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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春 劉八寶 4469 字 1個月前

,讓他的聲音多少有些失真。

“咱們現在總共十個人,我、陳藩、YUKI、露露、賀春景作為主力隊伍,沿著教學樓自下而上搜索。抱歉了露露,我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比較大的影響,但是……我們確實需要一個熟悉路線的人。”

“沒事,我知道。”露露還是沒什麼表情,點點頭。

“大吉、中吉、小吉,你們仨遮得嚴實,動作快,乍一看非常能唬人。你們主要給主力部隊打掩護,作為第一梯隊衝擊教學樓吸引火力。”

“明白!”吉利服們打了個立正。

“腕兒,娜娜,你倆體力比較弱,但也善於在人多眼雜的地方躲避。一會兒我們先衝擊教學樓,教學樓鬨起來之後,寢室那邊肯定會注意到我們的動靜,並且很可能守衛會來支援教學樓。你們就在這個時候,偷偷把所有學生放出來,指引他們造成更大的混亂,讓他們反。然後趁機檢查鮮兒在不在宿舍樓。”

“好!”娜娜和腕兒點點頭。

“一會兒我們在圍牆這邊破開缺口,一旦有什麼狀況,立刻從這撤退。”

“行。”

“現在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高個男掃了一圈正在盯著他看的大家夥兒。

“有。”陳藩道。

“請講。”高個男做了個禮讓的手勢。

“從一開始就想問了,你他媽是誰?”陳藩眼神裡像是帶著淬了毒的尖刺,深深紮進那人的皮肉裡,“什麼叫我現在頭腦不清醒?”

“……操。”高個男無語地看著陳藩,反問,“你就沒覺得,在場眾人裡缺個重要角色?”

“啊他是——”吳宛張嘴想要解釋,被高個男一把捂住了嘴。

陳藩聞言,攻擊性斂回不少,眯起眼睛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高個男,不說也就罷了,這一追究起來,越看越覺得眼熟……

“……胖子?”陳藩眼神中的攻擊性弱下來,不確定地問道。

“你爹在呢。”錢益多施施然答道。

“我爹剛入土。”陳藩還是不能相信,減肥減了多少年都沒效果的錢胖子,居然瘦成一個英俊少男了,“我操真的假的啊你?”

“錢益多?”YUKI也跟著驚叫起來。

“他這是為愛——”吳宛的嘴剛剛恢複自由,就又被堵住了。

“閉嘴吧你!”錢益多高高瘦瘦帥哥版紅著臉狠狠瞪他一眼。

“行了行了,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們還有啥彆的問題沒有?”錢益多轉過臉麵向眾人,抑製不住嘴角往上翹的衝動,再也繃不住剛才那股沉靜勁兒。

“我有。”

大家齊齊看向了一直低著頭沒說話的賀春景。

賀春景目光從手機屏幕的地圖上挪開,望著錢益多。

“我不和你們一起走,我跟娜娜他們去宿舍。”

YUKI的眼睛忽閃了一下,在場隻有她能明白賀春景在想什麼。

“我覺得可以,教學樓這邊男生夠多了,HARU去宿舍幫忙吧。”她說。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出發!”

鬆山書院四周高牆上掛了刀刺滾籠,但所幸沒通電。

幾個人用木刀插進去合力往下拽,拽掉了好大一片。大家分了武器,逐一從清理出來的牆頭上翻了過去。

宿舍小分隊裡,吳宛打頭,賀春景斷後,四個人順著牆角一路摸到寢室樓旁邊的小樹叢蹲好。果然,沒過多久,教學樓那邊就%e9%b8%a1飛狗跳起來了。

“嘖,那邊真熱鬨啊。”吳宛用胳膊肘捅捅賀春景,斜眼看他,“你可真傻,還特地換到這邊來,我倒還想在那邊大鬨一場呢。什麼教官,什麼阿sir,統統吃我千年殺。”

賀春景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沒心思搭理他,就嗯了一聲。

這種敷衍的回答聽在吳宛耳朵裡,跟看不上自己沒有什麼區彆。他當即就不樂意了,覺得賀春景這人仗著跟陳藩走得近,擠兌了他的位置不說,現在還一副瞧不起人的假清高樣,跟誰倆裝牛逼呢。

吳宛從鼻子裡掀出一聲冷哼,決定一會兒不能讓這小子搶了風頭,呼啦站起來就要往前走。

娜娜一把拉住他:“乾什麼去!這邊還沒出來人呢,教官都在裡麵,你找死啊?”

