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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桃李,一個裝著些瓜子和紅薯乾,陳初陽做一會兒衣服就會歇會兒吃點東西。他是做慣了針線活兒的,夏衣又簡單,便是歇歇停停的,至多三四日的功夫也就做好了。

這會兒太陽又從棉花團似的雲朵裡鑽了出來,陳初陽將手裡半成型的衣服放下,拿了個半清半紅的桃子在手裡。

柳母聽著他嘴裡的哢哢脆響,忍不住的搖了搖頭,陳初陽見了趕緊撿了個桃子給人遞過去。“娘,你吃,很甜的,一點也不酸。”

柳母停了手裡的活兒,還真的接了過去咬了一口,一吃才發現這桃子的外皮雖然隻有一絲絲紅,吃在嘴裡倒是沒有生澀的感覺了,確實是甜的。

“還行,比我想的甜多了。”桃子甜度不錯,柳母開始吃了起來,母子兩個正吃著桃子說著話,家裡就來人了。

陳初陽瞧著雪花背著個空背簍,捧著個葉子做的袋子,在家裡的院子外麵有些猶豫的樣子,便開口喊了人。

昨日,柳群峰說了,大廚房還沒停工的時候,采了山菜都可以背過來,其實家裡人也在采山菜,陳初陽知道,柳群峰為何去買雪花的,他應該是看出來他對雪花有些同情,所以特地照顧她的。

陳初陽見人進了院子步子還越來越慢了,他又喊了她一聲,雪花腳下的步子才快了些,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到了母子兩個跟前,先和柳母打了招呼,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陳初陽麵前的桌上。

“這是地香果,不是外麵草地上的,我在山地的水溝邊摘的,又大又甜又乾淨。”

雪花放下東西就走,期間一點多餘的停頓都沒有,陳初陽喊了人幾聲都沒有把人喊住。“這小丫頭怎麼跑這麼快。”陳初陽還想給人抓點紅薯乾吃呢,不過沒關係,明天給她也行。

柳母不知道雪花和陳初陽先前鬨出來的矛盾,見小姑娘給家裡的夫郎摘果子吃就誇了人幾句,陳初陽順著柳母的話點了頭,待他把桌上的袋子打開,之前那若隱若現的香味一下濃鬱了幾分。

“娘,這山上怎麼連野果都比咱們村子裡大啊。”梅家村也有地香果,可那果子隻有黃豆粒大小,可這裡的地香果都比花生米大了,白白胖胖的像是白色的小草莓。

地香果的味道比刺果還要好,果汁又甜又香,果子身上難言的果香,可以讓人個這些距離便聞到它的香味,所以被叫做地香果。

“娘,你也吃。”這袋子裡的果子怕是有一小碗,陳初陽不想吃獨食,可柳母知道他愛吃這些東西,正搖頭說不要,家裡又有人來了,而且和雪花一樣,也是給他們送果子來的。

“二哥,你回來啦。”陳初陽看著他二哥到院子外麵了,剛喊了人就發現他二哥手裡有東西,,等到他二哥走近,發現他二哥手裡也拿著一袋子果子。

“給你的。”陳繼安也沒管陳初陽手裡還有果子呢,直接將手裡的果子給人放在桌上,之後同柳母打了招呼又走了。

陳初陽等人走了之後,拿了兩個袋子看了半天,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兩個葉袋子像是一個人做的。

家裡一直有人送東西來,柳母也想做點什麼招待人,他們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紅薯乾上來,她準備去酥一點紅薯片出來,有人來可以拿出來招待人,她家裡這隻饞貓也喜歡。

柳母去了灶房之後,陳初陽便一邊吃果子一邊發呆,等到雪花給的那袋果子吃光了,他打了個飽嗝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被染紅了。

