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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江戶川亂步用手掌遮住我的視線,不讓我扭頭看傷口,“趕緊去醫院。”

我:“砍到骨頭了是不是……我的骨髓仿佛在豁風……”

江戶川亂步乾脆捂住我的眼睛,另一邊警察製伏住突然暴起傷人的紋美,急急忙忙過來抬我。

我不是很配合:“這種小傷不要去醫院啊,我完全可以自愈,看見住院繳費清單才是對我的致命一擊!”

江戶川亂步又要捂住我的眼睛,又要抓住我揮舞的手,不擅長體力活的偵探出了一身汗。

他忍無可忍:“我幫你付,笨蛋就該乖乖閉嘴,直到亂步大人點頭才可以開口。”

我一下子就安靜了,合攏嘴巴上無形的拉鏈。

警察:其實我們可以報銷……

江戶川亂步冷冷睨過一眼,周圍的警察閉上嘴,麻溜地抬著人上了警車。

紋美被幾l個警察包圍坐上另一輛警察,江戶川亂步瞥了眼,撥通福澤諭吉的電話:“是我,社長,出了一點事。”

“嗯,我想跟去醫院,今晚就不回來了。”

“與謝野醫生?不麻煩她了。”江戶川亂步小聲地說,“栗子怕疼。”

警車嗚嗚地駛向校外,路過的學生好奇張望。

“警察怎麼來了?”有人眯著眼打量警車駛來的方向,“從哪兒來的?那邊是不是籃球社的方向啊,黃瀨。”

黃瀨涼太駐足眺望:“好像是的。”

籃球社,警察,他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喂,小赤司嗎?”黃瀨涼太撥通電話,“有件事可能和小栗子有關……”

與此同時,警車中帶隊的警官也正在打電話。

“什麼?他們這麼快就收到消息了?”警官嘶了一聲,“是的,人已經抓到了,多虧武裝偵探社的亂步先生和川繪小姐幫忙。”

“川繪栗子,我知道她。”電話那頭的上級說,“活躍在東京的偵探,在內部係統中很有名氣,之前異能特務科的阪口安吾先生專門為她來打過招呼。”

“如果有武裝偵探社和異能特務科交好的人一起施壓,港口黑手黨那邊要人,不好辦啊。”上級歎氣。

“我想您不必為此煩惱。”警官掩住手機,壓低聲音說,“剛剛犯人……您明白了吧?”

“是,我會辦好,請您放心。”

警官掛斷電話,不帶情緒地看向後座被牢牢銬住的紋美和橫田。

“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他示意司機改道,“恭喜,你們的目的地不再是監獄了。”

“你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紋美在座位上掙紮起來,她失口咒罵,周圍的警察充耳不聞。

車輛改道,駛向遠處高聳的五座大樓。

醫院,手臂被裹成粽子的我正被土匪罵罵咧咧地啄臉。

“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仰著頭東躲西躲,“下次吃甜甜圈分你三分之二好不好?”

黑鳥用力撲騰翅膀,追著我下嘴狂啄:“笨蛋栗子!笨蛋栗子!”

我吱哇直叫,旁邊給我裹繃帶的護士姐姐十分驚奇:“您養的寵物真有個性呢。”

“土匪是我的好大兒,不是寵物。”我痛苦麵具地糾正,“孩子有個性也不是什麼好事……我錯了,我真錯了。”

護士姐姐瞅了眼:您叫的這麼大聲,臉上可一道啄痕都沒有。

“亂步先生,你幫幫我。”我場外求助,伸出沒被裹成粽子的左手。

江戶川亂步也被送去做了檢查,身上一點兒傷都沒有,隻有些被我撲倒在地砸出來的淤青。

他的披風被我的血打濕了大片,索性%e8%84%b1下來給我,充當我在上藥時嗚嗚咬住的止咬器。

江戶川亂步走過來,土匪不許他捉它的翅膀,扭過頭給他來了一下。

黑鳥尖尖的喙擦過江戶川亂步的手指,把堅硬的袖扣啄了個洞穿。

護士姐姐倒吸一口涼氣。

“不可以。”我捏住土匪的喙,教育它,“說好隻能對歹徒用這招的。”

土匪:“他不就是?”

人不能和一隻鳥講道理,我把手伸進亂步先生的口袋掏了掏,如願摸到一袋小餅乾。

我單手撕不開,湊到嘴邊扯開包裝,抖出兩塊餅乾遞到土匪喙下。

貪嘴的好大兒抵不住誘惑,叼走我的賄賂,飛到一旁吃去了。

我咬了一塊餅乾在嘴裡,把剩下的還給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也餓了,他幾l口嚼完餅乾,拖著椅子坐在病床邊,雙手抱臂地盯著我。

我仿佛像個被偵探審問的犯人,令我不由得遲疑:“難道我剛剛吃的是斷頭餅乾?”

彆吧,我私心希望自己的斷頭飯能再豪華些。

“醫生說傷到了骨頭,你起碼要被裹三個月的粽子。”他把病曆拿給我,“一個星期換一次藥。”

我眯著眼去看繳費單上的數字,還行,不是會讓我心臟驟停的數額。

江戶川亂步從我手裡把繳費單抽走,塞進他自己的口袋,將病曆懟到我眼前,“彆看那些沒用的,看這個,笨蛋栗子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著呢。”我連忙假裝自己很認真,“一個星期來醫院換一次藥是吧,我記住了。”

“不是來醫院換。”江戶川亂步搖頭,“到偵探社醫務室來。”

“欸?”我不理解,“為什麼?”

