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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愚在,大哥就彆費心了。”周王妃心裡難受,腦子也亂糟糟,實在是沒心思與薛惲糾纏,站起身道:“好了好了,大哥回去吧。”

薛惲忙起身上前,攔在周王妃麵前,語重心長道:“外?麵的事,我不與你多說,王爺那邊,你可要上些心。女人就得柔婉,體貼,你得改.....”

周王妃冷著臉,閃身從薛惲身邊疾步走?了出屋。薛惲見周王妃不搭理他,氣得在身後跳腳,想到這裡是周王府,他追了幾步,隻能悻悻作罷。

離開王府上了馬車,薛惲眼珠子一轉,霎時有?了新的主意,忙拍著車壁,道:“去平康裡!”

烏衣巷。

文?素素對秦王府的舉動,自?是一清二楚。

在殷貴妃周王妃等一眾人中,文?素素最為?佩服的便是秦王妃。她有?勇有?謀,手腕果決。

估計從江南道敗了之後,秦王妃就有?了這個念頭?。現在方拋出來,秦王應該功不可沒。

要是早出手,如今幾個王府的形勢,得是另外?一番模樣?。

齊重淵問她可有?法子,文?素素當?然有?,殷貴妃對她曾起殺機,她不會說出來。

早先她就已經做了準備,殷知晦是聰明人,他要是走?錯,或者下子慢了些,現在要補救,也來得及。

真正到無路可走?時,還有?最後的一招,便是讓秦王去給福王作伴,召集勇猛悍匪血洗秦王府。

自?古以?來,爭權奪利都直白血腥,謀略在兵馬刀箭麵前就是一張脆弱的紙。

可惜,齊重淵無李世?民的軍功,威信,手上沒兵權,能做出“玄武門之變”,卻難以?善後。

文?素素連連搖頭?,道:“王爺,我隻是有?些小機靈,朝堂大事,還是王爺教導,我才方略微懂了些。”

齊重淵倒也不失望,文?素素說得是,她就是有?幾分小聰明,做買賣算賬上有?些天分。

朝堂大事可不是做買賣,要是她真能操控朝局,殷貴妃的擔心便成了真,他就得防著她了。

齊重淵不再與她說這些,朝堂上的事情煩心,此刻他更?是不想多提。

伸手將文?素素拉到懷裡,齊重淵輕笑道:“卿卿還是多學著吃穿規矩,你這薄荷的茶水,就安排得不錯。現在天氣熱了,用冰過早,不用冰,又悶得慌,夜裡都睡不好。阿娘先前還在抱怨,夜裡睡不踏實,白日就沒精神。我去讓阿娘也改吃薄荷茶,清涼清涼。”

文?素素垂下眼簾,道:“娘娘的身子不好,王爺孝順,時常放在心上。朝堂上的事情也要操心,真是辛苦王爺了。”

這句話說到了齊重淵的心坎上,他感到無比的撫慰,用力摟了摟文?素素,道:“還是卿卿體貼。”

文?素素道:“娘娘好了,王爺也就少?操一份心。晚上睡不好,吃些薄荷茶也無甚用,還是得吃安神湯,太醫院難道沒開方子?”

聖上也吃安神湯,太醫院也經常開,安神湯在宮中是最為?常見的方子。

齊重淵道:“阿娘不喜藥味,除非實在是撐不住,才會服藥。唉,阿娘向?來要強,我去勸勸她,讓她多少?吃上幾碗安神湯,夜裡能睡個好覺。”

文?素素嗯了聲,抬頭?望著他,臉上笑意隱隱,柔聲道:“娘娘見到王爺的這份孝順,身子應當?很快就會好轉了!”

第九十四章

承慶殿。

天氣已經炎熱, 鳴蟬陣陣。禦書房內,窗欞緊閉,屋內悶熱夾雜著藥味縈繞。

倚靠在椅背中的聖上, 手上拿著冊子, 已許久未曾變過動作。%e8%85%bf上搭著的錦被,不知何時滑落在地?, 躬身肅立在一旁的黃大伴, 好似長了無數雙眼?睛, 輕手輕腳上前,蹲下撿拾起?錦被。

聖上聽到極輕錦緞滑過的聲音,眼?皮終於動了下, 清灰的臉漸漸浮起?不耐煩,啞著嗓子道:“拿走?,都快麥收季節, 還裹得這般厚作甚!”

