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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

但一旦有感情波動起來,那割裂感就非常強烈。

安室透相信平日裡與他們相處的神穀哲也是真實的,因此對那種割裂的感覺更為在意。

畢竟怎麼可能有人跟他們相處了那麼久都沒有露出自己的真實一麵?

後來神穀昭明易容出來解決咒術師的事情,則是讓他肯定了這個猜測。

諸伏景光給他說過神穀哲也去做過關於多重人格的精神鑒定,向他強調他自己沒問題,然後第二天又改口的事情。

安室透覺得這就很有問題。

再加上一直存在的自毀傾向,金發臥底腦海中一個想法逐漸成型。

多重人格是個很奇妙的病症,每個人格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特征、喜好和世界觀、行為觀,他們甚至有獨立的一套成長規律、性彆認知和知識儲備。

可以這麼說,除了沒有身體,他們與常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有自毀傾向的隻是神穀哲也的其中一個人格,而其他的人格則是有著不同的性格特點,隻會在特定時期出現。

就比如說聽到爆炸聲或者玻璃破碎聲,淺金色長發的神穀昭明會冒出來,而關於槍械方麵,那個不知名的肆意妄為的人格會冒出來。

腦海中的想法能流竄有多快,安室透自己也不知道,他瞬息間就想到了自己與神穀哲也在射擊場初見時的畫麵,當時後者的突然恍惚和呆滯,應該就是副人格冒出來了吧。

他當時與神穀哲也不熟,還以為後者隻是不耐煩與琴酒的關係才惡意挑釁,現在看來應該是那個副人格的性格就是如此……

一切都串上了!

所以現在的局勢也很明白,如果有自毀傾向的是神穀哲也主人格,那麼神穀昭明和那個副人格都是為了保護他而出現的。

那個洗腦的藥劑可能是針對神穀哲也一人存在,而安格斯將神穀哲也弄去治療十年,很可能就是想要消滅掉他的兩個副人格,讓他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對象。

但是很可惜,安格斯又一次失敗了。

因此,在察覺到這一真相後,那人才會更加惱怒。

安室透甚至能接出當時安格斯在暗道裡兀自狂怒的那句話——

“明明什麼都不需要做,一直這樣下去多好……偏偏因為那些……”

當時他以為“那些”是指他們這些臥底,但仔細想想,以組織對他們不屑的態度,應該不至於專門提起。

所以,“那些”很可能就是指他無法消滅的副人格。

神穀哲也想要幫助他們,但他自己確實無法抵抗安格斯的洗腦,於是應著他的願望,他的“家人”們,再次回來了。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安室透想了很多,但表麵上,他也隻是停滯了兩秒。

金發青年露出個自嘲的笑容:“真是瞞不過您。”

“不過……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麵對麵對話吧?”

躺在椅子上的青年睜開了左眼,血跡已經有些乾涸,呈現深沉的紅色,與有些朦朧的淺金色眼睛融合,看著更加深沉。

這雙眼睛……

安室透恍惚了一瞬,右手不受控製地痙攣著,他慌忙將手背到後麵,用左手摁住。

當他睜著眼,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安室透才能明顯地感覺到它們的差彆。

尚且完好的眼睛在這較為刺眼的燈光下還可以堅持一會,那隻被反複傷害的左眼不僅顏色深沉了許多,就連眼睫都在不安地扇動著,仿佛隻要睜開,就是一場疼痛的折磨。

青年輕巧地回避了這個問題,而是說:“BOSS信任朗姆,今晚的行動會由他指揮。”

一口氣說長句對他此刻的狀態來說有些艱難,他輕咳了兩下,有血沫從他嘴角滲出。

安室透抿了抿%e5%94%87,用水打濕紙巾,給他擦乾淨,低聲道:“琴酒估計晚上之前不會過來,我幫你解開吧。”

也不知道組織的人到底多怕利口酒原地彈射跑路,給他身上套了不知道多少層禁錮,看著就讓人窒息。

尤其是在手肘位置向上橫亙著的緊繃的束縛帶,直接將青年與這個椅子緊緊地貼合在一起,讓他完全無法移動。

安室透在某次使用修複液的時候掀開過給他上藥,發現那手肘處已經勒出了深深的瘀痕,再久一點,怕是手會直接廢掉。

神穀哲也,或者是神穀昭明冷靜地道:“不用,會滑下去。”

安室透頓了頓,沒有再提。

白發青年這些天可以說是滴水未進,還要承受如此高強度的折磨,彆說坐起來,剛能保持清醒說話都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了。

偏偏他並不敢把那個給他的營養劑給神穀哲也服用,畢竟後者的體質實在是太過於特殊。

“朗姆有一個習慣,每次行動前都會服用組織出產的穩定心臟的藥物。這個藥物能保證他三小時高強度運動身體無憂,但在服用後會有近一個小時的虛弱期。”

安室透點點頭,朗姆今晚會到這個基地,因為人多眼雜,他肯定會服用藥物防止意外,但不能服用過早,因為會造成藥效喪失。

朗姆的年齡已經很大了,心臟問題嚴重也很正常。

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如果是明早交換利口酒的話,組織今晚就會考慮撤離。”這是安室透聽來的情報,但神穀昭明竟然能完全預測到,他說,“你有查過最近的航班嗎?”

