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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逃避,狼狽地逃開,當做這一切並不是真的……

可是越想越難過,這畢竟不是她想逃避便可以不存在的事實,楊冰凝擦乾了臉頰的淚,舉步走向哥哥楊淩風的屋子。

緩緩走近,發現門是緊閉著的,卻沒有小廝候在門口。她好奇著走過去,隱隱聽到哥哥故意壓低聲音說什麼「信」「大皇子」「燁國使者」……

「誰?!」屋裡的楊淩風一聲暴喝,快步走來將門打開,卻發現妹妹嬌弱地站在門口,神色立刻緩了下來,問道:「凝兒,你在這兒做什麼?」

楊冰凝欲言又止,知道自己打斷了哥哥談正事,便搖搖頭,道:「沒事,你先忙吧,我晚些再來找你。」

楊淩風看出妹妹淚痕方乾,仍有心事的樣子,隻是自己確實在商議正事,隻好應了,溫笑著目送楊冰凝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世子是不是很讓人討厭?哈哦,無良作者的惡趣味得到滿足了~

楊冰凝也蠻可憐的哦…………

這章寫的我頭痛,就當是過渡了,後麵會很精彩,我們的男主就要華麗回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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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鶯歌燕舞過夜半】 ...

18【鶯歌燕舞過夜半】

穎都的百姓近日被告知燁國使團將要到來,家家務必做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若有趁機作奸犯科、辱沒國格者,必處以極刑,嚴懲不貸。就連街市之中也傳了皇上的口諭,務必營造出繁華熙攘的街景。

書房內,楊老丞相端坐在太師椅上,對著自己的兒子問道:「你怎麼看待皇上的口諭?」

楊璟旭,丞相之子,戶部侍郎,淡淡開口:「兒子以為,皇上這是想給燁國壓力啊,隻是未免過了些。」

丞相聞言捋鬚點頭,沒有言語,隻是看向孫兒楊淩風,示意他說。

「孫兒覺得老皇帝此番不僅過火,甚至會弄巧成拙,」楊淩風哂笑著,「燁國皇帝也肯定在穎都安插了眼線,穎都平日的情形他不可能不知,況且這樣假的繁盛景象又怎麼不會被看穿呢?」

楊老丞相拿起茶杯飲了一口,然後抬頭看向兒孫,鬆弛的眼瞼遮不住那一雙盛滿狡詐的眼睛,微一笑道:「帝心自不可測,誰曉得陛下是不是故意的呢?我們暫且觀望著。」

楊淩風上前為祖父續了茶水,勾%e5%94%87道:「也好,大皇子日前傳來密信,囑咐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畢竟使者不是大皇子一脈之人。」

燁國皇子眾多,皇帝又沒有立儲,自是許多人對儲君之位企盼並爭取,明爭暗鬥已不計其數。

「燁國皇帝派了三、四、五皇子與禦史大夫上官芾出使,表麵上看,四皇子與三、五皇子並非一母所生,這樣出使倒也公正,可人盡皆知這四皇子醉心於詩詞歌賦,無意奪嫡,況且上官芾還是三、五皇子的舅父,燁帝如此用心,昭然若揭啊!」楊老丞相撫髯歎道。

楊璟旭分析說道:「那五皇子鎮日一副隨性姿態,玩世不恭,隨心所欲,及冠三年而不婚,燁帝不以為忤,反而任其自然,當真是愛極了這個兒子,隻是五皇子再怎麼蒙寵,卻是過於閒散,難當重任。」

「那燁國皇帝是想鍛煉三皇子?如此一來,三皇子可成了眾矢之的了。」楊淩風搖搖頭,「我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的,燁帝的心思可比咱們陛下狡猾多了,說不準便是刺探我們是否與某一皇子有秘密往來,如此安排,便是告訴我們他要力推三皇子,讓我們『棄暗投明』。」

「嗯,淩風說得極是,不管燁帝這個老狐狸是怎麼想的,我們隻要靜觀其變即可,大皇子手上可有我們的把柄,我們也隻有與他共進退了。」楊老丞相沉聲說道,兒孫點頭稱是,一時間書房陷入沉寂。

