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1)

是糊弄的回道,“嗯……可能是吧。”

可能是吧?可能是什麼吧。

乙骨憂太摩攃著掛在頸間的戒指,目光時不時流連在瀧澤生的手上。

他的手上有自由。

可是……自由為什麼要做成戒指的環形。

那是忠貞和束縛。

“今天下午要上搏鬥課嗎?”黑發少年沉沉問道,“昨天講的招式,我已經全都掌握了。”

乙骨憂太很有舞刀的天賦。

瀧澤生看著他,就像看一個天賦傑出的弟子一般寵溺,“很可惜哎,今天下午不行了,要和悟一起出任務。”

“哎?”

“時間長的話我還是要和他一起出差的,畢竟是階下囚的可憐角色。”瀧澤生調侃著自己的身份,“雖然過了明麵,可我還是不能太過自由。”

反正是和悟一起,什麼被迫綁定就都是浮雲了。

***

下午一點半,輔助監督來接他們。瀧澤生整了整身上的高專製服,在輔助監督略微驚異閃爍的眼神中坐上了車。

“午安,瀧澤先生。”輔助監督尊敬的和他問了好。

窗探查出的咒力波動地點是一處沒有14層的高樓,本身隻是樓房避諱這個數字,所以在設置電梯時沒有按數字順序貼按鈕罷了,卻漸漸的傳出了越來越離譜的謠言,說深夜12點按兩次13層兩次15層,電梯便會停在13層和15層的中間,出現真正的14層。

“感覺這個故事非常普遍啊……”瀧澤生站在樓梯裡說,“消失的樓層是一直流傳的恐怖故事,到了現在威力還是這麼大。”

“不是還有後續嗎?”五條悟依次按了樓層,“說是在出現的‘地獄空間’裡有一個的美麗到叫人一定會一眼愛上的男人,然後誤入的人便會情不自禁的說出‘喜歡你’這句告白,而無一例外都會男人的一通犀利嘲諷,被殘忍拒絕的人將心灰意冷的前往頂樓,一躍而下。”

“……恐怖故事加入了奇怪的戀愛元素啊。”

這種類型的詛咒也不是沒有見過,隻是還是會令瀧澤生感覺怪誕離譜。

哢。

電梯門在不是13層也不是15層的地方打開了。

他們已無退路,麵前就是詛咒的生得領域。

瀧澤生仍不緊張的說道,“但是那個詛咒真的俊美到讓人一眼就能愛上嗎,什麼原理,精神攻擊?先是讓人產生極致幸福的熱戀感,然後再無情的碾碎…稀奇到想要體驗一下的地步。”

電梯口狹窄,瀧澤生率先走進了空間。

他的麵前正站著一個人影。

“……”

瀧澤生盯著人形的臉。

……一點兒,也不,美麗!

和所有咒靈一樣醜陋至極。

瀧澤生扯了扯嘴角,就看到預估等級為特級的咒胎咧開了%e5%94%87角,一字一頓的說著,“人~奇怪的……誰?”

很奇異的。

在詛咒的聲音傳到的耳朵時——

瀧澤生的心裡不可抑製的升出了怦然火熱的情緒。

他訝異的微微瞪大眼,轉過臉說,“悟,這東西的能力是真的。”

下一秒,有什麼砰的與地麵發出碰撞,像是膝蓋直直的跪下。

那個詛咒匍匐在地上,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十分人性化的作出了恐懼求饒的姿態。

“是你的威勢嚇到他了嗎?”瀧澤生一邊壓抑著那股惱人的戀愛情緒,一邊理所當然的猜道。

五條悟的神色有些異樣,“……我什麼都還沒做。”

瀧澤生在詫異的同時了然。

五條悟輕而易舉的下了結論,“他是被你嚇成這樣的。”

被他身上……磅礴深厚的詛咒,恐嚇至此。

“嘖。”瀧澤生咂%e8%88%8c,“雖然有些意外,但結果都一樣,快點兒解決他吧。”

