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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忽然駕崩,尚未留有遺詔,朝中無人主持大局,已經亂成一團了。”

禮部的容尚書道:“殿下還是儘快登位為皇,也好震懾宵小。”

夏愷霆冷笑,“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先開始想皇位該歸誰了?你可真閒啊容楨文。”

緊接著是禦史台寧中丞和柳中丞,因蕭大夫離世後皇帝沒來得及提拔人上位,目前以這兩人共同擔任原本蕭大夫的公事,前者是禁軍統領寧將軍的弟弟,後者是後宮柳嬪的弟弟,出生也算得上顯赫。

寧中丞道:“國一日不可無君,請殿下以國之本為重。”

而柳中丞說:“先帝喪事與殿下繼位之事並不衝突,殿下可讓刑部或禦史台來查此案。”

夏愷霆肚子裡一股怒氣迅速膨脹著,他對跟來的尋真尉容思澤道:“拿本王的令牌,去夏府請秋凡,讓他把他那銀什麼的朋友也給叫來。”

對著葉明和莫知又道:“封鎖皇宮,讓尋真司的人開始做筆錄。這個案子本王要%e4%ba%b2自查。至於繼位之事,日後再議。”

容尚書皺眉,“可殿下是大鳳唯一能主事的人。”

兵部陶尚書卻比他更有眼力,看的出夏愷霆極為排斥皇宮中的一切,緩緩說道:“殿下不如以攝政王的身份把持朝政,屆時殿下是想繼位,還是將彆人捧上皇位,尚可再議。”

夏愷霆聽了眉間舒坦了不少,“那就照陶大人說的辦。”

可容尚書卻不依不饒,“殿下,不合禮儀,大鳳也從未有過太子自封為攝政王的先例。”

夏愷霆再次麵露怒色,“本王從未當過太子!但如若本王要是真成了皇帝,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了你這廢物的烏紗帽!”

容尚書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饒命!”

夏愷霆陰沉著麵色道:“給本王滾遠點,真是個廢物。”

這話,他從第一次看到容尚書就想說了,可惜那時他還隻是鐵羽軍主帥兼尋真司指揮使夏愷霆,不得不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狂啊。

陶尚書和孟尚書同時給容尚書使眼色,讓他不要再說了,這位可是寧可同皇帝吵架也不願意娶他女兒的奇葩皇子,他可不怕麻煩,隻要順心那就行了,此時就連幾個侍郎和兩位禦史台中丞都在低聲相勸。

夏愷霆的怒火顯然沒有發完,“嘮叨完了都滾出去,這裡是案發現場,不是你們討論國事的地方!”

就連大鳳如今僅剩的楚太傅都沒能留下,至於為何說是“僅剩”的太傅,那是因為之前站了大皇子隊的龐太傅被佳慶大公主私印銅幣之事牽連,而站了二皇子隊的另一個太傅受了許家的牽連,唯獨中立且年輕氣盛的楚太傅尚在。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夏愷霆發怒,不知道在想什麼,其他的大臣也沒留意到他,說他同隱形人一般也不為過。

沒過多久,秋凡帶著一名穿著鬥篷的神秘人走了進來,夏愷霆便揮手讓旁人都下去。

秋凡給夏愷霆介紹,“淺月馬戲團,銀刺班助理,艾螢娜。”

她身形較瘦,個頭也不高,金色的頭發遮了半個精致的麵孔,一雙深綠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地上。

夏愷霆卻表情詭異的看著她的頭,秋凡輕笑,“想看?艾螢娜,把鬥篷摘了。”

艾螢娜緩緩抬頭,冰冷的眼睛裡如同死水,動作緩慢的摘下了鬥篷,露出一雙金色的三角形耳朵。

她嘴角上揚,陰森森的發了一個音:“喵。”

夏愷霆下意識的顫唞了一下,表情極為搞笑,七分驚訝加兩分尷尬又有一份不知所措,“每當我以為我熟悉了你們的奇怪之處,卻突然發現,其實我並沒有。”

秋凡捧腹大笑,“這個表情,絕了!”

