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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的。往日她那麼多次將證據明明白白地放在他麵前了,他都不信林氏是個心狠手辣的賤人,隻選擇閉上雙眼做睜眼瞎,一味的袒護她。可如今怎麼就突然想通了,竟還特地出京來告發愛妾?

這不合理。

難道他不知道,一旦他和乾睿帝說了此事,林氏就逃不過一個死麼?

真是為了國家大義?

呸,一個連基本的是非都不分,隻知道偏心之人,哪兒可能真正明白什麼叫國家大義!他的是非對錯,無非就是自己認定的那樣罷了。其中定然還有別的事情!

「到底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若是有半點不實,別怪本宮不客氣!」沉思片刻,阿梨的目光定在了柳伊然身上。

柳伊然便將所有的事情緩緩道來……

原來,柳伊然的母親和林姨娘都是回春穀之人,她們很小的時候便奉了回春穀穀主和西涼王之命,藉機來到大秦,在大秦安身立命,成家生子,暗中卻一直聽命於回春穀,等待命令,伺機而動。

和她們一樣的人,還有很多,分散在各個國家。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司其職,各安其事。

晏琅的父親,也是其中之一。

隻不過和林姨娘不一樣的是,他背叛了組織逃走了。和他一同逃走的,還有柳伊然的娘親以及其餘十來個秦人。

然,他們在路上遭遇了追兵。

一群人被迫離散,至此各奔東西,不知對方所蹤。

柳伊然的娘親逃跑途中跌下山崖,不慎毀容,但也是因此方逃過了一劫。後來她就遇到了柳伊然的父親,從此隱姓埋名,活了下來。

隻是沒想到前幾日,林姨娘竟突然找到了她,說自己早就知道她沒死,更以柳伊然的性命要挾她為自己做事。

柳伊然的母親自然不肯,然她怕連累家人,便隻好設法拖延,又寫信告知正在親戚家小住的柳伊然所有前塵往事,要她想辦法去找寧鄉侯,告知他所有真相。

柳伊然震驚之下忙照做了。

聽到這,阿梨忍不住打斷了她:「寧侯可不是會輕信他人的人,你是怎麼叫他相信這一切的?」

這話的語氣帶著十足的嘲諷,叫寧鄉侯頓時麵色一白,整個人都頹喪了幾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然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柳伊然看了他一眼,道:「侯爺開始自然不信,可等小女拿出證據,他不得不信。」

阿梨挑眉:「證據?」

「是的。林氏為了早日掌握侯府大權,一直在暗中給掌握中饋的老夫人下慢性毒……侯爺親眼看到這一幕,不能不信。」

阿梨明白了:「你娘就是知道這事兒才叫你去找寧侯爺的?」

「是。」

忍不住冷冷地勾了勾%e5%94%87,寧老夫人也算是她的祖母,可那老太婆最是個惡毒的,從未善待過她們母女不說,還曾企圖給永樂長公主下藥打掉自己。如今聽聞林氏竟和她掐起來了,阿梨心中便大為爽快。

看狗咬狗什麼的,她最喜歡了。

不過,這便說得通了,為何這回寧鄉侯那被粑粑糊住的眼能睜開了——作為一個孝子,他對老娘的性命還是非常看重的。

「繼續說,那你又為何來找晏將軍?」阿梨懶得評論此事,隻笑笑道。

「寧侯爺雖信了我的話,然因一時無法接受,便一直沒有做出打算,隻請我暫時先保守秘密,對外則宣稱我乃其故交好友之女……為了等待事情的結果,我便暫時在侯府住了下來。然就在前日,母親突然來信,叫我來找晏將軍並將他的身世告知,因為……」說到這,柳伊然飛快地看了晏琅一眼,似有顧忌。

「因為什麼?」

「因為她意外得知了晏將軍的真實身份,她怕若是晚了……各位貴人會出事。」

「此話何意?」阿梨頓時沉了臉,「難道晏將軍會傷害我們不成?」

晏琅捏捏她的脖子,安撫似的順了幾下。

「梨兒,他現在是不會,可再等幾日……他確實會!」寧鄉侯突然抬頭,臉色發青地插話道,「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他是個怪物啊!」

「閉嘴!」阿梨頓時大怒,指著他的鼻子喝道,「再胡說八道就出去!」

驚惶

第四十三章

「殿下息怒!」柳伊然也急聲道,「隻是此事事關重大,還請殿下先聽小女說完再動怒不遲呀!」

「放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命令本宮!」阿梨冰冷的目光猛地射向她,然心下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慌。

她想起了那日那丫鬟說的話……

「不生氣。」卻是晏琅突然伸手,撫了撫她的耳朵,「嗯?」

阿梨叫他這一揉揉得渾身發軟,暗中瞪了他一眼,她到底是緩了神色,半晌才冷冷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柳伊然鬆了口氣,忙將晏琅那段不為人知的身世快速道來……

原來,晏琅的父親竟就是那傳說中的勝利者!

而柳伊然的母親之所以會知道晏琅就是那勝利者的兒子,是林氏在威逼利誘她的時候無意間透露的。並且,她還從中得知:回春穀高層已經確定了晏琅的身份,準備對他動手了——他們抓勝利者抓了很多年卻一直沒有抓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勝利者留下的血脈,自然不會放過他!