安室透:“我在紙條上說明了,公安的人會查。”

已知組織的目的地是英國,集體前往會采用私人飛機,但是航道是固定的,組織的人會挑在晚上沒有客機的時候出發,這可以排除掉很大的一個時間段。

安室透又問:“您了解這個基地嗎?有沒有其他地方離開暗道?我有探查過,但是沒有找到其他出口。”

白發青年語氣有些訝異:“你確定要帶著我?我確實知道一個通道,但是帶著我走,很危險。”

“抱歉。”安室透苦笑道,“雖然現在說這種話,根本沒有意義,但是……我確實還算是個警察。”

這話說出來安室透自己都感到羞愧,他是如此地熱愛著這個國家,但是卻無法守護好其中的民眾。

一時間,他甚至覺得說這話的自己都帶著一種虛偽的不真實感。

“謝謝。”

這聲抱歉等來了一聲謝謝,就仿佛從飄在空中的狀態,落到了地上。

他說:“確實還有另一條通道,但是那是很多年前的了,我不確定它有沒有被改道。”

“反正沒有其他的選擇,我願意賭一把。”安室透說,“一旦公安的人進攻這裡,我們就會暴露。”

“安格斯和琴酒也會留在這嗎?”

“我還在這,會的。至於能不能把他們留下來,看你們的本事。”

金發臥底鄭重的點點頭,絲毫沒有發覺他是用“我們”來稱呼,而白發青年則是用“你們”。

對話到這就停止了,似乎因為消耗的心神太多,青年頭一歪,又陷入了類似自我保護的昏迷中。

安室透看了看時間,才到五點,以公安的速度,估計還沒那麼快回傳信息。

不過他還是得早些做準備。思考一下等神穀哲也下次醒來,他們該怎麼樣順利逃出去。

畢竟琴酒這匹餓狼,會毫不猶豫地追上來,試圖咬斷他們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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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應該就是這個遊戲了吧。”鬆田陣平湊在諸伏景光旁邊,看著他手指靈巧地把所有喪屍都用槍給乾翻。

打完最後一關喪屍王,沒有挑出“YOU WIN”的字樣,而是跳出了一串數字。

諸伏景光冷肅著臉,將數字摘抄下來,一長串數字讓人一眼看上去完全摸不著頭腦。

“先傳回去吧。”他站起來,“節約時間。”

鬆田陣平摁著手機,把數字傳到黑田兵衛的手機裡,接著兩人準備離開。

卷發警官率先走出房間,他回過頭,發現諸伏景光又怔在門口。

“這個地方,以後我們不會來了吧。”諸伏景光語氣沉靜,“我想帶些東西。”

鬆田陣平走到他旁邊,摁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家夥給我清醒一點啊!今天晚上肯定是我們嬴!懂嗎?到時候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回哪就回哪!”

“不要現在就這麼頹喪啊!神穀哲也會想看到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嗎?”

諸伏景光看著鬆田陣平帶著怒氣的眼神,表麵的堅強直接土崩瓦解。

他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哪怕被鬆田陣平摁著,都下滑坐在了門邊,褐發青年仰著頭,眼睛發紅。

“……”

諸伏景光似乎想說什麼,但他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目睹父母死亡的那個櫥櫃,黑暗包裹著他,麵前隻能看見鮮血和犯人的獰笑——他無能為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時候的諸伏景光經曆了那一切,因此患上了輕微的幽閉恐懼和短期的失語症,他的心理陰影一直到警校期間,抓獲了外守一才消弭。

可現在,他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的過去。

甚至說,導致這一切的發生,他也是罪人之一。

諸伏景光快要被痛苦給淹掉了。

他張大口,卻感覺呼吸不過來,想要說話,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隻能靜靜地抬頭看著鬆田陣平,對上那同樣悲傷的眼睛。

神穀哲也不想看到諸伏景光這樣,那能讓他自己來跟諸伏景光說嗎?

外麵,夕陽已經徹底消失在夜幕中,萬家燈火上是繁星點點,天上地下連成一片暖色的海。

諸伏景光的半張臉藏在陰影中,鬆田陣平卻將他強行拖到了光明下。

卷發警官拿著手機,將亮起的屏幕對到他麵前:“查出來了,那串數字可以監聽朗姆的手機。”

“他們兩個小時後就會抵達基地,指揮轉移。”

“諸伏景光,神穀哲也等你去救他!”

第127章

跟波本隨意地對完劇本, 神穀哲也又在房間裡嗨了幾個小時遊戲。

接著,得寸進尺的鹹魚開始去找論壇撒嬌(?)。

“累死了……”鹹魚癱在桌子旁,小聲嘀咕道, “要是五號能像RPG遊戲一樣直接操控就好了, 趕場子還是很麻煩的。”

鹹魚瘋狂暗示.jpg

論壇冷漠地回了句省略號, 不想鳥他。

神穀哲也“切”了一聲。

他現在已經差不多熟練了雙開本體和五號, 隻是那樣耗費的精力比較大, 他嫌累。

為了最後決戰順利一點, 神穀哲也便打起那麼一丟丟的精神, 雙開去找安室透。

他本體在房間裡快樂打遊戲,五號那邊則是分出些心神與安室透對話。

寶石配置的身體就是好,除了不能改變樣貌外,其他都可調,哪怕五號表麵那麼淒慘, 神穀哲也其實……一點感覺也沒。

就很屑。

鹹魚戳了戳論壇,發現已經自閉了的論壇完全不想理他。

也是,本來還能走好多、玩不知道多少次三選一日常的劇情,被他中間哢哢兩下全部砍斷,還自己加戲成自我奉獻的主角,自導自演到連漫畫作者都掰不回劇情。

換句話說, 老賊是真的被自己筆下的人物給搶筆了呢。:D

神穀哲也咂咂嘴,看了看時間。

朗姆接到命令到基地的時間是九點半, 他其餘的手下也會集中過來, 而以紅方的速度,估計會提前做好埋伏。

這個基地是烏丸蓮耶曾經最看重的一個研究所兼訓練場, 範圍很廣, 防護周密, 旁邊是一片茂林,還有個私人的停機坪。

——這周密是指曾經。

好用的工具人已經被琴酒偷梁換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