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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已經接受的現實。

可她卻不能容忍廖竹音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再以這樣可憐、期盼的目光看著她夫君。

廖竹音看了陳氏一眼。

今日的陳氏穿著一身海棠紅的衣裙,外麵披著一件大紅的羊毛鬥篷,外麵是繡著紅梅的緞麵,內裡則是一撮撮白如雪的羊毛,在這冬日裡極為溫暖。

陳氏生著一張圓臉,看著是和善可親,樣貌雖然稱不上極佳,卻也不差,尤其是她還年輕,猶如春夏之花,正值最美的年華。

發髻之中那一支海棠流蘇步搖輕晃,當得婀娜多姿。

這便是容亭後麵娶的妻子?

廖竹音知曉陳氏,甚至還打探過她的消息,隻知曉她是個小家族出來的女子,未出嫁便死了未婚夫成了望門寡,也就是因為有個姐姐高嫁,這才攀上了容亭。

廖竹音對於這樣的人是看不上的,也是不屑多看一眼的,可又因為她嫁給了容亭,讓她想起來的時候如鯁在喉。

進了景陽侯府之後的日子越苦,她越是想起容亭這些年多她的好,嗬護備至,用心用力,便是她對他沒有好臉色,對他挑挑剔剔,他也不惱。

容亭這個人,是真的極為喜歡她的。

廖竹音是很想知道,如今他再娶,對待陳氏,可是想那些年對待她一樣好。

若是一樣好......

廖竹音想到這裡,臉皮微僵,對陳氏道:“你讓開,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

陳氏看著軟綿,卻也真的不是麵團,被人踩在頭上都任人搓圓搓扁,她麵色一冷,有些嚴肅:“你又算是什麽東西,敢在我這裡大放厥詞!”

“難不成廖姨娘是忘了,如今廖姨娘可不是什麽容國公府三少夫人,也不是什麽官員夫人,而是一個低賤的侍妾。”

“此處。”陳氏擡了擡下巴,看向容家的大門,“乃是我家大門口,而我,亦然是朝堂賜封的縣君夫人,你一個侍妾,竟然敢在我家門口、我的麵前如此囂張無禮,是你家主母沒有教導你做妾的道理嗎?”

“你......”廖竹音被這些話氣得險些吐血,忍不住道:“當年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是,當年我還不知道在哪,隻是可惜,廖姨娘不懂得珍惜,如今我在夫君身邊,廖姨娘卻在給人做妾。”

這句句不離‘侍妾’‘妾’,可當真是戳到了廖竹音的痛腳了。

司雅晴忍不住開口:“陳婉娘,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怎麽說我母親與他也是夫妻一場,我也喊了他多年的父親,我們今日前來找他有事,你站到一邊去。”

司雅晴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便是她們今日有求於容亭,她們也不覺得自己應該放低姿態請求,畢竟那些年,她們要什麽,容亭都沒有不答應的。

到了今日,她們還覺得容亭幫她們,那都是理所當然的,是他應該、必須做的。

廖竹音被司雅晴的聲音喚回了心神,這才想起她們今日的目的:“對,事情與你無關,你讓到一邊去。”

“容亭,我也不進去坐了,阿晴到底喊過你十幾年父親,你先前對她也是萬分疼惜,請你在疼惜她一次,再幫幫她吧。”

“她在容家過了這麽多年,容家也養了她一場,與容家也算是有緣,若是能與阿景得成姻緣......”

有緣?

有什麽緣?

給夫人與奸夫養姑娘這種緣分嗎?

饒是陳氏也是氣壞了:“這緣分給你你要不要?!”

第1044章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應該的

“我知曉你要說的什麽,此事是萬萬不可能的。”容亭臉色有些發黑。

怎麽可能讓容景娶司雅晴呢?

這不是要將容家人的隔夜飯都要膈應出來了,這臉怎麽這麽大呢?

容亭一直知曉廖竹音自命清高,沒有自知之明,如今轉頭想來,她這些年做出來的事情,委實是自私又荒唐。

當年那個他滿心傾慕,那個高高在上的姑娘,如今像是麵目猙獰可怖,令他心中有強烈的不適之感。

“怎麽就不適合了?”廖竹音可不覺得有什麽不合適,反而是覺得司雅晴與容家有緣,

“她也喊了你父親母親多年的祖父祖母,也和容景一起長大,如今嫁過去了,那豈不是剛好?”

“容亭,我知曉你怪我當年騙了你,可阿晴也是你寵著長大的,難道你忍心看她姻緣不順嗎?”

容亭看了司雅晴一眼,見她使勁地點頭,又將目光錯開。

他養了司雅晴十幾年,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裡,若是她要的,但凡他有的,也給了這個女兒,可是轉頭來,全數是欺騙。

這個女兒怨恨他無能,掉頭便要去尋她生父,甚至還嘲笑他無知,多年來辛勞付出,卻不知傾盡愛護養大的女兒竟然是妻子與別人的野種。

這多可笑啊。

容亭性子確實是懦弱了一些,也太過軟綿和善,可對廖竹音與司雅晴也不是沒有怨的,如今見她們還這般覺得他理所當然地要幫她們,簡直是想笑。

“廖姨娘,司姑娘,你們要姻緣,便與景陽侯府的人說,你們已經是景陽侯府的人了,他們自然是會管你們的。”

“若是你們執意要糾纏,我便親自去問問司大公子,問問他究竟是什麽意思,他的侍妾女兒難道他不想管了,這是要準備讓我來管?”

