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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滿堂 甘汁若飴 4366 字 1個月前

江顯榮鮮少著家,卻恰好在她貪心地想要最後看一眼汪緣覺時,當著汪緣覺的麵對她做出%e4%ba%b2密之舉。

就在她%e8%84%b1到隻剩襯裙時,門外卻響起了擰把手的聲音。“小安姐,我回來了,你怎麼鎖門了啊?”

江顯榮頓時沒了興致,將常安褪下的旗袍一把扔到她的臉上:“伺候不來丈夫就去找個窯姐兒學學,沒見過你這麼倒胃口的女人。”

他摔門而出,臨走前還狠狠剜了江顯頤一眼。

“腦子有病就去治,瞪著個牛眼給誰看?”江顯頤不甘示弱,把門摔得比她哥還響。

直到看到常安隻穿著件襯裙,頭上還頂著她今日穿的旗袍時,江顯頤才慌亂了起來。“小安姐,你怎麼了?是江顯榮欺負你了嗎?我彆嚇我啊。”她將旗袍一把拽下,露出常安那張布滿淚痕的臉。

“我沒事。”常安擦了把臉,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來。

“江顯榮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我去叫姆媽來給你撐腰。”江顯頤終歸還是年紀小,出了事便隻知道找大人告狀。

“顯頤,彆去了,”常安撐著頭臥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喊她,“今日之事我也有錯,怨不得他。何況夫妻之間磕磕絆絆也是常有之事,你就彆拿這些小事去惹姆媽煩心了。近來我身子總是不爽利,你就坐下陪陪我吧。”

江顯頤給常安按了會兒頭,又罵了江顯榮一通後,還是不放心,便給常安叫了醫生來。沒想到一查竟發現常安已有兩個月的身孕。江家父母樂得合不攏嘴,就連剛發過火的江顯榮都收斂起脾氣來。直到他名義上的三弟四弟一臉無知地前來恭喜哥哥嫂嫂時,江家人的笑容才收起了些。

江顯頤自打得知常安有孕後,嘴裡便不停地小聲咒罵起江顯榮來,什麼難聽說什麼,全無大家閨秀的模樣。“真是老天不長眼,這種人也配有後。”“哎,瞧我這記性,江顯榮什麼人啊,他早八百年前就有後了。”“死種豬,現在知道和顏悅色了,你怎麼不接著打人啊?”

“顯頤,越來越過分了啊,這是你哥哥。”江老爺用力杵了杵文明杖,咳嗽著警告道。他向來對兒女縱容,因而也慣的他們無法無天。

江顯頤咬著牙,還想告狀,卻礙於父%e4%ba%b2尚在病中,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第55章 舊愛

眨眼三年過去,大家的變化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先說常遇青,以往不愛學習的他在幾次考試後也跳級到了沈滿棠他們班,還變得穩重了許多。離開了他那群仗勢欺人的跟班後,他便不再露出爪牙,也不往沈滿棠跟前討嫌了。過道上不可避免地碰到沈滿棠和金朝時也會選擇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不過沈滿棠還是會嘴碎地和金朝咬耳朵:“元寶,常遇青怎麼突然長這麼高,性格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是不是被調包了?”

金朝擰他耳朵,嘲笑道:“人家大你兩歲,正是長高的時候,和你這種小%e5%b1%81孩玩不來了,當然不和你講話了。”

“誰要和他講話了。”沈滿棠哼了聲,又翻出他的畫簿塗塗畫畫了起來。

三年前他畫的小豬被第一次印刷了出來,裹在了金朝配比出的軟糖上,就像是他們倆合力做出了一件偉大的作品。可惜金朝不準他對外炫耀,更不準他跟任何人說出他們與福臻糖果廠的關係,因而沈滿棠隻能偷偷高興。

三年過去了,這隻小豬近乎出現在了所有孩子的衣兜裡。因著定價%e4%ba%b2民、口味獨特,福臻的糖果備受歡迎,在上海很是風靡。可在如今的沈滿棠看來,這隻豬的畫工卻是極其粗糙,不堪入目,羞得他也不好意思拿畫本和人暗示這豬和他的畫風真像了。

