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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燦燦 說給月亮 4336 字 1個月前

上前朝太子拱了拱手,雙手遞上畫卷,“太子殿下,這是新送來的六皇子的畫像,您要不要看看”

祁烈低頭咳嗽了兩聲,瞥了一眼畫像,隨意的擺了擺手:“放到桌子上吧。”

他已經失望了太多回,早就已經不抱希望了,這些畫師根本不知道粲兒長什麼樣,連半分精髓都畫不出來,看了也隻會徒增失望。

他隻恨自己畫技不行,不然豈會讓這些人胡亂畫來畫去。

祁烈想起父皇讓人建造大明塔的事,眸色微微暗了暗。

他有時候會忽然感到害怕,害怕有一天他跟弟弟走碰頭都認不出弟弟來。

算算年歲,弟弟現在應該已經有他這般高了。

從行宮離開,三人都有些沉默。

走到馬前,解開拴著的繩索,裴元卿忽然抬頭道:“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蘇燦瑤微微愣了一下。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她相比起生氣憤怒,更希望能遠離他們,最好能永遠都眼不見為淨,免得被他們的主角光環閃到眼睛。

蘇燦瑤看著裴元卿認真鄭重的眉眼,忽然找回了自己的良心,“剛才掐痛你了嗎”

裴元卿:“……”

第55章

三人回去的路上順路去了趟莊子裡,又帶著些新摘的瓜果去了山上。

李忠正帶著幾個小孩在山頂打拳,看到他們擦著汗停了下來,讓幾個小孩自己去玩。

小孩子們見到蘇燦瑤和裴元卿都很興奮,開心的跑過來,圍著他們叫哥哥姐姐,他們經常過來,偶爾有空的時候就會陪這些小孩子們玩,還會給他們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小孩子們都跟他們很熟悉。

蘇燦瑤把瓜果拿出來,讓他們自己拿下去分,大家高高興興的跑走了。

秦詩蘿在一旁看著,微微笑了笑,她雖然很少過來,但這些年也跟著上來過幾次,知道這裡住著這樣一群人。

李忠看到他們拎著瓜果,走過來隨口問:“你們去莊子裡了”

裴元卿點頭,‘嗯’了一聲。

蘇燦瑤見他這副惜字如金的樣子,無奈解釋道:“我們去了趟漢川行宮,回來的時候正好順道路過這裡,便過來看看。”

“漢川行宮”李忠微微挑了下眉,似乎想到什麼,問:“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大人物住在那裡

“太子殿下帶著朝臣們來圍獵,都住在那,行宮都快住滿了。”

李忠在原地走了幾步,麵色驚疑不定,眉心漸漸擰了起來。

裴元卿上前一步問:“李叔,怎麼了”

李忠緩了緩神色道:“我聽兄弟們說,這幾個月來丹陽城莫名多了些陌生人。”

裴元卿沉聲問:“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都是些粗壯的漢子,他們分散著住,一般人很難注意到他們。”

裴元卿薄%e5%94%87抿緊,經過這些年的相處,他知道李忠和山上這些人有著非同一般的探查和警惕能力,他對他們的身份也隱隱有著猜測,隻是一直沒有言明。

他相信如果他們覺得不對勁,那肯定是有非同尋常之處,說不定跟圍獵一事有關。

“這兩日他們有沒有什麼舉動”

李忠沉下眉道:“我之前擔心他們來者不善,派了幾個兄弟暗中跟著,他們這幾天從船上接了些貨,用一個個大箱子裝著,大家還想再查,可那些人也不是善茬,很機敏,大家就沒敢再繼續跟。”

他想了想道:“我隻顧著丹陽城,倒是沒注意到隔壁越縣,如果太子和大臣們來了……此事恐怕不簡單,我那幾個兄弟當時覺得那些箱子可疑,想辦法撞翻了一個箱子,裡麵的東西看樣子像是火藥,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想做什麼。”

