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輕柔溫柔的%e5%90%bb。
他終於明白她的顧慮是什麼了。
「我不會,你也不會的。」許久之後,他道。
阿梨明白他的意思。
他和她,都是不會叫他們之間的感情被時光耗盡的人。就算哪怕日後真的激情不在了,他們也會好好包容彼此。
一生一世,好好兒地在一起。
彷彿突然生出了無邊的勇氣,阿梨埋在晏琅的懷裡,無聲地笑了。
阿琅,我不信自己,可我……願意信你。
***
眼見阿梨的心結已解,帝後似乎也已經默認了晏琅的駙馬身份,蕭婧便放心地拎著兒子回宮了。』
這段時間太子殿下一個人窩在皇宮裡被百官政事壓搾,這寂寞難過得已經連連寫了好幾封信過來催媳婦兒回京了。
太子妃表示再不回去,自家相公下一回的信上灑的就不是水,該是血了。
為了不叫太子憋出毛病來,太子妃表示,還是早些回去安撫家中的大爺比較好,如此日後方能再有這樣私下相聚的機會不是?
阿梨便悟了。在心中默默地罵了太子一句「心機男」之後,她終是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的胳膊,淚眼朦朧地送走了英俊的嫂嫂與可愛的外甥。
瞧著阿梨這彷彿送相公長征去了似的難過樣兒,一旁的晏將軍默默地瞇了眼睛,很是不悅地在心裡將太子妃劃到了「拒絕往來」之列。
就在晏將軍推著阿梨欲回屋之際,不遠處突然又駛來一輛馬車。
阿梨定睛一看,卻是寧鄉侯府的馬車。
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阿梨一揮手便吩咐門房道:「竟有刁民膽敢冒充寧鄉侯府之人,統統給本宮叉出去,一隻都不許放進來,知道不?」
門房冷汗都要滴下來了,嘴上連連答應,心中卻發苦。
這,這皇親國戚哪個刁民敢隨便冒充呀?況人家車馬上的標誌妥妥的就是寧鄉侯府的標誌,這……這就這麼叉出去了,多叫人記恨呀?
晏琅冷冷地掃了幾個門衛一眼,叫他們雙%e8%85%bf都哆嗦了,這才慢條斯理地推著阿梨進屋了。
本以為此事就此結束,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青瑛便來傳話,說寧鄉侯攜女前來看望她,如今正在院外等候,請她一見。
阿梨頓時黑了臉:「不去!是哪個混賬把他們放進來的?我不是叫人叉他們出去,不許他們進來嗎?!」
來看她?鬼信啊!她都出事多少天了,這會兒才想起來要來,早幹嘛去了?沒得叫人噁心!
青瑛卻有些猶豫道:「是陛下叫人放他們進來的,彷彿是寧鄉侯有要緊的事情要和陛下稟報。」
阿梨一怔,而後嗤笑道:「一個無權無勢的駙馬罷了,能有什麼要緊的事。」
「聽說是和回春穀有些關係,陛下也是因此才叫他進來的。」青瑛看了晏琅一眼,又道,「況,侯爺還帶了個陌生的女子來,彷彿說是晏將軍父母故人的孩子,知道些晏將軍父母之事……」
阿梨頓時怔住,猛地轉頭去看晏琅。
卻見他神色無波,隻眉頭微動,顯然也有些疑惑,不過倒沒有激動或是欣喜。
阿梨伸手拉住他的手:「你知道是什麼人麼?」
晏琅捏了捏她的爪子,搖搖頭。
青瑛眼觀鼻鼻觀心,對這一幕視而不見。雖說這兩人還未有名分就如此親密實在不合禮數,然陛下和皇後都未說什麼,一副默認之態,眾人便也很有眼色地隻做看不見了。
畢竟阿梨的情況畢竟特殊,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願意一個真心待她的佳婿,大家都不願多加拘束叫她不開心。況阿梨素來任性,從來就不是什麼太注重虛禮之人,便是大家說了,她怕也是不會聽的。
阿梨瞇眼,又道:「他已經見完舅舅了?」
青瑛點頭。
「舅舅見了他之後什麼反應?」
青瑛的神色也有些奇異:「很平靜,並不見惱怒或是生氣。」
「這倒有些不尋常,往常舅舅總是見他一次便忍不住發怒一次的……」阿梨頓了頓,沉思半晌,終是鬆了口,「叫他進來吧,我倒想看看他此次來意欲何為。」
青瑛頷首,轉身便吩咐門外的丫鬟們將人帶進來。
過了一會兒,便見寧鄉侯帶著寧如雪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走了進來。
「梨兒!」寧鄉侯神色有些不好,麵容發青,眼底發黑,彷彿很是疲憊。見到阿梨,他眼睛驀地一亮,然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猛地瑟縮了一下,飛快地垂下了頭。
阿梨覺得他很有些怪異,然也懶得問,便隻淡淡道:「侯爺怎麼來了?」
「大姐姐,爹爹一直掛念你的身體呢!」卻是一旁的寧如雪脆生生地說道。與寧鄉侯不同,她倒是精神很好,臉蛋嫩白,雙眸含情,本就不錯的容貌越發嬌艷了幾分。
阿梨看了她一眼,本懶得理她,然見她一雙含春的眼睛竟若有似無地朝自己身後的晏琅看去,頓時%e5%94%87角勾出一抹冷笑:「見了本宮竟不知行禮,阿珞姐姐……你替本宮教教寧二姑娘。」
當著她的麵勾引她的男人?當她死了麼!
