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1 / 1)

反倒是苦著一張臉看著他的腳。

陳初陽被林哥兒那樣子給逗笑了,抬起左腳搖晃了一下,同人說道:“沒事兒,馬上就好了。”

“真的?”林哥兒聽罷還要確認,但臉上已經有笑了。

“自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拉著人在屋簷下坐下,陳初陽撩起褲管,還把襪子也褪下去了一點將腳踝露了出來。“剛崴到的隔天,這裡腫的像個大包子,如今都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看不出來還腫著?”

“嗯,看著沒傷啊。”林歡方才見了陳初陽的走路姿勢,還以為他傷的很重,看了陳初陽的腳踝才放心了。

陳初陽重新將鞋襪穿好之後,還同林歡說了一下崴腳其實內裡的傷比外傷更可怕。“因為看不見容易被忽略,時間長了就成舊患了,那就得受罪了。”

林歡一邊聽陳初陽的話一邊點頭,覺得陳初陽說的倒是沒錯,好些人崴了腳閃了腰之後,雖說沒有破皮出血卻好像好不了了似的,往後舊傷處老會不舒服。

陳初陽腳上這茬過去,林歡說起了他今日目的。“這回和我去縣裡的是羅家大媳婦兒。”

羅家大媳婦兒便是何靜靜,這一次倒是巧了。

知道是和何靜靜同路,陳初陽還挺開心的,因為阿奶和舅爺的矛盾,他也不敢去找何靜靜,如今可以一起去縣裡,便能好好說說話了。

陳初陽手上的存貨少,他這次去縣裡除了之前承諾了會帶著村裡的人一起去,也是想買些東西回來,裡麵就有昨晚說好要給柳母買的湯婆子。

柳群峰今日格外的忙,他除了自己要乾活兒,還和大姑父商量了他們房間的小門和樓梯安裝的日子,晚些時候還去找了二叔,在二叔家裡呆了好一會兒才回家,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情要和二叔商量。

先前阿奶提著一籃子橘子出門了,快要酉時的時候才回來,她回來之後陳初陽才知道,阿奶方才是去大姑家裡了,橘子是給幺爺爺送去的。

“你幺爺喜歡青柑,給他送幾個過去,等過些日子,摘橘子存放時候,再給人送點兒過去。”

“阿奶,我記下了。”柳家橘子林裡麵有三種橘子,有一種早橘每年稻穀收成的時候就能吃了,因為滋味甘甜,被喊作蜜橘,剩下兩種,差不多得到臘月的時候才成熟,酸味才會下去。

阿奶說的這種,被村裡人喊作青柑,倒不是因為它外皮一直是青色的,是因為這種橘子吃了不上火,與其說是青柑不如說是清柑。至於最後一種,則是陳皮柑,它的外皮曬乾了也就是陳皮了,陳皮柑也是十裡八村最為常見的一種橘子。

柳母一回來,先去隔壁掛臘肉的烤火房給阿奶生了火,那裡和灶房就隔了一道牆,阿奶在裡麵烤火,還在絮絮叨叨同人說話。陳初陽原本在灶下燒火,柳母害怕將阿奶的話聽漏了,她又發火,也不讓陳初陽燒火了,喊人去阿奶身邊陪著。

陳初陽和柳母不一樣,許是從沒有被阿奶罵過的緣故,他並不怎麼害怕阿奶,相反的還挺%e4%ba%b2近阿奶的。

他一進去就同阿奶說了,要給阿奶縫個小毯子,烤火的時候就方便了,火大了不會覺得痛,火小了也不會覺得冷。

“哎,這些都是小事,阿奶上次同你說的才是大事,你得將二小子拴在家裡才行啊,我這聽說他又要出門了,這一天天的也知道在忙些什麼,這賺錢哪裡有生娃娃重要啊。”阿奶盯著陳初陽肚子歎氣,陳初陽都不知道要接什麼話,隻能埋著頭撥動著火坑裡的柴禾,給自己找點事做。

見人不說話,阿奶隻能繼續歎氣,她也知道這事兒怪不了陳初陽,她家這個小子倔得像頭驢,沒人能做得了他的主。

陳初陽在屋子裡艱難應付阿奶,柳群峰在外麵板著臉教黑娃打算盤,看著黑娃手指在算盤上猶猶豫豫的樣子,柳群峰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這有那麼難嗎?”他明明記得,小時候學的時候覺得很簡單啊。“你就記住個十百千萬,記住進位的方式,記住上麵下麵珠子代表的位數不就行了嗎?”怎麼學了這麼幾天了,還算不明白?