幸而晏琅人在大秦,又身居高位,那些人才沒有貿然動手,然他們也已經試過第一次了——就是前些天,阿梨被綁架的那事兒。

那事情一半是針對阿梨,一半自然就是針對晏琅的。

「那能操控將軍意識之物,是他們專門研製出來對付勝利者的。將軍體內有勝利者留傳給你的天賦,所以那物也能控製將軍的意識,叫你不由自主地跟他們走。可沒想到將軍的意誌力竟強大能自我逆行筋脈,衝破那物的束縛,所以他們的計劃沒有得逞。可將軍的筋脈也因此寸寸盡斷,肺腑也因此受創……小女子說的可對?」

阿梨頓時渾身冰冷,怔怔地看著晏琅說不出話來。

原來那日的真相……是這樣的嗎?

晏琅安撫似的看著她,低低地說了聲「沒事」,然後抬頭看了柳伊然一眼,生硬道:「那傷害旁人呢?」

晏琅這舉動做得毫不掩飾,柳伊然自然看出了他和阿梨之間的不對勁,不由驚愕了一瞬,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隻低下頭道:「勝利者接近成功者,然身上到底還有些不足的地方。最重要的一項便是……八歲以後,每過八年便會有一次生死劫。而這劫難發作得沒有任何預兆,你隻會在生辰那日突然失去理智,殺盡身邊一切活物之後血脈爆裂而亡……」

阿梨頓時麵色刷白,喉間像是有什麼東西驀地梗住了呼吸,叫她一下子喘不上氣兒來。

她想起了那時初見,他突然發瘋撞樹而亡的場景……

一見阿梨的神色,晏琅便知道她是想起了這事兒,忙捉住他的手輕聲安撫道:「別怕,我不會有事。」

阿梨花了好半晌才冷靜下來,她回握住晏琅的雙手,扭頭看向柳伊然:「有什麼辦法救他?不是說那勝利者都活下來了麼,這事兒一定有辦法解決的,是不是?」

「你,你們……」卻是寧鄉侯指著四手交握的兩人驚詫地瞪大了眼。

阿梨冷冷掃他一眼:「晏將軍會是本宮的駙馬,舅舅不日便會下旨賜婚。」

寧鄉侯頓時呆若木%e9%9b%9e。

柳伊然也難掩詫異地看了晏琅一眼,隻很快低下頭,掩去了眼中的深思,還道了聲恭喜。

「多謝,」阿梨又看向她,「不過,我如今隻想知道能救他的辦法。」

柳伊然道:「殿下勿急,小女之所以會來此,就是遵循母命前來幫助將軍的。母親似是知道救晏將軍之法,然那法子複雜,我又不懂醫術,是以母親曾說,若將軍想保命,可隨小女回去見她老人家,她必將盡全力保住將軍性命。」

阿梨先是一喜,放鬆了些,而後又微微皺了眉:「不能勞煩她老人家親自來一趟嗎?本宮身邊離不得晏將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不出為什麼,她直覺不想讓晏琅離開自己。

「家母身子有些不好,大夫說不宜長途跋涉,是以……」柳伊然歉意地看著她。

「這……」阿梨頓時擰了眉,有些猶豫地轉頭去看晏琅,「那你要不……」

晏琅卻隻淡淡道:「不去。」

阿梨急道:「不行!此事關係你的性命!」

晏琅卻意味深長地掃了柳伊然一眼:「不必勞煩旁人,我自己知道如何保命。」

「什、什麼?」阿梨呆了呆,而後不可置信道,「你……這麼說,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身上的毛病?!」

柳伊然也飛快地抬頭看了晏琅一眼,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驚疑。

餘光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晏琅微微瞇眼,麵上卻隻淡淡地頷首。

「那我怎麼不知道!」阿梨回神,頓時氣得瞪大了眼,「你,你竟叫我白白擔心著!」

「別氣,」晏琅忙給小姑娘順毛,見她氣鼓鼓地別過頭去不說話,便哄道,「稍後定什麼都告訴你,嗯?」

小姑娘傲嬌地哼了一聲:「一點兒也不許漏!」

「嗯,一點兒都不漏。」

阿梨這才緩了神色,衝他做了個齜牙威脅的表情。

晏琅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蓋住了深處的森冷。

「既如此,那便不用勞煩柳姑娘了。」阿梨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轉頭對柳伊然點頭道,「隻這回還是多謝姑娘特意前來告知此事,還有,替本宮與晏將軍多謝你的母親,勞她費心了。」

柳伊然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母親也不過是惦記著故人之誼罷了,殿下不必客氣。既如此,小女便就此告辭,母親還在家中等著我的回復呢。」

「好,慢走。」阿梨點點頭。

「侯爺,這幾日也多謝您的照顧了。您現下,可是要與小女一同離開?」柳伊然隨後又笑著朝傻在一旁的寧鄉侯道。

寧鄉侯茫然地回了神,見她這樣,忙針紮似的避開,隨後立馬發現自己的反應好像太大了些,又有些尷尬地擺了擺手道:「我、我方才在想事情……你、你不必多禮……我……」

「那我就不送二位了。」阿梨懶得再看他那張便秘臉,直接出言趕人了。

「梨兒!」寧鄉侯渾身一顫,忙轉頭看向阿梨,眼中竟滿是淒然驚慌,彷彿在害怕什麼。

阿梨雖心中驚疑,然到底沒說什麼,隻衝著一旁的青珞一笑:「阿珞姐姐,你親自送二位出去。」

青珞笑著點了頭。

寧鄉侯隻好蕭瑟又失望地和柳伊然一起離開了。

***

「說!到底怎麼回事!」礙眼的人都走了,屋裡此刻又隻剩下了她和晏琅兩人,阿梨一把揪住晏琅的袖子,露出惡狠狠的表情道,「不好好交代個一清二楚,本宮,本宮叫你吃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