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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32 字 1個月前

個白白胖胖的孩兒了吧。別說七郎恨你,鬧著要搬出三房的院子,你瞧瞧你做的孽,你讓他怎麼麵對一個謀害了他孩兒的婦人?」

盧氏被她婆婆訓得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再替自己分辯。她知道,她要再說話,她的婆婆還得罵她。

末了,還是她公公把她婆婆給勸住了,勸她不要太生氣,氣著了對自己個兒身子不好。

溫氏最後撂下話,讓盧氏去衛家的祠堂裡跪著思過,向衛家祖宗懺悔她做的孽,害得衛家三房的長孫沒出世……

這可算是相當嚴重的懲罰了,自盧氏嫁進衛家後,還沒有像她一樣的媳婦去跪過衛家祠堂的。這一下,她恐怕在各房的嫂子跟前頭都抬不起來了。

她趕忙求婆婆能饒恕她這一回,不要讓她去跪祠堂,她以後再也不敢為難自己的媳婦兒了。

溫氏道:「你以為我是為了七郎夫妻出氣懲罰你?聽明白了,我是為了我們衛家沒了重孫而罰你,因為你之過失,讓我們衛家失去了一個子嗣,這是大罪過!唯有去衛家祠堂向祖宗悔過,才能稍微減輕一些你的罪孽。你要是不願意去,等到阿紹回來,我就讓他休妻。這謀害衛家子嗣的罪過足可以將你休了!」

盧氏被婆婆的話嚇到了,這些年來她因為隻給衛紹生了一個兒子,她婆婆對她百般挑剔,一直想著要給衛紹納妾,可再怎麼也沒動過休妻的念頭啊。她再也不敢多說話了,隻得乖乖得隨著她婆婆指派的人去衛家的祠堂跪著。

溫氏也沒罰她跪多久,隻不過是罰跪了兩個時辰,差不多府裡吃晚飯的點兒就讓她起來回去了,但是卻讓她寫一篇悔罪書給她看。

盧氏又羞又氣,可也沒法子,吃完晚飯後,讓婢女幫她揉著膝蓋,她坐在那高足書案旁,還真寫了一篇悔罪書。第二日一早,她起來,發現膝蓋腫了,走路每走一步都疼。扶著婢女的手,她去了公婆那邊的上房院子,遞上了悔罪書,她婆婆接過去看了,見她走路都不利索,說:「這會兒你知道了吧,這罰跪要遭的罪。昨日我還是讓你跪了兩個時辰,今日你就這副模樣了。前日,你罰孫兒的娘子跪了一晚上,她起來站得住不?記住一句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以後不要再那麼對待孫兒的娘子,不然,你就會失去自己的兒子。好了,我也懶得說你了,你要是不想將來老了,孤孤零零得過,就想想該怎麼彌補你的過失吧。去吧!」

「是,阿姑。」盧氏應了,低著頭,慢慢從公婆屋子裡退出來。

出來後,她想了想,還是往兒子衛序搬去屬於公公清修的二進院走。昨日亂糟糟一天,她都還沒顧得上去探聽媳婦兒小產後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危險等等。當然,經過昨日跪祠堂,後來寫悔罪書,以及今日婆婆的教訓,她也有點兒真得後悔,想,自己是不是真得對媳婦兒過分了。別的不說,就是這罰跪,在祠堂裡跪了兩個時辰,今日早起膝蓋都腫了,讓她明白了這罰跪真是比較嚴重的懲罰。相對於她的兩個時辰,媳婦兒的一晚上至少六個時辰……

不管怎麼樣,她的媳婦兒因為罰跪在先,後麵站起來摔倒小產了,她的確是失去了可能是個兒郎的長孫,這讓她心疼得要命,每每想起,心裡還要直抽抽。孩子現在已經沒了,兒子又恨上了他,他的丈夫還在百官府捨,不知道這件事,要是他休沐回來,知道了此事,還見到兒子和兒媳婦搬離了三房院,還不知道會對她怎樣怒吼呢。