夏愷霆尷尬的咳了下,“查案查案,老頭子死了都要惹一堆的麻煩出來!”

艾螢娜看了眼龍床上的屍體,又看了眼夏愷霆,困惑的說道:“嗓子被一塊白月石給堵了,然後七竅流血,最終死於失血過多。這還用查?這不就是月夫人殺的嗎?”

夏愷霆挑眉,即便因為在藍水州的時候被人“送”了三具死相類似的屍體所以心裡有數,可再次聽到彆人這般說,心中仍然有點驚訝,“她為什麼要殺了皇帝?”

艾螢娜又詭異的看了眼秋凡,圓圓的麵孔上皆是無辜的表情,“你難道不知道嗎?血洗降至,九環末日即將來臨。”

秋凡聞言,整個人僵住了,“還早吧。”

艾螢娜搖頭,“不然月夫人可不會放青燈和枯守離開。”

夏愷霆皺眉,沒去管什麼是“血洗”和“末日”,而是問道:“你們怎麼能確定這是月夫人殺的?”

秋凡向月形的血跡抬了抬頭,“血跡,加上他額頭上的印記。”

夏愷霆仔細的看了眼皇帝的額頭,什麼都沒有,艾螢娜友善的提了一句,“暗士的標記,你看不到。”

夏愷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們不是人,你們厲害,行了吧?

他仔細的查看了整間房間,蠟燭如常燒儘,被褥精致且是新的,看了一圈竟然沒有半根絲線放錯位置,這讓夏愷霆感到不可思議。

秋凡突然出聲:“床頂的床幔。”

夏愷霆聞言去查看,黃色的床幔繡著金龍睡在祥雲上,盤在一個彎月邊。

等等,彎月,他問道:“這個月亮,難不成就是月夫人的“邪神”?”

秋凡聳肩,“或許吧。”

此時,門口處傳來了敲門聲,艾螢娜迅速將鬥篷穿好,掩蓋住她那雙貓耳朵。

夏愷霆冷道:“何事?”

說話的是孟尚書,“殿下,刑部的牢獄和禦史台的牢獄都突然死了許多人。”

夏愷霆聞言迅速奪門而出,“什麼?”

孟尚書恭恭敬敬的道:“是沈家、許家,同他們有關的,還有之前跟宋家有關的犯人,都突然暴斃了。”

夏愷霆感覺太陽%e7%a9%b4突突突的,他萬分急迫的問道:“死狀如何?”

孟尚書答:“下屬說,到處都是血,牢房內昏暗,他們也沒看清楚,不知殿下可是要去看一眼?”

夏愷霆回頭看了一下龍床上的皇帝,同孟尚書道:“讓人安排國喪的事吧,本王這就去刑部。”

*

夏愷霆、秋凡和艾螢娜麵色豐富多彩的走進了刑部大牢,不同於尋真司的牢房,刑部的氣氛更加陰森,關著的人也多了不少,一個個曾經都與朝廷有關,不是當官的就是官人的家眷,還有一些曾經有爵位的,如今卻被遺忘在了這個陰暗的角落裡。

魏子軒領著夏愷霆等人到了大牢的最底層,第一間則是龐太傅的,他的對麵是沈尚書,左邊鄰居是自己的家眷。

再過去,是他的女兒女婿,及外孫等人,這個架勢說是牽連了九族也不為過。

魏子軒自認是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麵,但此刻也忍不住的反胃,一個書生,何時見過如此多的鮮血?

