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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笑的。”我深呼吸,“最高端的異能往往采用最樸素的取名方式,土強土強,越土越強,你對我的實力一無所知。”

我就是全村最會算命的神婆怎麼了,對神婆放尊重一點!

我很生氣,我要把劇透糊他一臉,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笑容不會消失,隻會從他的臉轉移到我臉上。

“孩子們……會死?”織田作之助喃喃自語。

“我的異能不會出錯。”我說。

我和他站在窄窄的走廊上,白熾燈下臉色向來平靜淡然的紅發男人眉頭緊鎖。

“如果你想,整件事的起因過程結果我可以幫你算。”我猶豫地說,“但你要先簽一份保證書給我。”

織田作之助:“保證書?”

我:“保證你和你的同夥不會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殺我滅口。”

我說得一本正經,織田作之助的神情卻顯得放鬆了不少,他認真地對我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你救了土匪嘛。”我擺擺手,“就像孩子們是你的家人一樣,它也是我的家人。”

“真的不要我幫忙嗎?”我又問了一次,“我明天就要回東京了。”

我於橫濱不過是個匆匆的過客,在極為偶然的巧合之下與他相遇。

織田作之助搖搖頭,他牽扯到的事情非常複雜,不適合無知的外地人參與其中。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幫助。”織田作之助認真又誠懇地說。我側耳聽見了土匪中氣十足的叫聲,打完點滴後的黑鳥生龍活虎,又開始嚷嚷要吃咖喱。

“真要道謝的話,請我吃頓咖喱吧。”我強調,“不要激辣味。”

這頓咖喱就當作是我的委托費,不愧是我,出門旅遊也有生意可做。

我吃飽喝足,第二天帶著土匪回到東京。

身為職業偵探,身為備考考生,必須要掌握的技能是考完一門丟一門。

凡是已經結束的委托,都在我的大腦裡光溜溜地滑過去了。

所以我不記得是合理的。

嗯,很合理。

“栗子說好聽一點是沒心沒肺,說難聽一點簡直冷酷無情。”

太宰治搖頭不已,“一頓咖喱就讓你把織田作忘得一乾二淨。”

“隻有像安吾先生那種等級的狂熱社畜才會記得四年前的工作。”我吐槽,“再不格式化他的大腦遲早過熱宕機。”

“也不錯。”太宰治動起歪腦筋,“先讓安吾請一次客,格式化後欺負他不記得,騙安吾再請一次。”

我:“吃兩頓,好耶!”

老實人織田作之助默默看著我們,雖然他沒有出聲讚同,但默認何嘗不是表態。

安吾先生,好慘一人,被兩個冤種朋友霸淩的一生。

事已至此,我大概猜到安吾先生執意要請我吃飯是為了感謝我幫助織田作先生。

至於為什麼是他來請客,我想其中必然涉及到一些“你知道的太多了.jpg”的不可說原因。

我惜命,我不問。

“啊!”我靈光一閃,質問笑眯眯的太宰治,“你剛剛是不是借著委托的名義故意試探我的異能?”

太宰治臉皮很厚地點了下頭,用開朗的聲音說:“人家超好奇【全村最會算命的神婆】有多厲害嘛。”

他念了我異能的全名,他故意的。

這個人實在是太惡劣了,他是怎麼長到這麼大沒被人打死的?

死神都要氣得掄起鐮刀柄狠狠打他%e5%b1%81%e8%82%a1。

我板起臉,手掌向上攤開,伸到太宰治鼻子底下。

“委托費,拿來。”

太宰治不給,他鑽委托的空子,“我要找的‘貓’可不在這裡。”

“我的異能可不會出錯,委托已經完成了。”麵對賴賬客戶,我磨刀霍霍,“我數到三——”

織田作之助用譴責的眼神看了眼耍無賴欺騙可憐偵探少女的太宰治,站在了我身邊。

我、土匪、織田作之助VS太宰治三打一!群毆!

“投降,我認輸。”太宰治舉起雙手,一秒沒猶豫地順杆滑下,把兩隻手伸進濕透的風衣口袋掏掏。

他掏掏掏掏掏。

掏出拇指大小的小魚兩條,揉亂的樹葉三片。

“哎呀。”太宰治扯了扯口袋,“我的錢包被河水衝走了。”

我拿出水果刀,反手遞給織田作先生。

刀鋒寒光在夕陽下閃爍得分外瘮人。

“其實我還有一個備用錢包。”太宰治乖乖巧巧地說,“我這就回去拿。”

直到走在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中間,我也沒明白事情究竟為什麼發展到這一步。

“我是不是被拐賣了?”我小聲問土匪。

土匪用睿智的眼睛回望我。

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隻是想要委托費解決今晚的溫飽問題,順便尋覓一個無主的橋洞安眠一晚,如今卻走在通往武裝偵探社的街道上。

太宰治,這個謊話連篇的男人,他入職的公司居然就是武裝偵探社,自己吹噓自己公司吹噓得那麼大聲!