兒子昨天對他那樣的態度,說的話又那樣誅心,可是盧氏過了一夜,氣消了些,終究還是牽掛他。從公婆那裡出來後,由婢女攙扶著去見衛序。

盧氏到了衛序新搬過去住的院子,恰巧碰到劉氏和謝妙容來探望謝伯媛,謝伯媛剛剛甦醒,跟她們說了一會兒話後。

衛序聽到自己的娘來了,一開始根本不願意相見,可是劉氏卻說:「你讓她進來,我有話想和她說。還有,這件事你阿母雖有錯在先,但她畢竟是你阿母,你從三房院搬出來已經讓她傷心了,就不要再不見她。你們終究是母子,不是仇人,難不成你這會兒不見她,還能一輩子不見她。」

想了想,衛序也覺得他做不到一輩子不見他母親,於是,就也聽了劉氏的話,道:「既如此,我就聽阿姑的話,讓她進來吧。」

盧氏扶著身邊婢女的手,一瘸一拐地走進來,進了屋,才見到劉氏和謝妙容在,不覺有些意外。

但是意外歸意外,她還是很快地跟劉氏見了禮,劉氏還了禮,謝妙容也上前行了福禮。

衛序垮著個臉站在一邊既沒有上前來行禮,也沒有喊她。盧氏見當著親家母的麵兒,兒子這樣對她,當然是頗覺尷尬,不過,沒辦法,她也知道兒子還在為謝七娘小產的事情恨她呢。一開始門前的婢女說要去回了兒子才讓她進去,她就知道兒子還在生氣。如今看到劉氏和謝妙容,她才想到,多半是劉氏說了話,兒子才讓她進來的。

麵對劉氏,她也有些抬不起頭,畢竟是自己的過失,讓劉氏的長女,自己的媳婦兒小產了。天底下不管是哪個女郎的娘親,知道婆婆的過失讓自己的女兒沒了孩子,恐怕都會是要恨的。

這屋子包括躺在床上的謝伯媛,最少有四個人現在都是用怨恨的眼光在看她,盧氏莫名覺得很有壓力。

不過,好在,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這點兒抵抗壓力的能力還是有的。

盧氏先就走到謝伯媛躺著的床前,看了看她,問:「兒婦可覺著好些了?」

謝伯媛心裡對這個婆婆儘管有意見,但是基本的小輩對長輩的禮貌她還是要講的,便見她微微抬頭:「好多了,恕新婦才好,週身無力,不能起來向阿姑行禮。」

盧氏忙探身拍怕她的手,道:「兒婦且躺著,不用起來。你好些了,我心裡就安心些了。這一回的事情,你不要記恨我,我也是無心之失,並不知道你懷上了……」

「阿母!」站在她身後的衛序聽盧氏說到那什麼並不知你懷上了,立即急急出口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見躺在床上的謝伯媛臉色驟變,從白轉青,原先鬆鬆放在錦被上的手也突然一下子緊緊地抓住了被子,她眼中迅速蓄淚,望著盧氏,抖著聲問:「你說什麼……說……」

其實剛剛醒來,謝伯媛就有疑惑,自己是不是小產了。但她跟前的幾個至親之人又含含糊糊,並沒有明確回答她的問題。後來,她還要問話,就聽奴婢進來稟告說,她婆婆來了,於是,她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哪曉得她婆婆盧氏進來後,跟她沒說兩句話,就提到了什麼自己懷上了的話。

謝伯媛確信自己是聽清楚了婆婆的話的,前後連起來一想,她終於明白了,昨天她摔倒在地出了那麼血是什麼回事。

原來原來她真得是小產了,流了那麼血,孩子一定沒有了吧?