吳宛指了指宿舍外牆上窗戶邊的簡易直爬梯:“怕什麼,不走尋常路,玩的就是一個偷襲,爺從這上去。”

那梯子垂直貼在牆上,半米多一登,連兩邊的扶手都沒有,簡直就像是有人在外牆上打了一排訂書釘。

“你瘋了?”賀春景也跟著拽他,“這梯子都鏽到外牆上了,誰知道結不結實?而且這東西沒有防護措施,萬一掉下來可就是大事了!”

“看看你們一個兩個沒見過世麵的樣,也就三層樓高,掉下來我站地上都不帶晃的。”

吳宛腦子裡都是自己打遊戲的時候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牛逼樣,小小三層樓簡直不在話下。再說了,那梯子間隔也不大,一個鬆了,就越過去抓下一個唄!一抬%e8%85%bf一邁步的事。

說乾就乾,他挽起袖子,胳膊%e8%85%bf使勁往上一躥,就上了第一登。

第65章 以痛止痛

“噓,宿舍有人出來了。”

賀春景忙把娜娜按得更低,身形遮掩在樹叢裡。

三個成年男人從他們身前經過,拿著棍棒朝教學樓方向跑去。隨之而來的是門口稀裡嘩啦的落鎖聲響,門衛竟然把宿舍樓大門給反鎖了。

“糟了,這下我們進不去,裡麵也出不來了。”娜娜眉頭一皺。

賀春景看看爬梯邊上的一樓窗子。

那窗子很高,有一米七左右,開了個小縫隙,隱約可見裡麵是個廁所。

“你踩著我,從這個窗子進去。”賀春景在窗戶底下彎腰撐住膝蓋,朝娜娜比了個手勢。

“啊?你能行嗎?”娜娜猶豫了下,賀春景的小身板看著可不大結實。

“快點吧,這邊要是不亂起來分散火力,教學樓那邊就危險了。”賀春景硬著頭皮說。

被鞋底踩著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賀春景咬牙挺身把娜娜送進窗戶裡,娜娜又把頭探出來:“你怎麼辦啊?”

賀春景跟她要了彆劉海的發夾,又指了指頭頂掛在爬梯上的吳宛:“我跟腕兒一起,也防著他掉下來。一會兒我去大門口偷偷把鎖開了,你們要出來就直接往外衝,不用擔心。”

“好,那你注意安全!”娜娜把發夾遞給賀春景,一轉身進了走廊。

天氣太冷,賀春景貓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手指尖已經凍得不聽使喚了。門口沒有守衛,應當是剛才那三個往教學樓跑的人出門之前掛的鎖,鎖住了便跑了。

他把拇指和食指含進嘴裡暖了一會兒,捏著細細的鐵絲發夾去開鎖。

濡濕的手指見風冷得更快,大銅鎖在發出輕微彈響的同時,賀春景抽了一口冷氣。

他捏著發夾的右手太過用力,拇指指甲劈開一道長長的裂縫。

凍僵的指頭神經不敏[gǎn],沒有疼痛,隻有輕微的麻癢,湧出來的鮮血也很快被凍凝在指縫裡,黏糊糊殷紅的一片。賀春景來不及細看,輕手利腳拆下黃銅大鎖放在一邊,隻留下一根鐵鏈虛虛搭在門把手上,裡麵的人隻消往外一推大門就能出來。

