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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妃 寒木枝 4252 字 1個月前

熱切,焯敏覺得心煩意亂極了。珍兒是個很寬容的人,焯敏進宮這麼久,很少看到她因為懲罰她人不夠而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珍兒這般不想放過倩修儀。

其實,何止皇後珍兒不想放過倩修儀,就連焯敏也決不想放過那個曾經囂張跋扈,壞事做盡的「倩妃」。焯敏曾經承諾過玫汐:「要讓她們親眼看著殘害她們的敵人一個個拜倒在她們的腳下,磕頭求饒。」

現在,宰相自己作死,謀逆。讓「倩妃」跪在玫汐妹妹麵前贖罪的日子來臨了,焯敏又怎會放過。

思慮了一夜的焯敏,第二日天還未亮,就招來了玫汐,吩咐玫汐以皇貴妃的名義撤掉碧華宮周圍看守的侍衛。自從焯敏重返宮廷後,因為軍中的威信和櫂易名的支持,再加上皇後的縱容,焯敏辦理某些事時已有了獨斷的權利,可以繞過皇後直接做。此次,焯敏就打著帝後寬容待人的旗號,撤掉了原先封閉碧華宮時看守的那些侍衛,一時間,碧華宮那兒有了久違的自由。

可自由這種事兒,隻有在你身處高位時才能體會到。若是處在落魄階段,越是自由的地方,便越是給了他人可以任意欺辱你的機會。

原先,有侍衛封宮,層層看守時,雖然倩修儀等人出不了碧華宮,可其餘的人也進不了碧華宮啊。自從封宮的侍衛撤離後,三宮六院裡原先被倩妃欺辱過的人,可都惦記著如何還回去呢。如今,倩修儀父親倒台,整個家族都是謀逆的罪犯,東山再起是永無可能了,這麼好的反擊機會,誰會放過?

於是乎,解禁令一開始,倩修儀受辱的日子便一波接一波地開始了,而且一浪高過一浪,碧華宮的門檻都被踏破了。犀利的言語,火辣的耳光,重重的腳踢,短時間內,讓倩修儀嘗了個遍。還有人大熱天的,抬了好幾個火盆,將整個碧華宮燒得旺旺的,真是熱浪高漲啊。

☆、復仇(二)

焯敏足不出戶,坐在玄月宮,聽著玫汐在斷指的妹妹玫靈麵前,滔滔不絕地敘述著各方針對倩修儀的「戰果」。

焯敏敬了斷指的玫靈一杯酒:「當年的悲劇,本宮無力阻止,今日的復仇,任你行。」決不允許任何人欺辱自己的人,欺辱一次,就要回饋十次,是焯敏的一貫作風。因此,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玫靈想怎樣復仇,焯敏都不攔著,任她去。

「人,活著,就不能任人欺淩!任人欺淩,還不敢還手的人,就別再說是本宮的人!」

焯敏放出的話,沒多久就傳遍了整個皇宮。各個奴才私下裡誇讚著硬氣。就連皇後的奴才們也是聽了個真真切切。

其實,焯敏並不是無緣無故要放出那句話的,她隻是很想知道當年她的珍兒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可,珍兒似乎不願意說,那就隻能通過珍兒手下的那批奴才來知道當年的始末了。

這一年多來,焯敏和珍兒的感情是突飛猛進,可以一張籐椅上坐著,也可以一張榻上安寢,行軍期間焯敏幾乎是每隔個三兩日就會給珍兒寄一封家書,而珍兒回的家書卻是更勤快,有時一日間就能寫上好幾封,字字句句裡都是關懷和思念。

在這些歲月裡,焯敏已經將珍兒當做了自己家人,誰敢欺負珍兒,焯敏必定是要為她討回公道的。哪怕是時過境遷的往事,也得討回來。

果不其然,放出話後的第三日夜晚,皇後珍兒身邊的姑姑梅洛來了。在焯敏的關懷詢問下,梅洛雙眼紅紅的,有些泣不成聲。

原來,當年先帝驟然離世,遠在邊疆巡視的櫂易名已被確認為新帝,隻待回京。但皇後人選卻遲遲沒定下來。宰相把持著朝政,欺壓王妃趙珍兒已無娘家勢力,力挺自己的女兒林羽倩為後。當時的王妃珍兒已身懷六甲,是妻妾裡唯一有孕的,成了冊封為後的資本。宰相幾番盤算,決定趕在櫂易名回京前,先解決掉珍兒肚子裡的孩子。

