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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燦燦 說給月亮 4390 字 1個月前

和竇嫣也帶上了。

蘇景毓本來不想去,可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杳杳就兩隻小手一掐腰,對著他一個‘傻’字又要%e8%84%b1口而出。

蘇景毓及時捂住她的嘴,趕忙道:“我去!”

沈家人極其熱情地招待了他們,沈立外出辦事,回來給幾個孩子都帶了禮物,一片喜氣洋洋。

沈昔月沒帶他們在沈府留太久,午飯前就趕回了蘇府。

杳杳本想嘗嘗蘇府的年飯,可惜沒有機會,隻能遺憾的等明年了。

日子慢悠悠的過,整個正月,沈昔月就帶著三個孩子在錦瀾苑裡吃吃玩玩,成功把三個小的都養胖了幾斤。

蘇昶卻是焦頭爛額,一邊老太太和蘇明德非要給錢玉嬌和兩個兒子一個名分,一邊是孔家寸步不讓,孔宜帶著兩個女兒住在娘家堅決不肯回來,兩方鬨得人仰馬翻,吵得臉紅脖子粗,整個蘇府都不得安寧。

事情在二月二龍抬頭這日有了轉機,孔宜竟然主動帶著兩個女兒回了蘇府。

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孔父丟了官。

近來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二皇子母家涉及謀害皇嗣,二皇子被關禁閉,二皇子母妃被賜白綾,母家全族被貶謫出京,死了不少人,二皇子一派徹底倒台。

朝中關係錯綜複雜,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一根藤上連著無數瓜,而孔父就是瓜藤上一個不起眼的小瓜,他眼看著在朝中失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引火燒身,趕緊稱病主動辭了官。

現在大房不但沒了依靠,還得繼續哄著孔氏,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孔父在朝中還有不少知己好友,大房現在是既得不到孔家的幫助,又不敢惹怒孔家。

最後隻能各退一步,孔宜讓錢玉嬌和兩個孩子進門,但錢玉嬌隻能做妾,兩個孩子以後若是能中舉,就要記到孔宜名下,而蘇景祖年紀小,現在起就要住到孔宜院子裡。

孩子被抱走的那天,錢玉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可為了能進蘇家的門,她隻能忍氣吞聲,這已經是孔宜最後的底線。

沈昔月想起夢中錢玉嬌屢次挑釁她的得意樣子,微微握緊了手心,看來夢中的一切是可以被改變的。

杳杳抬起小手摁住頭發,軟乎乎地喊了一聲:“啊……”

沈昔月回過神來,趕緊鬆開手,給杳杳揉了揉發根,拿著手裡的金剪,給杳杳剪掉一撮小胎毛,“剃了喜頭,平平安安長大。”

杳杳新奇地摸了摸頭發,望向旁邊的蘇景毓,兄妹倆在一條板凳上排排坐,輕輕晃了晃%e8%85%bf。

沈昔月拿著金剪,又給蘇景毓剪掉一撮頭發,“剃了喜頭,長大後出人頭地。”

蘇景毓臉頰微紅,過完年他就七歲了,感覺自己已經是大人了,可繼母好像總把他當小孩子!

竇嫣坐在桌邊撥著算盤,含笑看了他們一眼。

這幾日沈昔月已經開始教她打算盤,還教她管理府裡庶務,雖然她學起來有些吃力,但學的很認真,她十分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學習機會,對沈昔月亦十分感激,她見過人情冷暖,更容易分辨出誰是真心對自己好。

第17章

剪完頭發,蘇景毓就從凳子上爬了下去,踮著腳拿起桌上的奶糊糊,那是杳杳的下午小食,奶糊糊裡放了燕麥、棗泥和蜂蜜,端上來的時候太熱,剛才一直放在桌上涼著。

杳杳早就惦記著這碗奶糊糊,剪頭發的時候都一直盯著看,如今看到奶糊糊到了蘇景毓手裡,立馬眼巴巴的望過去。

蘇景毓走回來,用勺子攪了攪,問:“想吃嗎”

杳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蘇景毓道:“說話。”

杳杳抿著%e5%94%87,不肯開口,隻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蘇景毓,害得蘇景毓差點就心軟了。

蘇景毓逼著自己硬下心腸,他發現了,妹妹就是懶得開口,如果不逼她,她就不願意開口,所以最近他總在逼著妹妹說話。

其實杳杳是嫌丟人,她現在雖然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但吐詞很不清楚,經常鬨出笑話來。

奶娃娃也要臉,也怕丟人的好麼!

