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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醫生。”

醫生,家庭醫生。

鬆下小姐今年六歲,老鬆下先生七十歲,正是需要醫生經常照顧的年紀,鬆下家聘用家庭醫生也是為了他們。

江戶川亂步抓起老鬆下先生的手,仔細看了看。

“新剪的指甲。”

他扶住死者的頭部,“很隱蔽,但被剪掉一些的頭發。”

最後,“手指上的針眼。”

“死者患有糖尿病,有飯後查血糖的習慣,查血糖要用到手指血。”

“手指血取血後能在短時間痊愈,不再能找到傷口。但血糖過高造成死者傷口難以愈合,因此還能看出些許痕跡。”

江戶川亂步右手握拳錘了下左手手心,了然地說:“指甲、頭發、血液是異能的發動必要條件,如果是家庭醫生,想弄到這些並不困難。”

“鬆下夫人。”他扭頭,“你們家雇傭家庭醫生多久了?”

“半年。”鬆下夫人聲音顫唞,“將近七個月。”

“奇怪。”江戶川亂步思索,“收集被害者的指甲頭發和血液,需要這麼久嗎?”

一定還缺條件。

以至於凶手準備了七個月。

“笨蛋栗子那邊搞定了嗎?”江戶川亂步摸摸口袋,他的糖都吃完了。

“媽媽!”

眼眶紅紅的小女孩跑進屋,撲進鬆下夫人懷裡,一臉委屈:“偵探姐姐壞!”

江戶川亂步:雖然第二顆糖的確是給笨蛋栗子的,但她不會真當著人家的麵都吃了吧?

說不定還超級挑釁,得意洋洋炫耀自己有糖吃,把小姑娘委屈得要死。

完全是大笨蛋幼稚鬼乾得出來的事情。

“不可以這麼說姐姐。”鬆下夫人連忙說,“有什麼委屈先跟媽媽說。”

江戶川亂步:很好,這下所有人都知道笨蛋栗子和小孩子搶糖吃還把人家氣哭的豐功偉績了。

“偵探姐姐說我壞話。”

小女孩不高興地撅嘴:“她說殺死爸爸和爺爺的人是我——怎麼可能!”

第35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三十五天

“川繪小姐,不要太荒謬了!”

鬆下夫人激動地說:“囡囡才六歲,怎麼會撒謊呢!”

“皇額娘她推了熹娘娘,她推了熹娘娘。”

“你瞎說!是你教她的?說,是不是你教她的!”

“她才六歲,她能撒謊嗎?!”

“對不起,對不起。”旁邊偷偷摸魚追劇的幫工急忙把手機關上,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忘記靜音了。”

其他人:“……”

尷尬使人望天望地,廚師打著哈哈說:“你喜歡這段?我更愛看滴血驗%e4%ba%b2,太踏馬刺激了,台詞我都會背,臣妾要告發——”

“咳咳!”管家用力咳嗽,不要再說話了!太太快暈過去了!

“我發誓這不是我事先安排好的。”我小聲對江戶川亂步說,“隻能說是命運的安排。”

“命運說,今天的勝利屬於我,川繪栗子大偵探。”

都閃開,我要說那句名台詞了。

中指優雅推眼鏡,眼睛反過一絲詭異的白光,手臂由上至下向前揮下,食指指向嫌疑人,厲聲嗬斥: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砰!漆黑的大門陡然打開,BGM起!

“好累哦。”我擦擦額頭上的汗,“這套流程每天來一次真的不累嗎?”

聽說柯南每年劇場版還有另外一套雷打不動的台詞,真是辛苦他了。

“真相隻有一個。”我收回擺pose的動作,看向躲在母%e4%ba%b2身後委屈巴巴的小女孩。

“殺死鬆下先生與老鬆下先生的犯人,就是你,鬆下小姐。”

“信口胡言!”鬆下夫人仿佛一頭發怒的母獅子擋在女兒麵前,“囡囡那麼小,她拿什麼殺人?!”

