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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搖頭,不好意思收下。

“拿著吧許大哥!本來今日便給你添麻煩了,你不收我下次不好意思再找你們租借了。”

聽到她這麼說,許子青才收下了。不過他隻吃了一個,剩下那一個收了起來,想留給自己妻兒。

見許知南看過來,他還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了兩句。

先到木匠鋪把之前定的器具收了,又到了鐵匠鋪,交了尾款一兩半銀,取了兩個鐵鍋。

掏錢的時候她的心都在揪疼啊。

她把東西整齊擺好在牛車上,忽然想起自己上次來縣城忘了買紙筆。

費了一番功夫,她才找到書鋪。

進了門,她便找夥計要一刀最便宜的紙張。

那夥計見她穿著寒酸,還以為是要飯的,正想驅趕呢。

見她這般說,反倒皺起眉。

“喂,小丫頭,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買得起嗎”

許知南很想裝闊,大手一揮,說一句,把你們店裡最好的都給我拿上來,然後啪啪打他的臉。

可她囊中羞澀,隻能抬頭挺%e8%83%b8,一臉豪氣地說

“放心,一刀紙還是買得起的。”

夥計癟癟嘴,也沒說什麼,給她拿了一刀最便宜的紙。

一刀紙100文。

許知南肉疼啊,她不死心地問了問毛筆多少錢。

那夥計上下掃她一眼,丟出一句,最便宜的400文。

許知南突然覺得自己沒那麼想買毛筆了。炭筆亦能用!回家自己研究研究鉛筆算了。

買毛筆就得買墨,買了墨是不是得有個硯台磨墨

呀,那得多少錢。許知南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悄無聲息染上摳門屬性。也許是上輩子帶來的,也許是這輩子被迫養成的。

本想就此離去,可她覺得若要學醫,識字也很重要,雖然她連蒙帶猜勉強識得幾個繁體字,可這遠遠不夠。

“小哥,有沒有千字文這種蒙學類書籍啊”許知南轉過身,詢問道。

“還是要最便宜的那種”夥計挑眉,見許知南點頭,一臉果然如此。

他翻找了一會,拿出一本千字文來。

“這可是前頭岑夫子學堂裡的學生抄寫的。字跡還不錯,錯字漏字少,不過有些發潮便一直沒賣出去,你要嗎要的話便宜些算你450文。”

許知南接過,大略翻了看看,見字跡確實工整,她雖不懂什麼書法,但這字瞧著確實舒服。

就是這紙張質量一般,發潮嚴重,還帶著些黴味。

她合上書,“小哥你這就不地道了,這紙張質量差,又潮成這樣,聞著還一股味。想必很久沒賣出去了吧。如今坑我一個小娃娃,是不是有些過分呢。”

夥計臉色漲紅,“那你還買不買,不買算了。”說著就要把那本千字文搶回來。

許知南舉起手,“買,誰說我不買。今天就當幫你清庫存了,200文,賣不賣”

夥計卻不樂意了:“你搶錢啊這書雖然說賣不出去,可是成本都不止200文了。紙墨費,還有抄書費呢!起碼300文!”

“賣不出去,不就等於一文不值。在鋪子裡放久了瑕疵更多,到時候一百文都賣不出去。一口價250文。”

夥計最後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許知南痛快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哪知身邊突然傳來女子的笑聲。

“真有趣。”謝皎放下手中的話本,朝許知南走了過來,“你這人,真有意思。正好我還缺一個丫鬟。”

她身旁的兩個丫鬟桃枝柳枝聽了,先是嫌棄地刮了許知南一眼,又忙著勸起了謝皎,生怕她真收了許知南當丫鬟。

“小姐,這人瞧著笨手笨腳的。這一個鄉下丫頭怎麼能伺候好您呢”

許知南一臉莫名地看著眼前這位小姐。

她現在見到公子小姐都有點應激了,怎麼一個個的都有點病呢,見人就要人當她們的丫鬟

聽到對方丫鬟這般說,她也不爽了,“你的丫鬟說的沒錯,我天生就不是伺候人的料。”

桃枝柳枝覺得這人說話似有些道理,可偏又噎得人說不出話來。一個個的都哽住了不知該說些什麼。

謝皎卻覺得她沒看到好處才不同意,於是提起了月銀,“普通人家丫鬟月銀一個月得有500文呢,也就我們謝家的下人一個月月銀有一兩呢。”

她是真覺得許知南有趣,帶回府裡逗個悶也不錯。

自從來了這,每天要麼看書要麼學女紅。姐姐們又整日無趣地呆在府裡,可她卻不願意。

今日好不容易尋了機會出來逛逛,想著來書鋪尋些話本。可這店裡的話本一點也不新鮮,在她們常州,都是過時的玩意。

一兩銀子確實多,若是其他人,說不定也就同意了。

可謝皎卻沒料到,這個隻舍得買最便宜的紙張,還很會討價還價的鄉下丫頭,確實瞧不上這一兩銀子。

聽到許知南再次拒絕,她便也失了興致。

不過一時興起罷了,難道她還缺一個丫鬟不成。

最後一行人不歡而散。

許知南站在書鋪門口,大呼一口氣。得,下次出門還是看看黃曆吧。

不過今日運氣屬實是不太好。

許知南正估摸著還有什麼沒買,腦子裡突然浮現上次那家雜貨鋪。

哪知道這家鋪子外麵今日熱鬨得很啊。

一個滿臉橫肉的婦人,站在鋪子外叫罵個不停。說到動情處還落淚,氣急時還在地上打滾。

許知南有些莫名地湊上去。

通過這人汙言穢語中夾雜的信息,以及熱心群眾的科普,她總算是明白了。

原來是這婦人的丈夫,來這家雜貨鋪買過幾次東西。這婦人便覺得他定是和這老板娘有一%e8%85%bf。

許知南有些疑惑,“為何如此篤定二人暗通款曲”

旁邊看熱鬨的一個嬸子聽到她這般說,有些疑惑地打量她一眼。

“丫頭不是我們這人吧。據說啊,這何娘子開這雜貨鋪,便是專門做男人生意的。這附近的人都看緊了自家男人,可不準他們來這買東西呢!”