“我可沒有說謊。”太宰治倒退著走路,方便麵對麵和我聊天,“橫濱最出色的名偵探的的確確在武裝偵探社哦。”

織田作之助跟著點頭,加深了太宰治話語的可信度。

我即將前往一個有【名偵探】坐鎮的偵探事務所,而我,是抱著奪取橫濱偵探第一人王冠的野心來到這座城市的。

也就是說——我是去踢館的。

這麼激烈的嗎!才來橫濱第一天就踢館?我也太有事業心了叭。

一時間,我走路的步伐都莊重三分。

即使心眼多如太宰治也猜不透傳奇偵探的想法,他打著找國木田獨步借錢的肮臟念頭,興衝衝幫我推開武裝偵探社的門,側身讓我先進。

“我有一件事想委托偵探社。”

會客室,眼角帶淚的委托人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她神情急切地向坐在沙發對麵的金發男人訴說。

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好的,北島小姐,請具體說明你的委托內容……”

他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猛地在國木田獨步眼前閃過,快出殘影。

“你好!”當著全武裝偵探社社員的麵,我熱情洋溢地把偵探傳單塞進委托人手裡。

“偵探業務了解一下,不要9998隻要998,給我一個機會,還你一場奇跡!”

第10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十天

國木田獨步事業有成的臉呆滯了一瞬。

身為武裝偵探社社員的他經驗豐富,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這場麵他真沒見過。

一個陌生少女,當著全偵探社的麵,搶他們的生意。

國木田獨步:你禮貌嗎?

然而他的道德修養不允許他對女性怒吼出聲,國木田獨步眼風一掃,迅速找到可以發泄怒氣且絕對不會冤枉了他的對象。

“太宰!”金發男人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冤,太宰治,冤。

他難得被如此冤枉,立刻大聲為自己辯解:“國木田君好過分!不分青紅皂白就來罵我!”

好像是有些失禮,教養很好的國木田獨步下意識道歉:“對不起——不對!肯定和你有關,彆想狡辯!”

他看得清清楚楚,是太宰治為她推開的門。

“栗子是我的朋友。”織田作之助老老實實地回答。

國木田獨步:“原來是織田作先生你帶來的人……不對!她為什麼要和我們的委托人拉拉扯扯?”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豈止是拉拉扯扯,我已經握住了北島小姐柔軟的小手,溫聲細語向她推銷我的專業,請她指名我。

北島小姐起初還挺驚訝,很快在我專業的話術中卸下心防,咬住嘴%e5%94%87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想委托偵探查一查我的未婚夫。”

國木田獨步:“等等!北島小姐是武裝偵探社的委托人!”

“現在不是了。”我自信挺%e8%83%b8,“她已經指名了我。”

“你是來砸場子的同行嗎?”國木田獨步握住手裡寫著理想二字的手賬本,“在我出手教導你何為禮貌之前,我勸你知難而退。”

他以為自己站在道德製高點,話說得中氣十足,然而——真正位於道德之巔的人闊喏瓦塔西!

我:“太宰先生欠我一筆委托費。”

我於輕描淡寫間打出王炸,“他說他的錢包被河水衝走了,讓我跟他回偵探社拿錢。”

“太宰先生說偵探社有他的備用錢包。據我短短半小時對他人格及人品的了解,我猜他口中的‘備用錢包’是個人。”

我看向氣勢一點點消失,怒氣一點點累積的國木田獨步,捅下最後一刀:“是你嗎?”

太宰治悄悄地,悄悄地退向門口。

“太——宰——!!!”

國木田獨步握在手裡的鋼筆被他徒手折成兩段,墨汁噴在他手上,仿佛把什麼人攔腰掰斷,分外驚悚。

我站在旁邊搖頭:“看來太宰先生是借不到錢了。”

我就知道,賺錢還得靠自己。

“北島小姐的委托我收下了。”我堂堂正正地宣布,“這是我應得的勞動報酬。”

我甚至還幫忙完成了一項委托,我真的,我哭死。

國木田獨步是個道德感很高的人,在知曉我才是站在道德巔峰的那個人後,他的氣勢陡然落入下風。

“可是……但是……”加入偵探社後從未遇見上門搶生意搶得如此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同行的國木田獨步十分掙紮,“武裝偵探社的名譽、口碑、客戶好評……”

好可憐一人,都是太宰治的錯。

我十分同情,並表示:“會客室借我用一會兒。”

國木田獨步:既然同情我就不要火上澆油啊你!

我想他和安吾先生或許很有共同語言,改天下班可以一起約去喝酒,組成“被太宰治霸淩一生”受害者聯盟。

我願意當編外人員。

委托人北島小姐是位涵養極佳的女性,很難說她目睹了一場鬨劇後對偵探們的人品還剩多少信心,但她依然仔仔細細地說明了委托內容。

“我的未婚夫雄信最近總是早出晚歸,回來後也很少和我交流。我好幾次發現他半夜出門,直到淩晨四五點才回家。”

北島小姐:“我們婚期降至,我實在是不能安心,想委托偵探幫忙查一查雄信的行蹤。”

我坐在沙發對麵——國木田獨步:“那本該是我的位置,都是你的錯,太宰!”——一邊傾聽一邊嗯嗯點頭。

“我明白了。”我雙手交握,“最後一個問題,北島小姐,你對你的未婚夫感情很深嗎?”

北島小姐擦了擦眼角,悶不做聲地點頭。

“十分遺憾。”我把桌上的紙巾盒推向她。

“他死了。”/“他死了。”

仿佛少年音色的男聲會客室外響起,與我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北島小姐似乎在哭,我聽見了紙巾盒被狼狽打翻的聲音,土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