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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休假。”

我們相談甚歡,旁邊的太宰先生幽幽地盯著我,像個怨夫。

他也想吃嗎?不愧是橫濱最大最惡恐怖男,竟能同類相食!

我肅然起敬。

阪口安吾:彆把敬意用在奇怪的地方啊喂!

他好累,好想念國木田獨步:一個吐槽役已經不足以支撐現場的槽點了!外援,快來啊外援!

一個眼鏡仔向另一個眼鏡仔發出了求救的信號,但由於兩人眼鏡度數不一致,對不上頻道,正在加班的國木田獨步沒能聽見吐槽役戰友的求援聲。

悲,阪口安吾,悲。

雖然死者鬆下並不介意請中原中也吃青花魚國宴,但他出於橫濱本地人的忌諱,不敢對象征某最大最惡恐怖男的魚類下筷子,怕折壽。

鬆下為合作方點了青花魚六吃,給自己點了常規的牛排鵝肝以及餐廳的特色菜。

“我注意到有一道菜被撤下了。”我詢問道,“是有什麼隱情嗎?”

提起這個,中原中也也覺得很離譜。

“我們飯吃得好好的,包廂按理說應該很隔音,但總聽見外麵有動靜,吵吵嚷嚷的。”

“不等我出去探查,服務生就衝了進來。”

中原中也:“第一次,他舉著足銀鑒定證書,指天發誓他們家的餐具純銀可以測毒,讓我放心吃。”中原中也:“第二次,他衝進來,看著桌上的六盤青花魚麵露絕望,哀求我簽一份‘如若被魚刺卡住致死餐廳不予賠償’的保證書。”

中原中也:“第三次,他撤走了包廂裡的綠植和裝飾花,連餐盤裡的點綴花都一並薅走。”

中原中也:“第四次,他舉著湯匙挨個吃了一口桌上的菜,表示他已經試過毒了,客人事後添加的毒藥本餐廳概不負責。”

中原中也:“第五次,他端走了河豚肉——就是你看見的,餐桌上空出的一塊位置。”

黑手黨乾部納悶不已:“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織田作之助:“……”

阪口安吾:“……”

太宰治:“……”

我:“不知道耶,發生了什麼嗎?”

無賴派三人:罪魁禍首在說話.jpg

“如果餐廳老板在門口豎一塊牌子,寫上‘偵探與狗不得入內’。”太宰治小聲問他的朋友,“我該怎麼向亂步先生解釋,並不是在內涵他?”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偵探社輿論大危機!

“才不會發生這種事。”我耳朵尖尖,不滿地說,“我聽經理說了,老板老家在東京。”

東京人早就習慣了,學著點,大驚小怪的橫濱人。

“請繼續,中也先生。”我問,“撤下河豚肉之後呢?”

“鬆下抱怨說這家店服務態度惡劣,要去投訴。”中原中也回憶,“然後他叉起一塊牛排,張嘴咬下……”

慘叫聲劃破耳膜,豬心取代人心,鬆下向後仰倒,摔倒在地死不瞑目。

中原中也意外之餘,瞅了眼餐桌上死不瞑目的六條青花魚,有一瞬間以為是太宰治的詛咒。

鑒於太宰治確實同在餐廳裡,不無可能。

“如果是異能者作案,製造不在場證明輕而易舉。”

阪口安吾推了推眼鏡,“目前異能特務科沒有類似異能的能力者登記。”

我震驚:“不是強製登記嗎?”

