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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懶腰,等到醒神之後立馬就起床了。陳初陽昨晚上睡得早,夜裡睡得又好,那是一頁無夢到天亮,仿佛隻是一個睜眼閉眼就天亮了。

他原本以為這會兒應該還早,柳母應該還沒起床,他沒想到他剛出了房間就看見柳母,而且柳母還在對他笑,嘴裡的話他也有些不明白。

“娘,怎麼了嗎?昨晚莫不是有小賊?”陳初陽剛從房間出來,眼睛一時沒能適應明亮的光線,他正揉著眼睛,柳母臉上的表情讓人連手上動作都忘了。

柳母被陳初陽的話說的一愣,接著又哈哈笑了,衝人一臉樂:“你這孩子,也不知道什麼瞌睡那麼好,昨晚上外頭鬨得人仰馬翻的,你硬是沒醒,不過腦子倒是挺好,我一說就知道有小賊。”

“還真有小賊啊!”陳初陽都被周麻子的事搞出心裡陰影了,一聽有小賊,嚇得什麼瞌睡都醒了!也是他腦子真的清醒了,也才冷靜了,瞧著他娘這個反應,也不像是出事了,家裡應該啥都沒丟,而且小賊應該被抓到了,不然他娘不會是這個反應。

陳初陽猜的沒錯,他們家昨晚確實是來了小賊了,但並不是來的家裡而是不遠處的大廚房,而小賊也確實是被抓到了。

柳母將一臉震驚的人拉到一邊坐著,先安慰了幾句,就趕緊和人說起了昨晚上的事。

原來,柳群峰是真的一點沒冤枉鐘大嘴,但他還是想要有個證據,所以吩咐了黑娃幫他辦了件事。

周家的事兒柳群峰全部知道了,自然也知道陳初陽用銀簪出處,證明了那是他娘的東西,他讓黑娃乾的時候很簡單,那就是找幾個小孩兒到鐘家去玩,讓孩子滿屋子去鐘家找東西。

黑娃如今識字了,將糧行圖樣畫給了孩子們看,孩子和鐘家幾個小孩兒玩的鬨的時候滿屋子亂鑽,還真給他們找到了印有字樣的袋子,而且那袋子還在茅房二樓的柴草堆裡,一看就是特意藏起來的。

有了孩子們的話,黑娃算是完成了他哥交代給他的第一個任務,第二個任務就是守株待兔了,黑娃昨晚上直接被他娘給關在了大廚房的倉庫裡,他想知道這糧食到底是怎麼丟的。

大白天的直接被人一袋袋弄走肯定是不可能,那沒有鑰匙的鐘大嘴,到底是怎麼悄無聲息弄走那些糧,這就是柳群峰最最想知道的事。

“那到底是怎麼弄走的?”陳初陽也想知道!

柳母突然被打斷,衝人虛虛一抬手,陳初陽趕緊閉嘴,柳母繼續說道:“怎麼弄走的,人家直接有鑰匙!”

“可鑰匙不是在三舅母手裡嗎?而且三舅母之前也沒發現糧食少了啊。”

“你這孩子,咋這麼急,你聽我說啊。”柳母看人是真的著急,說話速度都快了,還是撿著重點說的。“群峰第一次送糧食上來是開工之後的第二天,那時候偏巧又是下午最忙的時候,你三舅母忙著就讓鐘大嘴幫著開門放糧食,偏巧那時候鐘大嘴男人從鎮上回來找她,他手裡正好有一副鑰匙鎖,那兩人直接將鎖和鑰匙都換了。”

柳母說的這個,陳初陽知道,老百姓家裡用的鎖大多都長得差不多,鑰匙也是差不多的樣子,若是鎖還新的就換了還真的不容易發覺,可他不明白的是就算是鑰匙和鎖換了有什麼用?

一副鎖配兩把鑰匙,換了也等於沒換啊,難不成......

