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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連一塊兒炭都沒有賣掉。

再這樣下去,等其他的商人把木炭運進來,那這一批木炭就要砸在他的手裡了!

屆時他就會賠的血本無歸!

他必須要想辦法才行。

想著,他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時,平南侯回到了府中。

父子兩個碰了個對頭,沈逸之對平南侯打了招呼,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突然,平南侯怒道:“站住!”

自從沈逸之記事以來,平南侯就沒有對他發過火,尤其是在他的才子之名傳開以後,平南侯每次看著他的眼神就隻有驕傲,在他麵前都不會大聲說話。

即便是沈逸之被公主休了,平南侯雖然很生氣,但也沒有發火。

這還是平南侯第一次對沈逸之大聲吼。

沈逸之一臉莫名:“怎麼了?爹?”

“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你害死我們平南侯府了!你這個逆子!你給我滾去祠堂,我今日就要在你爺爺的麵前好好教訓你!”

沈逸之如同見鬼:“爹,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事實證明,平南侯不但知道他在說什麼,還十分堅定地執行了。

趙氏和俞婉兒聞訊趕到祠堂的時候,沈逸之的後背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

冬日的衣服厚實,沈逸之的後背依舊見了血,足以見得平南侯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的老天爺啊!你這個王八蛋,你這是在乾什麼?!”趙氏看著兒子身上的傷口,當即哭天搶地地嚎了起來。

俞婉兒也心疼的不行,撲簌簌地直掉眼淚。

“我乾什麼?我要打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逆子!”平南侯一把推開了趙氏,就又要落下手中的棍子。

趙氏哪能讓他如願?

“成事不足的明明是你!要不是逸之,侯府早在今年前就沒落了,你還能好好的當你的三品大員?當你的二品爵爺?”

平南侯冷笑:“三品大員?現在還有個%e5%b1%81的三品大員!沒了!什麼都沒了!”

他眼神一狠,用力推開了趙氏:“你給我滾開!讓我打死這個逆子!”

趙氏本想去攔,卻被他話裡的意思驚到了:“什麼意思?什麼叫什麼都沒了?”

平南侯悲涼一笑:“沒了就是沒了!”

他拿著棍子指著沈逸之:“因為這個逆子在外麵胡來,今日禦史台好幾個大臣聯合起來彈劾我平南侯府!聖上震怒,卸了我的官職!我現在,不是什麼三品大員了!”

“我平南侯府……真的要沒落了!”

他之前雖然也沒有實權,但因為有個虛職在,還能在朝中走動走動。

現在他連虛職都沒有了!

今日下朝之後,那些酒肉之交們直接遠遠躲開了他,好像多看他一眼他們的身上就會掉下一塊肉一樣。

沒有朝臣願意帶他玩兒,一個侯府的虛名又有什麼用?

而且,彆以為他不知道!

沈逸之為了那批炭花了不少錢,如今炭沒有賣出去,錢就要爛掉在那堆炭裡了。

權沒了,錢沒了,都沒了……

趙氏和俞婉兒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平南侯說了什麼後,二人的麵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慌亂。

俞婉兒尚且能夠維持麵上的平靜,趙氏卻是直接受不了。

剛才為了救沈逸之,她雖然哭天搶地的,卻是在假哭。

這會兒卻是真的哭了。

俞婉兒其實心心也亂了。

怎麼會這樣?

平南侯府沒權了?也沒錢了?

那她費儘心思地嫁進來,還有什麼意義?!

然而,平南侯府的混亂,並未結束。

有了今日皇帝的態度,京兆府因哪裡還敢和稀泥?

於是不多時,京兆府的衙役就殺上了平南侯府,要將沈逸之綁去府衙。

平南侯和趙氏都色厲內荏,阻止了一通後見沒有作用,就慫慫地退到了一邊。

俞婉兒心思轉的飛快,突然喊道:“這位是前駙馬!是伽羅公主心尖尖上的人!敢動他,你們是不想活了嗎?”

又對府中的下人命令道:“快去請伽羅公主!”

衙役們倒真的被震懾到了。

第128章 這時候知道公主的好了?

平南侯府來人的時候,冷瀾之正在查看一封拜帖。

流紗感歎道:“離京幾年,慕容小姐終於要回來了。”

慕容真,鎮南公府的大小姐,冷瀾之最好的玩伴。

慕容真雖是公府嫡女,卻不似這時代的女子一般小意溫柔,最喜歡舞刀弄槍。

鎮南公府滿門忠烈,常年在南境駐守,滿門七個兒子,已為國捐軀六個,如今隻剩下老公爺和七公子兩個男主人。

三年前,七公子成年,便去了邊境上陪他的父%e4%ba%b2鎮守。

慕容真不忍父兄孤軍奮戰,毅然決然要和夫君離異,想隨父兄一起上戰場。

隻是她的夫君與她感情深厚,沒有同意她的荒唐抉擇,而是棄文從武,陪著她一起去了南境。

三個月前,程老夫人病重,慕容真兩口子不得不回來侍疾。

冷瀾之臉上掛著欣慰的笑:“阿真比我幸運,所托良人。”

流紗不讚同:“公主就是這世間最幸福、最幸運的人,前駙馬不珍惜公主,那是他眼瞎!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一個比前駙馬好一千倍一萬倍的人出現,將公主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尖兒上!”

冷瀾之無奈地點著她的頭:“你呀!這話說得,羞死人了!”

流紗咯咯笑著:“人家說的都是心裡話,也是實話,為什麼要害羞?”