邊上幾個嬸子聽到她們的討論,都跟著附和起來。

一個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趴床底聽到的呢。

姍姍來遲的方嬸,聽她們越說越過分,有些氣不過。

“何娘子什麼人,咱們街坊鄰居的還不清楚這不是原先那袁家人心有不服,故意報複嗎!背後嚼人%e8%88%8c根,也不怕造了口業。”

說得正起勁的幾個嬸子哽住,又不服氣地嚷嚷開來,“說是這麼說,都說是那袁家人傳的謠言。可我覺得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空%e7%a9%b4不來風,說不定她就是那種人呢!”

吵吵嚷嚷的,許知南感覺有些犯惡心。

由於鬨得有些大,官兵很快過來清場維持秩序了。

但這次來尋說法的婦人背後的確無人指示。那婦人言之鑿鑿,說二人之間一定有奸情!

不然為什麼其他男人都不去何娘子鋪子裡,他偏要去,這是瓜田李下,頂風作案啊。

那漢子被叫上堂來,漲紅著臉解釋了一通。

婦人卻不信,伸手欲撓。

縣令有些頭疼,及時招呼人攔住了她們。

這案子很快結了,確確實實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縣令大人還了何娘子清白,可看戲的人卻沒有。

何娘子的鋪子關了。

許知南站在何娘子鋪子前,有些沉默。

她瞧見方嬸的身影,便攔住對方,說找何娘子有事。

方嬸疑惑地看著她,“你有什麼事”

許知南指了指身後的鋪子,“我想和何嬸子聊聊鋪子的事情。”

第31章 落水

方嬸卻不敢隨便相信她一個小孩子。

“你家要買鋪子還是要租鋪子這可不是小事情,還是叫你家大人來談吧。”

許知南搖頭,“不是買下來,我想和她談筆交易。”♂思♂兔♂網♂

方嬸疑惑地打量她兩眼,本想把她打發了,可想到何娘子的現狀,她又把這個念頭按了下來。

算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吧。左右不過一個小姑娘,還能怕她乾什麼不成

許知南和許子青打了聲招呼,便要跟著方嬸走。

可許子青有些不放心,想要一起過去。

方嬸倒也不怕,硬氣地說,“你在這塊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方嬸子的名號。我丈夫曾經在衙門做事,我兒子現在可是衙門的捕頭。”

聽方嬸這麼說,許子青便放心了許多。他守著牛車,任由二人離去。

二人到了何娘子家,開門的卻是何娘子的女兒李秋水。

李秋水警惕地打量了許知南兩眼。許知南便自我介紹了一番。

“你說,你要和我娘談筆交易”李秋水半信半疑道。

“阿水,誰來了”裡頭聽到動靜的何娘子走了出來,“方嬸啊!找我有什麼事嗎這位是”何娘子看向許知南。

一邊說著,一邊讓她們先進來。

何娘子有些緊張地關上門。

“何娘子,我有個法子,若是運用得當,可以幫你解決這件事。”許知南開口道。

何娘子得知她的來意,歎了口氣。

“小姑娘,這可不是過家家。”

見許知南一臉認真,她又灑%e8%84%b1一笑。“這鋪子我不打算開下去了,我準備尋個買家賣了。得了賣鋪子的錢,我便帶著阿水回鄉下了。”

聞言,方嬸十分詫異,“何娘子,你回哪去你婆家容不下你,你娘家也未必見得歡迎你。還不如把鋪子賣了。在縣裡找個彆的營生,也不必寄人籬下。”

何娘子麵有苦色,“方嬸,這些理我又何嘗不清楚。可是這謠言一日不消,我便日日要受著流言折磨。我便也就罷了,可阿水還小呢。”

許知南卻提起另一個話頭,“何娘子,你可曾想過。這鋪子可能賣不出去呢”

“怎麼會,我這鋪子是我丈夫死前留給我們娘倆的。這鋪子的地段不錯,怎麼會賣不出去”

方嬸卻聽懂了許知南的意思,她心下一涼,“若有人不想讓你賣出去呢。”

場間一靜,幾人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何娘子不禁悲從中來,“若非我丈夫去世,這袁大有怎敢欺我們至此。”

李秋水沉默地抱住落淚的娘%e4%ba%b2,她看向許知南,眼裡帶著最後一絲哀切。

“姑娘,你有什麼辦法嗎”

許知南點點頭卻又搖頭,在她們失望的眼神中開口,“我有辦法,但不保證一定能成功。”

“若你們手上有鬨事之人,甚至背後之人的把柄,那便更好操作了。”

李秋水眼睛一亮,“我知道!那漢子偷人!那婦人也偷人!”

何娘子被自家女兒的口%e5%90%bb嚇了一跳,“阿水!這等醃臢事,你怎麼會知道!”

李秋水這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麼,她忙不迭搪塞過去,“娘%e4%ba%b2,你彆管!反正我就是知道!”

許知南忙追問她,“細細說來。”

徒留何娘子和方嬸無奈地對視一眼。

這可如何是好,這,這。怎麼兩個小娘子竟這般不避諱。

何娘子愁得又想抹淚了。

李秋水快速地把這事說了一通。哪曾知道這二人的故事跌宕起伏,狗血淋頭。

等聽完整個狗血故事,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