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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道,轉頭看見鐵衣眼底的疼惜與難過,猛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試探道,「鐵衣,你與夜鴦姐姐從前……」

不會有什麼指腹為婚之類的坑爹事兒吧?

鐵衣猛地回神,竟罕見地慌了神色,有些逃避似的低了頭:「……家母喜愛林家妹妹,小時常一起玩耍罷了。」

到底還是沒有將那一紙婚約說出來。

他的阿鴦妹妹,如今已是皇妃,哪怕有名無實,也已然是他無法觸及的人了。說出舊事,不過是徒增煩惱,還可能影響她的名聲,何必呢?

雖鐵衣否認得快,然公主殿下多機智的人呢?自然沒有錯過他眼底的那抹黯然和無奈。

看來這兩人,怕真是牽扯了婚約之事。就算沒有,鐵衣對夜鴦,怕也心有愛意。

可夜鴦如今是舅舅名義上的妃子呀……

阿梨瞪著眼,糾結了。可現在到底不是說這些事兒的時候,便沒有再追問。

回宮之後看看舅舅的反應,再說吧。

「你們遇到的怪物,怎麼回事?」卻是晏琅突然問道。

夜鴦一怔,也不再隱瞞,隻眼帶厭惡道:「那些,都是失敗者。」

「失敗者?」阿梨回神,心中猛地一跳,「和勝利者有什麼關係?」

夜鴦詫異地看了阿梨一眼,像是疑惑她怎麼會知道勝利者的事,但沒有多問,隻凝重地回答道:「勝利者……是西涼王室最大的秘密,也是藥人殿存在的根本原因。」

「怎麼說?」阿梨忙問。

夜鴦忍不住冷笑道:「西涼王和回春穀聯手以人煉藥,其最終目的就是想要煉出一種藥,一種能改造人的身體,使其勇猛無畏,不傷不死,甚至能長生不老的仙藥。他們……嗬,他們妄圖逆天而行,用這仙藥打造出一支天下無敵的軍隊,一統這天下!」

阿梨長大了嘴巴,聽起來和前世二十一世紀某些國家秘密研製的超級戰士很像呀……這些古人的思想竟這般超前!

「喪心病狂!這得奪去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造多大的殺孽!」青瑛頓時恨聲道,「他們,他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此事事關重大,弄不好怕是要生靈塗炭。」事態嚴重,阿梨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隻嚴肅道,「鐵衣,你馬上就回去將此事稟告舅舅,早些知道,也能早些做準備。」

鐵衣點頭,顧不得再去探究心下奇怪的感覺,隻看向夜鴦,神色沉重道:「那娘娘可知,這仙藥他們研製成功了嗎?」

阿梨揉了揉臉:「應該還沒有,對吧?」

照夜鴦的說法,那仙藥製造出來的都是刀槍不入勇猛無敵的超級戰士,碾壓全世界都不帶喘氣兒的!若是西涼王的計劃已經成功,定不會這麼安靜,早就舉起大旗四處征戰了。

「是,不然他們哪兒還坐得住呢。」夜鴦眸帶嘲諷,「他們為這計劃準備了上百年,犧牲了無數人,可這逆天之舉,又豈能輕易成功。」

阿梨點頭,看了看身後的晏琅,又問:「但勝利者又是什麼?」

肯定不是已經成功的藥人,否則那丫鬟不會說出晏琅活不過二十四這種話!

阿梨的擔憂眾人都看在了眼裡,夜鴦雖然不解,但還是答道:「勝利者,並非最終的成功者,而是眾多藥人中得到最好改變的人。聽聞他身上隻有一點點瑕疵了,再稍加改造,便可以從他身上提煉出真正成功的仙藥。」

「他?」阿梨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勝利者隻是一個人?」

夜鴦點頭:「這些年來,回春穀和西涼人都在瘋狂地尋找那位勝利者,因為他是這麼多年來,唯一存活下來並成功逃走的勝利者。其他反應接近勝利者的人,通常熬不過三個月便會死,但那位勝利者卻在西涼國和回春穀的聯手追殺下,帶著自己的親友逃了整整十年,且最終躲開了他們的追捕,不知所蹤了……」

「此話當真?」阿梨眼前猛地一亮。

調戲

第二十五章

夜鴦眼底閃過一抹痛苦:「這話是西涼王親口說的,不會有錯。那時他十分……器重姐姐,姐姐為了迷惑他,便也……所以,從他那裡得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若非如此,我們也是逃不出來的。」

美人計。

阿梨心中一歎,到底不願再說這個去刺夜鴦的心,隻轉頭看向晏琅,眼睛亮亮道:「那丫鬟是騙你的!」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然晏琅和青瑛卻是聽懂了。夜鴦口中那唯一的勝利者,年紀顯然與晏琅對不上,這說明晏琅根本不是勝利者!

晏琅靜靜地看著她,她眼中的欣喜與高興是那樣鮮明,叫他忍不住眉眼放軟。

……傻姑娘。

他在心中輕歎,可腦中混亂的殺意卻在這一刻盡數退去。

「但是那丫鬟的態度這麼堅定,還有她明明認定你是勝利者,卻又說你活不過二十四……這又是怎麼回事?!」想到這,阿梨笑意一頓,又皺了眉。

晏琅隻垂下眸子,淡淡道:「或許是為了保命瞎說的。」

到底沒有將那個叫他心生煞意的猜測說出口。那些陰暗的事情,他隻願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才好。

「是呀殿下,娘娘不是說藥人的存在是西涼王室最大的秘密嗎?那丫鬟不過一個暗線,哪兒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或許她隻是知道一點半點,為了保命這才說得煞有其事。」青瑛也邊思索邊點頭道。