“畫畫的時候背要挺直,眼睛離本子遠一點。”金朝一手拍拍他的背,一手端起他的下巴,給他調了個極其標準的坐姿。

沈滿棠順勢用下巴在金朝掌心裡蹭了蹭,還歪著頭用臉蛋貼了貼他的手腕。

“小豬拱地呢?”金朝好笑地揉了揉沈滿棠的臉頰後,才把他的腦袋扶正。

“你快去廁所吧,等會上課了。”沈滿棠催促地將金朝趕走後,才爭分奪秒地打開畫簿開始趕工。

畫簿中是一幅素描肖像畫的草稿,已經可以看出他畫的就是金朝了。沈滿棠勾勒著金朝高挺的鼻梁,感覺自己像是在用鉛筆在金朝的鼻子上畫畫。

“嘿嘿。”他咬著指頭,赧然一笑,複又加深起了金朝的嘴%e5%94%87。前幾日無論怎麼畫,他都覺得自己畫不出金朝嘴%e5%94%87軟嘟嘟的模樣,為此他還特意連著幾夜挨到金朝睡熟後,才又開起燈來觀摩金朝的嘴%e5%94%87。

功夫不負有心人,現在他畫的這張嘴與金朝那張不會說好聽話的嘴已經最起碼有七分像了。

沈滿棠舉起畫簿,拿遠了欣賞,覺得這畫真是左瞧右瞧都讓他十分滿意。他終於可以在金朝生日那天把這幅畫送給他了。

沈滿棠得意忘形,對著畫上的嘴猛地%e4%ba%b2了一口,犯傻似的嘿嘿直笑。

“你在乾嘛呢?”金朝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沈滿棠座位前方,嚇了他一跳。

“沒,沒呢。”沈滿棠支支吾吾地應著,手上卻迅速地把畫簿翻了個麵放進桌洞裡。

“畫什麼呢這麼得意?還%e4%ba%b2上了?”金朝伸手擦著沈滿棠的嘴%e5%94%87,嫌棄道,“鉛筆有毒的笨蛋,你這麼一蹭嘴都黑了。”

沈滿棠見金朝沒有看到他的畫,才放下心來,任由金朝不知輕重地揉搓著他的%e5%94%87瓣,還不知羞地嘟起了嘴讓他擦得更乾淨。

“更像豬了。”金朝刮了刮他翹起的嘴,玩夠了才拿出手帕認真給他擦了起來。

放學後,沈滿棠和金朝在學堂外等了足足兩刻鐘的時間都沒等來家裡的司機。沈滿棠隔些時候便抬頭張望一番,然後失落又急躁地跺跺腳。

金朝拿書輕拍了拍他的頭,訓斥道:“彆東張西望了,胡叔到了會按喇叭的,你接著背。”

沈滿棠的腳跺得更厲害了,他就是背不出書來才一直焦急著等胡叔開車來救他。

三年前汪緣覺被停職那會兒,一開始是趙豐年來接送的他們,到後來他代理經理的職務,整日裡忙得腳不著地,沈滄便招了一名專職司機負責接送兩個小孩。這司機有快三十年開火車的經曆,汽車開得又穩又快,可惜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經常記混他們的上課時間。

沈滿棠著急要走,可金朝卻淡定得很,每次都不打招呼就拿出課本,隨機翻開一頁便開始抽背。背完古詩若是胡叔還沒來,便要開始抽查英文單詞拚寫。

沈滿棠雖然長大了幾歲,可還是最怕金朝突如其來的抽背。他轉著眼珠子,想著怎麼賴掉今天的背誦。

“元寶,我們彆等胡叔了,天太熱了,我想去看電影,吃棒冰,好不好?”沈滿棠故意揮著手扇風,還學狗似的吐著%e8%88%8c頭喘氣。

最後雖然還未入夏,可下過一場雨後確實有些悶熱,加上蚊子開始進入繁殖高峰期了,總站在校門外等司機也不是個辦法。

金朝想了想,收起課本鬆口道:“去買棒冰吧,買完就回家,還有作業要寫。”