兩日後,燁國使團抵達穎都。永平十六年,七月廿三晚,穎國皇帝設宮宴款待燁國使者,地點便是皇宮裡專門宴飲的永樂殿。

燈火通明的殿裡一片鶯歌燕舞,樂姬舞女們極盡風情地取悅君主與賓客。穎國皇帝位於玉階之上正中央的龍椅上,看著階下的歌舞昇平,眉眼含笑;皇後在其側,同樂卻端莊;皇貴妃位在皇上的另一側,足顯受寵的程度,濃艷的妝容更顯那掩不住的得意。

玉階之下的兩排席位隔著一丈的距離相對而列,中間便是翩翩起舞的美人。

左側的席位是為東道主——穎國的皇親與肱骨之臣,依次是皇太子、四皇子、公主、祁南王並王妃、世子、郡主、丞相、禦史、以及戶、吏、禮三部侍郎。

右側則是燁國使者,為首的便是燁國的禦史大夫,上官芾,已不惑之年,卻專有一身儒雅;

旁邊的是燁國的三皇子,薄野逐彥,簡單富貴的玄色錦袍穿在身上,顯得高貴非凡,出色的容貌彰顯霸氣,尤其一雙鷹目裡投出的張狂令人不可小覷;

四皇子,薄野寧栩,一襲青竹長衫,渾身瀰散著書卷氣息,卻很少看向麵前獻舞的女子,想是不喜這種場合;

五皇子,薄野祁蘇,雖與三皇子同為上官貴妃所生,容貌卻不盡相同,他的眉眼更加肖似已故的上官貴妃,陰柔中透著身為男兒的俊美,然舉止慵懶,形似散漫,將俊美更添一份隨性,因其好穿紅衣,故而別有一番張揚。

一舞畢,穎帝看向燁國使者,笑著說道:「自友邦與吾國相諧數年以來,四海之內安樂祥和,寰宇之中和氣致祥,朕心愉悅,與爾同樂。」

燁國使團一行人皆舉杯同飲,禦史上官芾起身,淡淡失禮,道:「陛下,臣來時,吾皇陛下特囑臣言,願與貴國結為秦晉,永世交好。」

穎帝聽後,微微一笑,問道:「不知燁帝的意思是?」

「吾皇陛下心中最念五皇子殿下的婚事,但願陛下可賜一絕色美人與殿下成親。」上官芾拱手回道。

「這自是喜事一樁,朕見五皇子俊逸無雙,芝蘭玉樹,當以傾城絕色相配,此事暫且不急,朕定為五皇子覓得良緣。」穎帝點頭,大笑,將此事應承下來。

薄野祁蘇聞言起身行禮,微勾%e5%94%87角,淡淡一笑:「祁蘇謝過陛下。」

宮宴繼續原先的熱鬧,直到深夜。燁國使者出宮回了驛館,皇宮內舞罷歌休,隻餘秋月霜華,涼風陣陣。

公主皇甫芷萱自看見薄野祁蘇開始,便被其俊逸優雅所吸引,不禁芳心大動。聽聞兩國欲聯姻,便單獨找到皇上,求他派自己和親,卻被皇上駁回,心裡氣悶。

皇上心裡清楚,兩國之間的戰爭不可避免,公主又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實在不捨將她置於虎狼之地。並且,與別國的皇子相配,必要尋王公貴族之女,然而年紀合適又須為絕色,那難度便高了許多。

與皇後商議許久,皇上決定,派郡主蕭梓桐前去和親,隻是,要對不起自己的胞妹了。

望著清冷的月光,皇上不禁想起太後在彌留之際的囑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兒……務必照顧好璿雅……母後此生最為後悔的,便是答應你,將璿雅嫁入祁南王府……為了製約蕭勳,已經毀了璿雅的一生,母後不想她再受半點委屈……」

皇上當時自是滿口答應,卻沒想到如今陷入此番境地……

楚妙曦發現哥哥自從郾城談生意回來,臉上便添了一層陰鬱,起先她以為是生意上出了什麼差錯,慢慢便覺得他是有事瞞著自己,再三追問,才聽哥哥道出一個晴天霹靂——

董瀾兮死了!

