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願意，讓他自由自在的離開嗎？永遠，永遠，永遠都見不到。”

夏愷霆頓了一下，這就是月夫人吧，神秘的月夫人。

他下意識的反駁，“我不會被你誤導的。”

月夫人笑了，是那種看透一切的神在笑凡人無知的笑，“本座真的在誤導你嗎？”

夏愷霆堅定的回答：“你在。”

月夫人卻說：“秋凡要是贏了，你就要當皇帝，隻有你被困在皇宮裡，他才能自由了。”

夏愷霆心中一頓，即便知道月夫人用了文字扭曲事實，可心中難免抵觸著這個結果。

皇帝死了，他的那些皇兄皇弟們也早早的被這盤棋給清掃乾淨了，如今嘉翊帝唯一的兒子便是他夏愷霆，除此之外有嘉翊帝血脈對，便隻有被蕭大夫保下的先太子妃之子，也就是尚且是嬰兒的季知樂。

無論如何，成為皇帝的最佳人選都是他夏愷霆。

這個劇盤，看似是秋凡穩贏了。

可夏愷霆不想當皇帝，進了皇宮後，四麵圍牆會成為他的牢籠，就如同他大半年前不想回京城一樣，至今他仍然想回到西北，哪怕大戰不止，日日夜夜有著隨時丟了性命的可能，至少在西北的時候，帶著鐵羽軍的他是自由的。

月夫人煽風點火的說：“秋凡的夢想很簡單，找個山穀種種花草，他心裡唯一過不去的坎，便是他的肉身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夏愷霆不再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月夫人接著道：“本座曾與他立下血誓，若是他能靠謀略勝過我一局，我便解除他的封禁，讓他得到自由。”

夏愷霆忽然抬頭，“那個封禁來自於他的血脈，你如何能放他自由？”

月夫人搖頭，“那個封禁來自於滅世神皇，而我恰好研究出了解除的方式。”

看夏愷霆深信不疑，月夫人又開始忽悠他，“得到了自由，他是不可能回來的，而你卻代替他的位置，被囚禁在皇宮裡，直到死都不能再離開。”

夏愷霆眼睛逐漸的紅了起來，“他是我的好友，我不能背叛他。”

月夫人卻說：“可他有背叛你吧。”

夏愷霆下意識的要否認，可話卻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因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忽然不想讓秋凡從他的世界裡消失，天天有人拌嘴似乎成了他人生中僅剩的樂趣了。

不得不說，月夫人的“挑撥離間”十分有效，因為夏愷霆也不再想讓秋凡“贏”下這一局棋。

夏愷霆忽然從夢中醒來，一身冷汗的坐起來，四周皆是昏暗，應是淩晨，可月夫人在他夢裡說的話在他腦海中回蕩。

他轉頭去看躺在他身邊的秋凡，以及在兩人中間的季知樂，這似乎跟他想象中的“家”一摸一樣，多美好，若是能保持原樣，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

因為秋凡要“盯著”夏愷霆“照顧”季知樂，所以才有了如今三人擠一張床的情況，可恰恰是這個場景，讓夏愷霆有了錯覺。

*

夏一百五十二，夏愷霆抱著尚未滿一年周歲的季知樂上朝，宣稱此子乃先帝%e4%ba%b2封的“皇長孫”，因此也是先帝心屬的下一任帝王，因為季知樂尚且年幼，便由夏愷霆，為攝政王，暫且掌權，且教導幼帝。

提出此事，第一個抗議的便是容尚書，“大鳳無此先例，更何況皇長孫生父乃是因謀反之罪被賜死的，殿下三思啊！”

夏愷霆不以為然，“先帝早就答應了蕭大夫，讓先太子妃之子無罪釋放。”

一眾大臣頭上紛紛有烏鴉飛過，先帝隻是饒了皇長孫的命罷了，怎麼就成了無罪釋放？

可惜當皇帝的最佳及唯一人選不願稱帝，他們也隻好硬著頭皮應下這極為無理取鬨的說法。

同樣，刑部和禦史台被神秘人血洗的事，也被壓了下去，對外宣傳是按照先皇的旨意，賜死了那些人，朝堂上雖議論紛紛，可事實卻早就被埋沒了。

說是查案，可查的真相未必是能呈現給世人的真相。

*

與此同時，夏府內，秋凡右手一揮，麵前的空間出現了一條裂縫，逐漸的擴大成了一個烏黑的洞，他眼中閃著些許期盼，那是同外彆界的門。

他抬手去觸碰了，卻被某個隱形的結界給擋了回去，他麵上的笑容僵住了，瞬間雙眼血紅，麵容扭曲，“為什麼！為什麼！”

他雙手握拳，去砸那結界，砰砰砰的，每砸一次，接觸到結界的皮膚就開始迅速腐爛，流出漆黑的血。

“我贏了，我贏了！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披頭散發，他仿佛瘋了一樣，黑色的鐵鏈破地而出，被他砸向四方，以及那麵前的結界。

