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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招招手,黑鳥嘩啦啦飛過來,%e4%ba%b2昵地啄我的尾指,“隻要喂點零食賄賂它。”

江戶川亂步一臉抗拒:“我絕對不會再讓它吃我一口零食。”

好吧,他是個有骨氣的六歲小朋友。

我忙著收拾行李,把手機借給江戶川亂步,讓他自己聯係人。

滴——嘟——

國木田獨步:“亂步先生?是又需要我跑%e8%85%bf買零食嗎?實在很抱歉,我現在抽不開身——啊,對,我是武裝偵探社的國木田,好的,我這就來——非常抱歉,我先掛了。”

福澤諭吉:“您接下來聽見的是語言留言——本人福澤諭吉有要事在身,委托請聯係偵探社,號碼是……”

穀崎潤一郎:“亂步先生?我現在?我和直美在宿舍裡呢,等等,直美,啊,那裡不可以,噠咩!”

與謝野晶子:“咦,亂步先生,有什麼事嗎?我現在在車上,是啊,要去東京出差一趟,過幾天回來。”

宮澤賢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Sorry,thenumber……”

太宰治:“亂步先生居然會把電話打給我,還真是稀奇。難不成是因為其他所有人都有事嗎?私密馬賽,我正在upin和織田作喝酒,織田作——你醉了嗎——我還沒有醉哦——亂步先生要不要來一起喝——”

江戶川亂步啪地掛斷電話,將醉鬼的喧囂排斥在冰冷的夜晚之外。

他把手機放在茶幾上,雙手抱臂,嚴肅地仿佛在思考毀滅世界的難題。

我在臥室衣櫃前聽見客廳裡沒了聲音,踩著流淚貓貓頭拖鞋噠噠噠走出去:“打完電話了?偵探社什麼時候來接你?”

江戶川亂步不說話,江戶川亂步霍然站起身。

“亂步大人可以自己回去。”他強調,“對於名偵探而言,沒有不可能。”

他說出了一句非常帥氣的台詞。

我倚靠在門框邊,看著戴咖色貝雷帽的青年大步走向玄關,氣勢十足地開門出去。

他的步伐堅定不移,他的決心日月可鑒。

我吹了聲口哨,在鳥巢中打滾的土匪靈巧地跳出來,張開翅膀飛出敞開的窗戶。

十分鐘後,一道黑影從窗戶外掠過,停在我的肩頭。

“栗子。”土匪啄了啄我的頭發,鳥語流利地說,“幼稚園偵探把自己弄丟了。”

第15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十五天

我跟著土匪找到江戶川亂步的時候,他正蹲在花壇邊和野貓吵架。

咖色的偵探小披風垂在地上,沾了土,灰撲撲的。

人類與貓之間語言不同的問題在這個夜晚神奇地得到了解決,否則我找不出第二個江戶川亂步吵輸了臉色漲紅的理由。

聽見人的腳步聲,野貓警惕地跳進花壇,眨眼不見蹤影。

江戶川亂步扭過頭,第一眼看見我肩頭的黑鳥,他指責道:“告狀鬼。”

土匪:“幼稚鬼!”

告狀鬼和幼稚鬼的戰爭一觸即發,而我·明天早八卻現在還不能睡·怨氣女鬼一手按住一個,死亡微笑:“閉嘴,兩個死鬼。”

一人一鳥明智地閉緊了嘴巴。

“亂步先生。”我換上驚訝的語氣,“真巧,我和土匪半夜出來散步竟然遇見了信誓旦旦說要自己走回偵探社的你。”

“多麼令人驚奇。”我感歎,“你本來離偵探社隻有一千米,現在卻有一千五百米的距離差,不愧是名偵探,思路就是不一樣。”

江戶川亂步:“……”

