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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靠近一分,幾乎是強硬的說道,“你可不是什麼喜愛逃避的性子,沒把事情鬨明白你不會甘心吧。不歡迎我的回來嗎,我在你的認知裡應該算是‘死而複生’?不管你現在的心情是如何,反正我是高興到恨不得開一瓶貴得能買市中心一套房的紅酒,然後因為沒有品酒的興趣而當水一樣一口氣喝下它。”

碧眸青年的神色帶著隱忍的狂喜。

隱忍成為了習慣,成為了桎梏,成為了人能用理智做出的最大偽裝,於是連這都深藏不住而傾露的喜悅就顯得更為膨脹張狂了。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

琴酒聲音乾澀的說道。

他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甚覺荒謬的情緒。

“?”瀧澤生下意識反問道,“我怎麼不能說?”

天台上又刮起了一陣風,明明是暑夏,這陣風卻帶著涼意。

瀧澤生從琴酒的反應裡發覺可能有什麼偏離了認知,他不禁沉下了聲音,用難以形容的語氣問,“……我們之間……不至於走到無話可聊的地步吧?”

“……嗬。”

銀色長發的男人扯了扯嘴角。

那真是一個難看的笑容,因為它不含任何的笑意,極具嘲諷,挖苦,涼薄之意。

“我們之間唯一能說的,也就隻有討論一下當初的炸彈怎麼沒有炸死你?”

瀧澤生皺起眉,“什麼?”

這話的意思可太無情了,無情之中還帶著巴不得他去死的惡意,最可惡的仇人也不過如此,但是這句話又帶著火藥味過於濃厚的誇張,像是借著犀利冰冷的言辭掩飾落魄偽裝成……毫不在意。

“什麼炸彈?”

琴酒頓住了。

他像是猛然從一個猜想裡%e8%84%b1離,然後一把抓向了瀧澤生的臉。

瀧澤生任他摸上自己的臉,那可不是溫柔的愛撫,而是力度粗暴的檢查,檢查青年是否帶了麵具。

“嘶……你輕點兒,這樣你就放心了吧,這是貨真價實的臉,沒有易容,鼻子也是真的……”

然後很快,瀧澤生聽到琴酒冷冰冰的問,

“不記得了?”

沒什麼好隱瞞的,瀧澤生應是,“腦子出了點兒問題。”

“不記得了,那麼你來找我又是什麼目的?”

“是我救了你哎~”

兩秒之後,瀧澤生驟然轉身躲過琴酒照著麵門而來的拳頭,

“不是……還要打!還要打嗎??!”

這回攻擊的武器不是棒球棍了,可照例帶著風,瀧澤生有來有回的和他像個拳擊手一樣過了幾招,漸漸的發覺他的動作好像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像是在泄憤一樣,總之是隻要沒殺死他就往死裡打的感覺。

一旁觀戰的續和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思考起了瀧澤生為什麼就和他撿回來的男人打起來了,剛剛不還在一起調情嗎?

在被組織裡的同事綁到了天台時,猜到即將會發生什麼的續和本還在驚恐的求饒。

結果幫他的人是他中學時的校友,他們兩個在天台上悲哀的說著你我殊途各跟了一個人,最後演變成了當年起爭執時我繞了你一個拳頭你少讓我打了一次,最後就跟互相還債一樣對著彼此的臉有先有後的%e4%ba%b2密問候了一下。

這難道就是現在流行的交流方式嗎?

續和感歎道,

沒錯!男人的情誼就是打出來的!這就是不良少年的浪漫啊!

下一刻,續和看到銀色長發的男人一下子把瀧澤生按倒在地,用一種有些猙獰的表情掐上了他的脖子。

續和:“……?”

續和:“!!!”

“瀧澤大人!”

他大驚失色,連忙就想上前幫忙。

“滾!”

處於劣勢的碧眸青年嘶啞的嗬退了他,“彆來妨礙我。”

他盯著琴酒的眼睛,脖子上的桎梏有一瞬間是失控的,讓他窒息之下猛烈反擊的本能差點兒啟動,可是琴酒很快就放鬆了力度,手指卡住他的脖子,卻是一個要禁不禁要鬆不鬆的狀態。

過於密集的攻擊,以及攻擊反應出來的態度讓瀧澤生的好心情都散了不少。

“哈……”瀧澤生發出了一聲氣音,他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最討厭食言,欺騙,沒人會喜歡……怎麼了黑澤,你在怪我嗎?”

瀧澤生不用大腦想都知道自己一定也與琴酒有某些約定。因為約定是他能具象化的愛意,就像不得不完成的束縛,但它沒有束縛的負麵效果,於是這個束縛的成立方式便是人的本性。

青年仰躺在地麵上。

他顏色摻雜的發絲蓬亂的散開,額發也向上斂起,露出了青年清俊的眉眼,他的眉宇因為不適蹙起,眼神中卻仍然沒有任何的敵意,一派溫和。

瀧澤生抓上了琴酒的手腕,可在皮膚相觸時對方就神經質的加大力度收攏了手指。

“唔……”

窒息感伴隨著惱人的疼痛,瀧澤生卻沒有掙紮。

緊接著他聽到了琴酒用嘲諷的口%e5%90%bb說,

“你在裝什麼……”

——你又不是他。

“……”

“砰!”

這是瀧澤生翻身而起並且把琴酒給踢到了一邊,他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

琴酒的傷勢多少影響了他的水平,但是瀧澤生唯一能打得出手的可就是這一身的武打能力,他惱火的抓住了琴酒的領子。

“奇怪?我是露了什麼重要的劇情嗎,你從哪裡看出來的我在裝?難道說你覺得我在假惺惺的和你上演久彆重逢的戲碼?”