這地香果的果子瞧著是白色的,可汁水卻是梅子紅,他想著,怕不隻是手,他的%e8%88%8c頭肯定也變了顏色。

陳初陽還要做衣服呢,手臟了自然沒法兒乾活兒,他去灶房洗手的時候,知道了柳母要酥紅薯片,立馬高興的將心頭疑慮丟到了一邊。

他最喜歡吃酥的紅薯片了,又香又脆又甜,若是嘴裡能含著一個糖果一起吃,那味道就更好了,他能一直吃下去,把肚子給都撐圓了。

陳初陽洗手出來的時候,又有四五個工人背著土豆回來了,他見他們並沒有到前院來而是直接去了後院,就知道這應該是柳群峰吩咐的。

昨日,這前院還是亂糟糟的,今早也還有人來,眼下卻沒人來了,都直接去後院了。不過去後院也好,後院有棚子,要是下午馬隊拉不完的話,便是晚上下雨也無事,反正有棚蓋遮擋,不會被淋濕了。

陳初陽看著隔一會兒就回來一次的工人,想著每次馬隊帶走的數目,他想著按照這個速度大概大半個月的時間,地裡的糧食差不多就能運到上下了。

還好家裡建了個大倉庫,不然這麼多的東西放在哪裡啊,就算有商船及時運走,也需要大概五六天的時間停留,倉庫一年要中轉站糧食四五次左右,倒是有必要修建的。

陳初陽想著地裡糧食的時候,黑娃來了,而且黑娃手裡也拿著果子呢,隻是黑娃手裡的果子不是地香果是紅刺果。

陳初陽接了他手裡的果子,然後把桌上的地香果遞給他,黑娃也不客氣,坐在方才柳母的位置就開始吃東西,等他看見陳初陽做了一半的衣服就對著人笑,可笑著笑著又垮了臉,他得一個人在家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呢。

“好啦,等到大端陽過了沒多久,不就能方家回來了嗎,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在這裡住上一個月呢。”山下這個時候放了農忙假,黑娃也才有了七八天的時間,但假期一過他就得下山了,可這會兒家裡就雲娘一個人在家。

“你回去之後想吃什麼就和雲娘說,我給她留了銀子,你倆彆指著家裡的東西吃,偶爾的去鎮上買點好吃的回家打打牙祭知道嗎。”

“知道了。”

“對了,家裡的李子就是五月端陽的時候正成熟,到時候你給我多摘一點,送到村口去,讓上山的馬隊給我帶上來。”想到家裡的%e8%84%b1骨李,陳初陽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黑娃算是知道了,他小哥就是個大吃貨,什麼舍不得吃最舍得,他姑姑喊他做新衣服,他說可以穿春風的,可沒喊他買好吃的,也沒見他少去鎮上買。

“小哥,不止李子,家裡的桃子杏子我都給你捎上來。”

“好啊,不過阿奶說杏子傷身子喊我少吃一點,你桃子多給我早摘一點,杏子也可以我不吃彆人可以吃的。”

“可是杏子要六月初才成熟呢。”提起杏子,陳初陽又想了杏子成熟的季節,這會兒還早呢。

陳初陽記得,杏子雖然五月就泛黃了,可杏子和李子不一樣,外皮沒有由黃轉紅之前,那果肉又硬又酸,根本沒什麼甜味的,連他都吃不了。

兩人正說著家裡的果子,他們就聞到果子香氣了。柳母的第一鍋紅薯片快起鍋了,已經有香味了。

紅薯片的香甜味一出來,柳母聲音也跟著來了。“好啦,彆說現在吃不到嘴裡的果子了,來拿現在能吃的果子吧。”

紅薯片沒用清油酥的時候,又硬又有較勁,清油一酥又脆又香,但不變的都是屬於紅薯的清甜。

第一鍋紅薯出鍋之後,吃的速度慢慢趕不上炸的速度,紅薯片在筲箕裡像小山一樣堆起來了,陳初陽撿了一些給三舅母和露珠娘送過去,黑娃也給外公他們送了些過去,不過黑娃還沒到大舅舅家裡就在半道碰上了外公他們,他又折回來了。