我陰陽怪氣得好大聲,連踩在屋簷上走貓步的三花都停下來看人類的好戲。

黑發綠眸的青年氣呼呼的鼓起臉,他胡亂走了好久的路,人累累的,小披風也臟了,四月夜晚的風吹得他皮膚冰涼,還要受我的氣。

“走吧。”我拍拍他的肩,“正巧,我今晚突發奇想想考察一下偵探社員工宿舍的環境。”

我向前走了兩步,側過身,“不帶路嗎?我可沒去過員工宿舍。”

江戶川亂步下意識邁開步伐,一步跨到我身邊。

領路並不是個容易的活計。

我發現了名偵探的壞習慣,他見到路口就想轉彎,我一錯眼他人就要丟。

江戶川亂步被我拽著披風拖回來時表情無辜又認真:“我記得是這條路。”

我:“以後再有人說我是無知的外地人,我就把你介紹給對方。”

是我狹隘了,橫濱不是座排外的城市,它內外都排。

曆經千難萬險,在我精疲力竭之前,我終於看見了武裝偵探社的宿舍樓。

土匪飛累了,像隻困困鳥站在我肩上,小腦袋一點點的。

“到了。”我打了個嗬欠,擺擺手,“回去吧。要我看著你上樓嗎?”

都走到門口了,他要是上樓把自己上丟了,我死也不會瞑目。

我嗬欠一個接一個,實在困得不行,隻想早點回家鑽被窩睡個昏天黑地。

學著土匪小%e9%b8%a1啄米的點頭方式,我轉過身,夢遊般邁出腳步。

一步,兩步,三——三邁不出去。

我:???

困倦使人智障,我執拗地低下頭盯著我的腳,我再邁——

還是沒邁出去。

完全相反的力道在後麵拽著我,我腳步不穩地向後踉蹌半步,後背砸在一個溫熱的%e8%83%b8膛上。

“平地打架名偵探也不會輸。”略帶得意的小聲碎碎念在我耳邊念叨,聽在我耳朵裡像大貓咕嚕咕嚕的呼嚕聲。

非常的,催眠。

“亂步大人是太好心了才拉住你。”

江戶川亂步仍然在絮絮叨叨地說話,“【超推理】已經告訴我了,笨蛋栗子會回家回到一半睡進垃圾桶裡,臟兮兮的變成臭栗子。”

他念念不忘我下午罵他是臭貓貓,逮住機會總算罵回來了。

“與謝野醫生在外地出差,我勉強幫你問問她能不能收留笨蛋在宿舍睡一晚。她宿舍的備用鑰匙在偵探社醫務室,你要自己過去拿,亂步大人才不幫人跑%e8%85%bf,或者等太宰回來幫你撬門。”

江戶川亂步自覺地安排得明明白白,他滿意地低下頭,伸手推了推懷裡的人:“聽見了嗎?”

我:“zzzzzz”

江戶川亂步:“喂,聽見了嗎——”

我:“zzzzzz”

偵探青年沉默地站在原地,偌大的橫濱狗都睡了,唯一理他的隻有被吵醒的黑鳥。

“不要吵。”土匪嘀嘀咕咕,翅膀張開輕輕拍了拍,“栗子乖,睡覺覺。”

黑沉的夢境中,我感受到絲滑羽毛拂過臉頰的觸?感,安心地陷入昏迷般的高質量睡眠。

“起來,勇敢的早八人!麵對朝陽,麵向希望,早八,是生命的奇跡,是美好的綻放……”

我在詩朗誦《%e4%ba%b2愛的早八人》的魔音下驚醒,閉著眼順著聲音胡亂摸索,關掉鬨鐘。

我定的鬨鐘留有十分鐘的賴床時間,供我在床上左滾右滾,一直滾到摔在地上把自己徹底摔清醒。

早八人想清醒的起床不付出些代價怎麼行。

我迷迷糊糊開始翻滾,按照我的經驗,我很快能感受到一半身體懸空在床沿邊的失重感,在驚險刺激的雜技中迎來開學的第一個早晨。

我滾滾滾滾滾——

“嗯?”我迷茫了,這床怎麼沒邊啊?

