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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呢,陸追敢對她不好,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沒有就行。”謝宜笑笑容溫柔,“聽說喜服也做得差不多了,你去看過了沒有?”

明心與陸追的日子也已經定下了,就在八月初二,是個好日子。

明心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看過了,林繡娘的手藝可真好。”

她能穿上這樣的喜服出嫁,也是此生無憾了。

想到這裡,她麵上滿是笑容:“王妃可真好,明心此生能遇見王妃,是明心最大的福分。”

第956章 不教而誅,謂之虐也

明心覺得她這一輩子運氣當真是不錯的,雖然做了婢女,但卻跟著的是世間上最好的主子,雖然名為主仆,但從來沒有讓她受過委屈,還給她說親事,給嫁妝她送她出嫁。

明心實在是覺得世間上就沒有這麽善良的人了。

在她心中,便是男人也比不得主子重要。

“我很好,你也很好,雖然以前總是不愛動腦子還沖動,不過你照顧了我這麽多年,事事為我著想,我也是記在心裡的。”謝宜笑笑了起來,“試想你若是不好,我豈會如此待你,指不定讓你滾遠些。”

明心聞言搓了搓手,嘿嘿地笑了起來:“王妃說的是,王妃和明心都很好,還有明鏡,明鏡也很好。”

“知曉就好,你嫁了人之後,也是要好好給我幹活的,可是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奴婢這一輩子都要跟在王妃身邊。”

謝宜笑點了點頭:“你嫁了人之後,便在府中管府裡的事情,到時候讓紅菇跟在我身邊,她這人心思靈活膽子也大,是個當用的。”

“你與紅茶便管著內院的事情。”

“好。”

回到了王府,謝宜笑便先去了木蘭苑,正好是見到容國公夫人與一位穿著青衫頭發染上銀白的男子在院子裡下棋。

謝宜笑看過去一眼,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轉念想起是何人楞了片刻,而後上前去行禮。

她還未行禮,卻聽見那人擡了擡手道:“不必多禮,一旁坐著吧。”

“是。”謝宜笑屈膝應了一聲,然後坐在邊上,替了那泡茶的婢女,為二人泡茶。

“從景陽侯府回來了?今日這這婚事可是順利?”

“回太上皇的話,景陽侯府一切順利。”謝宜笑應了一聲,心想著這位主兒怎麽從宮裡出來了。

“順利就好。”太上皇看了看這院子,如今桃花已謝,院子一角的桃樹長了葉子,一顆顆青澀的桃子隱在其中,邊上放著幾盆開得正好的花。

“你這日子過得還真自在。”他突然感慨。

容國公夫人嗬嗬笑了兩聲:“也還行,你也自在,咱們都老了,也該過些自在親近的日子。”

“也是,老了啊,轉瞬幾十年就過去了,朕還記得小時候,咱們三一起在川臨的街頭到處溜達,現在也隻剩咱們二人了,你說,他會不會怪我?”

這個他,便是指他們的兄長昭明太子了。

“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若是趁著他們小的時候將人教好了,是不是便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不教而誅,謂之虐也......”

容國公夫人麵上的表情頓了頓,問他:“你是想讓我讚同你的想法,還是想讓我勸你,說道那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一切也不過是他們心生貪念,這才走上歪路。”

“皆有之。”太上皇擡眼看了看前方,有些滄桑的麵容有幾分感懷,“我一生為國為民,也算是對得起這天下,為這個天下再教出一個繼承人,已是用了我全數的精力了。”

“我以為我沒錯,卻也覺得對不起他,也不知這百年之後有何顏麵去見他。”

到底是他親兄長,兄長不在了,他這個做弟弟的,也該是幫忙教養好孩子,而不是讓那個孩子被身邊的人教壞,生出那些怨恨與野心,到了懷南王這一輩,又重覆前麵的命運。

容國公夫人想了想道:“我以前也覺得對不起容晴,覺得自己明知她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卻放任她母親教導她,最終導致她長成後來那自私自利不知感恩的樣子。”

若非是發現廖雅晴並非容家女,是廖竹音婚前與司雲朗茍且有的,後來又嫁禍給容亭,容國公夫人雖然恨廖雅晴被教壞了,但心中也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容國公夫人之於廖雅晴,太上皇之於懷南王父子,何其相似。

“不過我後來發現,原來根子上都是錯的,也就不再介懷,就當是這個世間上沒有這個人,讓她去找她最在乎的親生父親去。”

“以前朕還是覺得他挺好的,雖然風流了些,仿佛一心想做一個逍遙王,心中也沒有他父親的怨恨,還有心想為他安排職位。可卻不知,他不是沒有怨恨野心,隻是他藏得更深,在看不見的地方一點一點地布置,等著有一天借著這些勢力,一舉登上高位。”

太上皇心裡十分的覆雜:“若是兄長當年沒死,或許便沒有後來的事情了。”不過既然皇位他得了,也付出了不知多少的辛勞,他也不可能拱手相讓就是了。

“若是大哥沒死,或許也沒有今日這太平盛世了。”

昭明太子可以稱得上是英豪梟雄,領兵作戰之能確實無人能及,但要論治理天下,卻沒有太上皇這個弟弟細心耐心。

“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再說什麽也沒有意義,也回不到過去,你如此,我也如此,我想著,若是當初我多注意些,玄真也不會新生那些心思,我還是他姑姑呢。”

李玄真,昭明太子的親子,懷南王李重陽的父親。

“若是你真的覺得難過心中的那道坎,為他保留一條血脈好了,這天底下的人,誰人沒有幾個不肖子孫。”

“你說的也是。”

太上皇與容國公夫人說了一會話,下完棋便甩甩袖子回宮去了,謝宜笑問容國公夫人:“他老人家今日怎麽來了?”

