頭望了望那掛著燈籠的蕭府大門口,一股不捨油然而生。可此刻他大概也猜到了事情有些嚴重,再說了,阿石大概是奉命來向他示警的,奉誰的命,如果他所猜不錯,大致應該是謝妙容,他那已經定下的未過門兒的娘子。

謝妙容的為人他相信,自然她派來的人,他也相信。

於是他將心中對家的不捨強行壓了下去,接著一揮手,對身後的幾個奴僕說:「跟我走,都別說話。」

「是,三公子。」幾個抬著獵物的蕭家的奴僕見他們伺候的公子神情鄭重,就也猜到了可能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再加上他們裡麵有人也看到了蕭府門口的那些禁軍,心中的感覺也不太好。

阿石在前引路,蕭弘等人跟著他出了巷子,一行人前腳才出了城,身後的城門就關閉了。

出了城,阿石對蕭弘說:「咱們去前麵離此三十裡的陳家村落腳,那裡有我相熟的人,到了地方我們再說話。」

蕭弘便讓跟著出城的奴僕把那頭鹿給扔了,小些的獵物比如說野兔和野%e9%9b%9e則是帶著。接著著讓眾人跟在阿石的馬兒身後,往阿石嘴中所說的陳家村去。

因為是騎馬,三十裡地,蕭弘等人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陳家村。

到了陳家村,阿石領著蕭弘等人去村東頭,叩開了姓陳的一家人的門兒。開門的人叫陳二郎,是個看起來挺魁梧的漢子,他見到阿石頗為恭敬,阿石隻是簡單地吩咐:「給我們備下兩間房,弄些吃食和熱水來,另外,多做些乾糧,明日%e9%9b%9e鳴我們就要走。」

陳二郎立即答應了,接著叫出來自己的娘子和兄弟幫忙。

蕭弘隨著阿石走進東邊的一間茅屋,不等坐下,就問阿石:「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那些禁軍……」

阿石在屋子裡的一個胡床上坐下,看向蕭弘道:「是詔獄裡的禁軍,他們奉命來捉拿你,罪名是糾集死士,意圖對楚王不利。我家小娘子得了她阿姐送來的阮九郎的信,便命我到蕭家來告訴你,然後護著你出建康城,到完全的地方。我下晌到你家的時候,你不在,奴僕說你出城打獵去了。我便告知了你阿父,你阿父接著派了不少人出來尋你,我則在你家附近等著,結果好在還是等來了你……對了,忘了告訴你,那叫阮九郎抓你的是桓家四郎桓密,大概他是在記恨上一回你和你兄長幫助謝家抵擋那些荊州兵衝擊謝家。這會兒桓家得了勢,他就想報復你。」

「這小人!以後最好不要落到我手裡,不然……哼!」╩思╩兔╩在╩線╩閱╩讀╩

蕭弘氣呼呼地拉了另一個胡床坐下,在身邊的矮桌上一捶。

停了停,他忽然想起一事,問阿石:「你說我要是避開了,他們會不會找我兄長的麻煩?」

阿石:「我想,你阿父也應該叫你兄長逃離建康城,避一避吧。畢竟上一次是你跟你阿兄一起並肩作戰,桓密要是抓不到你,恐怕會找你阿兄。且別管他,今晚先好好歇一歇,明日一早那些奴僕你就別帶了,讓他們就在這裡呆上十天半個月再回蕭府去。明日咱們帶上乾糧,我護送你去徐州。咱們兩個人不惹人注意,另外趕路也可以快些。」

「……也好。」蕭弘無奈道,他有點兒鬱悶,停了停,他說,「阿石,我覺著我真對不起你家小娘子,剛跟她定親不久,就出了這種事情,我要離開建康,去徐州。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許很久都回不來,我是說要是一直桓家都得勢的話,我也許不能在婚期到時回建康城。」

阿石輕輕一笑:「蕭三郎,你不能回來,就叫她去你那裡啊,不是一樣的麼?到時候要是桓家還得勢,我就親自護送小娘子上徐州來。」

「隻是那樣一來就委屈她了,畢竟一個女郎還是願意風風光光地出嫁,還是希望自己的郎君上門來迎娶自己。而我卻要她長途跋涉到徐州來。」

「我覺著你吧,不用想太多,到日子了,想必蕭家和謝家兩家都會安排你們的婚事,現如今還是你先脫險去徐州要緊。隻是,到了徐州後要勸你祖父不要跟桓家合作,桓翌隻要禪代稱帝,以後必定會對付你們蕭家的。」

蕭弘點點頭,又說:「等我到達徐州後,你回去也要告訴你家小娘子,要她勸說謝尚書,早些安排謝家的人去豫州吧,或者來徐州也行。建康城裡麵危機四伏,隻要桓翌禪代稱帝,他也必定會對謝家動手的。」

阿石:「好,我會對小娘子說的。」

兩人說話間,那陳二郎和其妻與兄弟做好了飯菜送了進來,請阿石和蕭弘慢用。又說,他們今晚要做一.夜的乾糧,讓明日蕭弘和阿石多帶點路上好吃。

蕭弘向他們道了謝,便和阿石一起吃飯,吃飽了,兩人洗漱了,各自歇下。

一.夜無話。

第二天%e9%9b%9e鳴時分,阿石和蕭弘就醒了,陳大郎等人進來對他們說:「馬也餵了,乾糧也備好了,另外路上喝的水也給他們灌上了兩大皮囊。」

蕭弘就去向另一屋睡著的幾個蕭家奴僕說:「你們在此呆上半月再回蕭府去,回去後對我阿父阿母說,我去徐州了,讓他們不要擔心。」

那幾個奴僕答應了,阿石囑咐了陳二郎照顧蕭家的那幾個奴僕後,就和蕭弘兩人拿上陳二郎為他們準備的乾糧和水等翻身上馬,出了陳家村,往徐州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