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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王爺需要豐裕糧食行之時,薛氏一族當齊心協力,共度眼前的難關。糧食行暫時沒了,隻要王爺安好?,以後再重開就是。”

這句話說得倒有幾分道理,不?過等到薛氏一族商議好?,黃花菜都?涼了。

聖上已走路都?蹣跚,強忍住上朝,見朝臣。

殷知晦心裡也暗自著急,他想了下,到底將一些話咽了回去,隻道:“先?觀望一陣再說,我等下去政事堂,探一探沈相他們?的意思。王爺......王爺還是彆去了。”

政事堂都?是一堆老狐狸,齊重淵的喜怒藏不?住,去了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齊重淵擺擺手,道:“我不?去,沈相他們?狡猾得很,滑不?溜秋,嘴裡聽不?到一句有用的話,我看到就來?氣。”

殷知晦收拾了下文書,與齊重淵一道走了出去,薛惲眨了下眼,忙跟了上前。

到了政事堂院子前,齊重淵對殷知晦道:“我先?回去了,有事的話,差人來?烏衣巷尋我。”

殷知晦頷首,轉身進了政事堂。齊重淵大步朝外走去。薛惲頓了下,急急跟上前,道:“王爺,京城新開了間桑家園子,裡麵雅致得很,不?輸秦王府的洄園。王爺可要前去瞧瞧?”

齊重淵哪有心思去吃酒作樂,沒好?氣說了聲?不?去,負手頭也不?回離開。

薛惲盯著齊重淵的背影,臉色很是難看。

齊重淵天天歇在烏衣巷,周王妃沒了寵愛,怪不?得對他冷言冷語,連著薛氏都?受了冷落。

薛惲提著衣袍下擺,急匆匆出了宮,趕往了周王府。

齊重淵在人前還會極力掩飾一二,到了烏衣巷便再也受不?住,進屋後,連洗漱都?顧不?上,一甩衣袖,扯著嗓子破口大罵。

“老大不?要臉!以前徐氏不?過三五間破鋪子,短短幾年,就變成?了幾十間。這些鋪子,還不?是靠著欺行霸市而來?。這些本就是我大齊的錢財,被他撈到了自己手裡去,他何來?的臉為?大齊,為?阿爹分憂!”

豐裕糧食行這些年也飛快壯大,齊重淵下意識忽略了,文素素自不?會提。

齊重淵罵了一大通,直到口都?乾了,方喘熄一口,在塌幾上坐下,雙手叉在膝蓋上,餘怒未消。

文素素安靜地?聽著他罵,跳腳,倒了盞茶遞上,道:“王爺吃口茶緩一緩。”

齊重淵望了眼文素素,端起茶吃了一口,薄荷的清涼沁人心脾,他握著茶盞的手微頓,盯著她問道:“你可有什麼好?法子?”

第九十三章

最近天氣熱起來, 瑞哥兒福姐兒都沒甚胃口,周王妃正在安排晚上的飯食,羅嬤嬤進來稟報道:“王妃, 大郎來了。”

周王妃詫異地看向滴漏, “還不到下衙的時辰,他來作甚?”

伍嬤嬤搖頭?, “小的不清楚, 看大郎似乎很急, 估計是外麵出了事。”

秦王府奉上錦繡布莊之事傳得沸沸揚揚,周王妃以?為?是朝堂那邊有?事,便趕緊交待了灶房, 匆匆趕去了花廳。

花廳的幾案上擺著一盆盛放的姚黃,薛惲平時最愛牡丹,此時連花都無心欣賞, 負手在屋裡轉來轉去,看上去憂心忡忡。

伍嬤嬤撩起青竹門簾,周王妃進了屋,喊了聲大哥,“出了什麼事?”

薛惲一個箭步上前, 又猛地頓住了,一甩衣袖,長長歎了聲,“出了什麼事, 這些時日以?來,阿嫄難道半點?都不曾警覺?”