他說,“我討厭不屬於我的情緒,討厭得不行。”

簡直像是從未在他麵前展開的選項,突然強硬的闖入了視野一般。那是他不曾留意過的人生渴求,是人類總是去追尋的所謂靈魂伴侶。

瀧澤生看著五條悟的臉,自暴自棄道,“我需要對著你洗眼睛。”

第35章

咒靈的祓除沒有懸念,對著五條悟洗眼睛的瀧澤生卻沒有停下。

白發青年笑嘻嘻的扯下了繃帶,特彆坦然大膽的任瀧澤生打量,他還飛快眨了兩下眼睛,周身仿若有了實質般的閃亮特效,“看夠了嗎,沒看夠還可以繼續哦!”

注視。

直白的注視。

以及……和以往不太一樣的,略帶旖旎的注視。

瀧澤生凝視著他,說了一個不妙的信息,“我發現它的精神攻擊沒有失效。”

“哎?”咒靈已經在手底下化成了灰,五條悟輕撚著剛剛捏過詛咒頭部的指尖,“這是什麼意思?”

“大概就是,咒術解除了,但是我的腦海裡還殘留著剛剛的想法。”瀧澤生壓著心間翻湧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有那種時候吧,在深夜忽然十分想吃拉麵,饑腸轆轆到睡不著覺,第二天醒來後卻沒有那麼想吃的感覺了,身體甚至傳來了‘不想吃得這麼油膩’的信號,可昨晚苦思冥想的東西,不得到它便不甘心。”

瀧澤生現在就是那種感覺。咒術效果已然解除,可精神上還殘留著剛剛的執念,雖說可以壓抑,但壓抑令他暴躁難安,“悟,我想去頂樓。”

碧眸青年像是在%e8%88%8c尖上含著滾燙的熱意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五條悟對他露出一個縱容的笑,“去啊。”

“反正隻是頂樓而已。”

去頂樓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他們兩個人乘電梯去了頂部,然後走台階走了三層樓,才推開了頂樓的門。

夜晚高層的冷風呼嘯而過,瘋狂湧進忽然打開的狹窄門間,瀧澤生半眯起眼睛,耳朵被風聲瞬間包裹住後,世界便變得沉悶多了,他的腰間搭上一隻手,走在他身後的青年不作停留的向前走去,連帶著把瀧澤生也拉了出來。

離開風口,頂樓實則並沒有那麼嘈雜。

裝飾性旋轉柱正隨著風向發出細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刺啦聲,瀧澤生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邊緣。

樓層太高,夜色太黑,反而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站著個人,還即將做出不妙的舉動。

“唔,站在樓頂邊緣的話,很多人都會湧現想跳下去的衝動。”五條悟大喇喇的踩在隻有台階這麼寬的凸起上,他的腳尖懸在半空,腳跟一轉便能平穩在遊離在危險之間,“高位反應,平衡失感,強迫心理,消極的潛意識,是常見的促使因素,那麼你現在,生……”

被風托著的白發青年輕盈的定住腳步,通過逼仄的落腳點轉過了身,瀧澤生在下方街道殘餘的華光中看到了他眸光盈盈的眼睛,以及吐出溫柔嗓音的嘴%e5%94%87,“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呢?”