當年的事情,司雲朗唯一的錯處便是與廖竹音未婚有了茍且,珠胎暗結,算計容亭以及後麵的事情全數都是廖家與廖竹音的錯,故而,容亭也沒有去責怪司雲朗。

可若是現在,廖竹音與司雅晴還敢來糾纏他,那司雲朗就別怪他將他的臉麵往地上踩了。

容亭若是真的找了過去,司雲朗大概是真的不用做人了。

司雲朗怕是這輩子都不願見到容亭。

廖竹音臉色驟變:“你找他做什麽?”

陳氏在一旁道:“當然是找他論道論道,有人給他養侍妾女兒,他是不是很高興?”

“你住口!”

“該是住口的人是你。”容亭拉了拉陳氏,將她護在身後,

“這裡是我容家,她是我妻子,亦是這裡的女主人,你一個外人,在此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可是要我派人去景陽侯府請人過來將你帶走?”

“你......”廖竹音沒料到容亭會護著陳氏,還這樣對她,麵上滿是錯愕與不敢相信。

她以為,容亭心裡還是有她的,就算是娶了這陳氏,也是迫於容國公夫婦的意思,不敢不娶罷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這般護著她?

“你竟然這麽對我......”

“他怎麽對你了?”陳氏被自家夫君護著自己,心裡忍不住高興。

她也是知曉那些年容亭對廖竹音的感情的,就像是心中盛滿了皚皚白雪,有朝一日雪崩塌了,可那些感情到底是有過的,或許並不能徹底地割舍。

“你是他什麽人?還想要他怎麽對你?難不成還要像對待妻子一樣對你?難不成你忘了,他如今的妻子是我,而你,不是去追求你所愛之人,甘願給那人做妾嗎?”

“難不成你還想要別人的夫君像是對待妻子一樣對你?”

廖竹音恍惚回神,竟然是楞了好半晌。

是啊,她如今已經不是容亭的妻子了,容亭不再護著她,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她一直以為,容亭對她是深情不悔,便是她做錯了許多事,便是她離開了他,他也會對她始終如一的。

可如今他已經再娶,陪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妻子,而她呢,也如願地跟在了那心愛的郎君身邊,如此,早已是各奔東西,再無瓜葛。

不知怎麽的,廖竹音恍惚覺得自己的心瞬間就變得空蕩蕩的,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容亭與陳氏見她站在那裡發楞,也不管她,帶著容曉繞過她們往門口走去,然後將大門一關,世界也都安靜了。

容亭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兒,容曉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垂頭看他:“怎麽了?還是你想去和她們說說話?”

容曉搖頭:“小嬸嬸說,這世間不管是親情還是男女之情,那都是需要緣分的。”

“若是有緣,那就是父母慈愛兒女孝順,她不喜歡我,便是我與她無緣,此生隻當她是有點關係的親戚罷了,無需太過在意。”

容曉向來寡言,難得他一次性說這麽長的話。

最後他又道:“父親與她,應該也是無緣,隻當她是個陌生人,也不會太過在意了。”

容曉已經不小,也知曉其中的恩恩怨怨,就算是他父親要報覆這個母親,他也不覺得有什麽錯,何況是當一個陌生人。

容亭摸了摸他的頭,良久,點了點頭:“我知。”

“我與她之間,原本便起於她對我的算計,原本便是孽緣,我如今也早已放下,隻當是過去,對她,亦無半點留戀。”

“此生她過得好與不好,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種什麽因得什麽果,應該的。”

他已經從那些不堪的過往之中走了出來,有了新的人生。

“隻是苦了你。”容曉有這麽一個不堪的母親,這一生,怕是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我不苦的。”容曉覺得自己沒什麽苦的,“不過是閒人說的幾句話,我早已不在乎,要真的說苦,就像是大牛二牛那樣,連飯都吃不上,天天挨餓。”

容曉跟著容亭去過貧苦的農家,甚至還在那裡住過一段日子,知曉那些人過的什麽日子,所以他並不覺得苦。

“父親,阿曉長大了,想要讓大牛二牛他們那樣的人不會餓肚子,你說,會實現嗎?”

容亭笑了笑,忽然心情又好了起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多努力吧。”

容曉點了點頭:“我會的,祖父祖母也是這麽說的。”

“你們還呆在外麵做什麽?快進來?”陳氏見容亭和容曉傻傻地呆在院子裡吹寒風,忙是喊他們進去。

父子倆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一同回屋子烤火去了。

第1045章 崽啊,要不你先出來吧?

新年過後沒多久,容亭又帶著妻兒回了青州,過著他的新生活。

至於廖竹音與司雅晴,對他而言,已經是不必管的陌生人,過得好與不好,都與他無關。

容家人知曉廖竹音與司雅晴竟然去找過容亭,勃然大怒。

明氏親自去了一趟景陽侯府,找景陽侯夫人談話。

“既然已經認了是自家的姑娘,也是接了進門的姨娘,就該是好好管管,姑娘到了年紀,就給她好好地許一門親事,別讓一個姨娘帶著姑娘到處去找人說親,實在是丟臉。”

景陽侯夫人被她說得氣血上湧,卻敢怒不敢言。

“還有,我見司大公子如今又不是死了,他的姨娘和女兒,也都是他的責任,若是那廖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