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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一個隨地躺倒的醉鬼,將其拖到了不被打擾的角落,又躲開了一個故意往這邊撞的行人,嗓音喑啞又輕柔的說著,“我曾經也救過一個跳樓的小鬼。”

“什麼感覺?”五條悟沒有問是誰,也沒有問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瀧澤生獨自出過不少任務,並不是事事巨細的告訴過他。

“是很奇異的感覺,我並沒有產生拯救他的概念,我隻是陪他做了一個彆人眼裡胡鬨荒謬的舉動。”瀧澤生響起了太宰治黑沉的眼睛,那黑沉中若有若無的閃著一抹幽亮,“因為他看上去很想跳下去,對誰阻止自己都無所謂,對任何言語都無動於衷,他站在天台邊緣,猶如對死亡充滿好奇與期許,彆人的勸阻和緊張都是可以預料到的,沒有意義的反應。”

所以瀧澤生讓太宰治的其他下屬都先回去了。

然後他就和鳶黑發色的少年一起站在天台邊緣,無畏又平靜的說,“要跳嗎?我準備好了。”

當時太宰治的神色,即便在黑夜裡朦朧不清,瀧澤生也能看出他的滯然和某種恍若隨風而去的瘋狂衝動。

太宰治輕盈又利落的一躍而下。

他毫無留戀,在墜落的瞬間,他的目光與瀧澤生黏著的交彙。

看準了時機,瀧澤生蹬著建築物的牆麵猛地給自己施了加速度的力,然後用力的去追趕太宰治。

他在對方即將落地時摟住了少年的腰,刷的拉開了緊急逃生用的降落傘,隻是太晚了,降落傘早就失去了原有的效果,瀧澤生打開它純粹是為了纏住樹枝,他被幾乎沒有彈性的繩子勒得呼吸一窒,被他抱住的太宰治隻是在空中蕩了幾下。

當時瀧澤生啞著聲音定定說道,“你下次也必須在有我的時候跳。”

說一次不夠,瀧澤生還要再強調一次,“我在場的時候,你才能跳!”

臉頰被一罐汽水冰了一下,瀧澤生回過神來,就看到五條悟湊在他麵前盯著他,距離近得過頭。

他輕嘶了一聲,結果汽水看了眼包裝,“……這什麼口味的,你又喝了一口就給我。”

“好難喝的……”五條悟拖長尾音軟乎道。

瀧澤生二話不說仰頭喝了一大口,隨後扭曲了一下表情,“……這就是它描述的能讓靈魂升天的味道嗎?”看了一眼標簽,瀧澤生對它的唾棄更近了一步,“而且還死貴。”

“但是它寫著對身體大補哎。”

“狡猾的商家。”瀧澤生犀利吐槽道。

但是瀧澤生還是會把它喝的一乾二淨。雖然不是多麼喜歡,可液體的味道隻是在嘴裡滑過,從很早之前,五條悟就發現了——

瀧澤生並不討厭獵奇的口味。

他甚至還很有興趣探索這些,算是嘴上嫌棄卻仍然改不掉的小癖好。

五條悟瞅著他們買的伴手禮,“這些夠了嗎?”

“還沒有給大福和蕎麥帶。”

五條悟:“……貓狗也需要伴手禮啊。”

“試試這邊的特產吧。”

“你說的對。”

瀧澤生抿著苦澀的氣泡水。

他克製不住的在想……另一個世界的太宰,現在過得還好嗎?

他的那個任務評級是S……S的話,那應該是很成功的吧。

***

回去後,瀧澤生直接和五條悟籌劃了一個北海道之旅。

已是深秋,北海道今年的雪嚇得格外早。

他把學生們都叫上,從來沒有進行過類似高校的修學旅行的小鬼們興奮得不行,並大膽的放言,“是五條老師出錢嗎,五條老師把我們的旅行費用全包了?”

“對哦!”瀧澤生麵上帶著和他們同樣的期待,高揮手臂和他們一起歡呼道,“五條老師英明!五條老師最帥了~!”

五條悟,在這一刻瘋狂攬獲了人心。

夜蛾校長心酸道,“那我呢?”

“什麼,您也想旅行嗎?”和學生們一起將包裹大塞特塞的瀧澤生驚異的抬頭,“您不是住在高專哪都不能去嗎?”

“哪有啊!”

“請夜蛾校長看家了,我們會早去早回的!”一邊說著,瀧澤生還並起手指在額頭劃拉一下,“我們會給您帶伴手禮的!”

夜蛾校長:十分心梗,仿佛自己被霸淩。

將貓狗都安撫好,瀧澤生背起巨大的背包,身後跟著幾個神采奕奕的學生。

直接包了一輛大巴車的五條悟興致盎然的搖著導遊同框小旗子,一如既往的輕佻道,“嗨~小朋友們要排著隊上車哦~”

瀧澤生走在小朋友們的最後一位。

他路過時拍了拍五條悟的肩,笑道,“走吧,悟,大朋友也要上車了。”

這次旅行是瀧澤生提出的,沒說兩句話五條悟便同意了,他們兩個鮮少有讓對方掃興的時候。

“看起來他們興奮過頭了。”五條悟嘟囔,“我以前怎麼沒有聽到他們說‘五條老師英明!五條悟老師最帥了~’這種話。”

“那當然是因為我。”瀧澤生得意道,“歸根結底我才是他們最喜歡的老師。”

五條悟:“……”

他默默看了眼瀧澤生,伸手掐上了他的後頸,“你好囂張啊生——”

瀧澤生被癢得受不了,嬉笑著說,“哈哈哈…你先放開,就算謀殺也不能奪取我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他在掙紮間嗅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

瀧澤生頓了頓,好奇的往五條悟頸邊湊了湊,“什麼,你噴了香水?白開水味道的?也不太像……”

五條悟輕按著他的腦袋,“你猜~”

噫。

瀧澤生拍開他的手,“學生們要催我們了,快上車。”

大巴一路開到了機場,他們穿著同樣的製服,在值機的時候吸引了不少視線,但瀧澤生覺得落在五條悟身上的起碼占三分之一。

直到有個男性過來搭訕。

瀧澤生:“……?”