中原·黑手黨乾部·中也:“當然不是,我司從不登記。”

“可我一進橫濱界域就收到要求登記的短信了啊。”我不解地說,“我還以為異能特務科采用的是不來登記就用短信騷擾致死的戰術呢。”

當你拿著手機等快遞短信的時候,叮!你興奮點開:【%e4%ba%b2愛的異能者您好,您的個人資料尚未完善,請儘快來我司辦理。】——你憤怒地砸了手機。

當你的曖昧對象故意釣你,半小時回複一條短信的時候,叮!你猴急點開,看見“%e4%ba%b2愛的”三字狂喜——然而是異能特務科的催登記短信,你憤怒地砸了手機。

當你熬夜搶購限量版你推新穀的時候,叮!以為驗證碼發來的你激動點開短信:%e4%ba%b2愛的異能者您好……你宛如一隻抓狂的猩猩,一邊狂錘自己%e8%83%b8口,一邊憤怒地砸了手機!

當你洗澡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帶薪蹲坑的時候、深度睡眠的時候——叮叮叮叮叮!您好!%e4%ba%b2愛的異能者!請來登記!請儘快登記!來來來來登登登登記記記記#¥*@dfsgsgh……滋滋滋……

“屏幕閃爍的亂碼、詭異的電流聲、深夜的騷擾短信,仿佛無孔不入的眼球,在每個隱蔽的縫隙中死死盯著你。”

我壓低聲音,“%e4%ba%b2愛的異能者,你確定以及肯定,真的不來登記嗎?”

包廂裡鴉雀無聲,四個男人的眼睛中倒映著我的身影。

中原中也:“……魔鬼啊。”

太宰治:“魔鬼呢。”

織田作之助:“魔鬼。”

阪口安吾:“魔鬼——不!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啊!”

他眼鏡閃過銳利的白光,社畜亢奮:“栗子的主意非常不錯!異能特務科因為那些任性妄為不來登記的異能者頭疼好久了,又不好輕易撕破臉,栗子的辦法實在是太合適了!我今天就要開會把報告交上去,提出一份章程。”

“嗬嗬……哈哈哈哈……不配合社畜工作的家夥們,你們的噩夢你們的地獄即將到來!失禮了,我先走一步!”

阪口安吾奪門而去,太宰治猛地捂住臉。

“對不起。”他擦拭眼角,嘴角弧度扭曲,“一想到武裝偵探社早早登記過,隻有港口黑手黨中槍,我真是內疚得想死。”

中原中也怒極反笑,和善地說:“好啊——我現在就送你去死!洗內!”

飛沙走石中,我扯了扯織田作先生的衣角:“第一死亡現場,是不是保不住了?”

“沒關係。”織田作之助溫暖的掌心摸了摸我的頭,“港口黑手黨會賠。”

真是個心地善良的邪.教組織。

我肚子空空地出門,肚子空空地回去。

“老板把所有人都趕出來了。”

武裝偵探社,我委委屈屈地啃小餅乾,“他決定在餐廳門口豎一個‘智商低於學齡前兒童者不得入內’的牌子,不知道為什麼,太宰先生、中也先生和我都被禁止入內了。”

“我完全能理解。”國木田獨步將手中的賠償單重重拍在太宰治辦公桌上,“太宰!你都乾了些什麼!”

“我什麼都沒乾。”太宰治正在呲牙咧嘴換繃帶,臉上全是被一通猛拳揍出來的淤青,“賠償單寄到港口黑手黨不就好了,順便幫我要一份醫藥補貼和精神補貼。”

我積極舉手:“以及餐費補貼!今天點的菜我一口都沒吃到嗚嗚。”

“如果哪天港口黑手黨對他們兩個的通緝令貼在了偵探社門口,大家不要大驚小怪。”

國木田獨步囑咐其他社員,得到一片“知道了”、“我們會記得拍照留念的”、“賞金多嗎先付定金看看實力”的應和聲。

好冷漠的地方,我不會好了。

我吃完手裡的餅乾,一點兒不客氣地再次把手伸進小抽屜。

嘩啦合攏的抽屜夾住了我的胳膊,我嗷地叫了出聲。

“我……我僅存的左手……我的王之力!”我虛弱又震驚,看向殘忍的犯人,“亂步先生,何至於如此殘忍!”