裴元卿腦袋嗡了聲,頓時麵色巨變,“火藥……”

那些人突然出現在丹陽城,恰好是他皇兄來行宮的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過巧合,說不定就是衝著他皇兄和那些朝臣來的。

裴元卿越想越心驚,抬腳就想往山下跑,走了幾步,又匆忙折返回來,神思不屬道:“李叔,我得去行宮一趟……”

李忠看著他臉上的焦急之色,神色詫異,不等他把話說完就道:“我這就叫上兄弟們,跟你一起去。”

裴元卿微微頷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轉頭對蘇燦瑤和秦詩蘿道:“你們去縣衙找遷叔,就說太子可能有危險,讓他通知知府,再派衙差去圍獵場護駕。”

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不過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必須做萬全的準備。

蘇燦瑤聞言也變了麵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幾人來不及多言,趕緊各自行動。

臨走前,裴元卿叫住蘇燦瑤,“杳杳!”

蘇燦瑤回頭看他。

裴元卿坐在馬上,看著她抿%e5%94%87道:“你通知完就趕緊回府,彆跟過來。”

他說完深深看了她一眼,急匆匆的打馬離去。

蘇燦瑤望著他的背影,抿了抿%e5%94%87,也飛快翻身上馬。

一行人兵分兩路,朝著兩個方向快馬絕塵而去。

……

圍獵場裡,氣氛正熱鬨。

祁烈騎在高馬上,彎弓射箭,率先射到一隻獵物,迎來一片喝彩,朝臣們紛紛恭維。

二皇子祁慎不甘示弱,眯了一下眼睛,一支箭緊跟著射了出去,也成功射到一隻白狐。

他收了箭,得意的看了眼祁烈,“皇兄,承讓了。”

眾人微微捏了把汗,按理說應該儲君開口說圍獵開始後,他們才能開弓,畢竟這裡是皇家圍場,二皇子這樣做分明是沒將太子放在眼裡,故意不按規矩來,有意挑釁。

祁烈麵色不變,側頭吩咐道:“這狐狸皮子不錯,拾掇乾淨後給二弟送去,過段時間就該是妤貴妃的忌日了,妤貴妃活著的時候最喜歡這白狐毛,二弟正好可以燒給妤貴妃。”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周遭暑氣四溢,知了在樹梢叫個不停。

官員們麵麵相覷,如果他們沒記錯,妤貴妃分明是死於一個寒冷的冬日,現在距離冬天還有小半年的時間呢,何況妤貴妃是被陛下一條白綾賜死的,二皇子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祭拜她。

這些年來二皇子為了討好乾豐帝,一直跟生母一家劃清界限,提都不敢提半個字。

當年事發突然,二皇子莫名被關了禁閉,二皇子的母家一夜倒台,太後跟乾豐帝大吵一架後,搬去了宮外的青水宮去住,聽說此事是跟六皇子的失蹤有關,妤貴妃正是因此被刺死的。

這件事是太子和二皇子心中的一根刺,從太子這些年對二皇子厭惡至極的態度也能瞧出幾分端倪,當年的事因十有八九是真的。

祁慎麵沉如水,握緊手裡的弓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多謝太子。”

祁烈慢悠悠地打馬往前走。

祁慎頓了頓,忽然陰冷的笑了一聲,揚著聲音道:“說起祭拜,我就忍不住想起六弟,我前幾天還做夢夢到六弟了,六弟跟我說他在地下又冷又餓,那小模樣真是可憐極了。”

祁烈猛然勒緊韁繩。

眾人心裡咯噔一聲,麵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誰都知道六皇子是太子的禁忌,大家在他麵前從來都是諱莫如深,不敢輕易提及六皇子半個字,更不敢說六皇子已經不在了。

