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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粗糙的掌紋磨過指腹,我才注意到他的手比我大,修長漂亮,指甲修剪圓潤,捏起來硬硬的。

很好看的手,但並不靈活,反而顯得有些笨拙。

經過我們完美的配合,活結順利地被打成了死結。

江戶川亂步:無辜.jpg逃%e8%84%b1國木田獨步怒吼的太宰治溜溜達達走過來,負手看了兩眼死結。

“真行啊。”他發自內心地感歎,“我頭一次看見如此有挑戰性的死結,你們倆怎麼想的?”

以他一個響指開手銬的技術,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思路。

我緩緩掏出剪刀:“如果領帶錢不需要我賠的話……”

太宰治:“這條領帶是亂步先生新買的,限量聯名款。”

我把剪刀塞進江戶川亂步手裡,“您請,您來痛下殺手。”

不幸的是,他被領帶束縛的是慣用手,我品了品亂步先生拿剪刀的方式,疑心他是不是想給自己胳膊上捅個窟窿,加入我的殘障人士一家%e4%ba%b2大家庭。

我把剪刀重新奪回來,塞給太宰治,讓他到旁邊考慮新的自鯊思路,“亂步先生,我們還是來聊聊案情吧。”

沒有偵探不喜歡聽案情,江戶川亂步來了興趣,和我一起在會客室的小沙發坐下。

“事情要從我在家勤學苦讀,突然聽見催魂的敲門聲,打開門看見我的橫濱限定監護人和兩位蹭飯人士朝我招手開始……”

我一邊講,一邊繼續和領帶奮鬥。

失去亂步先生一隻手的幫助,我進度喜人。

“在中也先生的幫助下,我基本掌握了案情……稍等。”

我停下講述,低頭用牙齒咬住領帶的一端,手指一抽一繞,絲滑的領帶從江戶川亂步的小臂上掉落,被我抓在手中。

“解開了。”我鬆了口氣。

“要戴上嗎?”我問,“如果要我幫亂步先生打,目前的條件隻能係一種結。”

沒錯,正是——單手上吊結!

簡潔而不失美感,大方而不失婉約,非常適合上班族。

這班上著上著就上吊了,實乃極具人文關懷的時尚單品。

江戶川亂步堅定拒絕,從我手中抽回皺巴巴的領帶。

被揉皺還被留下牙印,怎麼看都不能用了,送去乾洗也好麻煩。

江戶川亂步不缺領帶,他猶豫片刻,還是把領帶塞回口袋,沒有丟進垃圾桶。

因為是喜歡的偵探主題的聯名款,嗯,隻是因為這樣才不丟的。

“已經確定是異能者犯罪,接著要從從兩方麵分析。”江戶川亂步戴上黑框眼鏡,“異能的作用效果,與異能發動的條件。”

我和他想法一致。

異能力又不是作弊器,雖然是不科學了那麼一點點,但也要講究基本法。比如太宰治,近戰法師,一招沉默技能吃遍天下,但遠程是張白板。

比如國木田獨步,異能化作的物品僅限於手賬本大小——他當初挑本子的時候怎麼不買A4大小?虧大了。

比如江戶川亂步,據他自己所說,不戴眼鏡他就用不了【超推理】,其原理或許與魔法少女沒有變身器就不能變身一樣吧。

豬心鯊手必然也有其異能的使用條件。

我發散思維:“難道他取用的豬心必須是他%e4%ba%b2自接生、喂養、絕育、宰殺的豬仔?取心後沐浴天地之精華,經過七七四十九的誦經、按摩、音樂熏陶,在掌心虔誠地供養,再低溫熟成,鐵板煎焦,佐以孜然、胡椒、味精、海鹽……”

餓了,吸口水。

仔細想想不無道理啊,否則凶手為什麼非要選在餐廳作案呢?

江戶川亂步無語:“那他殺一次人要準備多少年?連笨蛋大豬頭栗子都要養十八年才能出來為禍人間。”

我:“胡說,我十四歲就入行了。”

江戶川亂步:居然沒有反駁?有自知之明這一點值得表揚。

允許她從大豬頭進步成小豬肘。

“憑空猜測異能不可取,異能者中的奇葩太多了。”我摸摸下巴,“從死者的人際關係下手更快。”

“凶手與死者間顯然存在私人恩怨,而非被旁人雇傭殺人。”

被一刀劈成兩瓣的心臟置於砧板上,於眾目睽睽下散發熱氣,凶手懷抱著極大的惡意。

將豬心塞入死者%e8%83%b8腔的行為也內含侮辱,不是職業殺手的作風。

職業殺手,說白了也是社畜,長年累月加班通宵千裡追殺,工作熱情被生活榨乾得一滴不剩。

能給雇主拍張與死者比耶的合影照都是活潑新人專屬,職場老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拔刀就走,趕著去搶便利店半價的家庭裝薯片。

殺人殺得很有儀式感的,基本不是職業級。

凶手輕易暴露了自己,顯然是個不懂行情的。

“那我之前猜測豬心鯊手是一位得知自己異能力後悲從中來,痛哭流涕,大徹大悟,堂堂出道,嚴聲厲色說出‘後輩們,仰望我的身影吧!’中二台詞的業內排行第一名殺手就是錯的了。”我及時反思,“好險,差點走上錯誤的推理道路。”

江戶川亂步欲言又止:你……真的走對過賽道嗎?

名偵探未解之謎增加了.jpg

“死者鬆下,橫濱鬆下集團的創始人、董事長。”我點開中也先生發來的資料,“鬆下集團主營服裝行業。服裝行業為什麼要和黑手黨談生意?”

我懂了,是那個吧——邪.教製服!