蘇景毓板著一張臉,大有她不開口就不給她吃的架勢。

“奶糊糊涼了可就沒那麼香甜了……”

杳杳:“……”可惡!被奶糊糊狠狠拿捏了。

“次……”

杳杳嘴%e5%94%87輕翕,細若蚊蠅地吐出一個字,表情仿佛慷慨赴義,大有蘇景毓再逼她多說一個字,她就用奶糊糊噎死自己的架勢。

蘇景毓努力忍笑,沒有再為難她,拿著勺子一勺勺喂她吃奶糊,還拿著方帕時不時給她擦嘴。

他對妹妹要求不高,肯開口就行。

沈昔月和竇嫣坐在桌邊相視一笑。

這兄妹倆整日吵吵鬨鬨的,感情卻是越來越好。

以前蘇景毓待在錦瀾苑裡總是充滿戒備,現在卻好像多了一絲牽絆和歸屬感。

清風拂麵,柳樹抽條,錦瀾苑裡的花都開了,百花爭奇鬥豔,花香四溢。

杳杳每天吃飽喝足,都要讓丫鬟抱她在花園裡逛一圈,然後選一朵開得最好的花,摘回去給沈昔月插進花瓶裡。

這日,杳杳剛選了一朵小粉花,綠丹就邁著小步走進來,說蘇昶讓大家今晚到壽安堂用飯,全家吃個團圓飯。

沈昔月明白,事情既然已經告一段落,蘇昶恐怕是要把蘇景耀和蘇景祖正式介紹給大家認識。

院子裡洋洋灑灑地飄著柳絮,像白色的雪花一般。

杳杳已經能顫顫巍巍的走幾步了,一路不肯讓人抱,非要自己走。

她穿著石榴紅的襖裙,外麵罩著小小的白絨領披風,發上簪著絹花,走在前麵,小步子吭哧哼哧努力往前邁,看起來邁的很快,其實半天才挪動一小步,基本都是田嬤嬤在扶著她走。

沈昔月和竇嫣為了遷就她,故意落後了一段距離,假裝被她甩在後麵。

杳杳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壽安堂,屋子裡傳來激烈的爭吵聲,門口的廊簷站著一個熟悉的瘦弱少年。

杳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誰,就哧溜一下滑倒了,順著鋪著青石磚的光滑地麵上,像個圓石榴一樣滾到少年麵前。

少年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冰冰的。

杳杳一下子認得出來,是上次雪夜見到的那個少年。

少年麵色依舊蒼白,鼻梁高挺,眉眼清冷矜貴,頭上戴的白布已經撤掉了,看樣子傷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額頭上隻留下一道淺淡的疤痕。

杳杳靠近才發現,他的瞳仁很黑,眼神冷漠又警惕,像一隻跟狼群走散的小狼崽,全身狼毛都防備的豎了起來。

一隻茶碗突然從屋子裡飛出來,恰好砸在裴元卿和杳杳麵前,砰的一聲響,碎了一地。

杳杳一個激靈,嚇得驚叫一聲。

屋子裡的爭吵聲變得更大。

“蘇昶!你為老不尊,竟然在外麵養私生子!還把他帶回家來!他可比你孫子年紀都小!”

杳杳驚恐,難道這個少年是她的小叔叔

“你不要無理取鬨!我都說了很多遍了,他不是我的私生子,是我撿回來的孩子,他叫裴元卿,姓裴!怎麼可能是我兒子”

……裴元卿。

呀!裴元卿!

