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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開始琢磨把作業撕碎並嫁禍給土匪的陰謀可不可行時,公寓的門鈴悠悠響起。

我蒙獲大赦般丟下筆,跑去開門:“來了來了。”

門口站著我的監護人和兩個蹭飯的。

太宰治一臉大受打擊地捂住心口:“蹭飯的……我在栗子心裡竟然隻是個蹭飯的……說好的和我天下第一好呢?”

織田作之助:浮誇了,太宰。

我:“太宰先生,你欠我委托費這事我能一直記到我入土。”

太宰治:“不要嘛,記到我入土多好,說不定今天下午你就能忘了。”

他對他的死期很有自信。(大拇指.jpg)

我用異能掃了他兩眼,麵露鄙夷:“你個大騙子。”

他生命力旺盛得與某種活躍在彆人家廚房的小動物一模一樣。

我家廚房?我家廚房是饑荒年代。

阪口安吾打斷了這段如果無人製止將一直持續下去的弱智對話,說明來意。

首先,他作為我在橫濱的監護人,代表異能特務科慰問進入橫濱沒幾天便遇襲住院的可憐異能者,再三保證橫濱是一座對異能力者十分友好的城市,絕對沒有排斥外地人的歧視行為。

——俄羅斯人除外。

我:這不是已經把歧視赤.%e8%a3%b8.%e8%a3%b8說出口了嗎?

其次,他是來請我吃飯的。

“總算能在兩個會議中間抽出一頓飯的空閒。”阪口安吾露出社畜升天的安詳神色,“算起來我已經五個月沒下班了……哈哈,五個月……”

我:警察嗎?我家門口疑似出現喪屍變異行為,是的,當事人神誌不清,快要口吐白沫了。

好慘一社畜,簡直是行走的地獄工坊活招牌,異能特務科的人事是不是一個來應聘的應屆生都招不到?

難怪樋口一葉手握高學曆卻寧可給黑手黨打工,編製這麼香的東西如果人們不要,肯定是因為其中藏著巨大的加班陷阱!

我十分同情安吾先生,並愉快地答應了他的請客邀約。有飯吃的好事,錯過是王八。

“是遲到了四年的獻給栗子的感謝宴哦。”太宰治興致勃勃地說,“不要客氣,儘管把安吾吃窮吧!”

他聲音中的興奮與惡意是隔壁的樋口一葉聽了不敢出門的程度。

我莊嚴地敬了個禮:“幸不辱命。”

阪口安吾:你不會已經用異能看見我破產的結局了吧……

我:(哼歌)(目移)

織田作之助拍了拍阪口安吾的肩膀,老實人說:“能帶上我家的五個孩子嗎?”

“他們正在生長期,很能吃。”

阪口安吾凝固成灰白石膏像這件事,在場三位都是犯人。

請客地點是阪口安吾提前一月訂好的高級餐廳,織田作之助三千弱水獨愛激辣咖喱飯,點單大權被太宰治拿下。

他頭頭是道地告訴我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那個超貴但是絕對要吃,那個不吃後悔一年是他經驗之談。

我敬畏地看了眼價格,疑惑地問:“偵探社薪資水平這麼高嗎?”

聽他的語氣,高級餐廳像來過成百上千次似的。

“跳槽之後就沒來吃過了。”太宰治把菜單遞給我查漏補缺,沉痛地說,“上一份工作什麼都不好,上司稀爛同事搗亂下屬蠢蛋,唯一的可取之處隻剩餐補了。”

我:難怪要跳槽,職場環境也太惡劣。

我加上一份喂土匪的堅果沙拉,把菜單還給侍者。

對安吾先生而言,好消息是餐廳不能臨時加座,孩子們隻能乖乖在家吃咖喱。

壞消息是,太宰先生貼心地表示:可以打包。

不把好朋友安吾留在後廚刷盤子他誓不罷休。

阪口安吾逆來順受地忍耐了。

他因為mimic事件被太宰治陰陽怪氣整整四年,終於等來這頓終結之宴,等請完這一餐,他再加班半年多,過去的事情便徹底翻篇了。

破財免災乃世間真理。

我對餐桌下的暗流洶湧一無所知,隻管敲碗等飯吃。

感謝頑強的我自己,左手寫不了作業,嗷嗷吃飯是不耽誤的。

太宰治:“昨天半夜,我在偵探社宿舍上吊的時候遇見了亂步先生。”“他平安到宿舍真是太好了。”我舒了口氣。

太宰治:完全無視了我在上吊呢。

“亂步先生說有人照顧栗子,他就先回來了。”淺鳶眸的青年不著痕跡地套話,“是誰呀,栗子的朋友嗎?”

“是我初中加高中六年同窗的摯友。”我掰著手指數,“如果不是我大學堅決不要再讀一所籃球強校,誌願大學可能也會報赤司君選的東大吧。”

現在看來我的夢終究是碎了,黃瀨君來了,橫濱國大離變成籃球強校怎麼會遠?

太宰治:“他回東京了?”

“是呀。”我說,“赤司君又要忙學業,又要練球,還要繼承家業,一個人恨不得掰成三瓣,好忙的。”

“忙成這樣還能大半夜趕來橫濱守護栗子一整夜。”太宰治意有所指地說,“真是一位‘用心’的朋友啊。”

我深深讚同,大為感動:“簡直是讓人想嗚嗚掉小珍珠的友誼。”

太宰治:不,這根本不是友誼。

亂步先生未來的道路還挺艱難呢。太宰治摩挲下頜:最艱難的甚至不是賽道上另一位競爭對手的阻撓,而是毫無自覺、某種意義上異常難搞的女主角。

嘛,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

“提前下注才能賺得盆滿缽滿。”太宰治輕快哼歌,“這可謂訣竅,一般人我不告訴。”

我:“太宰先生,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呢?”