祁慎對於祁烈臉上的怒容視若無睹,嘖嘖了兩聲:“想想我那六弟也真是可憐,誰都知道他已經凶多吉少,可太子你就是不讓人給他立衣冠塚,偏要說他還活著,你可有想過他在地底下沒錢花的日子有多可憐,說不定他正怨恨你呢……”

“你沒資格提粲兒!”祁烈忽然揚起馬鞭,一鞭子抽在祁慎身上,“再敢多提粲兒一個字,孤讓你母家剩下那幾個全都下去陪妤貴妃。”▓思▓兔▓在▓線▓閱▓讀▓

眾人呼吸一滯,眼觀鼻鼻觀耳,心裡道了聲果然,果然隻要提起六皇子,一向溫潤如玉的太子就會像變了個人一樣!

當年陛下要把六皇子送去封地,太子可是在殿前長跪不起,為此還落下了咳疾之症,冬天尤為嚴重。

祁慎始料未及的受了一鞭子,吃痛的從馬上跌落下去,冷汗順著額角冒了出來。

官員們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扶他。

祁慎捂著受傷的地方,目呲欲裂的抬起頭,“太子!你還沒做皇上呢!你不顧念手足之情,公然抽打皇弟,你就不怕父皇怪罪!就不怕被天下人指責嗎!”

“父皇怪罪孤自會受著,至於天下人……”祁烈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天下人還不至於為了你這樣一個卑劣的小人來指責孤,你做的那些事才該向天下人萬死贖罪。”

四下寂靜,眾人不敢吭聲,這幾年太子和二皇子私下鬥來鬥去,如今竟是直接撕破臉皮,當著他們的麵就吵起來了。

祁慎咬緊牙關,捂著鞭傷站了起來,呼吸粗重,“父皇讓你代他來的時候,可是叮囑過讓你好好照顧我們這些皇弟。”

“皇弟你不配做孤的皇弟!”祁烈眼睛冰冷的眯了一下,“你如果忘了你母妃是怎麼死的,孤不介意好好提醒你。”

祁慎怒容滿麵的攥緊了手裡的弓弩,手背青筋凸起。

祁烈冷冷瞥了他一眼,未再與他多做糾纏,打馬向前走,頭也不回地道:“都各自散了吧,等會在行宮集合,獵到獵物最多的人有賞。”

官員們趕緊四散著跑了,免得再聽到不該聽的。

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恩怨,他們是一點也不想知道!

祁慎牢牢盯著祁烈的背影,麵色陰翳,用力掰斷了手裡的弓弩。

他心裡很肯定,如果有一天祁烈登基,他絕不會有好日子過,與之相反,如果有一天他能登至高位,肯定也第一個鏟除祁烈。

自從當年那件事後,他們之間就隻剩下你死我活一個結果。

祁粲和妤貴妃的死就是橫在他們之間的刺,無論誰動一下,另一個都痛的不死不休。

祁烈在林子裡逛了一會兒,獵到了兩隻野兔,他沒讓朝臣陪同,心不在焉的獨自打馬往前走,沒有狩獵的雅致。

自從來到這裡,他就一直心緒不佳。

這幾年來祁慎私下小動作不斷,其他皇子也不安分,父皇這次讓他帶群臣前來狩獵,就是有意幫他鞏固地位,彰顯他的身份,讓他有機會能收攏人心。

可他隻要一想到弟弟當年是在這附近失蹤的,就心緒難平,難以心平氣和的麵對祁慎,根本控製不住心裡的戾氣。

他不敢想年幼的弟弟當年遇刺時,心底得有多害怕。

而這一切都是拜妤貴妃一家所賜!

一陣風吹來,祁烈喉嚨發癢,手握成拳,抵在%e5%94%87邊咳了兩聲。

前方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祁烈抬頭望去,隻見林子裡突然竄出數名黑衣人。

“有刺客!快保護太子撤離!”

他身旁的貼身侍衛反應過來,大聲呼喊起來,話音還未落,就被一箭刺穿了喉嚨,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