“因為你身下是榻榻米。”有氣無力的聲音在離我不遠處響起,伴隨大大的嗬欠聲。

我睜開眼,看見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

榻榻米鋪滿全屋,一條皺巴巴的被子一半裹在我身上一半拖在地上,遠一些的地方放著沒打開的被爐,封口打開的薯片袋子敞開著,裡麵已經吃空了。

亂糟糟的,極具生活化的房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黑鳥原本正伸長喙在敞開的包裝袋裡偷餅乾吃,見我醒了,開開心心地飛過來,把叼著的小圓餅放進我掌心。

我咬住硬硬的餅乾,漿糊一樣的腦袋總算清醒過來。

“我簡潔大方物美價廉的凶宅呢?”我左看右看,“誰,是誰把我拐進了乾淨的房源?”

打死我也不會租的,我是堅定的凶宅愛好者。

江戶川亂步悶悶地把土匪吃過的餅乾袋奪回來,哢哢啃餅乾。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門口探出一個笑眯眯的腦袋。

太宰治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語氣輕鬆又愉快:“事情要從我昨晚和織田作喝完酒,本想回家睡個好覺,卻被亂步先生半夜砸門說起。”

咚咚咚,急切的敲門聲讓太宰治清醒過來。

他打著嗬欠開門,看見門口眼底略有青黑色的、睡眠質量一看就很糟糕的名偵探。

“太宰!”江戶川亂步嚴肅地說,“解決她。”

太宰治:“??亂步先生,我轉行好幾年了。”

他隻在黑手黨時期被人半夜敲開門要求去“解決”某人。

江戶川亂步不聽,他硬拉著太宰治到自己門口。

名偵探先示意太宰治止步,他小心地拉開門縫探頭進去看了一眼,再把門打開給太宰治看。

太宰治的醉意瞬間被好奇心取代,他湊過去瞟了一眼。

“亂步先生。”太宰治神色驚奇,“竟然把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女孩子帶回家裡,我都有點佩服你了。”

江戶川亂步壓低聲音嚷嚷:“不是你想的那樣,意外,隻是意外而已。”

太宰治:“把栗子拐回家的意外?”

“她睡得好熟。”前黑手黨乾部評價,“要不是知道亂步先生的人品,你跳鶴見川都洗不清嫌疑。”

江戶川亂步磨了磨牙,可他要解釋就得從他信誓旦旦說能自己走回偵探社卻迷路被黑鳥嘲笑開始,名偵探拒絕%e4%ba%b2口講述他的黑曆史。

“總之,讓她在這裡睡一晚。”江戶川亂步含糊道,他想起自己砸太宰治門的目的,“你幫我把與謝野醫生的宿舍門撬開。”

太宰治:這可不興做啊。

要被女醫生用電鋸開膛破肚的。

“讓栗子去與謝野醫生那裡睡。”江戶川亂步困得直揉眼,“她在房裡我根本睡不了。”

“為什麼?”太宰治問,“偵探社的宿舍還不至於睡不下兩個人。”

榻榻米的設計最適合多人留宿,一人被一床被子封印住,為避嫌大不了一個睡東邊一個睡西邊。

“你不懂。”江戶川亂步難得支吾,“她,她太壞了,她好夢中殺人。”

太宰治更好奇了。

他的好奇心是能玩死人的,哪怕是江戶川亂步的樂子太宰治也照看不誤。

綠眸偵探盯著自己不懷好意的同事:“太宰,你會遭報應的。”

太宰治:“我每天都在積極奔赴死亡的道路上哦~”

江戶川亂步深吸一口氣,走進屋內,在太宰治的目光下坐到距離滾滾被子卷最遠的位置。

神奇的事發生了。

仿佛盒子裡滾動的鈴鈴卷,在生物雷達敏銳地意識到有人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