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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流血,隻是,無關了情愛,隻餘背叛的悲哀。

楊冰凝卻是對讚美向來概不拒絕,尤其是優秀男人的讚美。此時她正喜不自勝,恨不能告知所有人,自己才是世子心中所愛。

冷眼看著兩位美人的神態舉動,傅辛除了對楊冰凝愚蠢的自負感到嘲弄之外,竟還有著一絲絲不知名的竊喜。

穎都最為富麗的餐館便是楚家以前經營的君悅樓,如今楚妙曦是在沒有那麼厚的麵皮再次踏入其中,於是兩人便去了一家口碑也算不錯的小店用午飯。

坐在二樓臨窗的座位上,傅辛開口向楚妙曦道別:「在下本該早些回去的,隻是擔心楚小姐的身子還未痊癒,便在穎國多留了幾日,如今時日已久,家中生意怕是無人打理,在下不得不走了,明日便要啟程。」

楚妙曦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話別,呆愣片刻,便彎%e5%94%87說道:「是妙曦不好,耽誤了傅老闆的行程,今晚我便回了父兄,將貨物為傅老闆裝罷,也好明日一同帶走。」

「作為生意上的夥伴,傅某就有勞楚小姐了。」傅辛點點頭,復又說道,「但是作為朋友,在下希望楚小姐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過得開心才好。」

聞言,楚妙曦會心一笑,點點頭:「傅老闆亦是如此。」

傅辛微揚薄%e5%94%87,自袖中取出一方錦盒,放在桌上,示意楚妙曦將它打開。

楚妙曦好奇地看著傅辛,伸手打開錦盒,隻見裡麵放著一隻樸素的白玉鐲,雖是素雅,卻仍可見此玉不菲,不似尋常之物。

傅辛將玉鐲取出,伸出另一隻手,滿含笑意地看著楚妙曦。

楚妙曦自是懂得,猶豫片刻,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傅辛自然地握住她的皓腕,將玉鐲緩緩套在她的手上,直至腕間,又仔細看了一番,方眼帶欣賞地放開了手。

楚妙曦感覺此玉並不似一般玉石瑩潤生暖,反而冰涼沁人,便抬眼看著傅辛,等待他的解釋。

「這是一位朋友送我的,在下覺得極配楚小姐,便借花獻佛了。」傅辛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楚小姐到了燁國,可憑此玉鐲來任意一家當鋪尋在下,傅某定盡東道主之職。」

楚妙曦點頭,隻顧想著並不曾聽過這樣的玉石,卻並沒有探究傅辛說這話時流露出來的深意。

作者有話要說:  呦西~~有JQ了吧?

傅老闆就要走了呢~~我們的妙曦腫麼辦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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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花好顏色晚妝同】 ...

穎都的夏季較為長久,本該七月流火,卻生生晚了半月,直到現在才算真正入了秋天。

楚妙曦坐在窗邊看著屋外已枯黃的樹葉,右手托腮,左手輕輕撥弄窗欞,皓腕微微抬起,絲帛的衣袖滑了下來,露出通體瑩白的玉鐲,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

這玉還真是稀奇,楚妙曦問過父親與哥哥,都沒有弄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按哥哥的推測,此玉應當不屬於這玉晝大陸,書上說除了玉晝大陸以外,還有冥夜大陸和淳淵大陸,隻是沒有交代過此玉產自哪裡。

