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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燦燦 說給月亮 4361 字 1個月前

,拿不起勺子。”

“……咬你的那隻蚊子含劇毒”

蘇燦瑤借梯就往上爬,“肯定是一隻千年蚊子精!”

“……”裴元卿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怕等會兒那隻蚊子就要變成萬年的蚊子精了,隻能拿起筷箸,夾起槐葉冷淘喂她。

“啊——”

蘇燦瑤被他這個‘啊’字逗樂,笑得花枝亂顫,也像小時候一樣誇張的張開嘴吃了。

裴元卿%e5%94%87角輕彎,“彆吃太多,你最近幾日過於貪涼,小心肚子痛。”

“哪有。”蘇燦瑤拒不承認。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白天吃了兩碗酥山,夜裡還吃了一盤冰荔枝。”

蘇燦瑤:“……”可惡!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裴元卿屈指,捋開她耳邊的一縷發絲,又喂她吃了一口槐葉冷淘。

槐葉冷淘明明是涼的,蘇燦瑤卻莫名覺得心底泛出了絲絲溫熱的甜意,仿佛喝了一杯甜牛奶一樣。

她%e5%94%87角翹了翹,甜甜地答了一聲:“知道了。”

裴元卿再抬手喂她,她就一把將筷箸搶了回來,“你喂的太慢了,我自己吃。”

祁烈這次聽明白了,小姑娘確實是嫌棄他弟弟伺候的太慢了。

祁烈惆悵的想,都是因為他這個兄長不在弟弟身邊,沒有教好弟弟,所以弟弟才連自己的未婚妻都照顧不好!

哎……千錯萬錯都是他這個做哥哥的錯。

第58章

裴元卿把蘇燦瑤送回府,看著她進了大門,瞥了一眼身後,拐了個彎,抬腳去了隔壁胡同。

他漫步走過拐角,突然抽出袖子裡的匕首,躲到了暗處。

後麵傳來腳步聲,他飛快旋過身,將匕首橫置於對方的脖子上,厲聲道:“什麼人!跟了我們一路有什麼目的!”

祁烈看著近在咫尺的弟弟,心底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薄%e5%94%87微顫,一聲‘粲兒’%e8%84%b1口而出。

裴元卿瞳孔一縮,看清來人後,手裡的匕首驟然鬆開,他身體震了一下,連忙收回手,將匕首收回鞘中。

他驚疑不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祁烈,心中止不住的慌亂,一時不知道該相認,還是裝作不識,眼眶卻已經控製不住的紅了起來。

那聲熟悉的‘粲兒’,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聽到了。

隻一個稱呼他就知道皇兄認出了他。

祁烈心頭巨痛,伸手將弟弟抱進懷裡,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裴元卿眼中含淚,想起自己小時候每次想念母後時,皇兄都是這般抱著他一言不發的拍他的背,心裡就揪著一般疼。

他眼底的淚終於奪眶而出,哽咽輕喚:

“皇兄……”

……

一刻鐘後,兄弟二人才勉強止住眼淚。

裴元卿發現祁烈麵色泛白,身子微微有些搖晃,想起他肩膀上還受著重傷,連忙把他從側門帶進了蘇府,扶他回屋休息。

暗衛們等在門外,沒敢跟進去,趙榮平早就被祁烈打發回行宮了。

祁烈被弟弟扶著,心中一片熨貼。

他沿路看過去,蘇家門庭幽靜,雖然不如皇宮那般巍峨壯闊,卻處處透著一股平靜安寧的溫馨感,亭台流水,百花爭豔。

婢仆們見到他弟弟全都笑著打招呼,十分恭敬的樣子,看來蘇家的確沒有人輕視他弟弟,他弟弟生活的很安逸。

一路走過去,祁烈心情都變得安寧了起來,情緒稍微冷靜了一些。

他們在錦瀾苑門口遇到正在修剪花枝的沈昔月,沈昔月拿著銀剪,正在修理院子裡的月季。

裴元卿懵了一瞬,不知道該如何介紹。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皇兄會出現在蘇府,這樣的場景實在是超乎他的想象,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沈昔月注意到裴元卿泛紅的眼睛,吃了一驚,放下銀剪走過來,聲音關切問:“這是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還是遇到什麼事了”