“啊不,是黑手黨工作服。”我糾正說辭,“據我觀察,港口黑手黨有統一著裝的要求。”

他們要求員工統一穿黑西裝上班,乾部級彆的成員則在西裝基礎上添置裝飾:帽子、風衣、圍巾、毛領等,港口黑手黨對自身的定位大概是西裝暴徒。

文能文質彬彬談天說地,武能武德充沛殺你全家,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除了乾部級成員學曆稍低些之外,簡直是超一流的內卷公司。

“黑衣濺血不易察覺,也很符合黑手黨一稱。”我能理解港口黑手黨的BOSS挑選製服的品味,“隻是太單調了。”

橫濱混戰的時候黑壓壓的人頭黑壓壓的天,放眼間全是黑色,都不知道有沒有黑衣組織的人混在其中。

黑衣組織想派人來臥底未免太便利了,衣服都不用換,HR一瞅:喲兄弟,黑衣派啊,一家人,直接進。

“他們有必要學一學池袋。”我給中也先生發短信,希望他能派人去池袋考察一二,向BOSS進言。

“池袋那邊獨色幫約架可好看了,色彩繽紛的。每個組織都有自己的應援色,他們開戰前還會讓人給圍觀群眾發免費的應援棒,整齊揮舞像演唱會一樣——可以點歌!戰曲一響全場沸騰,亂步先生聽過那首經典曲目‘複雜人生’沒有?”

我掏出耳機給他:“上個月歌單打榜,池袋人投‘複雜人生’,橫濱人投‘刹那の愛’,打榜打得超級激烈。”

我一見中也先生便覺得%e4%ba%b2切,原來是刹那の愛聽多了。

橫濱歌姬傾情獻唱,港口黑手黨全體上下激情打榜,硬是壓了池袋一頭,氣得黃巾軍、藍色平方和dollars聯手掀起一輪網絡罵戰,折原臨也攪混水吃瓜差點吃撐自己。

江戶川亂步被硬塞了耳機,我本想給他聽刹那の愛,卻不小心點到了一段無名音頻。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狂放的笑聲伴隨踩手機的聲音響徹耳機,江戶川亂步耳朵震痛。

他難得沒有喊疼,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這鬼畜的笑聲……怎麼和他的聲音那麼像!

不說毫不相關,起碼一模一樣。

“哦,那是我錄下的臨也君的笑聲。”我回憶道,“邊踩手機邊狂笑的臨也君,發布到網上後被二創了幾百萬次,臨也君在視頻網站首頁掛了半年多才撤下去。”

“半年裡他搞事都搞得少了呢。”我欣慰地說,“池袋市政專門為我頒發了和平使者獎狀,還有獎金!”

唯一不好的事折原臨也險些與我絕交,但在我又一次揪到他小辮子,撥出報警電話的時候,他微笑與我和解。

“我們的友誼真是情比金堅。”我十分感動。

江戶川亂步:你竟然還活著,的確是情比金堅。

他悄悄揉了揉耳朵,我注意到,把耳機摘了下來。◤思◤兔◤網◤

“聲音太大了嗎?”我有些擔心,“我吹吹。”

我鼓起腮幫,呼呼吹氣。

原本隻是被揉出了淺淺一層紅的耳垂刹那間蒙上滾燙的殷紅,江戶川亂步一把捂住耳朵,大聲說:“可以了,不用了!”

我:怎麼說話這麼大聲,真的不是失失聰嗎?我看看我看看。

我努力扒拉他的手,他努力讓我扒拉不開他的手,我們兩個人擠在沙發上扭打成一團。

嘩——會客室的門被拉開,木屐踏入門內,福澤諭吉:“亂步你……”

我和江戶川亂步同時扭頭。

和服木屐,莊重嚴肅的銀狼閣下沉默不語,看得出他在思考。

福澤諭吉放棄了思考,他寧肯相信自己目睹的是一起小學生打架,所以他說:“栗子手上的傷還沒好,亂步,不要壓著她。”

江戶川亂步還是很聽社長話的,他慢吞吞地鬆手,我趁機朝他耳朵用力吹了一口氣。

江戶川亂步:“!”

他像隻炸毛貓貓,渾身一顫。

“耳鳴、失聰、還是想打我?”我問。

前兩者去醫務室找與謝野醫生拿藥,後者我找福澤先生告狀。

“社長你看她!”江戶川亂步走了我的路,讓我無路可走,“她就是故意的!”

我:略略略。

懂不懂宿敵的含金量啊,我可是時刻在戰鬥,塔塔開!

“亂步。”福澤諭吉艱難而委婉地說,“你比栗子大八歲。”

八歲的年齡差為什麼在你們倆身上完全看不出來呢?說一個三歲一個五歲都有人信。

我:真的嗎?那我要五歲。

五歲牙口比三歲好,零食八二分。

江戶川亂步才不會有要讓著誰的念頭,平時都是偵探社社員讓著他。

正好,我也不需要相讓的把戲,我可是懷抱著對宿敵的敬意在戰鬥,彆小看我的覺悟!

“社長,有什麼事嗎?”江戶川亂步問。

“有一份來自異能特務科的委托。”福澤諭吉提起正事,“具體情況亂步你已經知道了,他們希望你和栗子一起找出在橫濱作亂的陌生異能者。”

“怎會如此!”

這句話不是江戶川亂步說的,是我說的。

“安吾先生……安吾先生背叛了我!”我悲憤不已,“這是我的案子,中也先生都委托給我了,安吾先生怎麼可以這樣?”

“他忘記我獻計給他的恩情了嗎?忘記他說好請客但我一口沒吃到嘴裡的事故了嗎?枉費我如此信任他!”

安吾先生是超級無敵大壞人,我要詛咒他加班加到退休、PPT做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