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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柳群峰是真不在乎,她大姑還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二叔聽了他的話皺眉看向他,還訓了他一頓。

“群峰!他畢竟是你爹,往後在旁人麵前不許這麼喊他,像什麼樣子啊?給彆人聽去了,人家可不會在意你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隻會說你沒有規矩家教,自己父%e4%ba%b2也能出言不遜,吃虧的是你知道嗎?”

原來二叔不高興是因為柳群峰對柳父的稱呼,柳群峰被他二叔教訓,帶著一臉的倔樣點頭,輕輕應道:“嗯,知道了,我罵他的時候,一定不讓旁人聽見就是了。”

“哎,你呀!”二叔搖頭,可他知道柳群峰的脾氣,便沒有再說什麼,依著這孩子的倔驢脾氣,隻偷著罵已經很好了,隨他吧。

二叔還有大姑他們都走了之後,柳群峰也跟著去二叔家裡了,可能他和二叔還有什麼事商量吧。

如今家裡隻剩下三個人了,往日裡家裡雖然也隻有三個人,可陳初陽卻覺得,今日家裡異常的冷清。

趕緊將阿奶給他的一串鑰匙拿了出來,陳初陽將之交給了柳母。

“這是阿奶給我的,她喊我交給你,說是他屋子裡的東西誰都不能動。”陳初陽想起阿奶臨走時候的樣子,她似乎很舍不得那些格子匣子裡的東西,但阿奶一樣都沒帶走,隻是帶走了一點衣服罷了。

柳母從分家之後,就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方才二叔他們在的時候,也隻是靜靜坐著罷了,偶爾才搭句腔,如今見了陳初陽手裡的鑰匙,倒是有了些反應。

“我是做人媳婦的,伺候婆婆我是心甘情願的,隻是連兒媳婦兒都要讓我伺候,我實在是覺得委屈。”如今,柳母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婆婆去了縣裡,她不用伺候了,按說她該開心的,可她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方才,她腦子裡一直都是嫁到柳家這幾十年的事,其實婆婆除了偏幫孫媳,老給她這個兒媳沒臉,其他都不算對不起她。

她剛過門那年,丈夫同她回娘家,有次回來便抱怨她娘家太遠,路也不好,每次去都要累個半死,婆婆聽了便準備讓她娘家搬到山下的村子來。

她當時彆提多高興了,可回去提了家裡人卻不肯來。

她爹娘說了,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高山上老林邊,到了山下,他們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

“初陽,明日讓群峰帶你去鎮上買些東西,後天你們去舅舅家裡吧,你們成%e4%ba%b2這麼久了,也該去了。”過去的事不想也罷,左右娘家也沒有搬來,阿奶年歲也這麼大了,這麼多年裡柳家對她的好也罷,壞也罷,都不提了。

往後,她隻指著兒子還有兒子夫郎過日子就是了。

“嗯,知道了婆婆。”舅舅家裡肯定是要去的,不然不成樣子,陳初陽乾脆的答應了。

今日,陳初陽原本是打算將昨日的辣椒摘出來的,分家的事鬨了半天,如今都是申時了,好在時辰也不算晚......不算晚啊,哎!又看了這寬大的院子一眼,陳初陽沒想到短短的幾個時辰罷了,而今他們和大哥一家卻是兩家人了。

但,如此也好,分家了更好!不然他還得喊那個女人小娘呢,那是可害他阿娘傷心的小妖精,他才不喊,小娘也不喊!

陳初陽雖沒有和大哥一家相處過,經過今日的事,心裡對他們是不喜甚至看不上的。他公爹那個妾室,大哥他們應該是早知道了,並且已經認下了,不然,今日大嫂也不可能幫著那個小妾。

想到那個妾室,陳初陽小心的往旁邊看了看,見到婆婆進屋了,知道她是放鑰匙去了,他自己也往灶飯那裡去了。

陳初陽走的有些遠了,才氣哼哼罵道:“老王八!老色鬼!大壞人,老了會有報應的!”