真的是嚇了她一跳。

“懷南王去了西涼了,估計還想娶顧悠為妻,他心中惱怒,欲想斬草除根,卻又下不了手。”容國公夫人臉色有些發黑,“真的是死不足惜!”

謀反之罪,能保住性命保住爵位,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他竟然還不死心,真的是想死了才甘心嗎?!

“真想將他摁進河裡,好好醒醒他的腦子!”容國公夫人真的是氣得不輕。

太上皇與陛下對他的容忍已經是極限了,若是再有下回,誰人都保不住他的性命。

“母親何必為他生氣,他自己作的,死了也是活該。”

您還不知道他險些是要了您親兒子的命,若是知曉了,應當是直接將人摁死在河裡,而不是給他醒醒腦了。

第957章 若是心不夠狠,到時候死的便是自己了

“怎麽了?”容國公夫人見謝宜笑麵色有些不對,忍不住皺眉,“可是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謝宜笑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您與太上皇他們不必再懷南王憐憫什麽,若是有朝一日他得勢,我們一個個的,也全數沒有活命的可能。”

一朝懷南王得勢登上帝位,首先第一個要除去的便是太上皇一脈,從老到小,斬草除根,一個都別想活,再往下就是容國公府,誰都別想活。

“權勢之爭,你死我活,若是心不夠狠,到時候死的便是自己了。”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容國公夫人嘆了口氣:“你說的我都懂,隻是......”

“隻是因為昭明太子?”謝宜笑也明白容國公夫人心中的想法,“昭明太子是我等應該敬重的,可若是他的兒孫與我為敵,已是你死我活,那咱們就各憑本事手段,總不能我死得,他因為有那樣一個祖先便可以不死了?”

“便是祖宗庇佑,也不可能一直在保佑下去,前一次保了他性命,已是問心無愧了,若是他日後再犯錯,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道理誰都懂。”隻是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當年她那位兄長死得太過慘烈,他們這些人每回想一次便覺得心痛一次。

謝宜笑道:“您隻要想著他想要了我們全家的性命,便不會對他再有什麽憐憫。”

“也罷......”容國公夫人長嘆,“關於懷南王的事情,我今後是不會管了,也會告訴太上皇一聲,讓他不必管,至於他將來的下場如何,你們這一輩的看著辦吧。”

要他們對這個兄長唯一的血脈下手,他們確實是過不去的,但容國公夫人又不是沒腦子,既然已經是你死我活了,那自然是自家人更重要。

謝宜笑道:“這些大哥和夫君定然是心裡有數的,陛下定然也心裡有數,我與您說這些,隻是希望您日後勿要再護著他憐惜他為他生氣傷心了。”

“好。”容國公夫人笑了笑,心裡也將這事情放下,問她,“今日景陽侯府沒有生什麽事吧?”

“沒有,我見了司四月了,她懂得道理的,也問了她母親石氏的情況,她說她母親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那石氏和這幾個孩子也是可憐,你若是能幫幫她們,便幫幫好了。”

“宜笑知曉的。”謝宜笑目光掃過四周,見一隻白貓正在屋簷下的一張椅子上卷縮睡著,便走了過去,摸了摸它的毛。

小貓睜開眼,見是熟人,喵喵叫了兩聲,在她手心裡蹭了蹭,然後又躺下來繼續睡。

“你養的這隻貓,當真是挺能睡的。”

謝宜笑怕容國公夫人無聊,也將這隻貓送了過來給她解悶,隻是不知道這貓是不是睡神轉世的,在別的貓到處活蹦亂跳的時候,它就愛睡覺,能睡著絕不站著。

“確實能睡。”謝宜笑摸了摸它的腦袋,“如意,是不是,你特別能睡。”

“喵喵~”

謝宜笑將它抱了起來,又回來坐下,將貓抱在身前用手給它梳毛,它舒服地瞇了瞇眼,很享受這伺候。

這貓懶得很,倒是特別愛幹凈,從來不到處亂跑弄得自己一身臟。

謝宜笑對此還是很滿意的,當然,稍微再活潑點,別這麽懶就更好了。

“今日在景陽侯府還聽說了些錦繡坊的事情。”

“錦繡坊又出了什麽事了?”容國公夫人也聽謝宜笑說過府上林繡娘的事情,對於這錦繡坊有些不喜。

說起來那錦繡坊的甄繡娘容國公夫人還是認得的,昔日甄繡娘在尚衣局的時候還為她做過衣裳,甄繡娘離開尚衣局開了錦繡坊,她也去做過幾次衣裳,別的不說,手藝確實是很好的。

隻是可惜,在宮裡能混得不錯,還能安安穩穩地出宮的甄繡娘竟然會如此識人不明。

“甄繡娘另外的兩個徒弟也相繼出事,如今兩個名聲都壞了,一個還在錦繡坊,卻再也沒有人願意她幫忙做衣裳,生怕她害人,另一個被趕了出去,據說現在是給人洗衣裳為生。”

謝宜笑搖頭