瀧澤生說,“是很想‘死’去的感覺。”

那並不是真正要與世隔絕。

或許是咒靈的術式喚醒了某種東西,瀧澤生此時迫切的想要逃離。

即使隻有一瞬。

“就像是作告彆一樣。”

就像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向前邁出一步,隨後衝著天空仰倒,巨大的重力牽引下,他的滯空短短不到半秒,整個人便飛速的下墜。

就像是……

因過大的風阻而情不自禁眯起眼睛的瀧澤生,在特定的情景下幻想出了與地麵相觸死亡降臨的景象——同時,下墜的失重感也是熟悉到難以忘記的某個過去經曆。

瀧澤生打碎係統空間逃出來的時候,也是這麼無處所依的任由下墜的。

就像是與死去的瀧澤生道彆。

與工具人瀧澤生道彆。

而在道彆之後,這個逃離的一瞬間,他必然的知道——

熟悉的氣息逼近,有人與他一同墜落,他們於半空中相彙,一隻手繞到他的身後抵住他的脊背,毫不費力的,輕柔卻迅速的將兩人的位置兌換,瀧澤生落入了一個契合的懷抱,下一秒,風聲消失,漸進的城市喧鳴也消失,徒留心臟的咚咚聲震耳欲聾。

——五條悟會接住他。

毫無懷疑的理由,他的心臟怦然跳動。

危險又毫無防範措施的舉動令他腎上腺激素飆升,令他血液沸騰,瀧澤生的大腦停在了一種熱脹又激昂的狀態下。

他低眸,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天台,轉眼之間。

“還來一次嗎?”身後摟著他的五條悟用玩遊戲到上頭的語氣問道。

瀧澤生興奮轉頭,“悟,剛才超有意思的!”

他撲騰兩下%e8%85%bf,“啊但是你摟得好緊,我被勒得要呼吸不上來了。”

五條悟對他的掙紮不理不睬,“不抓緊了萬一摔了怎麼辦。”

“好了好了不會跳了,我們下去吧。”瀧澤生的聲音打著飄,顯然還沒有緩和下來,他的瞳孔裡閃著異樣的光彩,“我剛才感覺靈魂都飛出去了,你明白那種感覺嗎,我好像誰都不是,無拘無束,沒有比這更放肆的了。”

瀧澤生眯著眼眸輕昂著頭笑著,他笑得那樣明朗,不見一絲陰霾,“悟,你說得對,我想我是痛苦的,為什麼我自己沒有意識到呢,我一直都在壓抑,但那隻限於過去了,你好好看清楚了,現在的瀧澤生根本什麼都不怕。”

他擺%e8%84%b1係統的時候孤注一擲,熱血上頭的一刻什麼都沒有想,不知道自己將會遭遇什麼,不知道自己是否去了陌生遙遠的世界,瀧澤生當真沒有怕過嗎?他可是拋棄了自己原本的世界,拋棄了曾經向往的最優秀的工作。

他多麼幸運,他在任務中對目標誠心以待,於是收獲了同等的真心,所以才能在失去一切後依然有所去處,所以不用將那些記憶自己苦苦藏著,於無人的角落孤單單的%e8%88%94舐。

現在他的身份再也沒有係統束縛,現在他的行為再也無需參照任何標準。

他可以隨心而動了。

瀧澤生撲騰兩下,沒從五條悟懷裡出來,乾脆的轉身順勢樓上他的脖子,臉頰貼著他的臉蹭了又蹭,“哈哈哈你抱這麼緊乾什麼,快點兒回去了,還很精神的話要去喝一杯嗎?”

相蹭的臉頰傳來另一人皮膚的柔軟和溫暖,五條悟眯著一隻眼睛,睫毛總是拂過瀧澤生的眼瞼,他的笑意也多了一絲真切和放恣,“可是我不喜歡喝酒哎~”

“氣泡水啦。”

“是很獵奇的口味嗎?”

“嘴巴裡總有些味道才有趣。”

兩個剛剛做了於普通人而言格外瘋狂的舉動的人聊著天從電梯裡出來,還在值班的大堂經理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又一眼,暗想他們究竟是來乾嘛的。

淩晨的黑夜並不寂靜,晚歸的人還在繁華的商業街消磨著情緒,可能是不得已的應酬,可能是苦悶的借酒消愁,也可能今晚過了便是今天死去的瘋狂。

瀧澤生提著給學生們帶的伴手禮,臉上的微笑便沒有淡去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