祁烈早就將蘇家人查了一遍,一眼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露出溫和的笑容道:“沈夫人,剛才路上柳絮多,我們都不小心被柳絮迷了眼睛,因此眼睛才有些紅。”

裴元卿在旁邊木訥的點點頭,像個被抓住錯處的孩子一樣,僵硬的站在原地。

沈昔月微微鬆了一口氣,含笑道:“沒事就好,這位公子是……”

祁烈拱了拱手,“我是元卿書院的同窗,叫……裴烈,聽聞他受傷了就過來看看,冒昧打擾了。”

“裴公子能過來我們歡迎都來不及。”沈昔月笑容滿麵道:“快進去吧,卿哥兒難得有同窗過來,今晚就彆走了,留下用膳,我%e4%ba%b2手給你們做蟹釀橙,卿哥兒最喜歡這道菜了,你也嘗嘗。”

祁烈本來想拒絕,可聽說弟弟喜歡吃,又忍不住有些好奇,猶豫間沈昔月已經忙著讓人往屋子裡送糕點瓜果去了。

他輕輕笑了笑,隻看沈昔月望向裴元卿的神色,他就知道她是把弟弟當%e4%ba%b2兒子一般疼愛,不由多了幾分感激和敬重。

兩人走進錦瀾苑,祁烈跟著裴元卿走進屋。

裴元卿的屋子裡寬敞明亮,床上鋪著柔軟的被褥,桌上擺著消暑的涼茶,支摘窗半開著,清爽的微風從窗口吹進來,牆上掛著幾幅畫,畫上畫著一窩窩憨態可掬的兔子。

祁烈一一看過去,這些話一看就跟他弟弟的性子很不相符,明顯是那個小姑娘掛過來的。

祁烈心中既酸澀又感慨。

這就是他弟弟這十幾年來生活的地方,每一處都有著他弟弟的痕跡,這一切都比他想的好上太多。

祁烈望著眼前這個溫馨的庭院,忍不住想,也許能在蘇家長大,對他弟弟而言不完全是一樁壞事,至少他不用經曆宮裡那些陰險狡詐的鬥爭,也不用生活在那個處處拘束的紅牆裡,如果他一直生活在皇宮裡,恐怕很難體會到這些尋常的幸福。

他側過頭問:“粲兒,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裴元卿頷首,輕聲說:“我這些年過得很好。”

兩人在桌前坐下,裴元卿給祁烈斟了一杯茶,抿了抿乾澀的%e5%94%87,啞聲開口:“皇兄,對不起,我這些年明明還活著,卻沒能回去見你,害得你白白擔心。”

祁烈望著眼前失而複得的弟弟,輕輕搖了搖頭,“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你當年是被蘇家老爺所救,待你醒來就已經在蘇家了,你當時就算想回去,恐怕也得費一番功夫,說不定還會有刺客繼續尋機行事,留在這裡也許更安全。”

他頓了頓問:“你可以告訴皇兄,當年為什麼會選擇留下來嗎”

“……我隻是不想回宮。”裴元卿拳頭收緊,沉默片刻,沉聲道:“當年那些刺客用的招式跟禦前侍衛們很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祁烈眉心擰了起來,“你是擔心父皇想斬草除根”

裴元卿眼中浮起幾絲茫然,他不想這樣猜想,可是他卻忘不掉離宮時父皇望向他的那雙決絕的眼睛,他每次想起來,都從心底感到發寒和失望。

當時他年幼,突逢巨變,難免有這個懷疑,可如今他長大了,再想起來卻覺得有些蹊蹺。

裴元卿搖搖頭道:“我當時的確有這個懷疑,但我現在覺得應該不是父皇,父皇如果要動手,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父皇如果想殺他,讓他‘病逝’是最簡單最容易的方式,不必安排他出京,又弄一出刺殺的戲碼,當年的幕後主使應該另有其人。