“沒什麼~”太宰治歡快地轉動手裡的銀叉,“肚子好餓,菜不可以快點上來嗎?”

“等上菜的時間的確無聊。”我想了想,“我給大家助個興好了。”

無賴派三人的目光一同聚集在我身上,身為傳奇偵探我怎麼可能怯場,這就來給你們講講我的東京偵探故事。

準備感受震撼吧,橫濱人!

“既然我們在餐廳,為了更快入戲,讓大家獲得身臨其境的享受,我就講講發生在餐廳的故事吧。”

以下故事來自我的%e4%ba%b2身經曆,不含一絲編造成分。

我從業四年,經曆大小案件無數,隨便在記憶裡翻翻找找便是個開胃菜好故事。

“餐廳算是謀殺案的高頻熱門現場。”我邊回憶邊說。“非常好下毒場所,愛來自後廚。”

與我們隔了一段距離的座位上,服務生拚命解釋:“彆擔心客人,我們家的餐具是純銀的,百分百驗毒——不不不,它變黑是因為你在吃墨魚汁不是有毒啊!”

我:“但下毒很容易被發現,做成事故死亡更聰明。”

“因此有些犯人會刻意給被害者點魚料理,並在受害者用餐期間屢次分散其注意力,害其被魚刺卡死。”

隔壁桌的隔壁:“好啊!我吃魚的時候你一直唧唧歪歪是不是想把我卡死,好歹毒的心腸!”

“桂魚沒有刺!你這個被害妄想症重度患者,分手!”

我:“更隱蔽的下毒技巧也是犯人的不二之選,比如以羅曼蒂克為由帶來花束,實則將毒藥研磨細碎偽裝成花粉。”

刷刷刷,周圍桌上的花束被猛的撤下,連餐廳裝飾用的小盆花都被侍者飛快搬走。

我:“除了同桌吃飯的朋友之外,服務生與廚師亦是嫌疑人的種子選手。”

“他們下毒下得不動聲色不留痕跡,畢竟為了維持菜品的完整性,客人並不會讓人先試吃一口。”

現在壓力來到服務生身上,經理閉了閉眼,從懷中掏出乾淨的湯匙:讓開,我吃給你們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使用高風險性的美食也是餐廳謀殺案頻發的誘因。”

“拿河豚來舉例,它已經把自己長成了劇毒的模樣,仍然打消不了人類覬覦它肉.體的心思。它的怨氣與廚師的疏忽結合在一起,釀造一場悲劇。”

客人們:“有人嗎!我們這桌的河豚請幫忙撤掉!”

“種種原因導致吃飯吃到一半,鄰座突然傳來尖叫聲、倒地聲、嘔吐聲變成一件相當常見的事。”我習以為常地說。

“這種時刻千萬不要驚慌,請及時保留好小票,事後索賠用得上。”

“至於碗裡沒吃完的飯,”我頓了頓,“不怕死的話,幾口扒進嘴裡嚼了吧,彆浪費食物。”

“我來橫濱之前,偵破的最後一起案件也發生在餐廳。”

我談興大發,沒發現坐在對麵的安吾先生已經變成食不下咽的模樣。

“當時我正苦苦哀求鐵血服務生安室君,想點一份栗子糕吃。”我%e8%88%94%e8%88%94嘴巴,餓了,好饞。

“喧囂的尖叫聲中,旁邊一桌的客人由生轉死,在刹那間完成了太宰先生一直渴望卻從未實現的跨越——啊一聲,嗝%e5%b1%81了。”

“死者實在是很不幸。”我麵露悲憫,“他竟然敢和四個偵探同餐廳吃飯,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或許是個無知的外地人……總之,在偵探團建必死人的世界法則下,沒有一位死者能幸免遇難。”

“死者也是幸運的。”我昂首挺%e8%83%b8,“有我傳奇偵探在場,分秒破案,將真相還給清白的人世間,事後我還吃到了安室君特製栗子糕。”

我懷念不已:“真好吃啊,波洛咖啡廳死了那麼多人,生意還這麼好,全靠他一手廚藝。”以及一身色相。

在東京開餐廳挺不容易呢,尤其是開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餐廳,老板當初選址怎麼想的?

我不是很懂,不過這裡是橫濱,不是東京,今天也不是偵探團建……

“咦?”我摸摸下巴,“我是正兒八經的職業偵探,太宰先生和織田作先生是偵探社社員,也算偵探——是偵探團建耶!”

阪口安吾:不要露出興奮的表情啊!周圍的客人都快跑空了啊喂!

他們不會被這家店拉入黑名單吧……不會吧……

“不會。”太宰治小聲說,“港口黑手黨喜歡來這間店聚餐,店主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阪口安吾:膽子再大也經不住某個在餐廳講謀殺故事的可怕偵探的摧殘。

店主:今天這風這浪我真沒見過:)

經理%e4%ba%b2力%e4%ba%b2為替我們上菜時,他的臉色複雜到我看不懂。

我職業病犯了,開異能看了看他。

“破財之相。”我納悶地說,“跳槽,轉職,放棄舊業,等會兒是要發生什麼大事嗎?”

我叉起一塊煎出焦香的火%e8%85%bf送進嘴裡,牙齒咬下。

“啊啊啊啊啊啊!”

嗚,咬到%e8%88%8c尖了,痛痛。

我揉了揉臉頰,再抬起頭時,發現所有人都在看我。

看我也沒用,偵探團建必死人是大宇宙的法則、世界意誌欽點的不朽真理,哪裡是區區人力可以扭轉的呢!

“報警,保護現場。”我咽下嘴裡的火%e8%85%bf,熟練上工,“帶我去見死者。”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