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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的孟管事忽然來了:“流紗姑娘。”

“公主正在午休,孟管事,有什麼事嗎?若不要緊,你等會兒再來。”

孟管事道:“不敢驚擾公主,我就是來問問,前幾日公主帶回來的那幾隻紙鳶,要如何處置?”

冷瀾之從外麵帶回來的東西,除了她特彆珍愛或是用得上的,其餘的一律都會送入庫房。

從外麵回來後,流紗就讓人把紙鳶拿去了庫房。

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問題就在於,那幾隻紙鳶,太醜了。

孟管事尋思著,自己就算是閉著眼睛去糊,也糊的比這幾隻紙鳶好看。

其實最主要的問題不在於紙鳶好不好看,而是,那些紙鳶的邊沿都沒有粘好,而且用的紙也不好,還是用兩張廢紙疊在一起的,兩張紙之間也沒有任何處理。

這樣的構造,風一吹就會出問題,大概率是飛不起來的。

他一時間有些不確定,是不是流紗姑娘拿錯了東西?

所以才回過來問問。

流紗也想起了那幾隻紙鳶,她自然也看得出那紙鳶飛不起來,更清楚公主買下這紙鳶並不是因為喜歡,單純就是為了在不傷害李雪兒的自尊心的前提下,幫助那對可憐的姐妹。

不過,那是顧典司送給公主的東西,便是再怎麼稀鬆平常,她也不敢做主扔掉:“妥善保存起來吧。”

孟管事應了一聲,雖然心中不解,卻也沒有再多問。

正月十八,海國使臣團到達。

此番海國使臣團一共來了二十八人,負責帶隊的是三王子六翼,十八王子新桑和平昭公主隨同。

是夜,宮中舉辦接風宴。

冷瀾之放下手中的《春耕圖鑒》,捏了捏眉心。

流紗捧來熱茶,心疼道:“公主,您這幾日太累了,此番使臣團到來,您又得接待平昭公主,還是先將這些事情放一放吧!”

農耕雖是大事,但與高高在上的公主並無太大乾係,流紗覺得公主沒必要為此操勞,隻需要等到秋收,坐收農稅就好。

再說,海城最值錢的可不是那些糧食,而是珍貴的珍珠!

“無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冷瀾之放下書,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了朝堂上眾人爭得麵紅耳赤的場景。

而起因,就在於海國使臣團此番帶來的貢品。

貢品中除了海國的珍貴特產和珍珠珠寶外,還帶來了一種新鮮的食物——番薯。

番薯又甜又麵,既可生食,又能蒸熟了當成主食食用。

在海國使臣團將東西進獻上來之後,大司農便對番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主動找使臣團了解了番薯的特性,得知番薯對生產環境的要求不高,抗旱耐寒,生命力十分頑強。

大司農當即就支棱了起來,進宮麵見建良帝,提出了盛國可以引進番薯的提議。

建良帝便將這個提議拿到了朝堂上討論。

然後,便引發了一場爭吵。

隻有少數朝臣認為可以引進番薯,畢竟這東西如果真的有使臣團說的那麼耐成活,引進之後,便能解決一部分糧食問題。

可,反對派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消息,得知番薯在海國是隻有貧民才吃的下等食物,堅決反對番薯在盛國發行。

朝堂之上,吵得不可開交。

作為進獻禮物的番薯,有一部分已經被送到了公主府。

冷瀾之當即便給讓人文娘子送了過去,並簡單地告訴了她烹製方法。

昨日的晚膳便有番薯,口感軟綿,她覺得還不錯。

而且,十分頂飽。

若此物真的像海國使臣說的那般容易存活,倒是不失為不錯的果腹之物。

不管那些“高貴的”朝臣們怎麼想,她本人是十分認同推廣番薯的。

眼看著接風宴快開始了,她收拾了一下,便準備進宮。

棲鳳宮。

皇後看著冷瀾之中規中矩的裝扮,有些無奈:“本宮已經見過十八王子了,他言談舉止皆是不凡,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冷瀾之:“……”

“母後,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她有些無奈。

經曆過一次一地%e9%b8%a1毛的婚姻,她現在對成婚之事十分抵觸。

“你已經二十四歲了!”

皇後一臉嚴肅:“若你有個孩子傍身,本宮倒也不急著催你,可你成婚幾年連個孩子都沒有!如今有你父皇和本宮護著你,你倒是可以隨心所欲,也沒人敢欺負你。”

“可待到我們百年之後,你還能指望誰?”

“太子雖是你的兄長,卻也不能事事以你為先。”

冷瀾之有些頭疼,不過看著母後嚴肅的表情,她終究是沒再說什麼拒絕的話。

見見就見見吧,又不是說見了麵就等於同意聯姻了。

接風宴還未開始,大殿之中人頭攢動。

使臣團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三王子六翼、十八王子新桑和平昭公主在使臣團的簇擁下進了大殿。

三王子六翼長相周正,但不算多的黑色眼珠偶爾會滴溜溜亂轉,破壞感官。

十八王子新桑棱角分明的臉上還掛著沒有褪儘的嬰兒肥,充滿少年氣。

美中不足的是,他身高不大行。

北方男子大多身材高大,新桑站在負責接引的小太監身邊,竟然跟彎著腰的小太監勉強持平。

當然,不止他如此,三王子六翼也是如此。

平昭公主的身材更是嬌小,但也不算誇張,隻比普通的盛京女子矮上一指左右。

兩個王子的席位在男席的最前方,平昭公主則是坐在女席的最前方,男女席之間隔著又寬又長的紅毯。

十八王子的目光在隔壁女席上隱晦地掃過,用海國語說道:“三哥,我真的要娶那個又老又醜的女人嗎?”

