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1 / 1)

步先生的異能就是他的腦子,沒有我他可怎麼辦啊。

“我先過去。”

借袖口的掩蓋,江戶川亂步捏了一下我的手背。

他用了些力道,即使手指離開也仍殘存著力度。

是讓我安心的意思嗎?

我總感覺,他與書外那位無所不能的名偵探並沒有區彆。

“行。”我對小少爺露出微笑,“媽沫幫你看功課。”

被惡毒繼母殘害過的大少爺對弟弟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跟著小少爺一路來到他的房間,在這個過程中,我沉浸式代入自己的角色。

兩位少爺都不是她的孩子,無論誰繼承家產她都是被掃地出門的命,這令她極為不甘心。

當傳家寶失竊,繼承人之爭被擺上台麵,她決定鋌而走險,把老爺乃衣組特!

不給錢的老頭子,洗內!

我:好一位性情中人。

如今老爺已死,她緊接著要做什麼呢?要做什麼才能保證家產屬於她而不屬於兩個繼子?

唯有嫁禍。

“將殺人的罪名嫁禍給兩個爭奪家產的繼子,惡毒繼母的思路應該是這樣沒錯。”我推理道。

我要跟著她的思路走嗎?

可惡的異能力者,隻知道把人坑進來,連通關的提示都不給。

嫁禍是我不熟悉的業務,我隻把偷吃的罪名栽贓給土匪過,還總是被看出來。

我:為什麼會失敗呢?我的話術明明很優秀啊?(擦嘴巴)

我一邊思考,一邊走向小少爺的書桌。

房門在我身後關閉,臉上帶笑的小孝子麵色陡然陰沉。

“我交代你的事,辦妥了嗎?”

我:???

你小汁怎麼有兩份麵孔?

“大差不差。”我用折中的說辭糊弄過去,反問道,“你很著急嗎?”

小少爺不悅地說:“彆忘了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原來我和亂步先生的繩子上還有你這隻小螞蚱,真是根長繩呢。

“我知道你沒有糊弄我。”小少爺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踱步,“父%e4%ba%b2今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起不來了?看來你有把我的藥好好喂給他。”

好一位帶孝子,買通繼母給%e4%ba%b2爹下毒,多麼歹毒的心腸。

可惜,和惡毒繼母比起來還是太好心了。

我用全新的目光看著一臉運籌帷幄的小少爺。

傻兒子,你爹豈止是病得起不來床,他乾脆就是一具屍體了啊。

你媽沫超額完成了任務,感不感動?

“今天繼續下藥。”小少爺尚不知%e4%ba%b2爹慘死的事實,更不明白我家庭會議上特意請出老爺畫像、換上一身類黑色寡婦裝的深刻內涵,還在自說自話,“務必要在偵探找到傳家寶前讓他病死!”

“那個偵探和大哥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小少爺狠辣地說,“與我們不是同路人。”

我:妙極了,一條繩栓四隻大螞蚱。

小少爺:“還有管家,他也是大哥的人。”

我:五隻了,真有你們的。

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版的相%e4%ba%b2相愛一家人。

我一邊聽小少爺的反派發言,一邊在他的作業本上批示:字跡不端正,重做。

不客氣,來自媽沫的小小母愛請收下。

我把作業本還給小少爺,希望他能懂我“小小年紀彆整天沉迷宅鬥,多讀點書吧”的苦心。

我離開小少爺的房間,在通向花園的走廊上碰見從書房回來的三人。

大少爺和管家走在前麵,江戶川亂步獨自落在最後,綠眸漫無目的地掃過花園中盛開的矢車菊。

直到看見我,他眼中才倒映出清晰的人影。

“夫人。”管家和大少爺紛紛停下腳步與我打招呼,我的目光越過他們,隻看向亂步先生。

即使人設鮮活,也改變不了這本書當中,唯有我和他真實存在的事實。

“偵探先生一無所獲。”大少爺失望地說,“明明聽說是很有名氣的偵探我才請來的,唉。

我:你這個沒有眼光的東西!

宿敵的水平側麵襯托了我的水平,隻有我可以說亂步先生的壞話,你算哪塊小餅乾?

“小少爺的作業被打回去重寫了。”我公報私仇地說,“你能耐,你去輔導他寫作業。”

大少爺:“可是我……”

“沒有可是。”惡毒繼母冷酷地說,“我相信老爺也希望看見兄友弟恭的美好場景,快去。”

大少爺不甘不願地走了,管家試圖幫他說話,被我以“你的工作做完了嗎?今天也有在為主人家做牛做馬嗎?競業如此激烈你怎麼敢不內卷?”為由質問三連,慌不擇路地逃了。

“%e8%88%8c戰群儒,不愧是我。”我擦擦額頭的汗,抓住江戶川亂步的胳膊,把他拉到無人的花園中。

“亂步先生。”我迫不及待地說,“我找到了新線索!”

江戶川亂步應了一聲,看起來興致不高。

“怎麼了?”我擔憂地問,“他們欺負你了?”

也是哦,亂步先生在小說裡的人設是夫人的小白臉,被大少爺和管家欺壓可太正常了,我不該讓他單獨行動的。

“沒有。”江戶川亂步睨我一眼,“我在栗子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居然還擔心他被人欺負。

我認真回答:“淋雨後哭唧唧的可憐小貓咪。”

江戶川亂步深吸一口氣,原本不高的興致被槽點取代,他現在的表達欲空前旺盛。

貓塑,他是知道的,栗子一直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地貓塑他,他忍了。

但那串前綴是怎麼回事?她心裡沒有一丁點對名偵探的尊重!