陳初陽從來都相信,這世上的壞人早晚都會有報應,因為他自小見了太多。

曾經欺負了顧南風的壞人,都沒啥好下場,他那個沒人性的爹也遭了報應,如今欺負了婆婆的公爹,定然也不會有好下場的,老天爺長了眼睛的。

陳初陽去灶房,是去搬昨日摘回來的辣椒,有一大筲箕呢,他準備全部摘出來,曬乾了之後做辣椒麵。

將辣椒搬到柳母旁邊之後,陳初陽又去拿了個空的筲箕和凳子過來,他再回來的時候,柳母已經在摘辣椒了。

腳下步子加快,陳初陽趕緊過去。“阿娘,我來就好了。”

“又不是啥重活。”柳母將手裡摘好的辣椒扔到陳初陽拿過來的空筲箕裡,陳初陽跟著坐下之後,還有些不好意思。

他把東西搬過來,不是想讓柳母幫著他乾活兒,隻是想要陪在人旁邊罷了。

摘辣椒確實不是什麼重活,柳母要做,陳初陽也沒有多話,他甚至連其他話語都沒說,隻是專心的乾著自己的活兒。他倒是不知道,旁邊的柳母倒是偷摸看了他好幾眼,還因為他方才那聲‘阿娘’,讓臉色好了不少,甚至帶了笑意。

......

“那孩子今天喊我阿娘了呢。”晚飯過後,二嬸帶著春風來家裡串門,柳母拿了她繡了一半的手帕出來,她一邊做針線,一邊忍不住的同二嬸說了件讓她歡喜的事。

大多媳婦兒,都是剛過門的時候,%e4%ba%b2%e4%ba%b2熱熱的喊婆婆作阿娘,可一段日子之後,卻開口閉口都是婆婆,再聽不見一聲娘。陳初陽是個例外,過門便隻喊人婆婆,今日卻是突然改口喊了她娘。

二嬸看嫂子笑的開心,她自然也替嫂子開心,如今兩兄弟分家了,她得跟著群峰他們兩口子過,他們兩個關係處得好,是再好不過的事。“你對他夠好了,他若還把你當外人,那才是沒良心。”

妯娌兩個說著家常,陳初陽和春風在菜園子那裡忙。

這幾日,每日都是豔陽高照,種菜最好選在下午時候,有了一個夜晚的緩衝,菜種也好菜苗也好,都能長得更好些。

今日,陳初陽種的東西是芫荽和大蔥,菜地是他早幾日打理出來的,菜種撒上之後,再輕輕翻一下,讓菜種都淺淺的掉進土裡,最後再往上潑點兒水,將地麵打濕就好了。

“春風!”柳春風是個沒乾過活的,可他卻偏要幫忙。陳初陽見他一把菜種眨眼就沒了,全撒地裡了,嚇得趕緊的喊住了他。“不是這樣的,你撒的太多了,我來吧。”陳初陽再不敢讓柳春風做什麼,隻讓他去旁邊的石頭上坐著便是。

“按你這個撒法,費種子不說,等到菜苗長起來也太密了,又長不好也浪費啊。”陳初陽和柳春風說話的時候,便沒有那麼小心了,他們是同輩,春風還是弟弟呢。

柳春風噘著嘴,不甘心的將手裡的菜種放回布袋裡,之後去到一邊坐在大石頭上,嘴巴翹得更高了,他不開心了。

陳初陽一邊熟練的揮動著手裡的鋤頭,抬頭見了嘴上都能放個小土豆的柳春風,卻笑的開心,這孩子還真是地主家的大少爺,啥也不會。

柳家分家之後,屋內眾人在短暫的低落之後,卻都高興了起來。陳初陽同柳春風一起,便是乾活兒也覺得是樂子,柳家兩個妯娌也是一樣,她們如今總算是可以沒有顧忌的來往了。

至於那叔侄兩個,也同樣的待一起一下午了,也不知道又在商量些什麼,但他們商量的事,顯然是白商量了,柳群峰天色都暗了才回家,還說了又要出門的話,可他娘沒準。

“我不管你要忙什麼,都先放下,明日帶初陽去鎮上,買了東西再去你舅舅家裡,你們這都成%e4%ba%b2多久了啊,再不去也太不像樣子。”柳母平時天黑就睡的,今日顯然是在等著兒子回來,同他交代事情。