“你這死孩子,你咋說什麼是什麼啊,喊你給你阿爺送去又不是隻給阿爺吃,你大伯家裡的人不是人啊。”柳母真是哭笑不得,可她不知道黑娃是偷了個懶,他想讓他阿爺一會兒自個兒拿回去,他還有事呢,他哥吩咐的。

柳母還想再念他兩句,可他人已經沒影了,陳初陽趕緊要去扶外公外婆,倒是兩個老人都喊他彆動,好好坐著就是了。

長輩喊坐著陳初陽也不能真聽,他去院子裡扶著%e8%85%bf腳有些不好的外公到簷下坐著,還去泡了一盅山茶出來,阿爺喜歡喝山茶,柳群峰給他買的好茶他都不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家人在一起吃吃東西說說話,很快的就到了酉時,地裡的人也要陸陸續續回來吃晚飯了。

外公指著不遠處的大廚房,笑的一張臉全是褶子,一邊說話還比了個大拇指。“我們群峰小子就是聰明,他爹年輕的時候也常在山上跑,他大哥也不是沒有來過,可就我們群峰能想到賺錢的主意,誰能想到山裡的泥蛋子都能給家裡賺大錢啊。”

山上的人又把土豆喊作泥蛋子,陳初陽在這裡的人嘴裡聽過好多次了,黑娃也和他說了這裡一些土話都是什麼意思,還教了他好些罵人的話,告訴他若是彆人對他說那些話就是在罵他。

陳初陽看著大廚房那裡的人越來越多,他也跟著站了起來,他想著馬隊應該要到了。

陳初陽料的不錯,馬隊又到了山腳,他也趕緊拿了柳群峰給的第二本賬本到了後院去,等到忙好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外公他們也已經回家去了,倒是黑娃還在,而且那黑小子還一臉的壞笑,也不知道是乾了什麼壞事回來了。

陳初陽正想問問人,家裡來人了,來人陳初陽還記得,他就是三十歲那個王全發。

“東家,我來結工錢,明日就不來了。”王全發身後還跟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陳初陽一邊進去拿名冊,一邊喊黑娃去給孩子抓了些紅薯乾出來。

陳初陽出來的時候,翻到王全發的名字,看見上麵正正好好一個正字,給人取了一百五十文出來,他將那個正字劃掉,又喊人按了手印才把銅板遞了過去。

王全發大概是沒想到領錢這麼容易,而且一點克扣也沒有,他原本小心又忐忑的神情放鬆不少了。

他原本以為柳東家不在,他的夫郎會為難,不成想東家夫郎也乾脆爽快。察覺陳初陽為人之後,王全發膽子都大了一點,繼續問人之後他得空了還能來乾活兒嗎。

“要是地裡的活兒還沒乾完,你自然可以接著乾啊。”

“謝謝東家謝謝東家!”王全發趕緊道謝,還推了一下`身邊的娃娃,正吃著紅薯乾的小娃娃也趕著學著他爹的樣子和人道謝,陳初陽對著孩子笑了笑就讓人走了。

給出去的工錢倒是不需要單獨記賬,到時候名冊本子上的工時算個總數,自然知道花了多少工錢出去,就算有出入,也不會相差太大,柳群峰也不在乎那點。

王家父子走了之後,天色也發生了些變化,肉眼可見的到了黃昏時,在外麵瘋玩的孩子也要開始歸家,黑娃自然也一樣。

陳初陽臨睡的時候才想起來,忘了問黑娃下午乾啥去了,但他也沒多想,小孩子正是喜歡玩鬨的時候,無人來家裡告狀,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昨晚上,陳初陽期待著今日要做的事,心裡激動睡下好些時候才睡著,今日他把昨晚上惦念的事兒都做了,心裡沒了惦記的事兒倒是很快的睡了過去。

沉沉一覺醒來,陳初陽習慣的看了看天色,他懂了動手腳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