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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那個時候紅薯倒是成了稀罕物了。”

說到這個,陳初陽還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小的時候因為實在是太餓了,曾經去地裡刨過下種的紅薯吃。

那時候,他爹還沒有出事,他們兄弟三個白天種下去,晚上就偷偷摸摸去刨了出來吃,他們一起蹲在屋後啃紅薯,手裡的紅薯就和過年時候的肉一樣好吃。

紅薯這東西產量很高,因此每年到了十月左右就開始有人挖紅薯了,而十月已是深秋,萬物開始凋零,豬草也不好打了,所以這個時候紅薯藤和紅薯就成了最好的豬食。

大多人家除了自家曬紅薯乾還有留種的紅薯,到了年底,家裡的紅薯就差不多沒了。

村裡家家戶戶如此,到了來年二月所有人家基本都沒紅薯了。陳初陽也不知道,這紅薯最長能放置多少時間,若是他們大量存著,等到來年二三月,卻和蘿卜一樣空了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還不如年前賤賣了。

陳初陽一邊說柳群峰就在琢磨,等到陳初陽話落,他心裡也有了決定。

“今日,家裡的窖坑已經打理出來了,明日,我喊沈家兄弟再挖......算了,乾脆直接挖個地窖得了。”家裡的窖坑就在橘子林那裡,可那裡是個緩坡,挖些小坑也就算了,再大就不行了。

柳群峰又仔細想了想,決定直接在後院那裡挖個地窖算了。

“後院不是有一片竹林嗎,那竹林下麵是荒地,就挖在那裡算了,到時候直接在那裡堆點稻草,或者乾脆的建個涼亭就好了。”家裡的事兒,如今都是柳群峰說了算,再說了,挖個地窖也不是什麼大事,柳母他們自然是沒有意見。

隻是地窖和窖坑不一樣,窖坑大多都是用來埋紅薯種子的,也就是個一米多一點的淺坑,便是深一點至多也就是兩米,直接往下挖就可以了,可這地窖不一樣,不是說挖就挖,不然到時候塌方砸到人可就麻煩了。

要挖地窖,還得找個熟手師傅,若是懂挖井那種,那就最好了。

又是要找有手藝在身的師傅,這活兒自然就落到了二叔身上,二叔家裡田多地多,整個上半年他都要忙碌,經常在外自然會認識不少人,柳群峰都習慣有什麼時候就去找他二叔了。

決定了要挖地窖,柳群峰見陳初陽臉上有些擔憂,知道他在顧忌什麼,又安慰了人一番。“便是到時候紅薯爛了或者空了也無所謂的,這東西原本也不值錢,就是如今拿去賣了,有時候一斤一文都不到呢,能賣幾個錢啊。到了明年三四月的話,或許能值一點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放那麼久。”

柳群峰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自然知道做生意都是要擔風險的,便是看上去絕對賺錢的買賣,有時候也會賠錢,不過一點紅薯罷了,賠了就賠了吧。

冬日少活兒,不用出去做短工養家的人家,大多都是在家一窩就是一整天,柳家人也是如此。

一天很快過去,終於躺到床上之後,陳初陽便把阿奶如今記性有些不好的事兒和柳群峰說了。

“阿奶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正常。”柳群峰這個時候壓根兒沒工夫想這個。

“群峰。”陳初陽還以為今日也和前幾日一樣,兩人說些話也就睡了,可他還在說話呢,%e8%83%b8`前的衣襟卻被身邊的人熟練的撩開了。

想到兩人也許久沒有%e4%ba%b2密過了,陳初陽一點沒有猶豫就把手抱上了身邊的人脖頸,那人翻身壓上,他這覺暫時便睡不成了。

隔日,陳初陽是在一陣馬兒嘶鳴的聲音裡醒來的,他摩挲著身邊已經有些涼了的床鋪,忍不住的埋頭到了枕頭裡。昨晚上那人就和瘋了一樣要了好幾次,他都有些受不住了,雖說如今兩人%e4%ba%b2密的時候,他已經不會同早先那樣需要咬牙忍著了,可時間長了他還是受不住。