於是乎,在一個深夜,側妃林羽倩帶著好幾個死士,闖入了珍兒的寢殿。對著珍兒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當場見血,痛得珍兒滿地打滾。隨之,林羽倩還抓著珍兒的頭髮,強行灌入了極其傷身的絕孕藥。還一邊叫囂:「就你能懷上孩子是嗎?我倒要看看,今後的你還能不能懷上孩子!」

聽著這些個往事,焯敏痛苦地捂著嘴,眼淚直掉:「皇上從來都不知道嗎?」若是櫂易名知道,會不會就不是眼下這般局麵。焯敏知道,櫂易名很疼珍兒的。

梅洛哭訴道:「當年宰相威脅王妃『若是敢告訴王爺,就讓王爺死在京城,永遠都登不了基。』」

隻是一句威脅的話,深愛櫂易名的珍兒卻銘記於心,始終不敢提。最開始,把持朝政的宰相勢力過於強勢,而新登基的櫂易名還略略處於下風,這些趙珍兒是知道的,不願意給櫂易名添麻煩,也就始終不言不語。就連櫂易名問起孩子是怎麼掉的,趙珍兒也隻推說自己是易滑胎體質,跟上個孩子一樣莫名奇妙就流了。

珍兒總是這般懂事,從來不願給櫂易名添麻煩。焯敏想起那些年「倩妃」氣焰一步步高漲,將皇後珍兒壓製得死死的,背地裡還不知給珍兒使了多少絆子。這麼些年,珍兒的日子很苦吧。

好在珍兒還有不知情的櫂易名的疼愛。當年,還身在宮外的焯敏,聽探子來報:回京後的櫂易名與宰相發生了激烈衝突,強勢的櫂易名一意孤行地立了王妃為後,將宰相之女扔在了普普通通的妃位上,連個貴妃都沒掙上。這一巴掌,打得夠響亮。

當年聽到消息時,意欲復仇的焯敏還笑道:「皇上如此不給宰相麵子,日後隻需好好挑撥挑撥,權傾天下的宰相就能是個反臣。」

如今的焯敏,心境已是不同。心內為珍兒疼著,也慶幸珍兒還有櫂易名的疼愛,要不,那麼漫長的歲月該如何度過。

珍兒的仇,不能不報。

就在林淨庭宰相和司馬炎即將被淩遲處死的前一天,焯敏帶著玫汐玫靈兩姐妹,悄悄去了碧華宮。一進殿,就看到倩修儀被三個宮女裝的女子騎在身上毆打,頭髮都被抓散了。想必又是之前飽受「倩妃」虐待過的宮女吧,又或是跟焯敏一樣前來替姐妹報仇的人。她們一看到皇貴妃來了,便立馬滾下`身,請了個安,一溜煙跑了。

「倩妃,你也有今日。哦不,已經是倩修儀了。」焯敏嘴角一絲恨恨的笑,語氣很是淩厲,「當年欺辱珍兒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這般落魄的一天!」

倩修儀聽到焯敏提起當年的往事,身子猛然一個打顫:「你,你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做得隱密極了,帶去行事的都是死士,事後就被滅口了。而當時伺候在王妃身邊的婢女,先是以各種理由支開了,後再被悉數滅口了。「是趙珍兒那個賤人,親口對你說的麼?」倩修儀一直都將無娘家勢力,卻備受皇上照顧的珍兒當做死敵,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何皇上會那般護著趙珍兒。在她眼裡,趙珍兒是個很沒有用,又軟弱的人。