看到玉鐲,自然會想起送玉鐲的人。傅辛也已經走了五天了,按腳程,現在大概已經過了覃關,進了燁國的國境。

這人也是個謎,父親也隻告訴楚妙曦,傅辛是燁國商業的後起之秀,至於他的來歷以及他為何要戴麵具,都是個謎……謎一樣的男子所送的物什自然也是個謎了。

想到這裡,楚妙曦不禁吃吃地笑了。

剛剛進門的綾羅看著小姐這樣的笑容,還在猶豫自己是否要說出門童的通報。倒是楚妙曦不經意地一瞥,發現了綾羅的欲言又止。

「有事?」楚妙曦淡然問道,心下讚歎綾羅更加知進退了。

綾羅點點頭,道:「郡主來訪。」

「哦?」楚妙曦微怔,旋即從容一笑,畢竟世子之事與郡主並無瓜葛,「快請進來,也不要到偏廳了,就在這兒吧。」說完,自己整理一下衣裙,到門口候著。

郡主與董瀾兮關係最好,和楚妙曦也算閨中密友了,直接請至閨閣,並不算是失禮,況且,楚妙曦就是想告訴郡主,自己對她仍是與從前一樣:無關等級,隻論交情。

須臾,蕭梓桐便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翠蕊、黛夏和黛冬,她看見楚妙曦便加快了腳步,並不等丫鬟們行禮,便直接拉著楚妙曦的手,急急道:「楚姐姐,我可算見到你了!前些日子我來過幾次,都被擋在門口,不能進來看你……」說到後麵略有委屈。

知道是楚亦哲對祁南王府牴觸,以至於遷怒蕭梓桐,連她也不準放進來,楚妙曦拉著她進屋落座,輕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沒事了,現在不是見到了麼?是我前些日子太過狼狽,怕你見了傷心。」

蕭梓桐顯然不信,輕輕搖搖頭,極小聲說了句:「我知道是他討厭我。」

如斯美人,失落時總是惹人垂憐,楚妙曦又長她一歲,便像對待妹妹一般,輕聲安慰:「哥哥他隻是固執了些,你不要往心裡去,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還是不會那麼決絕的。」她本想說「情誼猶在」,可是她也不清楚哥哥對梓桐的情感究竟為何……

「我會讓他喜歡我的!」,蕭梓桐似乎對這種事司空見慣,立刻又不在乎似的,粲然一笑:「好了,不說了。好久沒有和楚姐姐一同遊園了呢,入了秋,京北石園內的雁來紅也該變色了,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嗯,那我們這就去。」楚妙曦就是喜歡蕭梓桐這般明快的性子,難怪她會和瀾兮最好,兩人的性格也是極像的。

「如此清素,楚姐姐不要換身衣服麼?」看著楚妙曦身上水色的收腰羅裙與月白的織錦羅煙衫,蕭梓桐問道。

搖搖頭,楚妙曦道:「清素又何妨?咱們是去遊園賞花,又不是花看咱們,就這樣走吧。」

蕭梓桐隻好作罷,和楚妙曦並肩出了府,一同坐馬車去石園。

走到石園門口,楚妙曦徑直走了進去,卻看蕭梓桐踟躕片刻,還四處望了一望,不由疑惑,問道:「梓桐在找什麼?」

蕭梓桐聞言,立刻搖頭,走了過來,挽了楚妙曦的手臂,笑道:「我隻是覺得今天來園子的人不多而已,不然叫他們都來看看楚姐姐的風姿。」

「真是貧嘴。」楚妙曦點了點蕭梓桐的額角,笑著搖搖頭。

石園內,雁來紅大多由翠綠轉為了殷紅,葉根變得深紫,一簇簇的,甚是惹眼而好看。楚妙曦一身清雅的色彩,在這一片紫紅中顯得遺世獨立,頗為出塵。

蕭梓桐這次嘖嘖稱讚:「果然是楚姐姐會弄,如此一來,倒顯得自己比花還引人注目了。」

楚妙曦隻是笑笑,並不搭話,便自顧自地賞花去了。

石園,顧名思義,園內多石,各色的奇石隨處可見,尤其是比人還高的石頭,不勝枚舉。│思│兔│在│線│閱│讀│

轉過一塊寫有「鍾靈毓秀」的巨石,楚妙曦立時呆住了,眼前這位黑衣黑髮,劍眉星目的不正是世子?!