今日,是個大晴天,且瞧著天上雲霧或許會一連晴上好幾天。冬日裡的暖陽確實是舒服,可冬日裡都是些大晴天這地裡的麥子就要遭殃了。

麥子不像稻子隻能種在水田裡,這麥子也能種在旱地裡,可旱地澆水困難,全靠老天爺的臉賞飯吃,若是不來幾場雨雪,來年可沒有麥子豐收,鍋裡可就沒有白饅頭吃了。

陳初陽如今自然是不擔心餓肚子,但相比過去,如今家裡田地都多,若是老天爺不賞臉,這損失可就更大了。

柳群峰牽著他的青騾,黑娃牽著陳初陽的小白,兩人正準備出門,就瞧著陳初陽起來了。

“怎麼不多睡會兒。”柳群峰是真想讓人多睡會兒,他阿奶瞌睡一直很好,冬日都起得晚,他娘現在身體又不舒服,自然也要多睡兒,那他夫郎自然也就不用太早起床了。

陳初陽聽著那人的風涼話,很想問他若是自己多睡會兒,一家人的早飯怎麼辦?可他還在猶豫這話該不該說,那邊已經要出門的柳群峰,卻將他的話堵嘴裡了。

“你再去睡會兒,早飯我來做就是了。我和黑娃去大水溝那裡放馬,一會兒就回來,我帶了長繩,直接將這一大一小拴在竹林旁邊的荒地上,下午去牽回來就行。”

柳家村有牛馬的人家不止柳家一戶,但有牛馬的人家畢竟不多,大白天的牲畜放在外麵,便是無人看管,倒也沒人敢去偷,況且這還是柳家的牲畜,就更沒人敢碰了。

誰都知道柳家老二比山上財狼還凶,給他抓到偷他的騾子,非被他打死不可。

陳初陽之前,聽柳群峰說二叔會幫著二嬸做飯掃地的時候,就覺得驚訝,可如今這種事情輪到他,他卻不覺得驚訝了,隻覺得有些為難。

他相公,做早飯?“算了,給阿奶看到,非得罵死我。”許是有了二叔的例子,陳初陽並未覺得柳群峰做不得家務,他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儘量彆讓阿奶找著機會罵他吧。

將昨日的鴿子湯給柳母熱上,陳初陽想著再給柳母燉幾天的鴿子湯,再將柳群峰帶回來的那根山參燉給柳母吃了,山參可補人,正好阿奶年紀也大了,阿奶也能跟著喝一碗。

陳初陽在灶房忙碌的時候,柳母和阿奶也陸續的起床了。

如今天冷,陳初陽早把火給她們生上了。火房掛上了肉,熏臘肉不能用明火,不然就是燒臘肉了,有時候煙霧太大,阿奶就不樂意在裡麵待著,反倒是直接坐在灶下烤火了。

柳家灶房寬敞,灶下人擠人坐著的話,坐上五六個人都不成問題,兩個人自然都坐得下,但陳初陽發現他婆婆和阿奶絕不會一起坐在灶下,便是一起在火房坐著也並不和彼此說話。

陳初陽其實很能理解兩人如今的彆扭。

阿奶往前幾十年擺足了婆婆的款,一直在柳母麵前耀武揚威,可如今柳母已經不是她的兒媳了,她卻住在人家兒子的家裡,阿奶既不能再和往日那樣耍威風,又不願同人低頭,乾脆的就不搭理人算了。

至於柳母,她往日裡對阿奶低眉順眼百依百順,除了因為性子,必然還因為自己身份。可如今,從身份來說她們不是婆媳了,至於性子,她都能同丈夫和離了,證明她並不是一團棉花,還是有幾分脾氣的。