周王妃一頭?霧水, 道:“大哥,你彆杵在那裡, 過來坐著說話。究竟有?何?事,你且直說,莫要繞彎子。”

薛惲跟戲台上唱戲般,一步三歎,再看一眼周王妃,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他走?到上首交背椅前,見周王妃已經坐下了,他便隻能屈尊坐在了下首。

罷了罷了,她嫁給了%e4%ba%b2王,她成了王妃,且讓她一讓。

看到座次,薛惲不免更?加委屈了。四平府雖然是窮鄉僻壤,他從沒有?坐下首之時!

回到京城,他應當?官升一級,哪怕不升官,同品級的京官高於地方官,他留任戶部,該同為?五品才是。

如今他在戶部就隻是個從五品的郎中,與在四平府的知府五品,相當?於同級,等於在原地踏步,半品都未曾晉升!

薛惲先忍著了怨氣,說了最重要的事:“阿嫄,王爺去了烏衣巷!”

周王妃莫名其妙地道:“王爺經常去烏衣巷,大哥,你著急忙慌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薛惲急了,道:“阿嫄,王爺去了烏衣巷,這還不是大事?!”

周王妃看著滴漏,再看外?麵的天色,臉色微沉,道:“大哥,你剛到戶部衙門當?差,這個時辰衙門還未下衙,你離開之時,可有?跟上峰告假,還是擅自?離開了?”

殷知晦便是薛惲的上峰,他那股委屈伴著酸意,止不住往上冒:“我跟著王爺一道離開,誰敢說我不是?殷七郎靠著娘娘,靠著王爺,年紀輕輕就官至戶部侍郎!”

薛惲的脾性,周王妃最了解不過,聽到他話裡的酸意,按耐住性子,道:“大哥,王爺是王爺,王爺自?來去自?如。大哥不一樣?,阿愚是你的上峰,你要尊著敬著阿愚,離開戶部值房,當?同阿愚打聲招呼。其他同仁都看在眼裡,大哥這般不給阿愚麵子,其他人有?樣?學樣?,你讓阿愚如何?做?”

“我讓他如何?做,他管不住屬下,倒怪到我身上來了?”薛惲仰起上身,憤憤不平地看著周王妃,“都是皇%e4%ba%b2國戚,他年紀輕輕,坐在那個位置本就不當?!”

周王妃揉著眉心,努力平緩著自?己的情緒。

薛惲受了氣,陶老夫人又該心疼了,會到王府來向?她哭訴。

“大哥,沒事的話,你先回去吧。我就不多留你了,等下瑞哥兒便下學回來,我還得去照看他。”

“瑞哥兒。”薛惲念了聲,不滿地道:“你提到瑞哥兒,我還有?些話要同你說。王爺去了烏衣巷,那文?氏受寵,阿娘告訴我時,我還以?為?是阿娘誇大其詞。如今看來,烏衣巷比我想象的還要受到王爺的寵信。阿嫄,你生了福姐兒之後,肚皮便再沒了動靜。你府裡的側妃,肚子裡又揣上了,要是烏衣巷那邊生個兒子......你真是替瑞哥兒著想,就莫要自?大。”

府裡的張側妃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李側妃聽說這個月的月事也沒來。烏衣巷那邊雖然暫時沒有?動靜,殷貴妃曾暗示過不會讓文?素素有?身孕。隻是周王妃並不敢全信,畢竟是她的%e4%ba%b2孫,誰肚皮裡出來,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

薛惲見周王妃不做聲,在椅子裡坐直了,雙手搭在扶手上,道:“阿嫄,你在娘家時,祖父看重你,將你養成了要強的性子,總想著與男人比肩,做出一番大事。阿娘與你大嫂,她們在府裡掌管中饋,操持家務,沒你這份大誌,如今日子過得好好的,誰不羨慕她們的福氣。倒是你,阿嫄,你自?視甚高,惹得王爺不喜,王府的莊子鋪子,你也沒能抓住。到頭?來,你兩邊都落了空。”

