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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滿堂 甘汁若飴 4269 字 1個月前

,不僅是我的錢,還有三年前從隆燊轉走的那筆錢,也被我投到這批船和軍火上了。若是老太太知道了,你我都要完。況且這批軍火是通過我的洋行交易的,你告訴沈滄這輪船公司是我開的,不就相當於告訴他是我在撬他的生意嗎?你覺得他可能會幫我嗎?”

趙豐年抓住丁香的手,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不過好在我不是輪船公司明麵上的老板,老太太消息再靈通,也很難把海關扣押走私槍之事與我扯上關係,就是沈滄也沒那麼神通廣大。隻要我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補上這窟窿就行。”

丁香嚇得後退了兩步:“那麼多錢,你上哪去找那麼多錢來填這個窟窿?這是老太太留給小少爺的,她知道了會殺了你的!在你入局之前死掉的那兩個人,你都忘了嗎?你若隻是賠了自己的錢還不打緊,我們慢慢再賺便是,可你為何如此糊塗,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趙豐年緊緊箍住丁香的手,把它貼到%e8%83%b8膛上:“所以我才需要你幫我!你是曹錦和最%e4%ba%b2近的人,隻有你能問出她的錢都藏在哪。等她要用到這筆錢時,我們再不濟也能拆了東牆補西牆,不讓她起疑。”

丁香失神地搖搖頭:“你彆騙我了豐年,我再沒讀過書,也知道這事行不通的!老太太沒你想得這麼蠢。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拿到了老太太錢庫的鑰匙又能如何?你這缺的不是一角兩角,是一百萬大洋!你拿到了錢,下一步又要做什麼?殺了老太太嗎?”

趙豐年抬眸,凝視她道:“有何不可呢?她若不死,你覺得她會放過我們嗎?”

丁香被趙豐年那狠戾的眼神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趙豐年的狼子野心,不言而明。

她不知所措地轉動著眼珠,嘴%e5%94%87顫個不停。終於,殺人的恐懼還是被另一份可能失去趙豐年的恐懼所戰勝了。她抓住趙豐年的手,狠下心點了點頭。

哪怕曹錦和對她再好,也不是她能仰賴一生之人。縱使趙豐年再怎麼傷她,這個男人也仍是她的天。若是連天都塌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可惜的是,趙豐年到底還是比不上曹錦和命硬,還不等他出手,就有人來收拾他了。

另一邊的夜裡,沈滿棠摟著他的泰迪熊,挨著床沿的另一側睡著了。快入秋了,金朝輕輕起身,給他掖好被子。

金朝覺得沈滿棠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從那次兩性教育後他就開始坐有坐相,睡有睡相,總之就是不再像之前一樣喜歡時時刻刻纏在自己身上了。

這樣也好,他也能早一點獨立,適應一個人的生活。

確認沈滿棠已經睡熟後,金朝才打開自己床頭的壁燈,翻起了陶園昌這段時間送給他的讀物。有他們組織上個月問世的宣言,也有這個月才創立的刊物和機關報。

這些讀物本是送給程大器這個慷慨的軍械供應商的,可惜程大器目不識丁,對進步思想本身也沒多大學習的興趣,所以這些東西就又被轉手送到了金朝手中。

金朝上輩子就隻圍著糖廠和蘆薈之死兩件事打轉了,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思想高度去站到改變更多人的命運。最重要的是,他死的實在太早,沒能看到這個組織和這個國家後來的命運。若是決定要加入的話,那他也將麵臨著與所有革命者一樣的未知命運。

他死不死的倒無所謂,能這樣光榮地死去,可比前世不明不白地被害來得有意義的多。可他也確實貪生,貪戀這重來一次後上天所賜予他的各種羈絆。

蘆薈、陶園昌、程大器和沈滿棠,每一個都會相繼死在他前麵。他拿一命抵這四條命都尚且不夠,更何況是這悠悠億萬條人命?