“首先,你不疼。”江戶川亂步把抽屜拉開一點兒,露出我被夾的手臂,白皙的皮膚上一道紅痕都沒有。

“其次,”他控訴地說,“抽屜裡的零食已經被笨蛋栗子全吃完了,現在剩下的隻有包裝紙。”

我撥了撥抽屜裡滿滿的空零食袋,驚訝地說:“真的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明明都是被你吃掉的,為什麼要用驚訝的語氣?”江戶川亂步一臉日子過不下去了的表情,大聲嚷嚷,“國木田!這裡有一個不是偵探社社員的特務混了進來。”

我朝他晃了晃被裹成粽子的右手。

江戶川亂步理虧地聲音變低,貓貓委屈:“可是我已經拿出了那麼多零食……”

我捏著藏在手心中的酒心巧克力堵住他的嘴,名偵探不情不願地把巧克力叼走,勉強翻篇。

其實是因為我不能喝酒、土匪不能吃巧克力才留下來的存糧——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巧克力是我從安室君那兒拿到的,聽說是混合威士忌口味。”我還挺好奇味道。

“混了波本、蘇格蘭、黑麥威士忌三種酒,安室君說他見不得這三種威士忌混在一起,就給我了。”

東京的酒水文化十分複雜,據說在酒吧點一些特定的酒會引來周圍人有意無意的打量,嚴重時甚至會遭遇生命危險。

我在柯南那兒知道了緣由,特彆好奇如果我給自己換一身純黑純黑的衣服,在警視廳的自動販賣機麵深沉地說:“哼,琴酒不在嗎?”警察是會告訴我“這位公民,自助販賣機不買酒”還是“兀那酒瓶,竟敢私闖我方大本營,還不把你速速拿下,呔!”

私密馬賽,我最近古代情景劇看得有點多。

江戶川亂步沒聽我說完便咀嚼咽下了口中的酒心巧克力。

他鼻尖嗅到的是微醺的芳香,入口是巧克力的甜味,裹在其中的威士忌狀似無害。

酒廠三瓶威士忌,三瓶假酒,若說無害,還真挺摻水的。

江戶川亂步%e8%88%94%e8%88%94%e5%94%87角,沒嘗到異樣的酒精味,滿足地蹭了蹭臉頰。

他保持坐在椅子上的姿勢,像根柔軟的年糕一樣把腦袋歪過來,低下頭,用臉頰蹭了蹭我的手背。

像蹭貓薄荷似的。

我不禁幻視了一根睡姿扭曲的貓貓條。

亂步先生的姿勢太過稀奇,我在詫異之前,先掏出了手機。

總之先讓我拍兩張。

“哢擦,哢擦。”

快門聲驚擾了綠眸微眯的黑發青年,他歪了歪腦袋,感到熱似的扯鬆領帶,露出一小片消瘦的鎖骨。

單手拿手機不好找角度,我光顧著鏡頭,等照片定格在屏幕上才發現江戶川亂步的領帶飛飛,小披風飛飛,貝雷帽飛飛,隻差人也飛飛。

“亂步先生,你還在記得自己在上班嗎?”我壓低聲音,“哪個社畜會上班上著上著開始%e8%84%b1衣服啊!除非是上班上瘋了。”咦,上班上瘋了好像並不罕見,難道眼下正是特殊情況?

我陷入沉思:我是阻止呢,還是替他撥打工人權益協會的電話呢?

然而我是個偵探,我靠推理吃飯。經過我神一樣的推理,我判斷眼下的情況並非社畜上班上瘋了的絕望發泄,而是——

“亂步先生。”我戳了戳他軟軟的臉頰肉,“你吃酒心巧克力把自己吃醉了。”

不愧是波本、蘇格蘭、黑麥威士忌三種混合夾心,威力驚人。

鐵血服務生安室君給的巧克力果真並非凡品。

“聰明如我沒有中招,證明亂步先生才是我們當中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