杳杳眼睛一下子瞪圓,腦子裡突兀的想起一段劇情。

裴元卿是這本書裡出場不多的配角,但讓人印象十分深刻,因為他是女主女兒虞念靈年少時的白月光。

虞念靈小時候跟裴元卿相處過一段時日,她從小就對裴元卿頗有好感,總喜歡跟在對方身後,可裴元卿對她不理不睬,素來冷冰冰的。

虞念靈長大後跟裴元卿重逢,彼時豆蔻,春心萌動,少年出落的愈發俊朗逼人,虞念靈暗暗喜歡上了裴元卿。

可裴元卿對她依舊冷若冰霜,任她使出百種手段也不假辭色,哪怕虞念靈用她男主父%e4%ba%b2的權勢逼迫,裴元卿仍舊無動於衷。

後來虞念靈惱羞成怒,記恨上了裴元卿。

讀者們戲說這段劇情應該叫《攻略那個傲嬌》,毫無疑問,裴元卿就是那個傲嬌本‘嬌’。

蘇景毓跑過來,把杳杳扶起來,拍掉她%e8%85%bf上沾的灰塵,氣惱地看向屋內,“祖母!您差點砸到杳杳了!”

他回過頭來,卻見杳杳指著裴元卿,愣愣開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嬌……嬌。”

裴元卿臉色一黑,冷冷瞪了她一眼,眼神裡像淬著冰碴。

蘇景毓無聲沉默,“……”

很好,妹妹對他說的第一個字是‘傻’,對這個少年說的第一個字是‘嬌’,他看向裴元卿的目光莫名多了一絲同病相憐。

蘇景毓沉默片刻,試圖糾正:“叫……卿卿。”

剛才老太太和老爺子罵得太大聲,他遠遠就聽見了,人家明明叫裴元卿!

所以按照妹妹的邏輯……應該叫卿卿吧

裴元卿臉更黑了。

杳杳皺著兩條小眉頭,口齒不清地喚:“嬌、嬌……”

是傲嬌的嬌!

蘇景毓:“……卿卿。”

“嬌嬌!”

“卿卿。”

“嬌嬌!”

……

裴元卿看著對麵的一高一低,狂皺眉頭。

不是……這兄妹倆有病吧

杳杳激動地抓著小手,看向裴元卿的目光裡充滿驚喜。

這是她穿書以來第一次想起書中劇情,可能跟觸發書中的關鍵人物有關。

她還記得小說底下關於裴元卿的評論,大家都猜測裴元卿是表麵裝作對虞念靈無動於衷,其實心裡早就情根深種,畢竟女主的女兒必定也是瑪麗蘇本蘇,怎麼可能會有男人不喜歡她

他們都說裴元卿後麵拿的一定是愛而不得、追悔莫及的劇本,以後肯定得追妻火葬場,對錯失的感情悔恨終生。

杳杳當時深以為然,現在看著裴元卿這張冰若冰霜的臉,忽然感覺大家可能猜錯了。

從小就這麼冷冰冰,長大也必定是個不解風情的冰塊,他可能是真的對虞念靈沒有半分旖念……

老太太和蘇昶聽到聲音從屋子裡走出來。

老太太臉色難看,蘇昶也沒好到哪去,他們身後還烏壓壓的跟著一群人,大房和二房的人幾乎都到齊了。

蘇昶先是看了看杳杳和裴元卿,確定他們沒受傷後,才繼續板著一張臉。

老太太看都沒看杳杳一眼,專注的瞪著裴元卿,“你忽然從外麵帶回來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還要把他當少爺一樣養在府裡,你覺得我會相信他跟你沒有關係嗎你還不如早些說實話,也彆騙我們了,他就是你的私生子!”

沈昔月和竇嫣落後了一段距離,此時才趕過來,見此情形不由愣了愣。

蘇昶麵沉如水。

裴元卿是他在回來的路上撿到的,這孩子被他發現的時候,磕破了腦袋,暈倒在河岸邊,他當時一下子就想起了蘇明遷。

不知道蘇明遷會不會也有被江水衝到了岸邊,會不會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