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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沒有堅定地勸說。

冷瀾之握住了慕容真的手:“阿真,該說抱歉的是我,該說後悔的人是我,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聽勸,是我讓你傷心了……”

“瀾之……”

二人四目相對。

良久,綻放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人這一生,誰還沒有犯過錯?

總不能因為一次的錯誤,人生就不繼續了。

好友與知己更是如此。

二人間的隔閡徹底消除,她們又成了交心的好姐妹,互相說著生活裡的趣事兒。

大部分時間都是慕容真在說。

她邊境的日子雖然不如盛京的日子太平,但也彆有生趣。

她說南境的日出很好看,尤其是在山上看淩晨的日出,美麗又壯闊。

她說南境的百姓大部分都很淳樸,大軍保護百姓,百姓也會反過來對他們好,經常會給軍營送當地的特產與吃食……

冷瀾之也和她分享了一些自己重生以來的趣事兒。

最後,慕容真道:“瀾之,我回來之前剛剛收到消息,宴國老皇帝命不久矣。太子是個主和派,一旦他順利登基,兩國很有可能會聯姻,你……”

她欲言又止。

流紗被慕容真帶來的聯姻消息震驚的不行,甚至失眠了。

冷瀾之倒是沒太大的觸動。

一來,她雖是父皇和母後最寵愛的女兒,但同樣也是一國公主,必要的時候,通過聯姻的手段來維係兩國的和平是她的使命。

二來,她也不認為聯姻之事能落到自己的頭上。

畢竟她已經成過一次婚了,而且年紀也不合適。

宴國的皇室成員,與她年紀相當或者稍稍大一些的,如今都有了正妻。

她堂堂盛國皇後的嫡女,總不能嫁過去給人當側室或者是小妾。

還沒有成%e4%ba%b2的,基本上都比她小好幾歲。

不論是讓誰和她聯姻都不合適。

夜半又下起了雪。

冷瀾之看著剛剛清掃出來的地麵又覆上了一層銀霜,心中的憂慮更加深重。

忽然,城中傳出了一陣巨響,整個地麵都隨著這巨響震顫了起來。

冷瀾之心中一驚:“發生什麼事了?”

院中的府衛立馬圍了過來,一臉戒備地看向院外。

不多時,管家跑了過來,稟告道:“公主,是西林街的炭坊的庫房塌了。”

西林街的炭坊是朝廷用來存放木炭的地方,說是炭坊,但其實不是作坊,而是某個商人的庫房,自帶一個大院子。

後來那個商人犯了事兒,地方就被朝廷征用了。

冷瀾之有些疑惑:“庫房怎麼會塌?”

“好像是因為年久失修,被大雪壓塌的。”

炭坊庫房坍塌的時候,負責看守炭坊的人正在裡麵休息,庫房一塌,無一生還。

事發之後,周圍的百姓趁亂進去偷走了不少木炭。

木炭的事情一直是由太子負責的,出事後他連夜過去查探情況。

第二天,冷瀾之照例去看太子妃,發現太子妃的神情有些憔悴,她不禁問道:“怎麼了嫂嫂?”

太子妃勉強一笑:“沒事。”

這時,一個宮女上前斟茶,不知怎麼的,她沒有控製好角度,茶水溢了出來,滾燙的熱茶濺在了冷瀾之的手背上。

“嘶……”冷瀾之倒吸一口氣。

那宮女麵色大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公主恕罪!”

太子妃趕忙上前查看,隻見冷瀾之白皙細嫩的手背上被燙出了一片紅:“你怎麼做事的!?”

正要讓人傳禦醫,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道男聲:“你怎麼又在折磨下人?”

第130章 你隻是受了一點傷

一襲明黃色長袍的太子快步走來,他的臉上帶著倦色,眼神卻充滿怒氣:“你怎麼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太子妃身形一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個宮女犯了錯,你卻說我不可理喻?”

“難道不是嗎?”太子指著地上的婢女:“那你說,她究竟犯了什麼錯?”

不等太子妃說什麼,太子便冷冷道:“這些時日你天天都說下人犯了錯,可是我在府中住了這麼久,也沒見過那個下人犯錯。怎麼他們不在本宮麵前犯錯,卻獨獨跑到你麵前犯錯?

從前你自己在府中作威作福也就罷了,不會丟人丟到外麵去,今日你竟然將這些做派都擺到小妹麵前了?”

太子妃的眼眶瞬間紅了,她眼睫毛輕顫著,淚水蓄滿了眼眶,卻是死撐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太子出現的太突然,指責也太過突兀,以至於冷瀾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竟然是自己的皇兄會說出的話。

在她的印象裡,皇兄和太子妃從來沒有紅過臉,更不會當著外人的麵落太子妃的麵子。

一瞬間的驚詫過後她便回過神來,起身來到了太子妃身側,蹙眉看著自家兄長:“皇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嫂嫂並沒有隨意折磨下人,是這個婢女犯了錯。”

說話間,她的視線落在了太子身後的年輕男子身上。

這是一個清秀少年,身材纖細,個子也不高,隻比冷瀾之高半個頭的樣子。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少年。

太子妃麵對太子的無故指責都始終沒有落淚,這會兒聽到冷瀾之維護的話語,眼淚卻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她不想讓太子看到,乾脆轉過了身。

太子一愣:“什麼?”