門外,穿著二等侍女服飾的女子兩隻手垂在身側,粗糙的手指緊緊蜷縮在拳頭裡,幾乎要摳破掌心。

守在門外的連枝看不過去了,說道:“曉柔,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讓張媽媽來說就好了。”

當初曉柔背叛的事情被揭露出來,冷瀾之給她留了麵子,除了流紗外,誰也不知道她曾經做過什麼。

府中的人還以為曉柔是因為什麼事情惹得公主不高興了,所以雖然同情曉柔,卻也沒有嫌棄她,也沒說什麼風涼話。

畢竟誰都知道,曉柔是和公主一起長大的情分,誰知道公主什麼時候會消了氣把她找回去?

隻是,公主一日不召回曉柔,她們就不會自作主張地代替曉柔通傳。

曉柔聽著裡麵的笑聲,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敢再看旁人的表情,她轉身匆匆跑回了梅林。

“公主,您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冷瀾之暫時還不知道曉柔來找過她,讓流紗將請柬收了起來,她道:“府庫裡那株百年人參,還有前些日子母後給我的那朵靈芝,都找東西裝好,阿真走的時候讓她帶上。”

“是!”

這時,管家突然來報,說是平南侯府的人求見。

冷瀾之猜到沈逸之想乾什麼,麵容淡淡:“不見。”

管家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流紗冷笑:“這時候知道公主的好了?晚了!”

冷瀾之但笑不語。

先不說她如今已經和平南侯府鬨翻了,不可能再給他們處理這些爛攤子。

便是沒有鬨翻的時候,沈逸之做出了這種混賬事,她也不可能違背良心給她擦%e5%b1%81%e8%82%a1。

三日後,慕容真上門。

三年不見,曾經的閨閣小姐,如今已經長成了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眉眼間是久經沙場的淩厲。

不過,這份淩厲在見到冷瀾之之後淡化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笑意:“見過公主。”

冷瀾之上前,握住慕容真的手,愣了一下。

慕容真長在武將世家,自幼便跟著父兄習武,手掌上一直有一層薄繭。

三年不見,曾經的薄繭變成了老繭子,摸上去的觸?感算不得舒服。§思§兔§在§線§閱§讀§

冷瀾之的心中像是被細針紮了一下一般,漫延起了淡淡的痛:“阿真,這些年……辛苦了。”

“保家衛國,是每個將士的使命,為自己的使命而奮鬥,我隻會覺得高興,怎麼會辛苦?”慕容真爽朗一笑:“公主,您該為我高興才對。”

冷瀾之看著她眉眼間真誠的笑意,也跟著笑了:“是,我為你高興,也很羨慕你。”

京中貴女,大多被禮法規矩拘束著,慕容真卻活的灑%e8%84%b1肆意,像草原上%e8%84%b1韁的汗血寶馬,是那麼的炙熱明豔。

她的眼光也不錯,選擇了會堅定地保護她一生的人。

身為好友,冷瀾之衷地替她高興。

“我也為你感到高興。”慕容真敬了冷瀾之一杯:“能夠早早看穿枕邊人的歹毒心思,能夠早點%e8%84%b1離苦海。”

這話,除了父皇和母後以外,沒人敢在冷瀾之麵前提。

冷瀾之沉默了一瞬,忽然舉起杯中酒:“阿真,六年前的事……對不起。”

這次換慕容真沉默。

良久,她才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後悔。”

第129章 你怎麼又在折磨下人

六年前,冷瀾之迷戀沈逸之迷戀到了骨子裡,沈逸之對她的忽冷忽熱,被她自動理解成了是他為人矜持含蓄,不會將感情外放。

所有人都罵沈逸之不識好歹。

而旁人越是覺得沈逸之看不上冷瀾之,她就越覺得這個少年很特彆,不慕權利,不畏強權,卻又會在偶爾相處的時候泄露出一絲溫柔。

隻有慕容真說——沈逸之這個人很矛盾,很割裂,讓她不要被騙了。

冷瀾之自然不信。

慕容真便與她細細爭辯。

爭著爭著,兩人就吵了起來。

之後,兩人冷戰了三個月。

後來,還是慕容真先來求和,兩人才和好。

慕容真仰頭飲儘杯中的酒:“我在南境的時候聽說了你休夫的消息,也知道了沈逸之養外室的事情,我真的很後悔前些年沒有提醒你。”

沒有離京前,她雖不知道沈逸之養了外室,但總覺得趙氏對冷瀾之的態度很奇怪。

趙氏對冷瀾之,看似表麵恭敬,可那一雙眼睛裡卻偶爾會泄露出不滿與厭惡。

還有錦繡苑的事情。

新婦入府,住的新房卻要新婦自己花錢,這事兒聽起來就離譜。

雖說打了借條,可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委婉的跟冷瀾之提過,冷瀾之卻自動為趙氏找了借口——

阿真,興許是你看錯了。

興許是婆母暫時忘記了。

慕容真被那次的冷戰搞怕了,到底不敢再如同先前一樣地據理力爭,便隻能轉移話題。

她在想,如果當初她勇敢一些,狠狠地罵醒冷瀾之,冷瀾之是不是就不會再經受後麵的傷害了?

即便是冷瀾之沒有清醒過來,即便是冷瀾之因為她的“逾距”而和她產生了齟齬,但至少,她都問心無愧了。

但是,她沒有那麼做。

因為擔心失去這個好姐妹,也因為家裡人的勸說,她最終選擇了妥協,在察覺出冷瀾之所受的那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