“哪裡出錯了？其他人都已經死了！能成為皇帝的隻有夏愷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

夏愷霆抱著季知樂回到夏府，被葉明告知：“秋凡先生的狀態似乎不太好。”

莫知接過年幼的“皇帝”，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夏愷霆是如何說服那些迂腐的大臣讓他們應下把季知樂給帶出宮撫養這等無理取鬨的要求，作為在宮外長大的皇子，夏愷霆堅決認為宮外能學到的遠比皇宮高牆的保護更重要。

他皺著眉頭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對葉明和莫知吩咐：“好好照顧知樂，彆讓人靠近我的院子。”

兩人將嘻嘻哈哈一無所知的季知樂給抱走，隻留夏愷霆一人步伐沉重的走向他自己的院子。

他輕輕推開臥室門，就看見披頭散發的秋凡，神情絕望又瘋狂的癱坐在地上。

“你做了什麼？！” 秋凡眼帶血絲的質問他，“你究竟做了什麼！”

夏愷霆緩步上前，抬手去碰秋凡那開始出現裂縫的麵孔，卻被後者躲開了，他咽了口水，道：“我，想自私一回，不要走，好嗎？”

秋凡的雙眼失焦，目光逐漸遠去，耳邊響起屬於不同人的聲音，嘴裡嘀咕著夏愷霆聽不懂的話。

“……Doth not a leader make。”

“The end of times passes judgement for all。”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There is no escape，the game has just began！”

“烏鴉，傳令下去，結界已破，從外環起，殺無赦！我要九環付出應有的代價！”

“They shall pay all that was owed！”

“Do you hear the spirits sing？”

“末日降臨，九環血流成河。”

“Singing the songs of desperate souls。”

“這是你們欠我的！”

“It is the music of spirits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

“秋凡！” 夏愷霆不停的搖晃秋凡，讓眼睛沉浸在彆處的秋凡終於緩過神來。

他放輕聲音，神色也活躍了不少，“算了，反正也來不及了，不走了。我陪你，陪著知樂，陪他長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夏愷霆心中突然一怔，“你，不想要自由嗎？”

秋凡抱住他，且將頭輕輕放在他肩膀上，“來不及了。”

夏愷霆心中微微刺痛，“對不起，對不起。”

*

如果鏡頭在此時遠去，會發現有兩個人正看著鏡像裡擁抱在一起的秋凡和夏愷霆。

一人白發蒼蒼，同色白胡子長到了腰間，臉上滿是皺紋，雙眼卻是意外明亮的天藍色，而眼珠子不是黑色卻是金色，他穿了一身白袍，如同傳說中的老神仙。

他對同伴道：“這倆孩子夠可憐的，你真不打算拖延點時間，好讓他們有個完善的結局？”

那個穿著黑色鬥篷，樣貌隱藏在陰暗中的同伴，隻留了銀白色的長發飄在外麵，祂用著混合了雄雌老幼的聲音道：“秋凡是那個世界的主人，他有能力調節時間運轉的速度，讓一個好結局在九環徹底毀滅前呈現，不過以他的腦子估計是想不起來的。”

老神仙從兜裡拿了一根樹枝一樣的東西，點燃了一頭開始抽了起來，“真狠心。”

他的同伴卻說：“我若是沒記錯的話，花將軍還是你的私生子。這小花將軍好歹是你的曾外孫，不幫他的可是你。”

老神仙笑眯眯的反駁，“可容不下五將的人是你啊，艾德萊傳說中的彎月之魔，九環的滅世神皇，德斯蒂西亞。”

德斯蒂西亞卻說：“知道太多的，自然要死，克裡阿西亞，保護萬物平衡是你該做的，你失職了，所以冤魂來索債了。”

克裡阿西亞歎氣：“冥皇四世是你，月夫人也是你，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給九環一個存活的機會。”

德斯蒂西亞反駁道：“不，我給了，冥皇九世、創王殿、影將軍，四季夏，他們都是解開謎題的鑰匙，可惜你養的這群廢物神仙，竟然沒意識到，我又有什麼辦法。”

克裡阿西亞心裡想著，你可以不把九環推向末日啊！

可這話他卻說不出來，因為德斯蒂西亞又開口了，“就連你那個%e4%ba%b2手帶大的孫子也沒好到哪裡去，三兩下就被我給折了翅膀。”

克裡阿西亞忍不住再次談起，“上次留了五個人，這次多留幾個吧。”

德斯蒂西亞語氣堅定的反駁：“不，各留一個，足以。”

克裡阿西亞感歎了一下自己的存在，“九環已是第九個世界係統了，你究竟還要毀掉多少個才肯善罷甘休？”

德斯蒂西亞冷笑，“我什麼時候得到我想要的，自然就不會在玩這些無趣的蝴蝶效應。”

*

九環由創世神皇與滅世神皇創立，最終由暗士毀滅。

新世界係統的史書是這般記載的，可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Do you hear the spirits sing Singing the songs of desperate souls. It is the music of the spirits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 改編自Les Miserable -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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