楚妙曦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表妹竟也離世,而宮裡隻忙著迎接燁國使團,這樣卑微的死訊不足道也,楚亦哲還是從墨城做生意的朋友那裡得知的這個消息。

楚妙曦痛心地哭著,為這少女短暫一生之悲,也為自己再次喪失親人之痛,更是為皇權弄人之傷。

皇上定是忘了董家還有那個孫女,可是為何在降旨時指名道姓地將她貶為軍妓?董家是不幸的,而這不幸的源頭,卻忘記曾製造過這場不幸,這是何其的可笑……

「瀾兮為了保住清白而自戕,都是我的無能,我以為在軍中打點好一切便無憂了……」楚亦哲低著頭,言語中透著淒楚與自責。

楚妙曦哭累了,眼角還掛著淚珠,便拉著哥哥的衣袖,輕聲道:「我們隻想過賄賂那些長官,卻不知他們手下的草莽一向胡來,雖是我們的疏忽,可瀾兮泉下有知,定不會怪我們的,哥哥莫要自責了……我們應當為了瀾兮而驕傲,她是將門之女,她的死也悲壯,至少保住了清白,也保住了董家的門風,不是麼?」

楚亦哲看著妹妹,見她眼底浮出堅強之色,便知她已不再是那個隻會哭的小女孩了,她學會了勇敢去麵對,無畏去迎撞。穩穩扶住妹妹的肩膀,抬手為她擦去淚珠,楚亦哲亦是堅定地點點頭:「你是對的,我們都要為她、為漣渠、為董家而驕傲,都要更好地活下去,哪怕很艱辛。」

次日晌午,楚府迎來郡主蕭梓桐,楚妙曦依舊在閨閣裡招待了她。

本就心情不佳的蕭梓桐聽聞董瀾兮之死,立時哭了出來,梨花帶雨的模樣惹人憐愛。

楚妙曦從她到來時便知道她此番定是有心事的,瀾兮的死訊恰恰將這種情緒引得爆發了,這樣一來,到不知如何勸導了,更不好開口詢問。

果然,哭了一陣的蕭梓桐緩了緩心神,素手捏著錦帕拭淚,抽噎道:「楚姐姐,你大概不知我為何來找你……我心裡委屈的很,實在沒地方傾訴,隻好來找你了……你可莫嫌我煩……」

楚妙曦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道:「瞧你說的,你既喚我一聲姐姐,我又豈能嫌你?有什麼委屈隻管和姐姐說說,我若不能為你解憂,開導開導也好。」

蕭梓桐貝齒咬著紅%e5%94%87,抽泣著道:「燁國使者求女和親,陛下竟要派我前去……楚姐姐,我不想去……我不想去……」說道後麵,她又哭了出來,直接撲到楚妙曦的懷裡,摟著她的脖頸哭訴,「我真的不想去……去了便再也見不到父王與母妃了……也見不到你了……更見不到他了……母妃也不肯,已經去找皇上哭鬧了,卻被趕了回來……」

楚妙曦心中一震,又一個花一般的女孩子淪為皇權的犧牲品了麼?她麵色淒然地攬住蕭梓桐,輕輕地安撫著,壓下心中的痛楚,道:「我知道,你對哥哥用情至深……」

話還未說完,蕭梓桐立刻抬起頭來,直視楚妙曦的眼睛,微紅的眼眶還含著淚水,眼神卻極為堅定:「楚姐姐,我想好了,此生若是不得嫁與亦哲,那,梓桐情願一死。」

「不準亂說!」楚妙曦趕忙摀住蕭梓桐的嘴,搖搖頭,心中慨歎這傻姑娘的情癡,也暗暗為哥哥高興。

拿出絲絹為蕭梓桐拭去眼淚,楚妙曦心中已有了打算,於是微微一笑:「梓桐莫怕,此事雖然棘手,但是,興許會有轉機。」

蕭梓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