“他家找鎖匠多配了一把鑰匙!兩口子直接將原先的兩把鑰匙取下來,將他家兩把鑰匙換到你三舅母的鑰匙繩上麵去了!且不止如此,那兩口子精的要死!他們不是空手來的,他們拿了家裡的粗糧,準備家裡倉庫的精糧換走!”

“我知道了!三舅母隻知道數量是對的,倒是不知道好東西給人換走了!”陳初陽瞬間想通怎麼回事!頓時氣憤不已!他沒想到那家人那麼會算計,更重要的是他們還貪得無厭!“偷了一次就算了還想來第二次!”

“因為鐘大嘴不知道群峰已經懷疑她了,更因為群峰趕走她的事心頭憤恨,更想報複,真是沒想到啊,平日裡看著那麼和善一個人竟然是這種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所有事情都說了,柳母才忍不住的搖頭感歎,她是真沒想到認識幾十年的人,竟然是這種人。

鐘大嘴今年也有四十幾歲了,柳母還未出嫁的時候就知道她的,沒想到原本以為老實忠厚的人,內裡不止心腸壞心眼還多!

“竟然還想想到偷梁換柱神不知鬼不覺這招!”

“還有啊,他家兩口子被抓了現行還不承認是再犯,昨晚上黑娃當即帶著人去他家裡,當著所有人把東西搜出來了,就在茅坑樓上找到的。”農家人的茅房會隔個堆放柴禾的二樓出來,陳家初陽家裡也有,柳母一說茅房二樓,陳初陽就知道了。

“倒真是會藏,誰能想到糧食藏在那麼個地方啊。”

“就是啊,也不嫌寒磣。”

寒磣......可是他二哥在那樣的地方睡了好多年啊。

突然又想到了自己二哥,陳初陽忍不住的看向了他二哥屋子的方向,還好還好,如今一切都過去了,他們兩個都會越來越好的。

陳初陽正想著陳繼安,正想著他二哥能早些成家就好了,屋子外麵有道哭天喊地的聲音慢慢近了。

第150章

屋外哭天搶地而來的人自然就是鐘大嘴一家人,昨晚上,黑娃和幾個舅舅將他們抓了個現行,今日一大早大舅舅就去辦這件事了。

大舅舅要求很簡單,讓他家將偷去的糧食還有肉全須全尾退回來,吃掉的要麼退糧食,要麼折成銀錢,總之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鐘家原本就不富裕,不然也不會冒險去偷糧食,糧食被偷回去也有幾日了,這幾日他家天天煮著一大鍋的白米飯,頓頓炒臘肉,糧食已經被吃了半袋子了,肉也才吃完了十幾斤了。

大舅舅算了下賬,大米一共少了三十斤左右,折了二百一十文,臘肉就算十斤也是二百文,最後還把零頭給他家少了,喊人賠整四百文就好,就這他家還不樂意,就想一文錢不賠。

如今柳群峰不在,鐘家人知道柳母心軟,陳初陽一個小夫郎他們也不看在眼裡,加之昨日陳初陽還去三舅母那裡幫忙了,他是東家,還去做那麼些雜事小事,明顯也是個性子和善的。

鐘家人想著,柳家剩下的兩人都是好說話的,為了找人說情,根本不搭理上門的徐家幾兄弟,大清早的就跑來柳家這裡了。

鐘家人來的倒是不巧,他們剛來上工的工人們也來家裡登記了,陳初陽如今已知曉了前因後果,根本不打算搭理鐘家人,他去了屋簷下的木桌就開始辦正事了。

“娘,我今早想吃疙瘩湯,就用山菜做吧。”陳初陽不止自己不搭理鐘家人,也不讓柳母在這裡參合,故意把人支走去做早飯,就開始忙著自己的事。

陳初陽這麼一開口,鐘家人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柳母沒用成這樣,竟然被一個進門不到一年的小夫郎拿捏,不止要伺候人吃喝,還得讓人點菜,人家想吃什麼她就得做什麼。

