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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臣賊女 福多多 4293 字 1個月前

文錦見雲初朝她瞪眼,哇的一下哭了起來,「母妃!長姐欺負我!」她跳下椅子,伸著小肉手就朝郡王妃撲了過去。

「雲初!」李慧兒一把攬住了趔趄撲入自己懷裡的文錦,抽出手來一巴掌拍在雲初的後腦勺,嗬斥道,「不準欺負妹妹!」然後抱起了雲文錦好一頓哄。

「父王!」雲初也嘴一扁,學著雲文錦的樣子朝房山郡王撲了過去,房山郡王忙張開手接住了撲過來的大女兒,裂開嘴嘿嘿的笑著,「沒事沒事,咱是縣主,繡花繡不好也沒什麼的。自有別人繡。」他柔聲安慰著看起來很受傷的大女兒。

雲初躲在自己父王的懷裡悄悄的朝自己的妹妹一扒拉眼皮,做了一個鬼臉。

雲文錦一看,哭的更凶了。

十三歲的雲亭和七歲的雲文霍相互對看了一眼,雲亭繼續埋頭吃飯,雲文霍則皺眉淡淡的說了一聲,「幼稚。」

長史大人這時候一溜煙的跑進來,「郡王殿下,大事不好了。」

「何事驚慌啊。」房山郡王這才鬆開了雲初,端正的做好,一本正經的問道。

「唉,其實不是咱們大事不好了。」長史大人見一屋子大大小小的眼睛都齊刷刷的看向他,他馬上嘿嘿的一笑,訕訕的說道。「茂林郡王被押回京,途徑咱們房山郡,咱們是見還是不見啊。」

房山郡王霍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覺得自己似乎反應大了一點,復又緩緩的坐下。

「茂林郡王所犯何事啊?」房山郡王緩聲問道,雲初站在他的身邊,眼眸低垂,看到了自己父王的手有了一絲的顫唞。

「他與屬地官員過從甚密,還建了一個茂林書院,寫了一些詩,被人參了,罷免了茂林郡王的封號,押解回京圈禁。」長史說道。

圈禁!

房山郡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深沉的眸光之中劃過了一絲沉重。

「見吧。」房山郡王長歎了一聲,緩緩的說道,「京城一別已經十多年了,卻沒想再度相見是這種境地。若是這樣都要避嫌不見,還有什麼親情可言。」

「是,那下官這就去安排。」長史也跟著歎息了一聲,轉身離開。

李慧兒抬起了擔憂的眸子看著自己的丈夫,纖細的手搭在了自己丈夫的肩膀上,「王爺。」她輕啟朱%e5%94%87,欲言又止。

房山郡王抬手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安慰一樣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隻是見一見,父皇應該不會生氣。」

「父王,我也去可以嗎?」雲初輕輕的拉住了房山郡王的衣袖,「我還沒見過叔叔和堂兄。」

房山郡王妃本是想製止的,但是房山郡王卻是點了點頭,「你一起去也好。」他說完轉眸對郡王妃說道,「讓月兒跟著一起去吧。如此一來,也能消除一點父皇的芥蒂。」畢竟見一個有謀反嫌疑的郡王還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帶著自己的女兒去就不一樣了,自己去,可能是共謀,帶著女兒去,便是認親。

房山郡王妃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這才深深的看了雲初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押解茂林郡王的車隊要傍晚時分才到,但是房山郡王早早的就等在了房山郡郊的十裡亭。

早上還艷陽高照的,到了午後就開始烏雲密佈。

房山郡這裡很少下雨,到了秋季更是雨少,長史大人略帶擔憂的看了看十裡亭那破敗的頂,茅草都少了半邊,這要是下起雨來,定然是要被淋濕的,於是馬上叮囑下人回去拿雨具。

長史大人未雨綢繆,等下人們將雨傘蓑衣取來的時候,天空開始打雷。

房山郡王負手站在亭子邊,暗沉的天空似乎要壓下來一樣,還沒到傍晚,已經黑了下來,厚重的雲層之中,不時的有悶雷滾過,聲音不算響,但是卻好像滾在人的心頭一樣。

房山郡王高大的背影在雲初的眼中看起來多了幾分蕭瑟之意。

她很少看到這樣的父王,在她的印象之中,父王一直都是傻嗬嗬的樂著,喜歡喝點小酒。

雲初站了起來,走到父王的身邊,伸手握住了父王背在身手的手,然後將自己半依在父王的肩頭。她現在各自還不算很高,隻能靠在他的胳膊上。

察覺到一個軟軟的身體靠了過來,房山郡王微微的偏過頭來,看著自己女兒如花一樣的容顏,他沉重的心情似乎好轉了一點。

「月兒啊。」他低聲的歎息道,「若是我們這一輩子都回不去京城,你會不會怪爹?」

雲初揚起了小臉,朝著房山郡王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回不去就不回去了。房山郡也挺好的。反正我和文霍還有文錦都沒見過京城是怎麼樣的,也不會去想。」

她見過京城的繁華,但是。。。。若是讓她重選,她一定會選房山郡,因為這裡有父王,有母妃,有一對弟妹,有她的家人。她握住父王的手縮緊,眼眶微潤。

「你這孩子!」房山郡王被女兒的笑熨帖的心裡暖暖的,「你沒去過京城,自然不瞭解京城的好。隻怕你去了,就不想回來了。」他抬手一刮女兒的鼻尖。

誰說她沒去過?