他沉重地合上雜誌,將它們藏到書包裡。這些東西就連沈滿棠都不能看到,萬一他一不留神說漏了嘴,麻煩就大了。所以他隻能每晚趁著沈滿棠睡熟後輕輕翻閱,同樣也是在給自己時間,斟酌他是否真的能心無旁騖地獻身這份偉大而沉重的理想主義事業。

等金朝那一側的壁燈熄了,沈滿棠才敢睜開眼。最近金朝總是背著他看書,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就連他們之間也開始有小秘密了。

要是換做從前,他肯定會不依不饒地纏著金朝,讓他把藏著掖著的寶貝拿給他看看。可現在他是萬萬不敢這麼做了。

沈滿棠不敢發出動靜,也不敢掉眼淚,隻好拚命睜大眼睛,試圖把眼中的霧氣給憋回去。

他心想,就像我討厭Louis的%e4%ba%b2%e5%90%bb一樣,元寶一定也覺得我很惡心吧。我現在已經很小心很小心,儘量不碰到他了,他能不能少討厭我一點呢?

想著想著,眼淚就還是控製不住地落了下來。好在金朝入睡快,才一會兒功夫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沈滿棠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偷偷吸了吸鼻子。

真是該死,早知道他就不給元寶送畫了。給元寶畫畫那陣,他為了趕工,恨不得日裡夜裡,眼裡腦裡全是元寶,就連畫完了也常常會在夢裡見著他。就這麼日思夜想,給他想出毛病來了,總覺得光是%e4%ba%b2%e4%ba%b2畫還不夠,要是能直接%e4%ba%b2到元寶軟軟的臉蛋、軟軟的嘴%e5%94%87就更好了。

哎,要是元寶是女孩就好了,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喜歡他了。沈滿棠煩躁地想著,恨不得蘆薈把金朝塞回肚子裡再生一遍。

第72章 翻身(下)

監房中,趙豐年坐在草垛上,心如死灰。昨日他還在同丁香商量如何把虧空的巨款補上,又如何把海關扣押的船隻槍械贖回來,卻沒想到今日一早便有警署的人以軍火走私的罪名將他逮捕。

他本是好好地躲在他特意聘請的英國人背後,匿名操控著洋行和輪船公司。而海關向來對外國軍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靠著這點特權,以運沙的名頭嘗試著偷運了幾次小批量的槍械後,才放心地簽下了這筆大訂單,誰知卻正好撞到了海關抽查的槍口上。

槍和船都被扣了也就罷了,總不過是叫那英國人去海關喝盞茶的事。有他的身份在,最多也就是沒收全部的貨物和輪船,讓他賠的血本無歸罷了。可他萬萬沒想到,海關竟對那個英國人的身份起了疑心,還這麼快就找到了他這個實際操控者。

不過,直到沈滄的出現,一切疑問便迎刃而解了。

趙豐年滿眼凶光地看著欄杆外特意前來探視的沈滄,譏諷道:“二爺是來看我笑話的?”

“不然呢?難道還是來陪你蹲大牢的?”沈滄坐在獄卒搬來的軟椅上,悠哉地翹著%e8%85%bf,不屑地看著眼前這條喪家之犬。

“沈滄,你耍我!”趙豐年被他戲謔的態度徹底激怒,憤恨地抓住圍欄,大力地搖晃著,“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了,軍火商也是你故意塞給我的!”

趙豐年嘶啞地怒吼著,額間的青筋像是馬上就要衝破皮膚一般,醜陋地橫亙在太陽%e7%a9%b4上。“你還敢告發我,當年你不也乾過這勾當?我就不怕我把你這些年乾過的醃臢事都抖落出來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覺得我是來堵你嘴的?”沈滄放肆大笑起來,“以你的心%e8%83%b8,若是手上真有我的把柄,早就第一時間抖落出來了,哪能讓我在這好好坐著?事到如今還想拖我下水,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些。現在除了我,你還能指望誰來救你?”