這句話還沒說完,瀧澤生又被暴起的琴酒翻了過來。

續和麻木的看著兩個人毫無形象的扭打在一起。

而且……怎麼說呢?他們是事先商量好了嗎?竟然完全不對著臉出手。

打架時最容易攻擊也最會被選擇的就是臉部,因為臉部不會自行防禦,且連接著五官中最為重要的部分。

不知不覺,續和發現他們越來越往天台的邊緣移動。

“?!”

等反應過來時,瀧澤生整個人都撞在了圍欄上,劇烈的聲響發出的顫唞聲音就像散發出了實質的餘波,顛及到了兩顆心臟上。

喧囂的風從他的耳邊吹過,他的發絲翻飛,就像此時的思緒一樣雜亂。

“你是想用‘你忘記了’來糊弄過去嗎?”琴酒的瞳眸震顫著。

他們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用反問來回答對方的問題,聽著竟然比罵人還有效果。

“已經背叛的家夥如今是要像逃家之犬一樣找自己之前的窩嗎,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篤定我不會殺你?”

“……什麼?”

“聽不懂日語?”琴酒壓下眉宇,“你說我們不至於走到無話可聊的地步?錯,那樣的關係於我們而言都是天方夜譚。”

他似是懷著恨意,字字清晰,“我做夢都想殺你,瀧澤生。”

瀧澤生沉默了許久。

他站在天台的邊緣,後腰抵著岌岌可危的圍欄。

那一瞬間,他的表情是茫然無措的。

琴酒凝滯了一瞬,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靜默的站在瀧澤生的對麵。

他聽到瀧澤生緩緩低語道,“……你討厭我?”

“……”

奇怪。

完全沒有預想到的情況出現了。

瀧澤生將手指插進發間,他的任務評級明明不錯,怎麼會把和任務對象的關係搞得這麼糟糕?如果他們真的關係惡劣到了那種地步,他見到琴酒時的第一反應應該也是逃避閃躲的。

因為身體會記得。

再然後,心口升騰起的是煩躁。

他回來沒有得到歡迎就算了,竟然是這麼打擊性的對待。

“嘖。”

瀧澤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耐心能這麼稀少,因為記憶的空白,他現在聽到琴酒的惡言隻覺得很是撕裂,就像這人在陪他演反目的劇本,他的情感觸動隻浮於表麵,更深層次的是迷惑和意外,以及竄動著讓他神經抽搐的煩躁。⌒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勉強壓下情緒,定定的開口,“我問你,你現在真的無比憎恨我嗎?”

聽到這話的續和:……!!不愧是瀧澤大人,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認真探討起了情感問題!

瀧澤生就像被強製按下的情緒的暫停鍵。

他認真的凝視著琴酒,“你很討厭我嗎?”

琴酒幾乎不會懷疑,如果他此時回答了是,瀧澤生就會轉身離開。

他會表現出的態度是:你既然討厭我,那我們就當兩條不想交的平行線。

而就在他們僵持時——

“砰!”

瀧澤生敏銳的捕捉到了一聲異響,那是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槍的聲音。

“哢噠……”

身後抵著的圍欄瞬間鬆動,站在天台邊緣的青年似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來不及轉換重心,整個人都向後栽去。

踩空的腳,傾斜的身體,本能伸出的手,以及輕不可聞的一聲——

“GIN……”

……

凜風呼嘯的刮過耳邊。

瀧澤生垂眸望了眼腳下,然後輕笑著抬起了頭。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黑澤。”

他懸掛在天台上,而琴酒正緊緊的,死命的拽住他的手,用力到手指發白,他的臉上還殘留著未散去的驚慌,瀧澤生從他的瞳孔深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以及熟悉的,因可能的失去所產生的恐懼。

“你說你恨我?”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第95章

“這樣可算是口不對心啊,gin。”

處境已經險迫到極點的青年竟然還在事不關己般用揶揄的語氣說,“這麼容易就暴露了弱點的話,是很容易被敵人脅迫的。”

這句話還是某天黑澤陣講給瀧澤生聽的,因為瀧澤生那會兒有點兒上頭了,在組織裡也會明目張膽的展示偏向,走在路上也不遮掩,於是他們兩個的關係成了組織人人都知道的八卦。

就算是由一堆精英組成的組織,就算成員們連國籍語言都不同,他們都能饒有興趣的追問傳播一下瀧澤生和黑澤陣之間那點子破事。

“閉嘴。”黑澤陣嫌煩一般說道。

瀧澤生也不使力,就讓琴酒一個人拉著他,感謝他吧,他要是真狠下心來還會在高空蕩秋千,把不管怎樣都不想放手的那個人的心捏在掌心裡玩弄。

他會提心吊膽,惱羞成怒,卻無可奈何。

“放手吧,在組織時你就總是這麼妨礙我,如今這不算是得償所願嗎?”

總感覺他在這種時候還要紮心的行為很像是前期總在試探他的太宰治。但不得不說,太宰治很多時候都能抓住人在絕境時難以偽裝的點。

瀧澤生連口%e5%90%bb都很像他,他甚至不需要費力的去絞儘腦汁的想應該怎樣表現出絕望和頹然。

他感到抓著他的那隻手在顫唞。

是%e8%84%b1力的顫唞,大概是太過虛弱,他根本沒有力氣把瀧澤生拉上來,連現在也是在勉力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