“作業在學堂就寫完了啊。”沈滿棠懷疑金朝失憶了。

“那就回家預習、複習,學習哪有學完了的時候。”金朝鐵麵無情,就是不準他去看電影。↘思↘兔↘在↘線↘閱↘讀↘

“為什麼不能看電影啊?我都有一個月沒看了。”沈滿棠牽上金朝的手晃了晃,央求道,“前幾個禮拜剛上了部新片,講嫦娥仙子和吳剛的,班裡好多同學都看了,還說女主角特彆特彆美呢。我也想看看。”

金朝聽完臉板得更厲害了,一口回絕:“不行,不能看。”

“憑什麼啊!大家都看了的。”沈滿棠氣得跺腳還不夠,便一%e5%b1%81%e8%82%a1坐在了校門的門檻上不肯走了。

“你是不是不舍得給我花電影票的錢?”沈滿棠癟著嘴,委屈說來就來,“以前我想看什麼就看什麼,看好多遍你都陪我,現在長大了你就變了,就不對我好了。你不和我看電影,難道要和彆人去看嗎?你有喜歡的小姑娘了?”

“越說越離譜了。”金朝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最後還是妥協道,“趕緊起來,我帶你去就是了。”

“嘿嘿。”沈滿棠趕緊起身,撣了撣%e5%b1%81%e8%82%a1上的灰塵,又把手在褲縫上蹭過後,才討好地去牽金朝的手,賣乖道,“我就知道你最最最最最好了。”

“神經。”金朝沒好氣地牽著他的手,不情不願地去了大戲院。剛到門口,沈滿棠就見著了門外張貼的大幅海報,是嫦娥仙子的一張近景側影。

他近乎立刻就認出了這是誰,捂著嘴在腦海中過了遍人名後又驚呼出聲道:“江姐姐!”

金朝的臉都要掛到地上去了。他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沈滿棠從彆人那兒知道這電影。怪隻怪這電影確實紅火,上映至今三周了仍舊座無虛席。許多觀眾更是看完這一場,又跟著膠片拷貝一起跑到下一家大戲院接著看。

除了劇情確實吸引人以外,觀眾們更是被片中的嫦娥仙子迷得如癡如醉,最近大街小巷的問候語都成了“去戲院看仙子嗎”。因此這也怨不得沈滿棠被勾得非要來看不可。隻是他也不知道,原來同學口中美若天仙的江彩蝶,就是他認識的江顯頤啊。

其實他與江顯頤也不過隻見過三麵,三麵也皆是因著常安的關係。常安婚禮那會兒沈滿棠吃醉了,卻也還對這個漂亮姐姐有印象,因此常安兒子滿月時,他便又在滿月酒上認出了她。

他記得自己當時目不轉睛地盯著江顯頤看,還嘴甜地跑江顯頤麵前直誇她“姐姐真漂亮”,最後又被金朝捉回來罵他“不害臊”。

因此等到常安兒子周歲時,他為了不觸著金朝這位大爺不知道哪來的逆麟,就從光明正大的欣賞改為偷瞄了。飄忽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次,就被金朝扣上了“賊眉鼠眼”的帽子,氣得他幾天都不願意和金朝說話。

隻是這姐姐怎麼拍起了電影呢?沈滿棠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現在這個年代,大家對女性自食其力出來做些拋頭露麵的工作的接受度已經提高了不少,但還從未見過有哪家名門閨秀出來拍電影的。在舊社會,這是要被叫戲子的,是下九流的東西。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問出來了。金朝不願多聊江顯頤,但也確實覺得這姑娘可憐,因此便簡單地和沈滿棠說了說這是怎麼一緣故。

“江小姐的父%e4%ba%b2三年前去世了,本來她小時候,江老爺就訂好了她和廣生錢莊彭家的姻%e4%ba%b2,結果一年前彭家想要去提%e4%ba%b2時,卻被江小姐的哥哥以妹妹不會生育為由毀了這樁姻緣。”

“啊?為什麼啊?”沈滿棠目瞪口呆,為江顯頤憤憤不平道:“她哥哥不就是那個油頭嗎?我就說他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隻是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啊?”

“江老爺仙逝了,江家家產現在都在江少爺手裡。本來江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