後退一步,楚妙曦下意識地看向蕭梓桐,見她也是一臉呆愣,便知兩人並不是串通好了的,於是轉身欲走。

「妙曦!」世子連忙出口叫住了她,腳步也跟了上去,見楚妙曦不為所動地繼續向前走著,便要拉住她。

綾羅和玉帛在她身後伸出手臂,將世子攔住,神色不愉:「世子請自重。」

蕭梓桐也上前一步,攔在世子麵前,憤恨說道:「你利用我來找妙曦!」

世子的手僵在半空,看向妹妹:「梓桐,哥哥沒有利用你,隻是實在不知怎樣才能見到她了。」說完,見妙曦走得更遠,他便足下一點,翻身落在她麵前,一把將她的手腕攥住。

「你放手!」楚妙曦用力掙脫,世子便握得更緊,麵色歉然:「妙曦,你聽我說……」

蕭梓桐快步走來,扯著世子的衣袖,皺眉道:「哥哥,妙曦她不想見你,你又何必呢?」

世子瞥她一眼,眼中閃過狼狽,對著隨從虎勁說道:「將郡主攔下。」然後將目光轉到楚妙曦臉上,薄%e5%94%87緊抿,似在隱忍著什麼。

偏頭看見蕭梓桐正和虎勁僵持著,楚妙曦忽然笑出聲,冷眼掃過世子,淡淡說道:「世子的確有話要說?那請鬆開手,妙曦就站在這裡洗耳恭聽,也請不要難為郡主了。」

「……好……」蕭梓桀點頭,緩緩鬆開手,也示意虎勁退下,才看向楚妙曦,道:「妙曦,這些天來,我一直都在反省自己,那日是我不好,我不該……」

「世子何必道歉?」楚妙曦冷聲打斷,「妙曦向來沒有放在心上呢。」

蕭梓桀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柔聲道:「妙曦,我知道是我的錯,惹你傷心了,可我們終究是青梅竹馬,還可以重新開始的,對麼?」見楚妙曦將要開口,他忙說道:「先不要回答,聽我說,我是真的喜歡你,等到這陣風頭過了,我一定會娶你,不會再讓你受世人的白眼……」

楚妙曦嗤笑一聲,挑起娥眉,問道:「娶我?可是迎作正妃?那楊冰凝怎麼辦?」

蕭梓桀接下來的話被堵在喉頭,不知怎樣言語。

「既然不可能,妙曦又何必屈居側室?」楚妙曦清醒了,早已不會再這樣委屈自己,「倒不如做個盧家莫愁,也好過王侯之妾。」

蕭梓桀有些錯愕,事情不是這樣的,他以為妙曦會哭著喊他「世子哥哥」,卻沒想到她的態度如此冷淡而嘲諷。他不解,也不願麵對這樣的事實,上前一步將她擁在懷裡,緊緊箍著手臂,道:「妙曦,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相信我,我定會一如既往地嗬護你的,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委屈。」

蕭梓桀過於深情,並未看見掩映的花叢中閃過一抹鵝黃,也不會聽到另一段清夢破碎的聲音。

楚妙曦身體僵直,麵無表情地說道:「世子若是在妙曦纏綿病榻期間說此番話,說不定妙曦便會淚眼婆娑地感激你的施捨,隻可惜,晚了一時,便遲了一世。世子若是還想堅持,隻管抬著妙曦的屍首拜堂。」

話音一落,蕭梓桀的心似被雷電擊中,手臂垂了下來,臉色蒼白,儘是失落與懊悔,隻能呆立在那裡,看著楚妙曦與蕭梓桐相繼離開。

從容著離開的楚妙曦從來沒有過這樣壯闊的心境,拒絕了不切實際的風花雪月,也是拒絕了卑微與怯懦,彷彿從這一刻,她與前塵斷絕,破繭而成蝶。

幾乎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丞相府的楊冰凝此時心如刀絞,自己隻是一時興起而去石園,卻無意間撞見了那樣一幕,刺痛了雙目,刺痛了心房。

自己的心上人就那樣緊緊地擁著一個美人,而且還是她所以為的手下敗將,她是否應該憤怒地質問?可是她沒有勇氣,那樣靜謐的擁抱,那樣相配的一對璧人,讓她感到陣陣窒息,石園的葉子愈發紅的濃烈,她的心便愈發壓抑,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