“和年齡沒有關係。”我搖搖頭,“與生俱來的天賦,從睜開眼那一刻便擁有了。”

鬆下夫人憤怒的雙眼中透露出迷茫,其他人也都或明顯或隱蔽地感到疑惑,但我知道,有人能聽懂我的言下之意。

“亂步先生已經明白了吧?”

我單手抱臂,皺皺鼻子:“很麻煩呢。”

江戶川亂步嫌麻煩地歎了口氣:“麻煩了啊。”

“請問,”太太怒發衝冠,管家不得不額冒冷汗站出來打圓場,“兩位可不可以照顧一下我們這些圍觀者的智商,把話說得明白一些呢?”

管家:不要再打啞謎了!你們兩個謎語人!

討厭謎語人,理解謎語人,成為謎語人。

“我也不明白。”小女孩鼓起勇氣從媽媽身後走出來,揉揉通紅的眼睛,“我最喜歡爸爸和爺爺了,才不會害他們呢。”

“你覺得自己隻是在和他們玩,是不是?”我歪歪頭,“能不能把玩耍的內容告訴你媽媽呢?她一直在瞪我。”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可是我答應了要保密。”

之前江戶川亂步便是卡在這裡,孩子的執拗有時超乎想象,鬆下小姐更是尤為認死理的類型。

“但這不是很不公平嗎?”我攤攤手,“那個人要求你保密,是在騙你隻能和他玩呢。再這樣下去,全橫濱都知道你是隻有一個朋友的孤單小孩。”

“何況我已經知道你們遊戲的內容了。”我挺直%e8%83%b8膛,“好吧,我來說,我來和新朋友玩。”

“不行!”鬆下小姐立刻抗議,抱住媽媽的手臂,“媽媽是我的朋友。”

我:“那你說。”

“是說話的遊戲。”小女孩麵朝她的媽媽,“我說一句話,媽媽要用正確的話回答我,遊戲規則就是這樣。”

童言童語天真無邪,鬆下夫人臉色緩和了一些,換上哄孩子的語氣:“好,媽媽陪你玩。”

小女孩開開心心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鬆下夫人,“就是這句話,一個字也不可以錯。”

鬆下夫人低頭看紙條,嘴角泄出一絲好笑的意味。

“開始了!”鬆下小姐立刻說,“媽媽——你是一隻小豬!”

“好好好。”鬆下夫人寵溺地念出紙條上的字,“我承認,我是豬。”

“結束了嗎?”鬆下夫人揉揉女兒的臉蛋,她看向我,又換上輕蔑憤怒的神情,“川繪小姐,你可笑的把戲還要玩多久——”

“不要打斷栗子的推理。”江戶川亂步掀開眼皮,瞥了鬆下夫人一眼,“你很吵。”

“遊戲還沒結束。”

我朝小女孩抬抬下巴,“還有一個步驟,怎麼不做給你媽媽看?”

小女孩為難地揪了揪裙角,左顧右盼。

“差東西是嗎?”我毫不意外,“你媽媽就在你麵前,自己的事要學會自己乾。”

“這回,沒有醫生哥哥幫你。”

鬆下夫人:“!”

小女孩踢了踢後腳跟,牽住媽媽的手,揚頭看向母%e4%ba%b2。

“媽媽。”她說,攤開手,“給我你的頭發、指甲和血液。”

鬆下夫人臉色的憤怒與輕蔑凝滯了。

她仿佛大冬天被潑了一盆冰水,耳畔傳來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對了。”鬆下小姐一副差點忘記的模樣,“還要一顆豬的心臟!很新鮮的那種。”

“囡囡……”鬆下夫人聲音在發抖,“你、你要這些做什麼呀?”