雲初的心底一片慘然,她真的去過,浸%e6%b7%ab在那一片虛無的繁華之中,直到死,她才發現原來眼前所有的美好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那樣的繁華不要也罷。

雲初剛想要開口,一滴黃豆那麼大的雨滴就從天上落下,正好落在了她微微張開的嘴裡。

「呸呸呸!」雲初忙低下頭。房山郡少雨,平日裡塵土飛揚的,這初初落下的雨裡帶著濃濃的土腥氣。

「拿傘來。」房山郡王對長史大人說道。

長史大人忙將傘遞過來。

房山郡王撐開傘,一手擒著傘,一手攬住自己女兒單薄的肩膀,雲初抬眸,眼眶溫潤,這便是父親了,即便外麵打雷閃電,他也會為自己的女兒撐起一片天空。

溫暖,可靠。

12 雨中相逢

雨不要錢,越下越大,狂風大作,黑雲壓頂,長史看看這雨,不由的一縮脖子,「好冷。」他拉緊自己身上的蓑衣,上前了一步對舉著傘站在破亭子下麵的房山郡王和縣主說道,「郡王,縣主,不若咱們回去等吧。這麼大的雨,即便是茂林郡王來了,也會在房山郡歇腳的。」

「押送的人是誰?」房山郡王的半邊身子已經淋濕,他為了將雲初護在傘下,隻能自己委屈一點。饒是這樣,雲初的裙擺也已經被雨水打濕,水痕沾這地上的黃泥沿著雲初雪白的裙擺一路朝上印,將她層層疊疊的裙擺給印的一塊一塊的。沒辦法房山郡這裡就出產黃土。

「回郡王殿下,是威遠將軍慕容千觴。」長史大人的聲音有點飄,似乎要被雨聲和雷聲給埋沒掉。

老實依在自己懷裡,如貓兒一樣的女兒忽然一抖,房山郡王垂眸,「怎麼了?是很冷嗎?」他柔聲問雲初。

不是冷。。。。是怕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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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孽啊!冤孽!怎麼會是他這個孽障,啊,不對,是殺神。怎麼會是他這個殺神押解茂林郡王回京呢。

有一種記憶叫混亂。

那強有力的臂膀,身上的刺痛,還有羞愧的心境。。。。。如潮水一樣瞬間排山倒海的朝著雲初鋪天蓋地的湧來,力量之大,讓她不得不緊緊的揪住了父王的衣襟,貌似隻有這樣,她才能有力氣站穩,站直。

見女兒的小臉一片蒼白,房山郡王不由的擔心拿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不會凍壞了吧。」

父親溫暖的大手覆蓋在自己的額頭,遮擋住了雲初的眼睛,雲初的眼前一片黑暗,卻讓那個記憶更加的清晰。

帶著熱力的雙%e5%94%87,瘋了一樣的嗜啃,被大手捏的生疼的肌膚,還有無盡的羞辱感,一點點的在雲初記憶的最深處復活。

「回府,回府。」從沒見過女兒如此的失魂落魄,房山郡王馬上下令,「傳醫生在府裡侯著。」說完他將傘交給長史,一把將女兒給抱了起來,原本俊朗的麵容上佈滿了焦慮,「都怪父王不好。若不是父王執意要在這裡等,月兒就不會生病了。」

這個女兒打從生下來的時候嚇過一次人以外,從來就沒病過,十幾年了一直都是活蹦亂跳的,所以雲初這幅模樣才真的讓房山郡王如臨大敵。

郡王府一眾人,冒雨趕回了王府,聽聞雲初病了,郡王府裡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雲初是真的病了,不知道是因為大雨還是因為心底的記憶,雲初被郡王抱回王府的時候已經發起了高燒,一張小臉燒的紅紅的。

見雲初沒精打采的趴在房山郡王的背上的時候,房山郡王妃都要被嚇死了。

這出門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怎麼兩個時辰都不到就蔫兒了。

雲初從沒病歪歪過。

被大夫診斷之後,眾人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郡王妃一邊打發人去熬藥,一邊數落著雲初,「叫你平日多穿點,不肯!現在好了,吃了痛苦了吧。」她一邊說一邊替女兒將杯子角掖好。

服了藥的雲初沉沉的睡去,而這個時候,郡王府接到了消息,威遠將軍帶著被押解的茂林郡王一家到了房山郡,因為雨勢太大,所以決定在房山郡休息一晚。

房山郡王於是就很作死的向威遠將軍發出了邀請,王府地方大,還是讓趕路的茂林郡王一家來房山郡王府小住一晚吧。房山郡王說的懇切,將自己與茂林郡王的兄弟之情都給搬了出來,生怕這死作的還不夠。

長史大人哆哆嗦嗦的將房山郡王的邀請信交給了暫時在城牆下避雨準備安營紮寨的威遠將軍,心底如同擂鼓。

茂林郡王有謀反的嫌疑,別人唯恐避之不及,隻要自己家的傻郡王才巴巴上桿子貼過去。

唉,貼就貼吧,當初自己不就是看中了他的有情有義,所以才發誓會一輩子追隨於他,不離不棄的嗎?好歹他當年也是名滿盛京的風流名士好嗎!如今也跟著房山郡王落在這等鳥不拉屎的地方心甘情願的替他管家。

長史,說的好聽是郡王府的臣子,說的不好聽,他就是郡王府大總管好嗎?郡王府的吃喝拉撒,全指著他呢。

就連三個小主子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哎呦喂,你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