周王妃挺直脊背端坐著,消瘦的臉龐蒼白如紙。

薛惲的話,如萬箭穿心,刺得她血肉模糊。

是啊,她不柔順,不懂得討好,不被?齊重淵待見。

她沒本事,卻心高氣傲。以?前薛惲也曾說過,她對其不屑一顧。

烏衣巷那邊進京之後,逐漸將她引以?為?傲的東西,一件件擊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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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寵愛始終嗤之以?鼻,齊重淵愛寵誰就寵誰,她根本不願意與他%e4%ba%b2近,不願意看到他。

寵愛的背後,連著權勢。齊重淵歇在烏衣巷的日子越來越多,烏衣巷那邊的權勢越來越大。

她拿什麼去護著瑞哥兒福姐兒,王妃的身份靠不住,就是皇後,也一樣?如此。

薛惲向?來認為?薛老太爺對周王妃看得太高,她頂天就是個婦道人家,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哪怕成了太後,她也得靠著皇帝兒子。

周王妃的沉默黯淡,讓薛惲說得更?激動了,他用力揮舞了下手臂,居高臨下教訓她道:“阿嫄,外?麵朝堂的事情,你雖然不懂,卻不能無知。秦王府現在風頭?占儘,百姓無不念他的好,戶部跟過年一樣?熱鬨,林尚書高興得都合不攏嘴,比他新納的小妾生了兒子還要興奮。朝堂上天天在吵立儲,聖上能擋多久?”

關乎立儲大事,周王妃忙極力穩住神,道:“立儲是大事,大哥且要謹慎些,不得亂說。”

薛惲嗬嗬,撇嘴道:“我怎地就亂說了,秦王為?父分憂,心係大齊江山。彆人如此做,是僭越,大齊江山本姓齊,秦王拿出白花花的銀子,真正解決了戶部的困難,無論誰都挑不出他的理!阿嫄,王爺去了烏衣巷,你要奪回王爺的心,你就得拿出辦法,解決王爺現在的難題!”

“奪回王爺的心!”周王妃腦子鑽心地疼,木然道:“我能如何?做?大哥都說我是自?視甚高了,我又有?什麼法子!”

薛惲瞥了又瞥周王妃,掩飾不住得意地道:“你沒法子,我有?。唉,阿嫄,朝堂大事不是你後宅那點?中饋,婦道人家總是見識淺。唉,還得看我。秦王府能拿出錦繡布莊,咱們薛氏就能拿出豐裕糧食行。我寫信給祖父,告知此事,祖父既然看重你,你也給祖父也去一封信,將豐裕行拿出來去做壽禮。周王府沒了,豐裕行也留不住!”

真是大口氣!

薛惲以?前自?認為?是讀書人,一心掙%e8%84%b1商戶的身份,想要走?科舉仕途之道。

科舉多年,他始終未中。周王妃與王府議%e4%ba%b2那年,恰逢科舉年,他便考中了三甲,輕輕鬆鬆得了差使,一出仕便是上縣的縣令。兩年後,他升了四平府的知府。

薛惲對經營買賣一竅不通,更?不清楚豐裕行當?年的不易,如何?壯大至今。

豐裕行是借了王府的勢,與錦繡布莊同樣?借勢,又有?區彆。

布帛分便宜貴賤,一匹緙絲與一匹麻木的價錢,差彆大了去。錦繡布莊主產絲麻,大齊的七八成絲麻,都出自?錦繡布莊。除去海船向?番邦出售的部分,隻要有?錦繡布莊在的地方,彆的布莊基本難以?存活。

糧食買賣,並無獨占一說,糧食價錢朝廷會進行調節,賺的就是個辛苦錢。錦繡布莊早就賺得盆滿缽滿,自?從在江南道被?打壓,江南道的各式絲麻出來之後,錦繡布莊的絲麻買賣就逐漸難做了。

最重要的是,秦王府最賺錢的買賣,眼下並非錦繡布莊,而是海船!

周王妃一聽便否決了,沉聲道:“大哥,豐裕行是薛氏的根,祖父也難以?做主。如今再獻豐裕行,便是拾人牙慧。大哥你彆自?作主張添亂!”

薛惲氣道:“我怎地就添亂了!你看你,外?麵的事情你不懂,偏生你又不虛心,我都是為?了你好!”

“有?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