“做遊戲呀。”小女孩清脆地回答,“快給我嘛媽媽,不然我不和你玩了。”\思\兔\在\線\閱\讀\

鬆下夫人求助的眼神看向我,我比了個請的手勢。

“紙上得來終覺淺。”我安慰她,“玩一局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鬆下夫人在女兒一聲聲的催促中拔下幾根頭發,剪下指甲,又用銀針戳破手指。

管家捧著一隻瓷碗進屋,將仿佛在跳動的肉色豬心遞給鬆下小姐,整個人大氣不敢出。

“先把血滴上去。”小女孩自言自語,將母%e4%ba%b2的血滴到豬心上。

“再用頭發纏住指甲。”她繞了幾圈,把手伸向管家,“給我打火機。”

“最後。”鬆下小姐哢擦一下按住打火機。

火焰迅速躥起,她捏著被頭發纏繞的指甲緩緩湊近火焰。

“夠了。”我捉住她的手,將打火機沒收,“你隻剩一個母%e4%ba%b2了,可經不起這麼燒。”

我把指甲和頭發還給鬆下夫人,叮囑她:“從你承認自己是豬開始算起,二十四小時內,不要再讓她得到你的頭發和指甲。”

鬆下夫人緊緊攥住我的手,麵若瘋魔:“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遊戲!”

“不是遊戲,隻是一個發動條件相當嚴苛的異能力罷了。”

我試圖抽回手,她抓得我好痛,“介於‘我去好詭異好強’和‘什麼鬼奇葩玩意’之間的異能力。”得到頭發指甲血液都挺簡單,該異能最難達成的條件是最開始的問答遊戲。

怎麼會有人被說“寶寶,你是一隻小豬”之後爽快承認“好好好,我是豬”,不要麵子的嗎?

我客觀點評:“對付某些臉皮厚的貧嘴人有奇效。”

我不是說我自己。

“彆動手動腳的。”江戶川亂步不高興地幫我掰開鬆下夫人的手,“沒看見她隻有一隻好手嗎?”

我:就是就是,我的左手可是村裡僅剩的獨苗苗。

“手腕都被抓紅了。”我抬起手腕給他看。

“那就離其他人遠一點。”江戶川亂步不假思索地說,“站我這邊來。”

鬆下家鬨成了一團,我們兩個父母雙亡的偵探最不願意摻和家庭鬨劇,湊在一起分析案情。

“鬆下小姐嘴巴還挺緊的。”我說,“他們家請的家庭醫生訓練小孩很有一套,就是運氣差了點,遇上了我。”

“笨蛋開始得意洋洋了。”江戶川亂步敲我額頭,“兩顆糖你全吃了?一顆也沒分出去?”

“給我了就是我的。”我理直氣壯,“沒有人可以從我嘴裡虎口奪食——除非我不愛吃。”

“霸道。”他小聲嘀咕,“沒說不能吃,本來就是給你的。”

“鬆下小姐異能覺醒得很早。”我%e8%88%94了%e8%88%94嘴巴裡甜味的餘韻,“她很幸運,因為她異能發動的條件十分苛刻,幾乎不會出現誤傷的情況。”

這世上有因異能獲益的人,也有人生被異能力毀掉的人。

“看,她哭得很厲害。”我耳畔儘是歇斯底裡的哭聲,“對父母而言,有這樣的孩子完全是一種不幸。”

“啊,我是不是講得太過分了?”我扭頭看向亂步先生,“彆告訴她哦。”

“你說的又不是她。”江戶川亂步回答。

“好篤定的語氣。”我笑起來,“錯啦,我說的就是她。”

“如果是說我自己,‘不幸’這個詞來形容未免太輕了。”我輕快地說,“用‘詛咒’更貼切。”

“她的母%e4%ba%b2好歹還活著。”

站在我肩上的黑鳥湊過來,羽毛蹭了蹭我的臉頰。

我捧著土匪用力%e4%ba%b2了一大口,“好好,不講過去的故事,怪無聊的,還是聽偵探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