“與謝野醫生的醫術比醫院更好。”江戶川亂步理所當然地說,“你是為了救亂步大人才受傷的,偵探社當然要負責。”

這就是武裝偵探社當家台柱的含金量嗎?護士姐姐還在這兒呢,不要當著人家的麵說醫院壞話啊。

我一抬頭才發現護士姐姐不知何時悄悄離開了,順便貼心地幫忙合上了病房的門。

“和亂步大人說話的時候不許分心。”江戶川亂步把病曆卷成紙筒,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與謝野醫生已經答應了。”

“其實與謝野醫生也可以一下子把栗子治好,不用等三個月。”江戶川亂步盤%e8%85%bf坐在椅子上,語氣變成了閒聊的放鬆,“隻要你接受電鋸療法。”

我:“……什麼療法?”

電鋸,竟然是一種醫療用具嗎?

“我懂了。”我恍恍惚惚,“比如%e8%85%bf部壞死的病人,用電鋸嘎啦嘎啦把壞死的部分鋸下來。”

換算到我的手臂上,就是用電鋸嗡嗡嗡地把手砍下來。

我一臉驚恐:“我就知道偵探社暗地裡也接黑活,社裡不僅收留了前邪.教乾部,連醫生都是黑暗世界鼎鼎有名的黑醫——你們怎麼還沒被查水費?”

橫濱最大最惡的恐怖勢力竟在我眼前。

“豬頭。”江戶川亂步兩隻手同時揪住我的臉向外扯,“栗子——是隻笨豬頭。”

“不要揪我的臉,報複,這是純純的報複行為。”我嗚嗚後退,腦袋抵在枕頭上,頭發都蹭亂了,“已經很晚了,亂步先生你該回去了。”

和紋美橫田對持時是黃昏,進醫院一通折騰後已然夜幕高懸,連永遠人聲鼎沸的醫院都進入了安靜的夜間。

“不回。”江戶川亂步看也不看時間。

他伸手從警察送我的果籃裡挑了個又大又圓的蘋果,用衣角擦了擦,哢擦咬下一大口,“我和社長打過電話了,今晚不回。”

雖然亂步先生是二十六歲的成熟大人,但福澤社長依然是他的監護人,任何認識他們的人都發自內心地認為這份監護關係很有必要。

否則遇見迷路的亂步先生還能給誰打電話,誰又能來警局簽字領回這隻大齡兒童?

如此丟臉的事當然要交給福澤社長這般心%e8%83%b8寬廣之人,如果讓我去接,我會先在警局笑半個小時,把貓貓笑到惱羞成怒。

和監護人報備過的江戶川亂步底氣十足,他啃完了蘋果,又伸手拿香蕉。

我:“……”

我:“給我留點啦。”

這可是我流血換來的果籃,第一口應該讓給我吃才對,亂步先生人品不如孔融,都不懂得讓蘋。

經過我的奮力抗爭,香蕉歸我了。

水果是很好的,可以一隻手吃。我咬下甜甜軟軟的香蕉,江戶川亂步嘴裡沒了吃的,繼續和我說話。◤思◤兔◤網◤

“你當時離的不是很遠嗎?”他冷不丁問,“怎麼想的?”

的確,我一開始站在門縫外扒著門偷聽,警察到之後才跟著走進訓練場,站在距離亂步先生不算近的位置聽他和警察說話。

我耳朵聽他們聊天,眼睛落在垂著頭癱倒在地的紋美身上。

她一言不發,垂著頭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憐。

我的異能是主動技,不會被動觸發,但閒著也是閒著,我準備再對紋美用一次異能。

這次不是看她的過去,是算她的未來。

“因為亂步先生說,她落到一葉醬手裡會很慘,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轉機。”

我淺灰色的眼睛映出地上的紋美。

她的臉和身體都被鎖鏈似的黑霧籠罩,唯獨壓在%e8%85%bf下的手隱隱露出駭人的鮮紅。

鮮紅之中,一抹寒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身體比思想動得更快,在我回過神之前,自己已經撲出去了。

“我該提前幫亂步先生你算算今天有沒有血光之災的。”我幾l口咬完香蕉,腮幫鼓鼓地咀嚼,“嘛,不過我的異能不可以算我自己的命,我也猜不到自己今天會進醫院。”

世事無常便是這般的道理,生活總是保留著最大程度的未知。

“亂步先生是因為感到愧疚,或者想表達感謝才特意留下來幫我守夜嗎?”我拍拍他的肩膀,十分感動。

“不用謝,其實你真的可以回偵探社睡——病床隻有一張,和病人搶被子是犯罪行為。身為偵探,不要知法犯法。”

我不信亂步先生半夜不會睡著,他一看就沒有乾過守夜的活兒,盤%e8%85%bf坐在椅子上腦袋小%e9%b8%a1啄米似的一點一點,隻差一頭歪倒在我的病床上。

“我才不困。”他毫無說服力地手握拳揉眼睛,困得像%e8%88%8c尖都在打嗬欠的貓咪。

“栗子在橫濱一個熟人都沒有吧。”江戶川亂步問,“我要是走了,半夜有事你能叫誰?”

我:“織田作先生?”

他:“他家裡有五個孩子要管。”

我:“黃瀨君?”

他:“大學宿舍門禁出不來。”

我:“emmm太宰先生……”

算了,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太宰先生照顧我隻會讓我病情加重,從普通病房挪去重症加護病房。

“好像是搖不到人了。”我撓撓臉頰,“我的朋友都在東京。”

江戶川亂步抬高下巴:“還要不要我留下?”

我服軟:“要……”

“不必了。”

溫文爾雅的男聲打斷了我的回答。

病房的門從外麵被推開,露出一道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赤發紅瞳,裁剪得體的西裝襯得少年愈發挺拔修長。

我睜大眼睛:“赤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