正在鐘家人猶豫著到底是要找陳初陽求情,還是找柳母的時候,大舅舅他們也到了。

“鐘大嘴,你們跑到這裡來鬨也沒用,我家群峰走的時候把這事兒交給我們兄弟幾個了,你們家還是乾脆的拿錢吧,等到群峰回家就不止是拿錢這麼簡單了。”大舅舅想著大家畢竟一個村子住著,而且鐘家確實是窮,能把東西拿回來也就是了。

二舅舅知道這家人想乾什麼,直接把話和他們明說了。“我大哥說得對,你們不要彆不識好歹,乾脆把錢賠了,這事兒也就了了。我家群峰眼裡可容不得沙子,犯什麼錯就得受什麼罰,偷盜什麼罪名要落得什麼下場,你們自己知道,便是不知道,看看劉家也就知道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徐家兩兄弟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鐘家人隻能豁出去了,鐘大嘴跑去灶房的方向,想要同柳母求情,不料柳母反應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你們不用再說了,這事兒你們還是聽我大哥一句勸吧,我兒子今日不回來,明日也要回來了。等他回來,他若是脾氣上來,送你們去見官也不是沒有可能。”柳母雖心有不忍,但她知道,這樣的事不能縱容,否則就是在給兒子惹麻煩了。

再說了,不隻是兒子,還有幾個哥哥,她若是替鐘家人說話,就是在打幾個哥哥的臉,也讓哥哥們難做人。

柳母不管,直接進了灶房去,鐘大嘴看著淡定給工人做登記的陳初陽幾步上前,直接朝人跪了下去。“柳家夫郎,求你就原諒我們家這一回吧,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家裡兩個孫孫大半年沒有見過葷腥了,瘦的像根藤一樣,你就看在兩個可憐的孩子份上,饒了我們一次吧!”

“是啊,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否則公公婆婆也不會這麼糊塗啊!”鐘家媳婦兒也跪下了,還拉了兩個孩子一起跪下,等她摸了孩子們一下,兩個骨瘦如柴的孩子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陳初陽沒看他們,但心裡知道他們乾了什麼,他隻是專心做事,倒是一邊的工人不忍心了。

“東家,你看......”

“鐘家確實是窮啊。”

“他們......”

不止鐘家人,這會兒甚至有村子裡的短工給他們家求情了。

陳初陽原本也不打算管著事兒,有了柳母方才的話,他更加不會管,但既然彆人替他們求情,那他就同人說說這家人有什麼情可求吧。

“他們家吃不上飯,他們家窮,那他們家如今境況,是因為他們家和你們生活在不一樣的土地上,還是在不一樣的天空下?是他家地裡的土和你們不一樣,你們的土地產糧食他們家不產,還是獨獨他家土地遭了天災?”

陳初陽原本還心平氣和,這會兒卻越說越氣!

他最恨的就是守著土地卻不乾活兒,整日懶散在家,隻想靠著彆人同情過活的人。

他們梅家村也有這樣的人,守著好好的田地卻懶得去地裡打理,地裡雖然種了糧食,可那雜草比糧食還要高,到了收成的時候,也收不了多少糧。

秋收時候,家裡糧倉空空,便隻會到處哭窮或者靠著偷%e9%b8%a1摸狗過活,看得人實在憤怒!

“東家你這話......”鐘家男人終於開口,可陳初陽不想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指著他和他兒子衝著院子裡所有人說道:“你們看他家兩個男人,當爹的不過四十幾歲,兒子也才二十六七,這樣的年紀不就是身上力氣最好的時候?”說到身上的好力氣,陳初陽還指了正登記的一個短工,這人怕是五十都有了。

陳初陽看了眼名冊,指著這五十上下的男人說道:“馮有壽都五十了還天天來乾活兒,怎麼鐘家父子就乾不了?這樣的好時節,既不出去做短工,也不進山采山菜,他們都不乾活兒錢從哪裡來?從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