不敢反抗的丈夫都已經反抗了,昔日的婆婆,自然也就不會再害怕了,又怎麼會還同往日那般上趕著去伺候討好。

這會兒,柳母在裡麵,阿奶就在灶下。

柳母的鴿子湯熱了之後,陳初陽給人端了進去,又同人說了下午燉筍吃,明早早些去買鴿子回來,或者乾脆買幾隻活的回來,到時候要吃就方便了,隻是不知道他相公會不會殺。

“會,那小子自小就和個野獸似的,什麼都吃,還特彆喜歡野物,他連蛇肉都吃,還愛的很。”柳母這麼一說,陳初陽就想到柳群峰殺黃鱔的利落勁兒,想來他剝蛇皮應該也很有一套。

蛇這種東西,害怕的人還是很多的。陳初陽雖也害怕,但同黃鱔一樣,做成了肉他就不怕了,他想著等到明年夏天,看看村裡有沒有人捉蛇,若是有的話,買兩條回來燉著吃。

說到吃的,陳初陽總會不自覺的臉上帶笑,見他那樣子,柳母就知道這又是個貪吃嘴,和他兒子一樣,這兩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母子兩個在屋子說笑,倒是不知道阿奶在外麵聽著,臉都黑了。

她不樂意聽柳母將孫子比作野獸,也見不得陳初陽同柳母%e4%ba%b2%e4%ba%b2熱熱,可最近家裡已經夠亂了,她也不想再添亂讓孫子為難,隻能忍著性子什麼都沒說。↑思↑兔↑網↑

陳初陽出來之後,又和阿奶商量今早的早飯。

前日才吃了殺豬飯,如今還剩了不少的葷菜,今日,其他人也就算了,二叔他們還會過來吃飯,不然這東西根本吃不完。

今早的飯也簡單,直接將現成的菜熱了就能吃了,但陳初陽還得問問阿奶,還想吃什麼,怕全是剩菜阿奶不喜歡。

阿奶活了這麼大年紀了,就和人精似的,陳初陽這麼一問,她立馬的又高興了。

她這孫子夫郎還是在意她的,有那麼多菜呢,還能有心來問問她還想吃什麼。心情好了,也就不想折騰了,阿奶擺手表示不需要,昨個兒剩下那麼多菜,隨意吃點兒就好了。

柳群峰和黑娃果然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他們還碰上了背著小背簍拿著小鋤頭的林歡,兩人原以為他是上山去,一問才知道是去大水溝上遊挖筍,便乾脆喊他就在自家竹林挖了算了。

柳家不缺那口吃的,這竹筍吃個新鮮就是了,也不會天天吃,但陳初陽聽到這裡,便在心裡打起了注意。

什麼東西天天吃都會煩,但若是這幾天正好盛產,他可以和曬菌子一樣將筍子也曬成筍乾啊,筍乾炒著吃燉著吃都好吃呢。

心裡有了主意,陳初陽便找到了活兒乾了,他決定,今日多曬幾鍋紅薯,明日和林哥兒去挖筍,挖回來做筍乾,明年夏天就有炒筍吃了。

第101章

陳初陽給阿奶做的小毯子隻差最後幾針了,倒是說好要給柳母做的圍裙還沒做,如今柳母身體心情都不好,他怕給人做了乾活兒用的東西,柳母心情更不好,於是決定給柳母也做個小毯子算了,圍裙做他自己的。

飯後,柳群峰出門去了,應該是找挖地窖的人,陳初陽同家裡人一起在烤火,連二嬸和柳春風都在。

家裡的火房裡掛著臘肉,柳春風坐著坐著就去灶房拿了菜刀過來,片了一塊火堆上方掛著的臘肉,直接丟進火炭裡,開始烤肉吃了。

“春風,吃的時候刮一下上麵的鹽,不然會鹹。”柳春風烤的是掛起來的臘肉,為了防腐防蟲,每塊肉都裹了一層鹽,直接吃太鹹了。

陳初陽囑咐柳春風的時候,嘴裡正咬著一根棉線,他給阿奶做的小毯子馬上做好了,正在收針,最後一針落下去,直接打了結將棉線咬斷就行了。

柳家不缺幾口吃的,柳春風烤肉吃自然不會有人說他,倒是他娘念了幾句,讓他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