做完這一切,他又回到之前的爬梯下麵仰頭看,吳宛還在那掛著,掛在二樓半。

“你什麼情況啊,腕兒!”賀春景小聲喊他。

結果吳宛聲音顫顫巍巍飄下來,說他夠不著手邊的窗戶,%e8%85%bf也抽筋,下不來了。

“你能不能也上來頂我一把啊?”吳宛低頭瞅瞅他,臉上全是心虛。

賀春景歎了口氣,隻好挽起袖子朝上爬。劈裂開的指甲這會兒疼起來了,他使勁抓著生了鏽的梯子,一連甩了幾次右手。

吳宛見他真的朝自己爬過來了,眼珠轉了一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一開始還覺得這事兒挺輕鬆,可爬了不到二層樓,就感覺出不對來了。

他沒帶手套,手被鐵杆子上的斜紋割得生疼,鐵又冷,每往上爬一級就像握著刀刃往手裡旋似的。再想下去,他手腳就不聽使喚了,往下一看離地那麼高,吳宛心臟噔噔一陣狂跳,壁虎似的扒在那不敢動彈了。

現在他就快爬到三樓,剛才往上爬的時候還抓到了一截鬆動的梯子。當時他發覺手下不穩,趕快往上一躥,伸手抓住了更高的一級,可怎麼也不敢往上爬了。

他怕再往上爬,等自己踩到了鬆動的那一級,把它直接踩掉了,掛在空中沒有落腳的地方。

賀春景吭哧吭哧爬到他下麵,問他要怎麼辦。

“你在往上點,我踩著你肩膀就能進三樓的窗戶。”吳宛說。

“行。”賀春景往上爬了爬,“我看著距離還是有點遠,咱們再往上點。”

吳宛咬咬牙,悄無聲息把%e8%83%b8`前那截鬆動梯子上搖搖欲墜的螺母撥了撥。

怎麼說他這也是乾了件丟人現眼的事兒,回頭要是這小子給他說出去,他這個腕兒可就沒臉做人了。

如果賀春景也出點洋相的話,他就不好意思笑話我了。吳宛心想。

誰讓他平時跟塊大年糕似的粘著陳藩,陳藩都好久沒拿新的遊戲卡給他打了,一準是這倆人窩在家裡痛痛快快玩夠了。

“現在你試試?”賀春景很快爬了上來。

“你在往上一點。”吳宛見他很快越過了有問題的那一級梯子,卻沒掉下去,有些不甘心。

“不行了,我剛才抓這梯子,有點鬆,怕是經不住踩。”賀春景又試了試鬆動的那一級。

“沒事,我剛才試了,他就是抓著鬆,實際裡麵是卡死在牆縫裡的,掉不下去。”吳宛堅持說。

賀春景無奈,隻好踩上了那一級搖搖晃晃的梯子。

吳宛往後探了探腳,踩中了賀春景的左肩:“你可撐住了,彆把我摔了。”

“嗯。”

半空裡寒風獵獵,賀春景卻滿頭汗涔涔。他已經分不清手上是指甲劈裂的痛,還是被冰冷金屬切入掌心的痛。

吳宛跟他一點不客氣,重重踩著賀春景的肩膀往左邊三樓窗戶裡攀,正在兩人努力的時候,隻聽宿舍樓裡像沸水下油鍋一般炸了。

一時間喧嘩聲、撞門聲、嗬斥聲爆發開,很快賀春景就聽到大門上掛著的那根鎖鏈嘩啦落地,開始有三三兩兩的孩子往外跑。

“快!往上送我一下!”吳宛低頭朝賀春景大吼。

賀春景卯足力氣使勁一蹬%e8%85%bf,把吳宛送上了三樓窗框。

“拉我一把!”賀春景見他進了窗戶,連忙衝他伸出手。

誰知道吳宛伸忽然火急火燎伸出腦袋朝他吼了句:“娜娜在裡麵和人打起來了,你堅持一下,我一會兒來找你!”

就在吳宛離去的同一時刻,賀春景腳下那一級鬆動的鏽鐵梯終於反應過來——兩個人的重量對它來說負擔著實過於沉重。於是它晃了晃,猝然整根斷裂,掉了下去。

賀春景一腳踩空,身子誇嚓一沉,來不及收回的%e8%85%bf把更下麵的一登也給踢掉了,他死命抓緊了手中的鐵杆,踮腳踩了半天,腳尖才堪堪碰到了更下方完好的那一級梯子。

賀春景掛在牆上喊了幾聲吳宛,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