夜鴦卻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然她剛想開口,便驀地感覺到一股冰冷的煞氣,帶著濃重的壓迫感朝自己襲來,叫她%e8%83%b8口一悶險些喘不上氣兒來。

心中驚駭,她飛快地看了晏琅一眼,卻隻見到他晦暗莫測的側臉。

像是突然明白了晏琅心中所想,夜鴦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看來,他自己也已經猜到了。

這廂,阿梨卻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暗湧,隻皺著眉思索著。

「不不,就算她知道的不完整,但你身上肯定有什麼東西叫她起疑,否則她怎麼不說我不說阿瑛姐姐呢?」她喃喃道,半晌,突然眼睛一亮,「莫非是因為你的血?!你的血能解回春穀之毒……對,她好像是因為你的血才突然這麼說的!」

晏琅沉默了片刻,到底是開口道:「許是吃了那藥之後,身體上出現了和勝利者相似的變化吧,畢竟兩者同屬回春穀。」

「一定是這樣!」阿梨越想越對,忙轉頭看向夜鴦,「勝利者的血有什麼特點嗎?」

夜鴦想了想道:「聽聞那位勝利者血液是帶著劇毒的,並未有能救人一說。」

阿梨鬆了口氣,然想了想,總覺得還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欲再問,卻叫晏琅別有用心地打斷了。

「你這樣的呢?」

「什麼?」夜鴦怔了怔,似沒想到晏琅會突然和自己說話。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鐵衣突然接道:「晏將軍是想問,既然今日我們遇到的是失敗者,勝利者也隻有一個,那麼娘娘這樣的……?」

你這樣的,又算是什麼呢?往後……又會變成什麼樣?

他早就想問了,隻是卻不知為何一直開不了口。

夜鴦回神,半晌淡淡地笑了道:「我們這樣的……算是半勝利者吧。失敗者雖也力大無窮,不傷不死,可沒有思想,形同傀儡。最重要的是,他們從發生變化的那日起,活不過七日。我們麼……我們不像失敗者那麼失敗,可也不像勝利者那麼成功。我們身體上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副作用,卻又不會輕易地死去,隻能痛苦而煎熬地活著,直至最後耗盡所有精力。其實我自己也並不清楚,但看姐姐他們的下場……大約,就是這樣了。」

眾人怔然。

半晌,阿梨強笑道:「我,我明兒就叫姐夫給你瞧瞧,他定有辦法治好你的!」

見阿梨果然不再惦記先前的那些事兒,晏琅卻是舒了舒眉角。

「殿下不必為我費心,」夜鴦摸著右臉上冰冷的麵具,看著阿梨的眸子帶著熱烈的光芒,「隻要能護著殿下一生安康,夜鴦此生便已經圓滿!」

眼前的小姑娘是她在黑暗地獄裡遇見的唯一光明,能追隨她左右,對她來說,已上天給她最好的補償。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癡人呀……

阿梨沒有再說話,心中暗歎了一聲,看著她的目光越發溫和。

眼看兩個姑娘彷彿就這樣深情地對望上了,晏將軍卻慢慢地瞇起了眼。

怎麼覺得自己隱約中……彷彿幹了一件蠢事呢?

***

晏大將軍的預感並沒有錯。

因為拋卻了猜忌與防備之後,阿梨和夜鴦幾乎是一見如故,不過半晌,兩人就已經聊得不能再投入了。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子,可彷彿多了真心以後,便再沒了隔閡。

兩人從回春穀聊到西涼王,從西涼王聊到西涼王的後宮,從西涼王的後宮又聊到了乾睿帝的後宮,再接著……

嗬嗬這真是沒完沒了的節奏呀。

忍了許久,到底是沒忍住,晏琅終於生硬地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殿下,該睡了。」

「啊?」阿梨正一臉憤怒地和夜鴦一起唾棄西涼王那個孫子,突然被人打斷,不由茫然了一下。

彷彿是看出了晏琅的鬱悶,青瑛忍著笑幫了他一把:「晏將軍說的是,殿下,這夜已深,咱們該回去歇息了,明兒還得早起回宮呢。況,娘娘身上還有傷,也該好好休息的。」

「哦,對!」阿梨頓時回神,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著說著都忘記這茬了,那……阿鴦姐姐你快休息吧。」

夜鴦眼底的歡喜幾乎要溢滿出來了,隻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這一生,她都從未這樣快活。

可隨即,熟悉的壓迫感就落到了她身上。

夜鴦:「……」她和晏將軍似乎沒仇呀,為啥他老瞪她?

雖不解,然到底是不捨地點了點頭,道了晚安,目送阿梨幾人出去了。

回屋的路上,阿梨的情緒卻不是很高。

鐵衣方才聽完西涼王室的重要機密之後就馬上啟程回宮了,至於其他的……雖然夜鴦和她說了許多,然並沒有和晏琅「活不過二十四」這個事兒有關的信息,這就叫她心中總有什麼東西梗著似的,說不出的難受。

月明星稀的夜,銀色月光如水瀉下,灑在緩緩前行的一雙人影身上。青瑛安靜地跟在他們身邊,不敢離得太遠,卻也沒有離得太近。

「不開心?」

阿梨正托著腮發呆,突然聽見晏琅的話,不由一愣,下意識轉頭去看他。

男子身如青鬆,麵如冠玉,高大的身軀籠在柔軟的月光中,竟無端少了幾分平日裡素有的銳利,多了幾分柔軟。

尤其是他靜靜望著她的那雙眼睛。

依舊森冷淡漠,卻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悄悄融化,帶走了黑暗和孤寂,隻剩下細碎璀璨的星芒,帶著深不見底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