龐太傅像是被鞭打致死,鋒利的鞭子將他的內臟都扯了出來,還留了些許銀色長刺在肉裡,他張著嘴巴不知道是在求救還是什麼的,死狀可真是殘忍。

魏子軒艱難的道:“不管男女老少,死狀差不多都這麼慘,還花樣百出的。”

夏愷霆卻被鐵欄前的一處彎月形血跡給吸引了,他直直的盯著那血跡,不知道在想什麼。

反而是秋凡開口讓魏子軒先去忙,不用管他們。

等唯一不知情的人走了,秋凡淡淡的問艾螢娜,“月夫人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們銀刺班這般為她買命?”

夏愷霆微微震驚,破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是把所有暗士的殺人方式都記住了嗎?”

秋凡撇了撇嘴,“這是每個暗士都要記的。”

艾螢娜鈴鐺般的笑了一聲,“月夫人乃是團長的師姐,兩人都師從冥皇九師,我們銀刺隻是淺月的分派之一,會替月夫人做事,很不可思議嗎?”

秋凡搖頭,“不是特彆,不過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艾螢娜自嘲的笑了,“事到如今,不知道的可活不了那麼久,九環欠我們的,遲早要還。”

秋凡卻不以為然,“那九環欠我們的呢?”

夏愷霆聽的雲裡霧裡,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凡人在此,能不能說點我這個普通的人聽的懂的?彆打啞謎了行嗎?”

艾螢娜沒再說話,秋凡和夏愷霆卻安安靜靜的並肩而行,一步步往裡走。◣思◣兔◣在◣線◣閱◣讀◣

原本不怎麼管朝廷事的夏愷霆,實實在在的被刑部裡的人給驚呆了,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沈家和宋家之事究竟牽連有多廣。

就說龐太傅,他那出嫁且喪偶的女兒,也就是前戶部侍郎範知旅的妻子,也被抓了進來,現在雙眼瞪著個老大,麵無表情的靠著鐵欄,喉嚨被抓破,鮮血淋漓。

夏愷霆忍不住的吸了口氣,他記得龐氏在範府的氣勢,就連他都佩服這十分獨立的夫人,可惜如今卻無緣無故的死於非命。

他下意識的去問秋凡:“還有多少人?”

秋凡則是說:“你問艾螢娜,人是他們殺的。”

艾螢娜卻說:“不記得,這一層的都死了。”

夏愷霆又問:“那禦史台的呢?”

艾螢娜答:“同樣,一個區域的犯人。”

夏愷霆麵色蒼白,說是震驚,不如說是被嚇的,他從未想到過有人能這般的……這般的…..

恐怖?

可怕?

不對,是一手遮天的掌控局麵,然而局麵上的棋子竟然一無所知。

這就是月夫人的可怕。

夏愷霆歎氣,“這些案子我該怎麼處理?”

秋凡想了想,道:“不如對外宣稱是先帝處死的?”

這些死人當中還要皇室之人,其中地位最為顯赫便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他們本來等著秋後問斬,誰曾想會這般死去。

*

出了刑部,夏愷霆的麵色也沒有好轉,而頭頂的天空同樣烏雲聚集,但卻沒有下雨,反而是下起了雪。

他下意識的皺眉,“這都沒出夏季,怎麼會有雪?”

秋凡麼有說話,反而是艾螢娜,忽然大笑:“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她扯了一下鬥篷,從眾目睽睽下消失了,可普通的凡人卻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從頭到尾他們都沒看到這個神秘人的存在。

夏愷霆困惑,“什麼來了?”

秋凡沒有解釋,而是心情不好的回了一句:“跟你無關。”

夏愷霆反駁:“這裡都下雪了,怎麼還跟我無關?”

秋凡卻拒絕解釋這來時過早的雪究竟代表了什麼。

*

當晚,夏愷霆做了個夢,夢裡有一個白發女子,她帶著黑色鬥篷,讓夏愷霆看不清她的長相,手裡拿著一個比她人還高的法杖,最上頭是個鑲了寶石的白色彎月,她的聲音很奇怪,仿佛結合了世上所有男女老少的聲音。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夏愷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