冷瀾之收回視線,伸出了手。

淺紅色的痕跡在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格外顯眼,冷瀾之淡淡道:“這個婢女倒茶的時候將茶水灑了出來,燙到了我,太子妃嫂嫂隻是關心我而已。”

太子看到那白皙之上的一點紅就愣住了。

他的妹妹金尊玉貴,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即便是在平南侯府那幾年過的不如意,卻也沒人敢傷害她。

是以,就這一點紅,在那白皙的皮膚上都顯得格外刺眼。

“何況……”

冷瀾之還想繼續說什麼,那少年卻突然開了口:“不過是一點燙傷罷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消失,甚至連一點疤痕都不會留下,也值得公主和太子妃如此大動肝火?”

“什麼?”冷瀾之懷疑自己聽錯了。

少年一臉謙卑的模樣:“卑職的意思是,公主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您和太子妃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您那一點皮肉傷可能過不了今天就消失了,可你們對那婢女的懲罰,卻是會讓她產生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從冷瀾之所站的位置,可以將太子和那少年的神情儘收眼底。

那少年雖然神情謙卑,卻字字夾槍帶棒。

太子竟然露出了讚同的神情?!

冷瀾之微微眯眼:“依你所言,本宮該如何?”

她倒要看看,這個人還能說出多荒謬的話!

少年越發謙卑了:“公主您是金枝玉葉,一字千金,一言九鼎,言語間可以輕易讓人生,也能輕易讓人死,卑職沒有資格替您做主。”

那種夾槍帶棒的感覺更強烈了。

冷瀾之細細打量著那少年,須臾,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

但是,這個人對她有很大的敵意。

冷瀾之看向太子:“皇兄覺得呢?”

太子道:“本宮覺得禾卿說的有道理,眾生平等,這些下人簽下契約來太子府做工,賣的隻是他們的勞動力,並沒有將他們的人格和尊嚴一起賣給我們,我們不該小題大做,更不該因為一點小事隨意懲罰他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冷瀾之十分震驚。

這居然是一個太子的口中該說出來的話!?

太過震驚之下,她竟是一時忘記了反駁。

太子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認同了自己的說辭,笑道:“小妹,你看,你也讚同禾卿的觀點是不是?”

自從太子開口後,那位禾卿便不再言語。

太子則是侃侃而談:“我們所有人生下來都是一個兩隻眼睛一個嘴巴兩個鼻孔,人和人之間沒有任何不同。我們這些統治者也並不比彆人多什麼,隻是比他們運氣好地出生在了權貴之家罷了。

正所謂,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我們是依托著百姓而活的,沒有老百姓,我們就什麼都不是!

所以,我們要對百姓好一些。”

他認真看著冷瀾之:“小妹,你覺得呢?”

第131章 人人平等,傷了人便不用負責嗎?

在太子說話的時候,冷瀾之一直觀察著那位“禾卿”。

隻見對方低垂著頭,不過從冷瀾之的角度,還是可以看到對方微微翹起的嘴角。

她收回視線,看著太子:“皇兄,你在偷換概念。”

“我從未否認過民貴君輕的思想,也讚同你說的人生下來平等的理念。可是……你所說的這些理念,與今天所說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呢?”

太子不解:“為何沒有關係?”

冷瀾之指了指自己的手背,隻見那一處紅點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加深了顏色,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刺眼極了。

冷瀾之冷冷道:“因為人人平等,所以其他人在傷害了我之後,便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嗎?因為人人平等,我受了傷就不能為自己討公道,還得去管施害者會不會產生心理陰影嗎?

皇兄,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不是麼?”

她突然前踏一步。

太子比她高出一個半頭,她需要仰頭才能看進他的眼睛裡,她冷聲道:“而且,皇兄跟我談人人平等,那你可有想過,夫妻一體,本該互相體諒、包容?何況還是對一個身懷有孕的妻子!”

太子的眸中飛快劃過了一抹愧疚之色,略有些慌亂地抬起頭來,看向了不遠處的太子妃。

卻見太子妃彆過了臉去,雖然眼眶是溼潤的,卻並不看他。

冷瀾之沉聲道:“禦醫早說過,嫂嫂這一胎不太穩,必須要好好養著,最忌劇烈運動和情緒波動!可是皇兄你呢?不分青紅皂白便當眾讓嫂嫂難堪,你身為人夫的責任在哪裡?身為人父的責任又在哪裡?”

太子有些手足無措:“我……我……”

那位禾卿突然道:“稟公主,太子殿下在外忙碌一夜,難免心浮氣躁,在看到容易讓人誤會的事情之後,才會突然爆發,也是情有可原,希望公主、太子妃娘娘能夠體諒太子殿下。”

太子的眸中劃過了一抹感激之色,連忙點頭:“禾卿說的沒有錯,我忙了一整夜,現在又累又餓,難免判斷失常。”

他快步走到太子妃身邊,牽起了她的手:“對不住,我這幾日脾氣不好,委屈你了。”

太子妃再也忍不住,流出了兩行清淚。

她這兩日確實受儘了委屈。

她的孕期反應比所知的任何一個女子都要強烈,除了孕吐之外,她還心浮氣躁,患得患失。

尤其是這段時間,太子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