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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擴去,緊接著又一瞬間暗下,再亮起,平穩的周而複始,靜默,又因場麵宏大而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

伏特加盯著那奇怪的波動,“這是在傳什麼信號嗎?”

他扭頭看向琴酒,有些悚然的發現,長發隨著氣流亂飛的青年正在微笑,不是猙獰的,含帶著嘲弄和威脅的笑,那笑容似乎帶著得到什麼有趣回答的興奮,又好像隻是單純的感到高興。

琴酒說,“是心跳。”

伏特加:“……??”

地麵上的光亮正如心臟每一次緊縮奔流出的血液。

是瀧澤生的心率。

一分鐘後,瀧澤生終止了對網絡和電力係統的侵入,於是零零散散的燈光亮了起來,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仿佛剛剛隻是一場意外,大概媒體很快就對這個現象向民眾交付一個合理的解釋。

瀧澤生深吸了一口氣,他才發覺自己剛剛屏住了呼吸,明明對方所說並非露骨的愛語,瀧澤生卻仍感到頭暈目眩,被短短幾個音節震撼到心臟跳如擂鼓。

“我會的。”

工具人低語道,“我會跑掉的。”

“從那個地方永遠%e8%84%b1身。”

***

第二天,瀧澤生果然在早間新聞裡看到了昨晚事件的報道,隻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將河目次並沒有死,而是重傷並被逮捕入獄,瀧澤生不信琴酒會射歪,就算射歪了也能補槍,於是這番舉動便有些耐人尋味起來。播音員說將河目次昨晚剛和非法人員打過交道,出門就被人陰了,是非法組織又一次猖狂的地下活動,就像催債的人無視法律動用暴力將欠債的打個半身不遂,道上的混混因為看不慣某個人於是圍毆其致死。

看了半天全是非常官方的消息,對無法解釋的事情能避則避,瀧澤生反而在網上衝浪的時候刷到了有意思的帖子,上麵是夜貓子在昨晚拍下的視頻,底下的評論亂七八糟,他們稱奇怪的城市夜景為[金色遊魚],[電力之子],[揮金如土的二世祖乾的蠢事],等等。

除此之外,瀧澤生沒有收到任何傳票。

沒人來敲打他,上頭應該派人追查了,但是沒查到他的頭上。

瀧澤生照例用監控看了看五條悟的動態,發現對方今天沒有去工作,也沒有給學生們上課,而是去了——

嗯?

瀧澤生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眼日曆,今天不是什麼特殊日子。

五條悟走過了瀧澤生印象裡最不起眼的步行街,然後在一個裝修得格外質樸的攤位上坐了下來,那家店的炒冰是用手工磨的,團子和甜水也由店主慢悠悠的準備,所以等待時間要久一些。

五條悟就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雙%e8%85%bf憋憋屈屈又端端正正的彎折著,然後他抬手在空中狀似不經意的揮了一下,這種姿勢,大概是祓去了蠅頭一類的雜物吧。

伊地知潔高坐在了他旁邊的板凳上——給放學的孩子們準備的木頭板凳,又小又矮,兩個成年人擠在上麵難免顯得滑稽好笑。

五條悟撇頭對著伊地知潔高說了什麼,黑發的輔助監督像是被調侃了一樣扶了扶眼鏡,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瀧澤生瞅著他們的組合,奇妙的理解了五條悟在乾什麼。

不是心血來潮。

是彆人聽起來會覺得很不可思議的懷舊。

五條悟當然也會懷舊,他還會夢到更為年輕時候的事情。

“隻有兩個凳子,叫什麼伊地知啊,把我照片放上也行啊。”瀧澤生嘟囔道。

雙手背在身後在他身邊待命的續和:“……”

把照片放上去不像供奉死人嗎?

續和:“……新歡?”

瀧澤生:“我打你哦。”

午飯的時候,瀧澤生收到了新的任務反饋,他安插在總監部的臥底前段時間成功升了職,負責處理咒術師檔案,最近已經完全掌握了工作流程和總監部的潛規則,也就是說,他也能查閱過往資料,瀧澤生對他下達的第一個升職任務就是調查天與咒縛,以及天與咒縛一年前重回人間後的處理方式。

然後,終於有點兒坐不住,瀧澤生在衣櫃裡翻出了一副眼鏡戴上,把蓬亂的黑發夾順,一個氣質鋒利的大帥哥頓時變得陰鬱低沉,紮眼程度直線下降。

五條悟忽然的追憶舉動讓瀧澤生的心開始躁動,他想起來了剛回來時的心情。

那時候他很天真,以為砸了待機室就逃出了穿越局的掌控,畢竟他身上沒有係統作為坐標,工具人很容易迷失在多個世界中,大概也是因為這點,穿越局沒有立過相關禁止的條約,有些東西特意強調反而給人提醒——而他運氣極好。

他覺得他運氣那麼好,重逢是從未設想的來之不易,所以那段時間他愜意慶幸,欣喜若狂。

當天下午,瀧澤生出現在了總監部。

由自己的人接應,進入變得順理成章,穿著樸素的衣服,來往的社畜們基本沒有留意他的,瀧澤生徑直走到了當初給他做登記的前台——那時他以過咒怨靈的身份出現,前前後後被一群人看護著,就像是在測試他的服從性和人類行為的精準度一樣,他在監視者的眼睛下一筆一劃的登記了自己的名字,來曆,目的。

登記處的男人正在打電話,看到瀧澤生過來先是給他遞了一張表格。

瀧澤生沒接,反而拿出了一個裝文件用的信封,擺在桌子上推向前方。

他挑了挑眉,“我都已經做得那麼明目張膽了,你們都找不到我?”