之前晏琅麵容受傷的時候,可不見她這般熱情。如今發現人家生得俊美就心生春意了?呸,她寧如雪連看他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青珞眼睛一亮,飛快地上前就是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聲音叫寧如雪整個人都傻住了。
「爹爹!大姐姐太過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寧如雪捂著臉,雙眼猛地湧出淚來,恨恨地看著阿梨,那眼神竟像是要吃人似的。
這賤人竟又是一上來就是抽她!她還什麼都沒做呢!
賤人——!她不會放過她,絕對不會!原本還對這回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安,如今……
寧初梨,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用盡全力壓下心底滔天的恨意,寧如雪咬著牙看向寧鄉侯,神色委屈極了。
然不知道為什麼,素來捨不得她傷一根毛髮的寧鄉侯這回卻半點反應也沒有,隻低著頭,近似歎息道:「你大姐姐不喜你……你先出去吧。」
寧如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幾乎沒忍住要發作,然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到底生生忍了下來,隻恨恨地剜了寧鄉侯一眼,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阿梨眸子微閃,卻也不說什麼。
看來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兒呀,瞧瞧,這父女倆都很不對勁呢!
想到這,阿梨若有似無地看了青瑛一眼。
青瑛會意,裝作出去倒水一般,悄悄地跟了出去。
「小女見過長安公主,見過晏將軍。」卻是一直立於寧鄉侯身後的那名陌生女子見此,緩步上前,恭敬地行禮道。
阿梨回神,抬頭看她,這一看,卻微微瞇了眼。
身世
第四十二章
阿梨回神,抬頭看她,這一看,卻微微瞇了眼。
好一個端莊優雅的美人兒。
麵如春花,眸似星辰,兼之姿態優雅,氣質高貴,竟是叫人眼前一亮,有春風拂麵之感。
阿梨回神,忙不動聲色地往後伸出爪子,捏了捏晏琅的手。
知道小姑娘這是不許他亂看旁人的意思,晏琅冷銳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手指微動,討好似的捏了捏她的小手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阿梨這才滿意了,又看向那女子,淡淡道:「這位姑娘倒是懂禮許多,免禮吧,隻是……你是何人?」
「回殿下,小女子姓柳名伊然,乃寧鄉侯府林姨娘之故人女。」那女子緩緩道,聲音柔美,語調溫柔。
這人美聲也美,實在很容易叫人生出好感。然不知為何,素來喜愛美人美嗓的阿梨卻怎麼都對這柳伊然生不出喜愛來。
許是她和林氏有關,又許是別的原因,總之,阿梨就是對她親切不起來。
雖不明白為什麼,然阿梨一向尊重自己的感覺,便隻淡淡道:「林姨娘的故人……找本宮做什麼?」
柳伊然溫婉而笑:「小女素來仰慕殿下……」
「打住,」阿梨懶得和她繞圈子,隻挑眉道,「說正事兒吧,本宮不愛聽廢話。」
柳伊然微微僵了一下,隨後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低著頭道:「是有關晏將軍的身世。」
「你可別告訴本宮晏將軍的身世與林氏有關係。」阿梨皺眉,心中微微驚疑。
「是有關係。」柳伊然卻是微微頷首,一雙明眸朝晏琅望去,「晏將軍……可想知道?」
晏琅卻沒有回答,隻冷冷掃她一眼,麵如寒霜,眼含殺氣,叫人心驚。
「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走,柳姑娘,本宮與晏將軍還有事要辦呢。」阿梨見此,不悅道,「雖說身世之事事關重大,然你一人之言,做不做得信也未見得。晏將軍雖想知道,然卻也不急於這一時,是吧?」
晏琅便淡淡地從喉間滾出一個乾澀的「嗯」字。
見兩人似有不悅,而且完全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在意,柳伊然也不再拿喬,忙道:「既如此,小女便直言了。晏將軍,你父母乃……西涼回春穀之人。」
阿梨猛地瞇眼,轉頭去看晏琅。
卻見他麵色依然淡然,不見半點起伏。
柳伊然似乎也很詫異晏琅的淡然自若,頓了頓,復又笑道:「將軍這是不信?」
阿梨回了神,淡淡笑了,隻笑意卻未達眼底:「姑娘這話未免太荒謬,這天下誰人不知晏將軍自小在竹石山上長大,那竹石山……可是在我大秦國內的。」
柳伊然便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歎道:「這一切自然都是有原因的。實不相瞞……小女,小女的母親也曾是回春穀之人,隻不過和林姨娘不同……她如今已經不再是了。」
「林姨娘竟是西涼回春穀之人?」阿梨目光如箭,射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寧鄉侯,「侯爺……也知?」
聽到這話,寧鄉侯眉間突然露出一抹痛苦,他閉了閉眼,嘴巴蠕動了幾下,最後,彷彿很是艱難地才承認道:「我……我也是前幾日才知的。」
阿梨忍不住冷冷地笑了:「西涼與我大秦是死敵,更別說回春穀那群亂糟殺孽的賤人!林氏不是侯爺青梅竹馬的愛人麼,怎麼竟到現在才知曉呢?」
她當然相信寧鄉侯應該是真的不知道林氏的身份,畢竟他這個人,從來自詡忠君愛國之大義之士,若知道林氏身份,便是有所顧忌不敢宣之於眾,怕也不會再對她諸多寵愛了。
隻是……見他痛苦,她卻覺得很高興呢。
寧鄉侯果然臉色扭曲了一瞬,更是青白了幾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低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此事我已稟報陛下。如今,如今也不過是想帶柳姑娘來,將事情與晏將軍說清楚罷了……」
許是這事兒對他的打擊過大,他的眼中竟彷彿有些死灰燃盡的意味。
這叫阿梨覺得有些不對勁。
畢竟他這個人有多麼偏執頑固,她是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