今天黑娃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柳群峰扔鋤頭收工,他便將人喊到一邊,準備考一下黑娃,看看他學的怎麼樣,可就是這麼一考,差點把他氣死。

“學了這麼多天,連十七加十八都算不出來。”柳群峰黑沉著一張臉,感覺手裡的拳頭隨時都能落到黑娃頭上。

黑娃嚇得聳著肩膀,小聲為自己說話。“哥,你昨天不是說不急的,這個多練就好了,我才學了十來天啊。”

“十來天了?你還知道十來天了啊!”柳群峰氣得對人揚起了手,可終究沒有把手落下去,轉而指著人腦子說道:“我小時候學了半天就會了!”

“哥,你聰明我笨嘛。”黑娃滿臉委屈,他不敢懷疑他哥,隻想替自己爭辯,“薑大寶更笨,他連二加三都算不出來。”

“他笨笨他的,同你有什麼關係?過來我教你!”直接同人一起回了黑娃的書房,柳群峰讓人坐下之後,正撥動算盤,黑娃伸手壓住算盤,怯怯問道:“哥,你能把你方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嗎?”

“什麼啊?”他剛剛說了挺多,柳群峰不知道黑娃要聽什麼。

黑娃個子原本就隻到了柳群峰的肩膀位置,如今他還坐著,看著柳群峰就覺得他哥身影無比的高大,加之他還從沒見過他哥如此嚴肅的樣子,心裡便有些害怕。

“就是,就是個十百千萬什麼的,你能再給我說說嗎?”黑娃縮著肩膀望著人,臉上滿是小心,眼裡又帶著期望。

柳群峰見人這般摸樣,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今天好像太凶了。“額。”忍不住的摸了摸腦袋,柳群峰借著摸腦袋的功夫緩了緩臉上神色,一邊打著算盤,一邊將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之後,他將盤算珠子歸零,嘴裡一邊念著數字一邊打著珠子,等到嘴裡話落,算盤上也有了結果。“看到沒有,就是這麼簡單。”

“簡單嗎?我試試吧。”

兩人之後學的怎麼樣倒是不知道,但吃飯的時候,柳群峰心情好像不錯,黑娃臉上也有笑,想來是學得不錯,進步很大。

“群峰啊,來把這個%e9%b8%a1爪吃了,兩隻都吃了。”柳家的習慣,早飯都是簡單吃,晚飯才會做的好些,昨日的燒%e9%b8%a1自然留在了今天下午吃。

一上桌,阿奶就把兩個%e9%b8%a1爪都夾給柳群峰了,%e9%b8%a1爪又叫刨錢爪,柳群峰如今是家裡賺錢的男人,給他吃理所當然。可阿奶竟然將%e9%b8%a1頭夾給了黑娃,這倒是讓桌上的人都驚著了。