搭訕就算了,為什麼是男性?

瀧澤生將墨鏡推向額頭,略微詫異的看著他。

男人想要他的聯係方式,表現的有些局促又不會失禮,瀧澤生的目光從他單隻的耳墜上滑過,僵了僵臉色,隨後習慣性的扯出個笑,“抱歉,但是我一般不加陌生人的號碼。”

“我隻是想要認識一下。”

陌生青年還不想放棄,他盯著瀧澤生的碧色眼眸,有些露骨,露骨到瀧澤生感覺到不適。

“可是我不是……”

這個時候,五條悟將手搭上瀧澤生的肩,微垂著眸不客氣道,“大叔,他都說不願意了哎。”

“大,大叔?!”男人震驚,“我嗎,我有這麼…”這麼老嗎?!

五條悟的墨鏡刻意滑落了幾分,露出了那雙格外驚豔的藍色眼睛,他把瀧澤生往自己這邊一扯,“我們明顯不在一個階級啊。”

聽著這話的瀧澤生有些茫然,階級,什麼階級?

不過那都不太重要,瀧澤生順勢握上五條悟的手,作出%e4%ba%b2密過頭的姿態,然後對陌生人胡扯八道,“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這位……也不太喜歡我輕易結交朋友。”

啊……!

男人像是猛地反應了過來,誇張且羞恥的後退了一步。

“對…對不起!”

他十分懊惱的說,“抱歉,打擾到了你們。”

他逃也似的離開,慌張的模樣讓總是體貼彆人的瀧澤生感到了一點兒歉意,他轉過臉,圍觀了好久的學生們齊齊發出了一聲抑揚頓挫的,“哦~~~!”

瀧澤生:“……”

瀧澤生:“你們在看什麼笑話啊……”

咒言師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比了個大拇指,“金槍魚蛋黃醬!”

禪院真希壓抑著想要上揚的嘴角,撇過臉低咳了一聲。

乙骨憂太目光沉沉,他像是放棄溝通一般歎了一口氣,“瀧澤老師…你好像真的有些遲鈍。”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遲鈍?我哪有遲鈍。”瀧澤生語出驚人,“那人想泡我!”

其他人瞪大眼,“原來你知道啊!”

“我為什麼會看不出來?”瀧澤生強調般提高了聲調,試圖挽救自己的形象,“那是多明顯的眼神啊!我又不是沒長眼睛,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啊……”

他們眨巴了兩下眼睛,當著瀧澤生的麵說起了小話,“明明就是沒怎麼長眼睛。”

“沒錯沒錯……”

“狡辯的瀧澤老師看上去更傻了。”

瀧澤生眉毛抽[dòng]了一下。

這件事簡直要和五條悟有秘密瞞他一樣的匪夷所思,瀧澤生半夜睡覺都會驚醒,不甘寂寞的大吼一聲:我到底哪裡沒長眼睛了!我哪一點做的不好了——!

雖然出了點兒小插曲,但他們的旅行還在繼續。

他們去了北海道的滑雪場,那裡漫天遍地都是純淨的白色,空氣冷冽且清澈,瀧澤生呼出口白氣,糾結的思緒不知不覺就散開了。

他舒展開眉眼,感歎道,“我果然還是很喜歡冬天。”

寂靜且乾淨,是會讓他聯想到五條悟的冷色調。

幾個學生雀躍著去租滑雪服了,瀧澤生反而沒那麼急,他在旅店裡放下東西,五條悟去店長那要了一些吃的。景區的旅店風格都不一樣,推拉門外就是一處小花園,沒有結冰的池塘,以及無人踏足過的雪地。

瀧澤生捏了幾個手掌大小的雪人。

然後把它放在了窗台上,對著外界寒冷的風口。

五條悟回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吹進屋裡的零散雪花,以及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雪人。

一模一樣……

和某個清晨,五條悟睜開眼後第一次見的雪人一模一樣。

他戳了兩下雪人的腦袋,瀧澤生很有這方麵的天賦,該說是哄人的伎倆還是拿不出手的小愛好呢,他捏的雪人非常紮實,不會輕易的鬆散掉,連融化都十分緩慢。五條悟小時候曾將雪人放到了永遠不會接觸陽光的陰冷角落,那個雪人便撐過了整個冬天,即使形容幾乎麵目全非。

五條悟看著雪人低語,“這是什麼,貓和狗?”

捏得奇形怪狀的,瀧澤生的天賦看來隻在團雪球上。

……生呢?

抱著這個疑問,五條悟拉開了麵向後山的門。

一排腳印就擺在他眼前,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五條悟順著腳印向林間走去,六眼的視野裡,鋪天蓋地的咒力正將他牽引去偏僻的方向,以往他看到這份咒力便覺心煩意亂,而如今……

這份咒力的指向變得晦澀,變得鮮明。

腳印消失了。

這片雪地被打亂,咒力也散得四零八落,似乎有人將咒力輸進雪球裡,再將雪球投向了各處。

“砰!”

有人踹了一腳樹乾。

緊接著,一動不動的五條悟被一人勾住了手指,枝丫上滿墜著的雪便爭先恐後的傾瀉而下,它們的厚度能將肉眼的可見範圍降到最低,被覆蓋的那一刻,皮膚觸到的涼意傳到神經末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