祁烈沉%e5%90%9f道:“此事應該跟父皇無關,你當年遇刺失蹤後,父皇很後悔,派了多名重臣調查此事,最終發現是妤貴妃一黨派人做的。”

“妤貴妃”裴元卿想起當年妤貴妃一黨突然倒台,孔宜的父%e4%ba%b2也牽連其中,他當時還耳聞了此事。

裴元卿在心底估算了下時間,訝然道:“妤貴妃是因為此事才被父皇賜死的”

“是。”祁烈想起當年那場風波,眸色沉了沉,“那場刺殺是妤貴妃的娘家姚家參與謀劃的,為的就是除掉我們,我們當時年幼,很少出宮,他們聽聞父皇要送你去封地後,就動了殺機,雇了些殺手,趁你離宮去往封地的路上向你下手。”

他們母後過世後,父皇一直不曾再冊立過皇後,妤貴妃眼看封後無望,急著想給二皇子鋪路,就想要除掉他們這兩個礙事的嫡出皇子,她覺得沒有了他們,皇上不得不封後再另立太子了。

裴元卿低頭思索,“若是如此,那些刺客用的招式跟禦前侍衛相同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姚家還能動用得了禦前侍衛”

祁烈眉心緊蹙,思襯片刻道:“妤貴妃是太後的外甥女,當年的事我和父皇都懷疑太後有參與其中,可是太後舍棄了妤貴妃,讓妤貴妃獨自承擔了罪名,保住了她自己和祁慎,我們哪怕懷疑也沒有證據。”

裴元卿默默聽著,這些人和事已經遠離了他很多年,他現在聽起來隻覺得有些陌生。

祁烈繼續道:“這些年來父皇跟太後關係冷淡,甚至幾次發生衝突,當年事發時祁慎被父皇關了起來,姚家人也被父皇砍的砍、發配的發配,太後想要給他們求情,被父皇駁了回去,你留在宮裡的畫像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太後命人燒毀的,太後那樣做就是為了泄憤,故意惹父皇傷心。”

“父皇當時本就是強撐著身體去查明真相,得知畫被燒了後,還大病了一場。”

“這些年來,太後一直待在佛堂裡念經祈福,平時很少出來,宮裡的宴席她也很少參加,父皇從不去見她,可有一個‘孝’字壓在身上,也奈何不了她,祁慎有太後在後麵做靠山,在朝中拉幫結派,有不少人都暗中效忠於他。”

祁烈端起茶盞,抿了口涼茶,分析道:“那些刺客用的招式跟禦前護衛很像……這就顯得有些可疑了,哪怕禦前護衛裡有太後的人手,姚家人應該也不至於蠢到把他們派出來搞刺殺。”

裴元卿問:“當年父皇是如何查出是妤貴妃暗中命人做的”

“說起來也是妤貴妃派出去的那些殺手蠢笨,他們竟然不小心遺落了一個劍穗在你出事的地方,幾個大臣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一路查到了姚家。”

裴元卿眉心深鎖,“……這會不會太巧了”

證據這麼容易被發現,顯得有幾分刻意。

“當時父皇也這麼覺得,所以讓大臣們著重調查,切不可錯判冤判,可這一查卻在妤貴妃的宮裡和姚家查出了不少事,她派人刺殺你的事也是千真萬確,他們手底下那些人經不住拷打都一一招供了,還順藤摸瓜的抓到了幾名刺客,那幾名刺客將你遇刺時的情形也全說了,證據鏈完整,不可能有錯。”

裴元卿輕輕敲了敲手指,總覺得這件事裡應該還有內情。

祁烈道:“唯一沒查清楚的就是那條劍穗,那些刺客沒有一個承認劍穗是他們的。”

裴元卿知道事情過去太多年,現在查起來很多證據已經消失了,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沉默片刻問:“這次圍場遇刺的事,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