剛喘了口氣,喉嚨一陣發癢,聖上青筋暴露的手,痛苦地?抓住案桌邊緣,咳得好似五臟六腑都在翻滾。

黃大伴神色大駭, 顧不得錦被了,急步上前倒了溫水放在一邊,又前去擰了帕子過來。

這些時日聖上經常咳嗽,服藥也不見好轉, 身子每況愈下。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聖上接過帕子擦拭過手臉, 用溫水漱了口。

黃大伴猶豫了下,勸道:“聖上, 老奴去傳鄭太醫正過來,再給聖上診診脈,這般下去,聖上的龍體吃不消啊!”

聖上輕喘著氣,搖了下頭,道:“我的身子自己清楚,等過一陣睡片刻就好。”

夜裡聖上睡不好,安神湯吃下去,很快便會醒來,要再吃上一碗,才能勉強迷糊到天明時分。

聖上蜷縮在椅背裡,複又拿起?先前的冊子翻看。黃大伴不敢打擾,小心翼翼將錦被搭在聖上的膝蓋上,退到一邊守著。

冊子聖上已經看了足足四?五遍,每一遍感悟都不相同。

大齊戶部的賦稅收入狀況,各州府曆年來的變化,冊子上用簡單清晰的數,做出了解釋說明。

其中,聖上看得最多的,便是淮南道的賦稅變化部分。

開始起?變化的那一年,秦王定下了淮南徐氏八娘為王妃。

淮南道與江南道一樣種植桑麻,養蠶織布。雖比不過江南道在桑麻布料上的繁榮,在大齊能居於前五。

從這一年起?,淮南道的賦稅銳減,其中減少最多,則是來自桑麻布匹紡織等的賦稅。

淮南道為了彌補這一塊的賦稅差額,在茶,鹽,人丁等上進行攤派。

聖上對官員的所作所為,心底自然?一清二楚。水至清則無魚,除非實在是太膽大妄為,引起?民亂,他一般不會過問?。

官員若要彌補十兩的賦稅,進行攤派的銀兩,估摸著要達到十五兩,多出的五兩部分,則進了官員的錢袋。

淮南道的百姓不堪重負,人口逐年下降,盜匪橫行。

牽一發而?動全身,這一切的根源,皆在於錦繡布莊的崛起?。

風起?青萍之末,錦繡布莊屬於了皇家,也給日漸沒落的大齊,埋下了深深的禍端。

秦王府得到的錢財,乃是屬於大齊的戶部。如今將鋪子莊子奉上,雖說是將錢財還?給了戶部,已造成的損害,如何就這般簡單抵消了。

聖上臉火辣辣地?疼,紙上的每個字,都像是在嘲諷他當?時的短視。

想到對秦王府的稱讚,大善的褒獎之語,聖上還?要做全表麵功夫,誇讚了%e4%ba%b2王。

立儲君之事迫在眉睫,他是君王,每句話都會引來底下朝臣官員的猜測,一個臉色不對,那些聰明人便會浮想聯翩。

四?皇子五皇子他們還?小,除非他們有經緯之才,聖上也不會立他們。對著兩個已成人的兄長,立他們,隻會讓兄弟之間自相殘殺。

至於秦王與周王,眼?下看來,周王略勝一籌,卻無法讓聖上下決斷,終究是資質遜色了些。

聖上收起?了冊子,盯著良久。

這份冊子,應當?並?非出自殷知晦之手。冊子的行文?方式,雖有所變動,聖上依舊看得出來,這與江南道的賬目,周王府鋪子莊子所采用的賬目記錄,如出一轍。

江南道今年的春蠶賦稅,已經送至戶部,江南道的蛀蟲,容他們這些時日,該逐一清理了。

聖上收起?冊子,吩咐黃大伴,“去將老二與阿愚叫來。”

慶興宮。

東暖閣的綠竹窗簾垂下,屋中便顯得有些陰暗。

齊重淵一進屋便皺起?了眉頭,對坐在軟塌上的殷貴妃抬手見禮,抱怨道:“阿娘,屋子這般暗,你仔細傷了眼?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殷貴妃怕熱,綠竹窗簾放下後,便覺著屋子裡清涼些。她未理會齊重淵,對隨著他一道前來的殷知晦招手:“阿愚來了,快坐。”

殷知晦見過禮,在錦凳上坐下了,仔細打量著殷貴妃憔悴的臉色,關?心地?道:“姑母可有宣太醫?”