盧氏看到謝伯媛的反應,以及兒子在身後大聲喊她,才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躺在床上的媳婦兒並不知道自己小產了。自己剛才安慰她的話,卻透露出了事實。

她想摀住自己的口,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盧氏臉色難看往後退了一步,兩手交握著,看一看謝伯媛,再轉臉看一看身後的兒子。

衛序心頭的火又起來了,憤憤瞪了一眼盧氏,上前一步,推開她,撲到床邊,將已經開始無聲流淚的妻子緊緊抱住,不停安慰她:「卿卿,別哭了,我們年紀都還不大,一定會再有孩兒的……」

劉氏見到女兒哭,哭得那樣傷心,忍不住又流淚了。

謝妙容的心也揪了起來。

掏出帕子擦了淚,劉氏上前一步,也和聲安慰女兒:「七娘,七郎說得對,你們兩個年紀還小,以後還會有孩兒的。你初初小產,不宜傷心啼哭,否則可是要傷身子的。傷了身子,以後就難懷上孩兒……」

劉氏這句話也不知道起沒起作用,反正謝伯媛聽了是一下子大聲哭起來,嘴裡念叨:「我的孩兒,我的孩兒……」

謝妙容知道其實她娘的話有用,這個不出聲的哭最傷身,隻要哭出聲來就好了。

隨便是哪個女人,知道小產沒了孩子,不哭是不可能的。她長姐勢必要過這一關的。-_-!思-_-!兔-_-!網-_-!

果然,謝伯媛嚎啕了一會兒,慢慢也就止住了哭泣。

衛序命婢女端水上來,親自擰了帕子給她擦眼淚,繼續說些安慰她的話。

盧氏見媳婦兒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劉氏見女兒慢慢不哭了,心中也不那麼難受了。不過,她還有話要對盧氏說。她女兒受了這樣的折磨,遭了這樣的罪,她這個當娘的勢必要替她向她的婆婆討個說法。

上前一步,她請盧氏到外麵去說話。

盧氏估摸著劉氏說的會是關於她女兒謝伯媛的話。

果然,兩個人到外麵的廳堂中後,劉氏並沒有坐下,就站在那裡對盧氏道:「但不知我家七娘犯了什麼錯,你這當阿姑的要罰她跪一夜。我家七娘自小乖巧聽話,從不忤逆長輩,也沒有任何惡習,我就奇怪了,你何至於要如此對她。」

盧氏就知道劉氏會這麼問她,她不能說她是因為兒媳婦捧茶上來給她喝,她心裡那時候正不自在,就故意沒接住,讓那茶灑了,茶碗被摔碎。接著以自己手被灑的茶水燙了為由,責怪謝伯媛心裡對自己這婆婆不滿,故意要燙她,所以罰她到堂外的庭院裡去跪著,一跪就是一夜。

她要這麼說了,劉氏一定要說她小題大做了吧。

所以,她避開劉氏的問題,轉而淡淡回了一句:「世上的阿姑難不成不能責罰兒媳了麼?」

☆、第98章 9.8

「可以罰,但罰到兒媳小產,這樣的阿姑也是世所罕見!」劉氏見盧氏態度依然是倨傲,沒有半分懊悔之意,且說話也是避重就輕,便也不客氣狠狠地刺了她一句。

盧氏被劉氏這麼一刺,立即臉色就難看起來,惱羞成怒道:「你家七娘嫁進我衛家,就是我衛家的人,我是她阿姑,想管她想罰她,與你們何乾?」

劉氏聞言冷笑:「七娘她先是我的女兒,後才是你的兒媳,我怎麼就管不得?世上的人都是巴不得自己的孩兒夫妻恩愛,子孫成行。隻有你與眾不同,為了些許小事,恣意罰我家七娘在這樣涼的天氣跪一夜。令她小產,失去了她和你家七郎的頭一個孩兒,失去了你們衛家三房的頭一個孫兒,你如此作為,難不成就不怕天罰嗎?你到底是一副什麼心腸,我也不想說。你對我家七娘做出來的事情,我會去與我哥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