趙豐年怒目而視道:“你既已打算置我於死地,又何必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樣。你當年運的那批貨數量不比我少,不過是仗著背後有常勝當靠山才能那麼肆無忌憚。你此次刻意拿這麼大一筆訂單誘惑我,不就是想逼我鋌而走險,哪怕沒打通好關係也要賭上全部身家?沈滄,你真夠狠的,我好歹跟了你這麼多年,你不僅要吞我的錢,還要借刀索我的命!我不過是瞞著你在外頭做了點生意,撬了你幾個不中用的客戶。你毀了我還不夠,還想要丁香守寡嗎?”

“丁香?”沈滄撐著頭,漫不經心地念著這個名字,好像她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們是夫妻,自然是一條心的。你都有異心了,她還能全然無辜?我可不信一個被窩還能睡出兩種人。況且你乾的虧心事又何止這一件?就是殺了你全家都不足以泄憤,我還在乎什麼丁香?”

趙豐年聽著沈滄這番薄情的話,想到平日裡丁香總是控製不住對沈滄心軟的模樣就覺得可笑。沈滄隨手賞個房子下人的,她就覺得人家是真拿她當妹子了,簡直愚不可及!

“等等,”趙豐年的眼球陡然頓住,瞳孔不自覺地擴張開來,“下人……我家的下人都是你安排的,所以你在我與丁香成婚之前就懷疑我了?”

沈滄挑挑眉,嗤笑道:“你還用得著懷疑?你就差沒把‘野心’二字刻在臉上了。隻可惜你聰明有餘,心氣卻太浮躁。不過我剛好就需要這樣一個人來拴住丁香。她這人死心眼得很,一旦被她認定,就是想甩也甩不掉了。我想在這點上,你應該也深有體會吧?”

沈滄故意戳著趙豐年的肺管子,諷刺他撿自己不要的女人:“我給不了她想要的感情,而她又日日待在曹錦和身邊,難保不會被攛掇著起些不該有的心思。而你,出身不高卻心高氣傲,隻要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就是殺人放火都下得了手,更何況隻是娶一個不愛的女人?隻要你和她在一起了,她便會無條件偏向你。而有你在手上,我便能牢牢抓住她。”

沈滄上下打量了一番趙豐年,又道:“至於你,你這種貨色整日在我眼皮子底下待著,還真以為自己能掀起什麼風浪嗎?”

趙豐年哪怕在他還隻是個銀行小秘書時都瞧不上丁香,更彆提現在了。沈滄的這番話無疑是把他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都逼走了。他破口大罵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真當所有人都是任你擺布的棋子嗎?就算我死了,也有的是人收拾你!我看你還能狂妄幾時?”

“哦?有的是人收拾我?”沈滄故作驚訝道,“我想請問有誰會為了你這個螻蟻來得罪我呢?是你那蠢笨不堪的老婆,還是你那渾身窮酸氣的父母?隻是以他們的腦子和膽量,恐怕這輩子是無法替你報仇雪恨了。”

“你他媽!”趙豐年氣急敗壞,恨不得將一切宣之於口,好撕下沈滄那張小人得誌的嘴臉。但他還是在最後一刻急急刹停了下來。

不對,沈滄是想要激怒他,所以才不惜用最惡毒的字眼來嘲弄他和他的家人,甚至對丁香都不留情麵。他竟被這麼幼稚的激將法牽著鼻子走,差點把曹錦和抖落出來。

他話鋒一轉,謾罵詛咒道:“我若是死了,就算化作厲鬼也要糾纏著你!連你那姘頭和孽障,還有你那四妹,全都不得好死!”

沈滄驟然冷下臉來,麵色陰沉得如鐵麵閻王。他不再同趙豐年廢話,挑明道:“郭海彪的叛變和楊宗喆的命案,是誰在背後指使的你?楊宗喆昧下的錢,又是如何到了你手裡?你走私槍械已是死罪無疑,但你若是今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