光是阿奶給黑娃夾菜就夠讓人震驚了,沒想到還給他夾%e9%b8%a1頭。

%e9%b8%a1頭雖說沒什麼吃頭,但按著規矩,該給家裡的長輩吃的。

柳母和柳群峰都摸不著頭腦,黑娃則是受寵若驚,趕緊謝過阿奶高高興興開始吃,陳初陽短暫的驚訝了一瞬之後,一下子想通了。

他想著,阿奶應該是想讓黑娃補腦子,讓人聰明一點兒,如此才能好好學東西,往後好好幫著柳群峰辦事。

雖說阿奶對黑娃好點兒,完全是為了柳群峰,但陳初陽還是很開心,阿奶若是一直不待見黑娃,黑娃在家裡日子也難過,能讓孩子日子過的舒服就行,管他是因為什麼呢。

飯後,一家人在屋子裡烤火,陳初陽去拿了些土豆出來放在火堆邊兒上,柳群峰見了說要吃紅薯,柳母把話接了過去,說是紅薯沒了。

說到紅薯,家裡的有三畝地的紅薯呢,陳初陽問了下往年家裡的紅薯都是怎麼處理的,柳群峰說拉去鎮上還有縣裡賣了,隻是紅薯不值錢,便是三畝地也賣不了幾個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若不是那地空著也空著,還真是不劃算。”柳母算著給長工的工錢,想說明年直接將地佃出去算了,可阿奶就在旁邊,她又不敢開口。

家裡的土地,隻有阿爺留下的那些,一直沒有佃出去都是直接請了長工在種,阿奶說土地交到彆人手裡,她不放心,就算隻是佃戶,她也不放心。

“今年多曬一點紅薯乾吧,紅薯乾耐放,吃到明年八九月都行。”柳群峰想著今年家裡多了一個貪吃鬼,多曬點兒紅薯乾,他有事沒事兒都能嚼著吃,倒是挺好。

陳初陽早些時候,同柳母說過曬紅薯乾的事兒了,如今都冬月過半了,倒是可以開始曬了。

要開始曬紅薯乾了,地裡的紅薯就要開始挖了,柳群峰同陳初陽說了賣紅薯的時候可以去找他二叔,二叔知道賣去哪裡,之後又催著黑娃去睡覺了,他天天都得早起,也得早睡才行。

黑娃去睡了,柳群峰就拿過了他手裡的火鉗,不過他剛接過去,陳初陽又從他手裡拿走了。

拿過柳群峰手裡的火鉗,陳初陽一邊翻著火炭邊兒上烤著的土豆,一邊兒仔細看著,有沒有已經烤熟的,他想給黑娃剝一個出來,等人吃了再睡,可惜裡麵沒有熟的,黑娃也快速的洗了腳要去睡覺了。

之後一家人閒話的功夫,土豆也慢慢熟了,陳初陽示意柳群峰去拿辣椒過來,阿奶和柳群峰一樣,吃燒土豆的時候喜歡蘸著辣椒吃。

屋子裡燒著明火,照的屋內很是亮堂,自然也就沒有點燈火的必要。陳初陽以為隻有火光便不會太打眼,以為他小心的動作不會有人看見,可他沒想到,他隻是用手肘撞了柳群峰一下而已,阿奶和柳母卻是都注意到了。

阿奶見孫子被指使著乾活兒,,一癟嘴看了陳初陽一眼,但到底沒說什麼,一邊的柳母則是低頭偷偷笑了一下,她沒想到,她兒子也有被人指使著乾活兒的一天。

一家人在一起,自然是說著家裡的雜事,柳群峰說了後天就要上山去,這一次呆的時間要久一點,可能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回來的時候就會將年豬趕回來,讓他們不用操心年豬的事。

既然都說到了年豬,柳群峰又提了一下陳繼安,說是過年的時候會喊人到家裡,同家裡人一起過年。

阿奶一聽還有個外人要在家裡過年,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了。

“叫花子還有個自己的三十夜呢,大過年的怎麼好到彆人家的啊。”村子裡的規矩,甚至不隻是村子裡,他們整個晏國的規矩都是這樣,年三十還有初一這日,是不去彆人家裡吃飯的,就連串門都是非必要彆去。

“阿奶,二哥現在就一個人,湊合下得了,又不是住多久,他差不多二十八九才回來,過了年初五也就走了。”柳群峰繼續勸,可惜阿奶不聽,就是不同意。

“反正我不同意,你要是把人喊回來了,彆怪我老婆子不講情麵讓人難堪啊。”阿奶臉都彆到了一邊,顯然是一點商量餘地也沒有。

陳初陽一直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這會兒見柳群峰還要說話,便拉著人不讓人再開口了。

“阿奶說的有道理,過年還是在自己家裡好。”陳初陽自然是想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