齊重淵搶著道:“阿娘不喜吃藥,阿愚你問?來有何用。”

羅嬤嬤奉上了茶水,齊重淵一看熱茶,便沒了興致,道:“去換薄荷水來。阿娘你也嘗嘗,薄荷水清涼,吃了能提神醒腦。”

殷貴妃隻得依了他,“阿愚可要吃薄荷茶?”

殷知晦道好,殷貴妃便讓羅嬤嬤去換茶,“太醫院有薄荷,你去要一些來備著。”

齊重淵叫住了要出去的羅嬤嬤,“你順道去取副安神湯,夜裡熬給阿娘吃,讓阿娘能睡個好覺。”

羅嬤嬤賠笑著,見殷貴妃點頭,方曲了曲膝出去了。

齊重淵語重心長地?道:“阿娘,你夜裡睡不好,白日便沒精神。就算白日能眯一會,始終精力不濟。”

殷貴妃在白日時,頭的確暈乎乎,難以集中精力。

齊重淵難得的關?心,令殷貴妃很是欣慰,連著道了幾聲好,“那勞什子藥又苦又臭,既然?老二你有心,我且忍一忍。”

說完安神湯之事,殷貴妃讓伺候的宮女退了出去,問?道:“朝堂上的情形如何了?”

殷知晦沉默了下,道:“秦王府之事,姑母已經知曉,如今百姓對秦王感恩戴德,戶部亦是。”

殷貴妃臉上浮起?冷笑,道:“民心朝臣之意,皆無關?緊要。”

太平時日,百姓的擁戴,隻是一場熱鬨。

朝臣亦如此?,新君一出,除非造反,他們照樣得頂禮叩拜。

立儲乃是聖上獨自的抉擇,聖上身子的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如今依舊未決。

秦王府的錦繡布莊,看來還?不夠。

現?今聖上沒表態,他們也隻能靜觀其變。

殷知晦下意識掩下了那份冊子,低聲道:“姑母,先前我與王爺還?在商議,璟郡王弱齡失怙恃,聖上念著孫輩,不若讓璟郡王進宮,陪伴聖上左右。”

殷貴妃沉%e5%90%9f了下,道:“璟郡王快到了開蒙的年紀,不如讓秦王府的琅哥兒珩哥兒一起?進宮,彼此?有個玩伴,一起?上學讀書。四?皇子五皇子他們是叔叔,年紀長一些,能看著他們不淘氣。下學後,能陪在聖上身邊說說話。”

齊重淵皺眉,道:“乾脆讓瑞哥兒也一起?進宮吧,先前我同阿愚說,阿愚不同意,說是瑞哥兒在王府好好的,無需來爭這份寵愛。憑什麼讓他們幾個小崽子在阿爹麵前露臉,琅哥兒霸道,胖得跟老大一樣,規矩禮數一塌糊塗。在我的瑞哥兒麵前一比,嗬嗬,阿爹便能看出老大的本?事,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如何擔得起?大事!”

瑞哥兒是齊重淵的獨子,殷貴妃生怕他有閃失。不過,想到自己在宮裡,先生禁衛宮人一大堆伺候,在聖上的眼?皮子底下,哪能出什麼事。

皇子之間互相攀比,皇孫比一比,也是好事。

殷貴妃便道:“瑞哥兒也一起?進宮,等下我%e4%ba%b2自去走?一趟,瞧瞧聖上的身子,順便與他提。”

幾人商議了一陣,承慶殿來了人,將齊重淵與殷知晦一並?叫了去。

直到夕陽西?下,兩人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