男人:“……?”

正在通話的他茫然的轉頭,神色中還帶著未能處理外界信息的遲鈍。

他下意識瞥了眼那個信封,“你說什麼?”

“把這個東西交給……五條宏。”

沒用敬稱,前台用奇異的眼神掃了瀧澤生一眼,隨口說道,“你是五條家的人嗎?”

瀧澤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前台用食指點了點那張身份表,“先寫一下名字吧。”

他收回手的拿走了那個信封,撇頭繼續用心打電話,過了半晌忽然覺得身後異常安靜,轉過臉了卻發現——瀧澤生早已不知去向。

男人茫然的向四周掃了一眼,忽然意識到手裡的是來曆不明的東西,他正想著下班後再當垃圾處理掉,瀧澤生口中提到的五條宏卻恰巧朝這邊走來。

“啊,五條先生……”見到本人,前台就多嘴了一句,“剛剛好像有人找您,還給您留了東西,隻不過那人實在奇怪,急匆匆的走了。”

五條宏不甚在意的接過了他遞過來的信封。

“是什麼?”

“不清楚,但摸著似乎是什麼文件合同?”

五條宏當即拆了開來,待看清上麵的東西後,他突然頓住,緊接著麵色難看起來。

他的表情難看到連表麵功夫都做不到,彆人一眼看去還以為他大難臨頭命不久矣了一樣。

跟在五條宏身邊的同事笑話道,“怎麼了,收到了自己的病危通知書?”

他湊過頭來看了一眼,隻依稀掃了幾個大字,就收起了戲謔的神色。

【xx年x月,在悟的要求下燒掉了詛咒人偶。】

那是——當初的“過咒怨靈”未寫儘的回憶錄。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115章

那回憶錄甚至還是手寫體,熟悉瀧澤生的五條宏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誰的筆記。

第一反應是——

“醒了?!”他忍不住驚叫道,“他醒了嗎?”

這事立刻就驚動了當初專門為瀧澤生建立的行動組,雖然所謂的行動組隻是用來監視審判那位死而複生的過咒怨靈,沒有任何的武力成績。一年前,他們的總部可是因為過咒怨靈的封印沉睡事件被迫好好休整了一番——因為那位與其關係斐然的六眼——關於瀧澤生的所有記錄都被調出來翻來覆去的查看,期間同事們還因為通宵加班不止抱怨過一次,“交代,交代,能給他一個什麼交代?!記錄和規則不是都因為他這個特例被改寫過了嗎,我們的態度難道還不明確?不能被暗算了就把矛頭指向我們啊——”

“現在瀧澤生不是已經被封印了嗎……哈,雖然用強製超度或者解咒來形容比較合適,查這些還有什麼用,是給他證明嗎?要不要給他立一個好人碑叫人緬懷啊?他沒做過的事情不代表未來也不會做,就算行為軌跡再像一個冷靜聰慧的人類,也不能否定他的身份,他是一個能被淨化超度的怨靈!”

“五條悟應該感謝他死的時候沒有殺幾個人助興,否則為其擔保的六眼絕對會感受一下老鼠和蟑螂亂竄的禁閉室……這種懲罰都是輕的。”

“如今人都躺屍了,按理說埋進為他量身定做的特級咒棺才對。”

“放過我吧,我隻想把那個家夥鎖進布滿結界的牢裡,而不是想方設法的證明他的無害,再研究研究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總感覺如果把他研究透了,咒術師那些瘋子們就會拚命得到這份情報,學習如何令人死而複生。”

“果然是因為他是被五條悟詛咒的才……”

他們最後也沒能給六眼一個交代,因為作為那次事件主謀——起碼是明麵上非常確定的主謀——五條籠已經得到了該有的結局,天與咒縛跑出去隻能說是他掙%e8%84%b1了桎梏,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六眼,鮮少有人能阻止他,一切都說得通,隻是結局並不能令人滿意。

再對抗下去對雙方都不好,政府需要咒術師,咒術師需要政府,他們應該是這種合作關係。

如今,這樣一份證據一樣的東西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橘子們麵前,就像是在高調的宣布什麼一般。

宣布:我回來了。

他們又因為瀧澤生開了個大會,會議室裡的人帶著難以捉摸的心思,含著忌憚,含著不可思議,含著事情超出想象的緊張,“醒了,難道是真的是醒了?”

“五條悟怎麼沒有通知我們?”

“來遞交個東西就走,也太囂張了吧。”

“確定不是惡作劇嗎,監控也沒留下什麼有用的信息,況且這這東西真的出自瀧澤生之手?紙上寫的是他回來後的事情吧,那不是很容易被彆人看到,比如輔助監督?”

五條宏一直沒怎麼說話。

他看著回憶錄裡的內容,他與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隻能通過冰冷的文字記載來看待瀧澤生,而他在瀧澤生還是個孩子時就認識他了。

【……】

【仙台一輛公交車被咒靈襲擊,整輛車的人無火自焚。】

【緊接著,一所小學遭遇了同樣的攻擊。】

【我和悟去過現場,殘穢來自同一隻咒靈。】

【那隻咒靈現在還沒有找到,不過我和它交過手,能思考,能交流,會使用交通工具,會隱忍蟄伏,不過稍微有些急躁,並且他在和我打時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和人類在一起?”】

【當時的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