「啪」的一聲,焯敏狠狠甩了倩修儀一個耳光:「趙珍兒幾個字,也是你配叫的麼?」尤其是賤人兩個字,讓焯敏雙眸都冒著火,「誰是賤人,你心底應該更清楚。」

倩修儀嘴角被扇得一小股汙血冒了出來,卻還沒來得及擦,緊接著好幾個淩厲的耳光就呼嘯著來了。這次,動手的不是焯敏,而是焯敏特意邀來的皇後心腹梅洛。

隻見梅洛猛然一腳踹倒倩修儀,跨坐在她身上,一把揪住她頭髮道:「你以為唬住了我家主子,殺光了那些個知情人,那件事就石沉大海,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了,是嗎?」

嗬嗬,事有湊巧,當年王妃一時興起,讓梅洛去密室隔間裡拿出自己與櫂易名小時候畫的那些畫兒來。梅洛捧著畫,剛要出密室,就聽到外間的打鬥聲,透過門縫,看到了林羽倩是如何指使死士踹掉了王妃肚子裡的孩子,還騎在王妃身上,揪住頭髮,強行灌了好幾壺絕育湯藥。⊙思⊙兔⊙網⊙

當年,梅洛急得就要衝出密室,可王妃好像將密室從外間鎖住了,原本可以推動的門,紋絲不動。

現在,梅洛想起那些事來,還身臨其境般:「林羽倩,你當年是如何對待我家主子的,今兒個,奴婢就要讓你嘗個遍!」說罷,抓起身側食盒裡的一個酒壺,揪住林羽倩的頭髮,就是一個猛灌。

「不······」倩修儀劇烈掙紮著,但沒用,那些個絕育的湯藥還是如當年那般,悉數灌進了嘴裡,「不······不······。」

事到如今,哪還由得她來說不,焯敏冷冷瞧著被灌了好幾壺烈性湯藥,疼得在地上打滾的倩修儀。猛然想起了當年的珍兒,也是這般疼痛,這般無助吧。哦不,珍兒那時候身懷六甲,心底的絕望定然是要強烈許多倍。

臨走時,焯敏附在倩修儀耳邊:「明日午時,你的父親林淨庭即將享受三千多刀的剮刑,隨不隨行,隨你。」說罷,丟下一抹白綾。帶著一行人,決然而去。

「娘娘,皇上的意思是好好養著倩修儀,如今丟給她一抹白綾,會不會與皇上的政策有所衝突?」玫汐小聲道。

焯敏默想,皇上要的不過是民心,又不是她林羽倩,自己自有法子讓櫂易名和自己兩全。何況,若是告訴櫂易名當年珍兒的遭遇,她林羽倩還想活?

焯敏握緊了拳頭,可惜,焯敏不能讓櫂易名知道當年的事。已經時過境遷,又何必再讓櫂易名承受那種沒有好好保護珍兒的痛苦。那樣,隻會讓櫂易名心底的愧疚更甚,卻於事無補。就是現在這樣,櫂易名還常常覺得愧對珍兒,娶了她,卻給不起她要的愛情。

焯敏閉了閉眼,徐徐道:「知會各宮,倩修儀聽聞其父即將遭受淩遲,思父心切,行為無狀,不許探視。」

一聲令下,碧華宮瞬間寧靜了下來。無人看守,卻也無人再敢靠近。

倩修儀獲得了難得的安寧生活。自從她倒台後,昔日繁華鬧騰的碧華宮就跟著一塊落敗了,那些個「良禽擇木而棲」的奴婢和太監都走了個乾淨,就連身邊的心腹都跑了個沒影。

倩修儀歪倒在地,身下血跡斑斑,十分虛弱地望著大殿的正門口,似乎在期待某人的身影。可是那個人,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倩修儀的密友,那個曾經親密無間,出謀劃策的密友,自從碧華宮被封後,就再沒看到過她的身影。

可倩修儀依然在奢望,隻是碧華宮被封了,她進不來而已。如今,碧華宮又解封了,她一定會來的,一定會的。

所以,解禁的這些日子,倩修儀天天盯著大殿門口,盼望那個能給她帶來希望的密友,會突然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枝枝親愛的小天使們,本文大概還有一兩個星期就要完結啦。小天使們現在就可以開始預點番外啦,你們都想看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