“我很尊重亂步先生呀。”我不接受他的汙蔑,“我剛剛才幫你把那兩個沒眼光的東西罵走。”

“他們也沒有說錯話。”江戶川亂步移開目光,視線落在風中搖曳的花瓣上,“沒有【超推理】,我找不到答案。”

我扭過頭瞅了眼他在看的花,白白的一小朵,不曉得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看我。

我這樣想,也這樣做了,捧著亂步先生的臉,手動幫他扭頭。

“我在你麵前的時候,不要看花。”

直到那雙明亮的翠綠色眼眸中裝滿了我的身影,我才滿意地說教:“亂步先生,很笨耶。”

江戶川亂步立刻反駁:“栗子才笨。”

“瞧。”我說,“你的邏輯不是挺清晰的嗎?”

“都知道罵回來了,破案有什麼難?”我揪他臉蛋,揉搓貓貓頭,“東京那麼多偵探,沒有異能不是照樣破案?橫濱偵探做不到嗎?”

江戶川亂步被我揪得臉頰紅紅,口齒不清地問:“那栗子沒有異能力也可以破案嗎?”

我:“笑死,當然不可以。”

“我要是沒有異能。”我目光放空了一瞬,“……應該會活的很幸福吧。”

“我算是因為異能才會走上偵探這條路的。”我陷入回憶。

“當初入行可是抱著‘不是無路可走,還有死路一條’的決心啊。”

“若是沒有異能,我可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裡的狀元呢。”我歎息,“不過,乾一行愛一行,我會堅定地在晉升一流偵探的道路上走下去的!”

決不辜負我的事業粉朋友們!

“亂步先生呢?”我問,“也是因為異能力,才會選擇成為偵探嗎?”

“不是。”江戶川亂步揉了揉有點痛的臉頰,“我的父%e4%ba%b2是非常知名的刑警,母%e4%ba%b2也很擅長推理。”

他算是天生與偵探這行有不解之緣。

“不是挺好的嘛。”我真心實意地說,“既然不是因為異能才當偵探,那麼沒有異能當然也還是偵探。”

“是偵探就要靠自己的頭腦努力推理!”我大拇指指向自己,“即使是我,也完全沒有放棄哦。”

“雖然我已經認定自己是凶手了。”我目移,“那麼大一把刀,那麼深的傷口,鮮血嘩嘩地流,不是我還能是誰殺了人?”※思※兔※在※線※閱※讀※

“不是栗子。”

“嗯?我說的是我這個角色殺人。”我以為亂步先生在揪細節,“我當然不會殺人,我可是守法公民。”

“也不是她。”

江戶川亂步重複一遍:“不是栗子的角色殺人,她不是真凶。”

我不理解,我比劃比劃:“亂步先生你失憶了嗎?是我殺的人,你當時還在旁邊舉著蠟燭幫我照明,是我的幫凶。”

“眼見不一定為實是偵探常識,笨蛋栗子。”江戶川亂步抓住我的手,大步往臥室走,“我要再去檢查一次屍體。”

“咦?”我跌跌撞撞地跟上他,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亂步先生的腳步,“怎麼突然恢複乾勁了?”

“因為隻靠栗子,說不定這輩子都出不去。”江戶川亂步在走動間側過頭,眉眼中熟悉的自信張揚重新回到他臉上。

“在笨蛋哭唧唧之前,名偵探就再努力一下吧。”

“亂步先生……”我怔怔地看著他,“你……”

“你知道去臥室是哪條路嗎就拉我走?”

江戶川亂步:“……”

“栗子是破壞氣氛的超級笨蛋。”他叫嚷出聲,“剛剛氛圍明明超帥的!”

“路癡沒有耍帥的資格。”我反拽住江戶川亂步,由他拉著我走改成我拉著他。

名偵探十分不滿,名偵探要鬨了。

“很帥氣哦。”

我說,沒有回頭看他。

“就算會迷路也還是很帥氣。”我笑了笑,“這就是亂步先生的魅力嘛。”

第42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十二天

臥室一如清晨,期間沒有仆人進來打掃,屍體無人察覺。

要問為什麼,因為我把門反鎖了,還在門口豎起了一麵請勿打擾的木牌。

沒有人可以鑽我的漏洞,惡毒繼母心思縝密到令NPC害怕。

屍體在床上安靜地躺著,像極了每個早八日鬨鐘未響前的我。

摸了摸自己,怎麼硬硬的,原來是死了.jpg江戶川亂步掀開被子,屍體%e8%83%b8`前的血洞那麼大那麼刺眼,他視而不見,雙手掰開死者緊閉的口腔。

“對了,我從小少爺口中套話套出了新線索。”

我把惡毒繼母和帶孝子的歹毒謀劃告訴亂步先生,做出總結:“這本小說本質上是一根繩子上五隻螞蚱互相傷害的故事。”

繩子被五螞分屍,老爺是繩。

“按小少爺的口供,藥的分量不致死。在他的設想中,死者三天後才離世。”

江戶川亂步合攏屍體的口腔,拿起手帕仔細擦了擦手指。

“既然如此,”我猶猶豫豫,“人果然還是我殺的嗎?”

%e8%83%b8口的那一刀,無疑是致命傷。

從傷口處湧出的鮮血打濕了床單和被子,我指尖碰了碰,觸到黏濕冰冷的血液。

“彆亂碰,小心沾到臟東西。”江戶川亂步捉住我的手拉到他麵前,把手帕對折到乾淨的一麵,一點點拭去我指縫中的血。

他微微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