柳群峰要出門的事,原本隻是同他娘一說罷了,他已經決定了,根本不是和他娘商量,可如今他有些不敢惹他娘,什麼事情都想順著他娘,加之舅舅家裡也確實是該去了,他糾結了幾番之後,到底還是乖乖點頭答應了。

“知道了。”

“乖了啊。”柳母笑了,兒子乖乖答應了去舅舅家裡的事,她終於放心了,想到明日還得帶人去鎮上,便又對人交代了幾句,之後便去睡了。?思?兔?網?

快到十月的天氣,晚上已經有些涼了,衝洗身子也就沒那麼勤了,陳初陽今日乾了活兒,還是出了些汗,他又知道柳群峰是個愛乾淨的,還是燒了水洗了澡才去睡的。

柳家的澡房裡有香胰子,樣子味道都和新婚那夜柳春風拿來的一樣。

陳初陽用香胰子的時候心疼的不行,這個東西可貴了,他用著也太浪費了,等到從舅舅家裡回來,他還是去山上摘皂角來用吧,皂角也好用呢,而且還不需要花錢。

不要錢的皂角和價格昂貴的香胰子,自然是不一樣的,陳初陽洗完之後,忍不住的聞了自己兩下,“真好聞。”

身上乾乾淨淨還香香的,應該是不會被嫌棄了,陳初陽滿意的回了房間,到了房間之後,才把高高挽起的發髻鬆了。方才為了不把頭發打濕,他挽了個高髻,這會兒身上清清爽爽頭發也是乾的,整個人都很舒服。

“怎麼不把頭也洗了。”柳群峰已經上床了,他問話的時候,陳初陽正準備從床尾爬上床。

動作凝了一瞬,但陳初陽很快反應過來,趕緊爬上床鑽進被子裡,才小聲回道:“夜裡涼,我害怕著涼了,前天白天才洗的,乾淨的。”

陳初陽自小就習慣了在白日裡洗頭,而且還得是中午太陽最好的時候,那個時候洗頭不會冷,頭發一會兒就乾了,也就不會著涼了。

陳初陽話落,柳群峰便不再多問了。

他又不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更何況他還去過陳家呢,自然知道,陳初陽為何都在白日裡洗頭。

他家屋子那個樣子,定然是家裡沒有吸水的布巾擦頭,也沒有暖和的澡房,更彆說暖和的臥房和被窩。

那樣的條件,夏日也就算了,冬日裡自然容易著涼,風寒侵體可大可小,嚴重的可能連命都沒了。

“明日去鎮上,有想買的東西嗎。”鼻尖傳來隱隱約約的香氣,柳群峰心情都好了不少,他知道,身邊的人睡下了是從來不吭聲的,不可能主動和他說話,他便自己找了這麼句話來說。

柳群峰竟然同他閒聊了起來,陳初陽還挺驚訝,但更多的是高興!

“沒什麼想買的,上次阿娘給了我錢買了糖,還沒吃完。”說到那包糖,陳初陽又想到了近日裡家裡的事兒。

最近家裡事多,他哪有心情吃糖啊,也不敢吃啊。

陳初陽話落,好像聽到了一聲輕笑,因為不確定旁邊的人是真的笑了,他也沒在意,他是真的沒有什麼想買的。

柳群峰沒想到,這人還和孩子一樣,上街有糖就滿足,他笑過之後,又想起了正事,直接動了動身子對著人說道:“不是說每月給你五兩銀子嗎?怎麼沒拿?”他看過了,錢匣子裡麵的銀子一文也沒少。

說到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