顧湛進來的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

第298章 除了他,誰稀罕看她?

新桑在海國並不受寵,事實上要不是這次為了和盛國聯姻,海國的新國王都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這麼個弟弟。

也是因為不受寵,所以新桑都已經二十歲的“高領”了,還沒娶%e4%ba%b2。

而正是因為他還沒娶%e4%ba%b2,海國新國王才會把這個弟弟從不受寵的角落裡扒拉出來。

雖說新桑這二十歲在海國也不算年輕,可對比盛國那位伽羅公主來說,卻是鮮嫩了不少。

新國王與一幫謀臣一合計,又聽說了伽羅公主強硬地拒絕了安國老皇帝的求%e4%ba%b2的事情,便動了心思。

聽聞伽羅公主的前駙馬長得很好看,出身卻不大行。

由此可見,伽羅公主是個看臉的女人。

巧的是,新桑的臉長得不錯。

新桑其實不願意來。

來之前他打聽過那位伽羅公主的事跡,知道她和前駙馬成%e4%ba%b2多年卻不受前駙馬的寵愛,前駙馬寧願在外麵養個女人生孩子,也不願意和她這個正兒八經的妻子生。

這得醜的多麼天怒人怨,才能讓前駙馬鋌而走險?

何況對方還是個二婚女,即便她是天朝上國的公主,新桑也覺得她配不上自己。

新桑盯著對麵的女席,眼睛都直了。

海國地少人稀,雖然也有美人,但是那些美人要麼就是大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貴女,要麼就是早早被彆的權貴搶入後院裡的禁臠,他一個不受寵的王子,偶爾隻能遠遠看上幾眼,根本接觸不到。

而且就算是能接觸到吧……他也覺得,海國美人兒的質量,比盛國這些差得遠了。

看著盛國那些年輕美麗的貴女,他突然就想起了剛學的一個盛國成語——姹紫嫣紅。

他越發對自己的聯姻對象不滿意:“三哥,我真的不能和彆人聯姻嗎?我聽說盛國皇帝還有幾位公主,雖然還沒及笄,但等上兩年也無妨嘛……”

一想到自己即將要跟一個醜陋的老女人聯姻,而且自己大概率會被留下來,他就惡心的不行。

三王子冷喝道:“彆胡說!”

十八王子不在意:“怕什麼?我們用的是海國語,又沒人聽得懂。”

話音剛落,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從腳底板升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十八王子搓了搓手臂,嘟囔一句:“不是說盛國皇宮冬暖夏涼嗎?怎麼突然這麼冷?果然都是吹牛的!”

話音剛落,一道陰影突然朝著他籠罩了下來。

十八王子抬頭看去,瞳孔猛縮。

隻見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並不如何肥壯,寬厚的肩膀的卻仿佛有撐起天地的力量。

他姿容絕色,令男人也能輕易看呆,然而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卻仿佛蓄著深淵而來的冰刃。

十八王子隻是看了一眼,就險些被那人眸中的冰刃撕裂。

好……好可怕!

就在十八王子以為那人聽懂了他的話而要找他的麻煩的時候,那人卻隻是淡漠地收回了目光。

“什麼嘛!亂七八糟的盛國人!”

十八王子啐了一聲,語氣有些輕蔑,好像這樣就能抹消他剛剛的失態一般。

這時,門口傳來了通傳:“聖上駕到!皇後駕到!護國公主到!”

大殿內頓時烏央央跪了一片。

海國眾人沒有跪,卻也起身行禮。

起身的瞬間,十八王子難掩嫌棄地朝著門口看去,倒想看看那個老女人能醜到什麼地步?

然而這一看,他就直了眼。

冷瀾之是在來的路上碰上父皇和母後的。

原本她應該遇不到他們,不過下車的時候她不小心碰翻了車內的茶水,隻得花費了一番功夫換衣服,這才耽誤了時間。

她對那十八王子沒什麼興趣,但是對番薯很感興趣,恰好這次使臣團的隨行人員裡麵就有海國的農官,她不禁朝著使臣團看去,想要提前看看那位農官的長相裝扮。

這一看,就發現了一道令人不舒服的目光。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上下的模樣,突然和冷瀾之的目光對上,他並不閃躲,反而深情一笑。

冷瀾之:“……”

默默收回目光,她覺得眼睛有點疼。

那人自以為笑的很深情,事實上卻透著一股子難以言語的感覺。

就像已經發了福的中年男人摸著肚皮,露出一口大黃牙。

油膩。

見冷瀾之竟然沒有被自己的英俊外貌和深情表演迷住,新桑心裡有些不滿。

不過想到冷瀾之那傾城絕豔的容顏,他決定原諒她。

盛國女子大多臉皮薄,她肯定是害羞了。

這麼一想,他心中僅有的怒氣也消散了。

冷瀾之收回目光後就沒再看新桑,並不知道那十八王子腦補了些什麼東西。

顧湛微微斂眸。

彈丸之地來的小小蟲子,也敢生出齷齪的心思,還不知死活地冒犯他的月亮……

找死。

海國使臣團此番過來,是作為戰敗方過來投誠的。

之前海國想要對天海城出手的事情激怒了建良帝,他派出了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